作者:一壶龙井茶
皇帝没有多余的闲心去看这个马上就黄土没顶的死老太婆瞎折腾,只要人在他的控制范围,别说区区五十瞻卫,就算五百也管叫他们有来无回,横尸慈心殿里。
他现在正一脸铁青的望着丁喜鹿,额上青筋爆凸,
他心爱的女人已经陷入昏迷两天了,大胤的皇后已经陷入昏迷两天了。
而秦王府和项家,竟然把全部精锐都弄出去找那个在进宫路上失踪的八先生,而完全不在意凤儿的死活。
江晖朗冲动之下想要去找老东西想办法,几日前元晧也生了同样的病,现在不还是活生生的?
可是他的好舅舅不同意,现在谁都不知道那个小杂种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初这个情种为了保住那个女人就已经跟老东西妥协,导致他们陷入被动局面,现在如果再送上门去的,恐怕整个瞻卫营都要被调去慈心殿了吧?
“不过是个女人,身为帝王,你最不该在意的就是女人,于你而言,女人只是稳固江山和传宗接代的工具。可能我这样说你很不服气,可是谁叫你坐了这个位子?这世上做什么事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拿你拥有换你所求,作为项家子孙,你已足够幸运,还有什么不满足?等将来坐稳龙椅,这天下的女人你要哪个都使得!”
看着江晖朗愤怒、隐忍而又无可奈何的复杂目光,项怀瑾的心里涌动着一丝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快慰。
帝王又怎样?还不是给他训得哑口无言?
项怀瑾和丁喜鹿都不会看见,江晖朗背在身后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再攥紧,手指都已经捏得通红。
强自忍耐着听完项怀瑾啰里啰嗦,江晖朗疾步赶往璟懿宫里,心里愈发觉得憋屈。
他算什么?身穿龙袍的提线木偶?
贴身大内监的功能已经说不清楚是为了伺候他还是为了监视他,前朝是一群并不忠于自己的臣子,身边是一群并不关心自己的家人,后宫是一群强塞给他的妻妾。
而唯一喜欢的那一个,却被人给害得至今昏迷不醒,命在垂危!
而他这个帝王,非但救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竟是连谁下手害得她都茫无头绪。
等到他迈步进入暖阁之内,却发现雕花木床上,本该昏睡着的凤于飞踪影不见!
江晖朗面露喜色,难道竟是凤儿恢复过来了?
他大声呼喊着“凤儿,凤儿”,可是从暖阁到整个套间到偏厅,根本没有凤儿的踪迹。
由于之前凤于飞宫宴上惹恼了太太皇太后被降为良人,身边的使唤人也只剩了两个粗使婆子,这两日虽然因为生病被皇上又把之前的红翎红羽给调过来,可是现在连她们也不见了踪影。
当被打晕塞在东次间大壁橱里的两个宫女被找到时,江晖朗彻底愤怒了。
刚苏醒过来的红翎红羽没有能提供任何凤于飞的线索之后就被杖毙,两个粗使婆子也被杖毙,如今的璟懿宫,成了一座空屋。
“给朕搜,就算挖地三尺,活要见人!”后面那句非常不吉利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凤儿不会死,一定不会死的!
“老妈,姓凤的被那个跑一百里也要追到月亮的傻逼弄走了真的没关系?”阿拉雷趴在林夕肩膀上,用小触手玩着她那只祖母绿的耳坠子。
“没关系,她死了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栽赃给项家,让江晖朗跟项家狗咬狗,她活着咱们就把凤良人被人掳走的事宣扬得到处皆知,总之不管死活,对咱们都没坏处。”
月之淬体术已经传给五十瞻卫,她只要牢牢守住了慈心殿,守住元晧,自有人为了他们去忙碌奔走,前仆后继。
第1709章 养老任务32
镇国公府那边传了消息过来,八先生已经交代,他的确是食毒传人,且是这世间唯二的传人。
他还有个学艺不精的师姐,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太好,因此也不知道如今是否尚在人世。
食毒之所以令人防不胜防,并非完全是利用那些已经被太医院基本都掌握的相克食物。
其实这些知识林夕也是知道一些的,比如夹生的四季豆,严重时可致人呕血晕厥。
再比如发芽以及变成绿色的土豆,中毒者体温升高,严重者可致命。
还有竹叶青蛇涎滴过的大葱,银环蛇缠绕过的花椰菜以及一些特定时辰采用特殊方法种植的蔬菜,无论从表面辨别还是试毒,都很难发现任何端倪。
而食毒这门手艺就是把这些知识糅合起来发挥到极致,从而能搭配出各种令人没办法防备的效果。
普通的毒总还是有迹可循,从而顺藤摸瓜找出幕后元凶来,可是食毒案件,基本上从不失手。
比如江运恒之死,江冕的生育能力以及江冕令人不齿的死因,全都是这位八先生的功劳。
林夕能察觉到,在看到这些消息时属于委托人的愤怒在胸中翻滚着,只是由于林夕如今强悍的精神力,又是在这种普通位面,林夕都无需使用【凝心诀】就毫无波澜让自己的心绪归于平静。
正是因为八先生屡立奇功,且手段诡奇,所以在项家地位十分之高,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
可惜的是八先生并不清楚项家其他事情,他唯一的价值就是将来公审项家时作为污点证人了。
不过这样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果,如果不是林夕利用凤于飞引出了八先生的话,以项家对他的看重,鲁敬齐很难把这位项家的隐形人给生擒。
随着林夕手中的筹码一点点增加,那个让整个项家和秦王府盼到眼睛发绿的登基大典终于要举行了。
钦天监早就算好了日子,元月十八,天德值位,诸事皆宜。
一切程序早在五日之前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尤其是用来举办大典的主要场所奉天殿更是装扮一新,红黄两色丝绸做盘龙状环绕拱卫,大气又华美的九龙宝座早已安置,殿上云盘高耸,华盖轻垂,整个大典宝气隐隐,庄严肃穆。
因着丧压丧,所以这次登基教坊司只象征性在最关键之时奏乐,并无惯例的歌舞戏曲表演。
早上,由秦王府世子带宗亲及礼部官员祭告天地宗庙,等在奉天殿上的司设监掌司发现回来的人几乎个个脸色都不太好,悄悄打听才知道,不知为何,在秦王世子致祭文时太祖帝后的排位竟然同时转了个个儿。
竟然像是太祖帝后在背对着那些前来的宗亲官员们。
这一匪夷所思之事顿时把早上一碧如洗的晴空所带来的的吉兆给冲刷了个干干净净。
素来亲切随和又爽朗的秦王府世子“刷”的一下就白了脸,声音都开始发抖,难道说江家的两个老鬼真的泉下有知?难道慈心殿的老不死没有撒谎,那两个至今仍然查不出来历,像是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般的孩子,竟真的是江北望赐予?
一想到这些,秦王府世子接下来的祭文都背得结结巴巴,用阿拉雷的话来说:“就像是网络突然从4G突然掉成2G,卡得不要不要的。”
林夕辈分虽高,这种事情她是无需出面的,因此一直安然呆在慈心殿里,吃着瓜果点心,跟那些妃嫔们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等待登基大典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