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绎
嬴政是负责招贤填补城隍的职务,是负责管理负责这件事的人,他只需要找到一些人才,把工作给他们安排好,然后等着验收就行了。不用亲自去见每一个选中的人才对其进行鉴别和谈话,那得多慢啊?
邓鸷亲自负责这件事,他也听说了改换官制的事,看着一箱箱的资料送进去,几个布衣进屋坐下。“匾额呢?判官,你来写么?”
“我写。”这里有空白的幌子,但是商铺用幌子做招牌招揽客人,衙门只用匾额。
等了一会就取来了制式的匾额,嬴政提笔写了‘招贤’两个大字,小篆左右平衡,字尾耸立傲慢,笔画劲遒,书风随意自由。
写完之后,挂上去就后悔了,小篆便于书写但不够威严霸气,应该写大篆。“这字如何?现在那些年轻人,都认得篆字么?”现在人间开始逐渐流行行书。
“好看好看,篆字都不认识还算什么文人。”邓鸷忙着打听:“听说要让人间的城隍治理一方的鬼魂,能恐吓那些胡作非为的活人么?”
嬴政和他也聊了聊,哦,这位希望让因果报应如影随形,今天啃了人出门就摔跤,背后散布谣言立刻咬舌头到出血,为虎作伥的人各种遭遇不测。这样能保证人间风气为之一振,没错,嬴政同意这种思想,因果报应的时效性最重要,二十三岁那年杀了个路人,等到五十三岁病死,没人拿这个当回事,能活到五十三岁就不错了,病死也很正常。
“不行,阎君坚称阳间阴间互相不能干扰,否则动荡的不只是人间,阴间也会随之不保。”这好像涉及天道和阴阳有别什么的,管得太多会害的阴阳两界混乱。
邓鸷对此表示万分遗憾,他也看过这种说法,不理解怎么就会出问题,但……或许会吧。既然都这么说,那就应该是真的:“前些年我献策就写了这主意,结果石沉大海。看来是不行。以阎君之仁爱,若是这样能行,早就做了。”
…
诸葛亮抽空去见了刘备一面,跟他直说了,刘禅不服管,说他以前的罪状,他也不肯认错,还很烦躁,想去投胎。投胎之前要把生前的罪过都了结了,不知道下场会如何。
刘备:“我管他个瓜娃子!就当我没这个儿子,随他去,再也不用问,不用管。”本来是很爱这个儿子的,又聪明又好学,很听话,谁能想到刘阿斗满肚子的聪明才智没用在抵御外敌上,而在自己内部的制衡——沙比孩子拿宦官压制将军和朝臣,他倒是测验出来谁服从谁不服从有主见了,压的人人低头,然后呢,全靠俯首帖耳的大臣能干成什么事?
刘禅没有能力和自信统领父亲留下的大臣,倒是很善于让他们内斗来维持皇权的安稳,一统天下了这么干都不行,会让外族趁虚而入,何况只是三分天下!啊气死,只要有共同的强敌,没有人会在这时候篡位夺权。诸葛亮更不会!第一他人品够好,第二,就算他人品不好,硬性条件决定了他不会篡权,他四十多岁才有了一个长子!去世那年独子才八岁!只有像司马懿那种全家都能生的人家才会篡权!
曹操笑眯眯的走过来:“别生气,海纳百川,终归一统。”
孙权也劝:“无所谓,咱们这是殊途同归啊妹夫。找点乐子去。”
我打不着老虎,还打不着司马家那仨豺狼么?
于是仨人换上轻便的靴子,在衣服里藏了软甲,互相系好护腕,弓上弦,拿石头轻轻打磨长剑,背上一壶箭。
张春华听见声响,回去帮着儿子们穿甲戴盔,再次告诫儿子们:“忍耐些,等到咱们的子孙后代再多一些,势均力敌,乃至于以强对弱,就好了。每一个新朝代的君王来到这里,都要遭受这些事。”弱国被人轮番蹂躏,等到逐渐强大起来就可以反攻,乃至于抢掠他人。这都需要耐心。
没有足够的实力,只有仇恨,那就别指望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等到势均力敌时,就可以和谈了。
“我们明白。”“母亲,您去买东西吧。”司马师司马昭当然懂得这道理,他们也没什么可埋怨的,当年夺权时就幸灾乐祸的想过哎呀不知道到了阴间见到先帝要怎么办呢……那时候还不知道石像生和陪葬俑人、壁画都不会变成真人。
他们可是指望壁画上的武士和武士俑能守护自己的!虽然武士俑没像秦始皇那样做等身的。没想到不好使……幸好当时没做太大的陶俑,省钱了!这么想想还挺高兴。看始皇那些精致而无用的东西,耗费了多少钱啊!
…
吕雉一边拿着小扫帚打扫屋子,一边在心里骂他,也不说要什么风格,也不说楼上的屋子要怎么规划,扔过来就走了。真可气!你倒是相信我,你知道我猜的有多累,有多难吗!呼。
匠作监做柜子做的很快,做木门的合页或轨道也很快,大块的木头没有留下,小块的木屑和掉落的粉尘就不管了。她脱了华美的衣服,摘下首饰,拿手帕蒙住发髻,蹲在地上,用小扫帚扫着席子上的碎屑,等一会再用抹布擦一遍,就可以穿着白袜子跑来跑去啦。
她正在楼上做家务,一个校尉两个鬼卒压着一个中年胖子进来了,这胖子一脸的破罐子破摔,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捧着脸发呆。校尉也坐了下来,有些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掏出一包果脯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提供鲜果和果脯同样是屯田的项目之一,最近负责公田的人换了,水果和果脯都增加了接近一倍。
“判官居然不在吗?嘿嘿嘿…嘎?这是什么?怎么多了一层楼?咦?”
吕雉探头往下看:“我夫君加了职务,自然要扩大办事的地方。”
“小妹…美人,阎君殿是不允许家眷长居的。”
嬴政回来继续工作时,吕雉和他聊得不亦乐乎,连他娘最近很担心他的婚事但他只想凑够举荐的名额然后去放假都知道,生前的籍贯和死后的志向打听的一清二楚。虽然没什么用……
吕雉等他验收了楼上的布局之后就走了,现在还谈不上装饰,回去找一些漂亮的锦画、一些美丽的摆件、一篮子小花。
始皇现在面对的是一个难题。这个松了口气的坦然的胖子,正是刘禅。
好,现在他可以从刘禅继位之后,看他所做的每一项大的政策,大部分的官员调动和任免,以及每一年的治国方针和实际上做的事。事情的起因,变化和结果都要考虑在其中。
三天后,校尉吃饱了果脯,睡足了觉,在屏风后双战鬼卒——下围棋呢,他一个人对对面俩人。
终于解决了刘禅的问题之后,在‘招贤处’工作的蔡邕来了:“判官,有一事必须报知。祢衡也想去。他的确有才华,文辞精妙,识人也很准。只是持才傲物……”他有些迟疑,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把祢衡的名字录在名册上。才华能力的确有,但是太爱骂人了,而且对谁都敢骂。
嬴政考虑了很久,这个人才高气傲还不怕死,现在不会被砍死一定会更嚣张。自己的脾气也不是很好,神仙甩脸色不赴宴还行,要是这人敢和自己叫嚣,砍了他呢得受罚,不砍他则受气。不如不要。
……
灭吴十一年后,司马炎饱含遗憾的病逝,享年五十五岁,刚刚统一的晋国天下就教给了好像有点傻但考试时又不傻,可能只是怂和呆萌的司马衷肩头。
阎君看到墙壁上水晶龙玦忽明忽灭,就通知城隍派人去等着。
京城就有城隍,派阴兵等了一段时间,等到司马炎一死,就把他的魂魄扛走。
司马炎得知自己死了之后,淡定的和城隍说:“你送朕回去,朕给你封王爵,加封子嗣,在京城中立庙,朕亲自祭祀,代代流传。永不忘你活命之恩。”
城隍敷衍道:“死去的皇帝都这么说。你给我加封不好使,阴间不认。”其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死皇帝,阳间加封鬼神一般来说阴间也认的。但是上班才三年,就要我犯这样的大错,你想啥呢?
按惯例是韩都尉来把人护送走,带着对加班的怨恨,一路沉默不语,把人搁在帝镇,把他的陪葬品挪过来,即可。
杨艳看了每一份祭文,知道可爱的儿子还稳稳当当的当着太子,马上就要当皇帝了。看到丈夫来到地府,立刻欢欣雀跃的趋步上前,翩然下拜:“陛下~~”
司马昭把她扒拉开:“来来来,给我们讲讲司马衷怎么样?长大了更聪明了吧?”
司马炎面露复杂之色:“衷儿还是很好,但是贾南风……殴打有孕的姬妾以致流产,我本想废了她这个太子妃,但是……”杨芷劝阻住了,但他总觉得留下这样的太子妃不太好,现在想着这样的女人要当上皇后,好像更不好了。当初以为自己还能再活一些年,仔细看看她,突然一死,手足无措。
杨艳震惊的不得了:“怎么会有这么凶狠残忍的女人?”她那时候虽非常得宠,但几乎不阻拦皇帝去临幸宫妃——重点是皇帝不要反复临幸同一个宫妃,次次换新人,那很安全。像潘氏那样常被召幸,才危险。
第139章 聚会+陷阱+杨芷
众人为了贾南风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
妃性酷虐,尝手杀数人。或以戟掷孕妾, 子随刃堕地。这啥意思?这个太子妃能亲手杀人。这远远超越了汉朝宫斗的巅峰(汉献帝没出生之前他妈狂喝堕胎药, 出生之后他妈被杀), 吕雉当太后之后杀戚夫人不算宫斗,那是君主的碾压。
饶是司马家现在急缺战斗力, 也不由得为之心惊。而且这贾南风未必算有什么战斗力,只不过是够狠,太子妃要杀人, 那些娇弱的侍妾跑不快又挡不住, 只能被杀。但是再仔细想想, 一把戟,小戟也有十多斤, 能随手投掷……对于女人来说, 这力气很不错了。
司马昭拍桌子:“这是谁家女儿?怎么如此……这都不算有失妇德, 根本就是非人之事!”
司马炎讪讪的说:“是贾充之女。”
“你怎么能取他家女儿为太子妃, 我虽然倚重他,也知道他是开国元勋, 但他人品一向不好。他也就能教出这样的女孩!”
倚重信任是一回事, 对他的人品怎么看是另一回事, 人品不好但有才华就能用了。但你要娶儿媳妇, 就该娶名门淑女, 不能看着父亲高官就要啊!
杨艳泪眼汪汪的看着丈夫,生怕他甩锅给自己。
张春华盯着司马懿看:“老物,你脸疼不疼?还不跪下认错!”
司马炎有点懵, 刚要发言制止对老祖父不尊重的行为,被亲爹亲妈一左一右的掐了一把,掐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王元姬松了口气,她虽然不是很敬爱婆母张春华,但很尊重也很敬佩,到了帝镇也全靠婆婆才保住自己全身避祸,人间的战争中女人通常会被抢掠,幸好帝镇没有发生那种事,要不然她何以自处。就算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那要是被抗进屋里去,亲两口摸两下,撕坏了衣服,那就只能去投胎了,无颜再见人。
司马懿听完贾南风的所作所为之后一直低着头不吭声,前两天吵架时指着张春华大骂:“天底下再也不会有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要是再有一个,我给你跪下磕头。”说完之后被追着打到三里外,期间刘邦还给出主意:“春华脱鞋,拿鞋底抽他。”
尼玛,现在就有了,有的真快。
司马懿转念一想,不对,张春华能出去,像是贾南风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议论纷纷,她一定是提早听说了这件事。“司马炎,天下人都知道贾南风的行径么?”
司马炎垂头丧气:“怎么可能,深宫内苑的事秘而不宣。”
张春华指着他:“丑八怪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倒是说到做到,跪下磕头啊。我告诉你,有一个磕一个!有两个就磕俩,你要是现在不磕,就等着过年的时候给老娘拜年来!”
司马懿轻车熟路的往后一倒,装出中风的表情,口歪眼斜还流口水。这招他用来敷衍曹操,从年轻时用到老,用到曹操曹丕都死了,他还没死。
俩儿子带一个孙子一起噤若寒蝉。
张春华抽出匕首,弹了弹匕首:“我前些天学了一个治中风的法子,来我给你扎扎针灸。”
还没等人拦住,她猛地一探身一刀扎在桌子上。
司马懿以极大的忍耐力和自制力,一动不动,继续翻着白眼装死。
一点都不好奇自己为啥不疼。
司马师司马昭都起来拉住她:“母亲息怒。”
“母亲等我们问完再动手。”
司马炎一脸懵逼。那个,祖父做过什么错事,何至于如此?
赵飞燕哒哒哒的跑过来,在围墙外晃了晃栅栏门,鄙夷的对着差点被拔起来的小门啐了一口:“开门开门!”这小破门,她单手一撑就能翻过去,使劲晃一晃就能拔起来了,那可不好,不能自己破坏自己娇娇弱弱的形象,要是破坏了,以后还怎么随便抓个皇帝要求他帮自己干活呢?我没力气!对,虽然我跳舞时能后空翻,但我就是没力气你能怎么样,帮我干活去。
“春华我买了一筐奇怪的东西,你看看怎么做。”
张春华出来接过这一筐长得奇丑无比,磕磕巴巴的东西:“稍等,我在骂那老东西呢。一会再收拾这东西。”
“行啊。你看看这东西能吃不能吃,要是不好吃就直接扔了。好吃再叫我。”
“好,我有人试毒。”
“嘻嘻嘻”
张春华回去时,王元姬绞尽脑汁的找出一个转移话题的事:“那贾充的妻子,贾南风的母亲,郭槐,本就是泼妇。”
司马懿把舌头收回来,端端正正的坐起来:“哦?此话怎讲?”还能比张春华更泼辣?
王元姬先说了传闻中她是何等泼辣,经常和贾充大闹,贾充的前妻是因为父亲参与某废司马师被流放,后来司马炎赦免她,允许贾充把她接回去。贾充母子都愿意,郭槐抵死不从,闹的人尽皆知。
还有就是郭槐生了两个儿子,都因为怀疑贾充和乳母有染,就把两名乳母鞭打致死,两个小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不满一岁,都因为思念乳母而死,贾充至此绝嗣。
她责怪的看着杨艳:“这些事你没听过?这样的女人所生女儿,你也敢娶来做儿媳妇?”
杨艳当然知道,只是为了让儿子的地位稳固,顾不得许多了。娶一个贤淑柔顺、不争不斗的名门淑女,对儿子能有什么帮助?要是衷儿当不上太子,其他的女人生的儿子成了儿子,那媳妇儿贤惠不贤惠有什么用,只怕是难逃一死!
她没明说,可是谁都明白。
众人默默无语。贾充的媳妇儿能让他绝嗣,只能过继兄弟家的孩子,那郭槐生的女儿又能闹成什么样呢?
张春华不急着跟他结账,手里扣着欠账,隔三差五就来要一要。伸手把刀从桌子上拔起……拔起……为啥连着桌子一起起来了?“过来帮我拔下来!”
司马师按着桌子,司马昭攥着刀奋力往外拔,拔了两下还没下来。
仔细瞧了瞧,这不是巧了么,正好插在木头缝中,深入桌背,难怪拔不下来。
俩人抱着桌子,司马师奋力往外拔刀,经过一番努力,总算是给弄下来了。
张春华施施然去处理赵飞燕处于猎奇新来买的一些也不知道是蔬菜还是水果的东西……其中有两个橘红色的长条瓜,柔软,表皮上满是圆润的疙疙瘩瘩起伏,长得很不纯洁。还有一个长得像柿子却非常黑的东西,以及一些长如手指头的绿色葡萄。
以此切开来品尝,第一个长得像是苦瓜,尝了一口却不苦,瓜子是红色的小球球,尝了一颗,甘甜如蜜。“这个好吃。”
赵飞燕接过勺子尝了一口:“果然好吃,这是什么东西?那人的口音太重,我听不懂。”
“是苦瓜。熟透的苦瓜很甜。”
“咦?真是苦瓜?那人也说是苦瓜我还以为…那为什么不吃熟透的,非要拿来炒蛋?”赵飞燕在宫中吃过一次苦瓜炒肉,直接就把筷子扔了。
“苦的清热去火。”
“切,那来那么大火气。再者说了,清热去火不在吃东西上,嘻嘻嘻”
张春华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