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绎
刘邦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的问:“那我这做祖宗的也只好高兴咯?”老子等你们死下来等了多久啊!人手不够我都不敢去嬴政那儿挑衅。
美人们咯咯的笑了起来,太规矩本分和太老实木讷的都不和妇好一起玩,她的闺蜜婆婆和太婆婆以及孙媳妇儿什么的,都是聪明人。
妇好挑眉:“就这样吗?就这样就满足了?你们不想要自由吗?”
刘彻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没有接话,心中嘀咕:女人就是什么都不懂。
刘邦却知道这其中的底细,笑道:“自由当然想要,我要是能出去,就能跟你们好好聊聊天啦。”俏皮的眨眼。
妇好伸手抵在屏障上,上上下下的仔细摸了摸:“我也想让你出来,太无聊了。天子皇帝才说得到一起去。你砍过这屏障么?”
刘彻也反应过来了,这位肥壮的妇人知道什么!
“砍过数次,无论如何劈砍都砍不开。王后有何高论教授给我们?”
妇好弹了弹指头:“你们退后两步,低头看着。”
两人依言而行,低头看着拿到细细的金色光线,就是这样一条细线,蜿蜒环绕着这个镇子,软禁了两个朝代的天子,让阎君可以为所欲为。
妇好撸起织出菱形花纹的帛袍袖子,鼓了鼓健壮结实的小臂,活动活动手腕子,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挪了挪脚步,一脚前一脚在后,气沉丹田猛地击出一拳打在眼前的空气上。
对面祖孙俩眼睁睁的看着这橙子大小的拳头擂在空气上,地面上的金线似乎有生命,猛的一起向被攻击的这里涌了过来,这里的金线变粗了三倍,远处的金线则消弭的近乎于无。
然后凭空出现了一个如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墙壁,在这雾蒙蒙晦暗的天色中看不清楚,妇好的拳头一离开,金线中那点光芒又散开了。
妇好仰起头:“懂了么?商周两代的男人们数次打破壁垒。阎君们的壁垒看似坚不可摧,其实破绽很多。”
刘邦惊喜的叫到:“好!姐姐!你可真厉害!”
刘彻脑子里满是出去之后怎么搞事情,忙的顾不过来说话。
妇好大笑:“好宝贝,姐姐还有个秘密,是阎君不让你们知道的秘密,你要不要?”
“要要要!”
妇好搓了搓手指:“把你这里的新鲜食物,款式笄、钗、耳环、项链、臂钏、手镯、指环、带钩,胭脂水粉都给姐姐们拿过来。”
一千多年没换新鲜首饰!!我那六百多个簪子都看烦了!
还有你们发现的新的美味,都拿来!
好皇帝有一个特点,对有用的人才特别大方。
刘邦大方,刘彻不拿好东西当回事,去自己的陪葬品和女人们的陪葬品里翻了一顿,很快就送过来四篓、六个锦缎包袱。
没有灵魂的东西能穿过这道屏障,咻咻咻都扔了出来。
在地上摔的清脆动人。美玉互相敲击的声音何其动人,金镯子金簪互相碰撞的声音也很迷人。
珍珠哗啦哗啦互相摩擦,听起来还不错。
那蜻蜓眼琉璃珠、水晶环佩、珊瑚玛瑙的声音各自不同。
妇好随便抽查了一个包袱,心满意足的点头:“我来得早,我刚来的时候地府里没有这么多官员。那时候帝王可不会被关起来,阎君驾前也没有多少可用之人。他们虽然能查人三世,却难以凑够足够多的人才,一直在历朝历代抓取贤臣良将、忠臣义士填充空缺的职位。”
刘邦扼腕叹息:“那可真是个好机会,你们没有起义吗?”
知道起义和谋反的区别吗?区别就在于说话这人是不是当权者。
妇好冷笑一声:“我们若没起义,阎君怎么会夺走你们的殉葬人畜,还把你们关起来了?”
刘彻气的七窍生烟:“你!”你们惹祸在前,还这样振振有词?
妇好看出这个人过于骄傲,不如他祖宗那样放得下身段:“你们知道什么是忠臣义士吧?”
刘邦的眼珠滴流乱转,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妇好一句话点破:“无论主公昏庸与否,为其效死命的才是忠臣,受人恩惠,拼死相报,这才是义士!现在活跃的都尉校尉、判官,大多是秦汉两朝的贤臣。只要你们跑出去振臂一呼,自有呆子反戈投到你们麾下,即便是聪明机敏的,也要碍于旧主身份不敢放手攻击。”
刘邦:“竟有这等好事??”
刘彻:“当真如此?”
俩人惊喜的差点蹦起来啊!
妇好把该说完的话都说完,安排四个闺蜜一人抱一个小竹篓,自己把六个沉甸甸的锦缎包袱都背了起来,愉快的走了。
刘邦和刘彻回去把事儿和另外两名皇帝一说,刘启有些不高兴:“她的朝代都灭亡了,还敢勒索我们?”妈妈很爱的一串珍珠被祖宗抢走了。
刘邦笑道:“过去厚待谋臣,不也是花钱买么?”现在有了疑似能打破壁垒的方法,但还不能贸然出击,需要研究明白出去之后该怎么办。往哪儿走,找谁,如何找回自己的军队,如何联盟商周两朝天子。
刘彻认为不需要也不应该联盟别人,皱眉反驳道:“那两朝天子放出来干什么?他们理应俯首称臣。”不能让他们有恢复自己势力的机会。
“你傻啦,老子当年发家就靠着数只军队一同奇异,如果没有陈胜吴广,没有六国复国,没有项羽步步受困,劳资能直入咸阳?开玩笑,全靠项羽顶住了秦朝的主力部队。你得把那些心甘情愿的人一起推出去。浑水摸鱼懂不懂。”
他们正在这里争论分封制的对与错,又送来了一位皇帝。
刘弗陵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刘邦看的咂舌:“真聪明啊,趁着刚死啥都没反应过来,赛进这里来。啧啧,阎君身边高人辈出不可小觑。”这才明白这急急忙忙送来的幕后玄机。
武帝更关注一个问题:“弗陵,你的太子今年多大?”按照每年祭祖来算年份,现在才画了两个正字!第三个还没画完!
刘弗陵迷茫惆怅的看着他们,看长相认不出武帝,却觉得眼熟,怎么看都是自己亲戚,心说难道是大哥?
答的并不高兴:“我没有太子。霍光不许我亲近嫔妃…非要我和上官氏生…你们是谁?是朕的祖先么?”
刘彻:_(:з」∠)_
晴天霹雳!
愁云惨淡!
第27章 弗陵+计划
汉武帝的功勋如何?封狼居胥,观兵瀚海, 刈单于之旗, 剿阏氏之首, 探符离之窟,扫五王之庭, 获祭天金人,刷四世之侵辱。
然而太子没儿子……接下来的事情一定是和惠帝的经历一样……大臣们可以随意废立天子。
刘彻痛心疾首的质问他:“你是真死了,还是被人害死的?”
刘弗陵沉默了很久, 心里有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你们都是谁, 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这里是地狱?”
四下里荒芜, 贫瘠,天色灰暗, 没有花草树木, 凌乱破败。这昏昏暗暗的天色, 就像是赵婕妤被赐死那天的天色, 昏暗的天色带有一种冰冷的云层,压的很低。混混沌沌的天色, 云层混杂污浊, 像是笔洗中涮过毛笔的水, 看不清在水中流动变化的是什么。
高祖修造的宫殿不太奢华, 惠帝、文帝、景帝三位祖先都很简朴, 给百姓减税再减税,很少大动土木,文帝和窦后耕织, 景帝虽然没有那么勤劳,但又一次想修造高台,一听造价等于几百户一年的生活所需,也就放弃了,来到这里时的落差都还能接受。
武帝把宫殿修的高大华丽,刘弗陵继承了,再和这里一对比就……就非常凄惨啊。
刘邦懒洋洋的挥挥手,示意儿孙去回答他。
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一种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气质。
刘启叹了口气:“有说爹长得像儿子的么!这是高祖,这是文帝,听说你们给我上谥号说是景帝,这是你爹刘彻。”
刘弗陵表示难以置信。而且也不知道亲爹年轻时候长啥样……其他皇帝都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子,只有他不太清楚,去掉胡须、皱纹和老年斑之后谁认得出来啊。
但取信于他并不难,有很多东西只有皇帝的墓里才有。譬如说金缕玉衣、礼器、还有陪葬的玺印。传国玉玺虽然只有一个,但那个皇帝都刻了少则十几个,多则几十个的印章,用在不同的地方。登基之前刻有名字的印章,封王之后刻的印章,称帝之后额外刻的‘天子之宝’。
这几匣子印玺摆在眼前,刘弗陵仔细看了看,又仔细看清楚那乱糟糟堆积起来的、疑似垃圾山的东西其实不是垃圾,其中很多东西都很眼熟。都是宫中之物。
“弗陵失礼,列祖列宗在上。”
他忽然想问问,我每年祭祖,奉上祭品,想请列祖列宗在天上保佑我,原来你们没有能力啊。我还祭祀了母亲,她也没收到啊。算了这话说出来太伤人了。
越狱计划暂时搁浅,刘彻把全部的热情抽离出来,开始思考和探讨谁会继位。
他板着脸,严厉的质问:“你生不出孩子来,为什么不过继一个儿子?自己选的总好过让大臣来选,他们只会选能捏在掌心的人。”
刘弗陵提起这个话题也很崩溃:“我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又是猝死,我哪知道自己会死!陛下您在29岁才得了戾太子!”
你也没过继儿子啊。
被人选上去的文帝刘恒微微不舒服。
刘彻无法反驳这个年龄问题,虽然当年急的五内俱焚:“朕一直在努力!你做了什么?霍光不让你纳妃,他能控制朝政,还能控制后宫?你是傀儡吗?”
刘弗陵气急了,他受了不少委屈,虽然不指望父亲和祖先为自己做主,但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数落我啊:“他们给我选的皇后是上官氏!”
“上官桀的女儿?他的辅命大臣,怎么了?”
“刘旦(燕王)与其勾结,燕王先散布谣言,说我不是陛下的亲生子,被霍光打压。上官桀诬陷霍光谋反。”
刘彻脸色大变,满心的仇恨怒火:“刘旦想篡权?”
诬陷皇帝的儿子不是亲生的这种事……他怎么敢给他爹脑袋上扣这样的污名!宫禁森严,除了朕之外,后妃见不到有生育能力的男人!
“上官桀满门抄斩,霍光要保住他外孙女的后位。”刘弗陵冷笑:“他命令宫中女人穿上特制的裤子,解好半天也解不开。”但是金日磾的两个儿子都很不错,呵呵。
刘邦硬是被逗笑了:“哈哈哈哈哈”一个辅命大臣,朝中重臣,发明了女人的裤子,真好笑。
他们现在穿的裤子都是肥肥大大的,后裆缝合,前裆并不缝合(请脑补没有拉链的牛仔裤),裤腰两端有长长的系带,穿上之后抓着系带把开叉的部分重叠,系紧,两片布重叠的部分能有十几厘米,什么都掉不出来。这种裤子在走路、骑马的时候不会有什么不雅,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但霍光改良后的裤子,特别不方便。
刘恒想了一会,也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
刘彻:“……”他还能说什么?本想说你可以用刀和剪子,忽然想起来,为了临幸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对圣名不好。当年陈阿娇也逼得朕去宫外觅食。
转移话题:“刘胥还好么?”力扛鼎,空手搏熊彘猛兽,当初因为太不靠谱没立为太子,如果是他继位,将来到了地下,倒是一员猛将。
“觊觎帝位,使女巫诅咒。”刘弗陵心累的叹了口气:“我没杀他。”
刘彻痛苦啊,痛彻心扉。
刘邦在旁边冷嘲热讽:“你看朕怎么说的?你就是死晚了。弗陵啊,你也太挑剔了,上官桀谋反,但你让皇后生个孩子也行啊。谁生不是生,多生几个,挑好的立为太子,都一样。”
刘弗陵涨红了脸,吭哧吭哧的说:“我尽力了。”每个月都试,尽力却没有成功。不知道是我不行,还是皇后不行……
刘邦看向刘彻:“行了,别怪孩子,你当年也尽力了。”
你们这群废物。劳资活得长,生得多,皇后还没出事。看看你们,死得早的,生不出来的,平白无故弄死皇后的,啧,一代不如一代。
刘彻觉得祖宗现在有点恶意的针对自己,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现在也没心思处理祖宗的小脾气。坐在地上思考谁会继位,朕的汉朝将来会如何。
他一想到自己费尽周折,稳固的皇权,强势的军队,很有可能覆灭,就觉得很痛苦。
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秦始皇家,那些沉默的兵马俑排排站立。不知道嬴政得知秦朝灭亡是什么心情,应该很痛苦吧。
刘弗陵觉得很茫然。他和父亲虽然常常见面,可是每次见到陛下,都是在极深邃的宫殿中,在威严肃穆的侍从之后,无论是躺着还是坐着,武帝从来没有放松过,总是绷紧的状态。他紧张,他身边的人比他还紧张。现在看起来真陌生。
刘盈在旁边对他招招手:“别想这些事了,你猜我是谁。”
刘弗陵看他那张脸,一看就是自己亲戚,气质也很温和,更何况旁边的人都介绍过了:“您是惠帝?”
其他人都看向刘盈,刘邦都震惊了:“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