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绎
藏爱亲:“啊!不要了!!你小心啊!下来吧!!”
刘裕还是拿到了风筝,把风筝线系了个结,斜挎在身上,抱着高大笔直的杉树树干,轻飘飘的顺了下去。
其他来摘蘑菇的人们为他成功落地而鼓掌。
虽然不知道这夫妻二人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在树林里放风筝,看他们在风筝刮在树梢能顺利取回来,就知道了,这是艺高人胆大。
刘秀和阴丽华也在凑热闹似得过来摘蘑菇,阴丽华不会,他小时候倒是学过,拿着篮子把看起来不太好看的蘑菇摘了半框,其中主要是香菇和竹荪。
阴丽华:“这个好看。”
刘秀看了看,的确好看,洁白且亭亭玉立:“这个不行,我听说有人吃这种蘑菇吃死过。”
不远处有个农夫搭腔:“是,俺就是吃这个蘑菇吃死的。知道有毒,没法子,年景太难了。”
跟过来的刘懿迅速丢掉手里的蘑菇,在树上使劲擦手:“哇!!太可怕了!”
在这巨大的树林里,足有几千人在捡蘑菇、摘野果、挖地里的东西。
蘑菇不需要种植,野果子只要有一点种子掉在地上,就能自行生根发芽,还有很多植物会在地下蹿根,当年种下一颗,过三十年就到处都是。
刘秀又拔了半框艾叶,还有野香草和甘草,阴丽华也已摘了一小把鲜花,以菊花为主,别有野趣。
菊花这种东西不用管,插地上一支,过些年能长成一大片。
二人满载而归,刘懿也吃浆果吃的满嘴紫红,回家去被人按着头洗脸。
“别人摘了就吃,你就跟着学?我这些年都算是白教了!”
二人现在不住在帝镇中,搬了出来,在辟雍后面的一片住宅之中。有鬼卒抱着箱子,按照门牌号找过来,敲开门一看:“刘城隍派俺来送东西。”
阴丽华接了进来,给了一把赏钱打发走鬼差,打开木盒一看,里面是一套还散发着新墨香气的书:“又是《齐民要术》。咱们那会也有农书,只是不如这书上的详尽。”
刘秀不满:“我会种地,不用人教。”
“你可不会做奶酪、酱菜、水引(面条)和炒菜呀。哦,这是庄儿送来的,叫我选容易的做给你吃,不会做的就出去买。”
冯润到小帝镇时,飞快的跑了进去,头发上垂着的红丝带飘在空中,映衬着雪白的肌肤,昭仪华美的礼服分外动人。
元宏本来在跟着父亲学习简单的耕种,忽然听见一声娇咤:“元宏!”
转头过去一看,是那令自己又爱又恨的皇后。
冯有刚要说话,忽然觉得情况不对,不论是皇帝还是皇后,他们的表情都非常诡异古怪。像是夫妻,又像是仇人。皇帝真是一片深情,当年她的四个侄女之中,冯润先入宫,本来要册立为皇后,她忽然生了病,只好被送回娘家养病,在此期间立了她妹妹做皇后。自己一直担心她的病症会传给皇帝,始终不让她入宫,没想到自己死后元宏还是没有忘记她,把她接进宫中,立为昭仪,又立为皇后。如此深恩厚爱,怎么会赐死?怎么会这样怨恨?
“是他们矫诏吗?是他们矫诏还是陛下要赐死我?”冯润急切的朝前走了几步,现在的服饰和汉代不同,上臂处的袖口收紧一些,到手肘处突然变大垂成琵琶形,甩动时极富韵味:“陛下,元宏,你说话啊。”
元宏淡淡的放下锄头,站了起来:“你随我来。”
冯润却又踟蹰不敢上前。
冯有上前推了她一下:“你愣着做什么?”就刚见面的时候才能解释。
冯润大叫:“鬼啊啊啊!太后你不是死了吗?”
拓跋濬:“噗。”憋不住憋不住,太可笑了。
冯太后差点被蠢侄女气着,我的确是死了,这女人口口声声说着她自己被赐死,难道就不知道她自己也死了?
元宏又从屋里走出来,捉住冯润的手臂扯她进屋。
远处有几个人喊:“不要了就给我!”
“谁有空闲的皇后借我一夜。”
报应就在眼下,几人被两箭钉在墙上。边上剥毛豆的、闲聊的、下围棋的人任凭羽箭在身边飞过,不闻不问,甚至没有半点反应。
被钉在墙上的人也不是很介意,闪了一下没闪开是自己的问题。把自己从箭上顺下去,拔出箭来扔在自己的箭筒里。
元宏看父祖为自己处理了麻烦,感激的低了低头,推着冯润进屋去了。
冯润忽然又觉得害怕,掩面哭泣:“陛下答应过不杀我。。。我不曾诅咒你,自那事之后,我已经洗心革面……”她膝行上前,抱住元宏的双膝。
这次没有被推开。生前被皇帝问罪之前,被宦官搜身三遍才放进去。在那之后,皇帝不再与她同床共枕。
元宏伸手抚摸她那柔顺乌黑秀美的长发,轻轻叹了口气:“朕不怪你。”不就是背着朕和医官高菩萨私通,想逼着我的小妹妹嫁给你弟弟,参与废太子,还巫蛊诅咒朕吗?这些事,如果朕活着,你不必为此而死。“我杀你不是为了这些事。”
元宏分外坦诚,直接对她实话实说:“元恪心软,深受汉学影响,这固然好,可是他无法压制太后。”你只看到文明太后有男宠,却看不到太后从不因私情提拔男宠,亲近的都是才德出众的人(她睡的人可比你选的质量好,李冲可是国之重臣,我也倚重他),太后也对这些人赏罚分明,承宠的只赏赐金钱,只有有功的才授官职提拔爵禄。你若成了太后,只能学她肆意招募男宠,却管理不好。我能杀你,我的太子无法杀你。我焉能留一个隐患,留一个既不贤德聪慧,也不俭朴贞洁的太后给我的国家和我的儿子?
冯润满脸迷茫,听不太懂:“你,你疑心我会在你死后,继续与人私通?”
贴在门口听了半天的冯太后倒吸一口凉气,和丈夫互换了一个眼神,都很震惊。[丈夫还活着,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如此受宠,居然敢……真是可恨!]
[冯家这是什么家风?]
元宏:“我要杜绝太后干政。”
“你恨我的姑姑文明太后?”冯润感觉自己是被连累的。
“你太蠢了。你只能做皇后,不能做太后。你的姿色比太后不差分毫,却满脑子的情爱权势,分毫不懂治国。”
“我为什么要懂治国啊。”
元宏简直要怀疑自己了,我当年究竟为什么喜欢她?是因为她娇美动人,多才多艺,她怎么会这也蠢呢?
其实冯润不蠢,她宁愿接受自己是因为和高菩萨私通而被杀,而不是因为丈夫临死前想起这女人留着是国家之祸——杀掉她!
冯有双手交握攥在一起,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开口为侄女说情,要不然又要牵出自己的旧事。
……
彩虹色的辟雍修了十年,今日正式落成。过些日子或许会有阎君亲临,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开始正式上课。
但在现在,仪式还没确定好,阎君们各自偷懒休息。熬过了几年昏君之后,现在的梁帝萧衍是个俭朴勤劳仁爱的好皇帝,虽然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不过先休息一会就好。
阎君殿中只留下了五位阎君,其他人都走了,各自去选新家的住址,看设计图。山上可以先动工。
没过一会,飞过来一张纸条落在桌子上,纸上墨迹淋漓的写着:[在天池里戏水太快乐了!我要赋诗一首。]
[来呀,趁着今天没事做,来趟浪水]
[泡温泉吃年糕,这阎君还能再当一千年]
[从旁边山峰上跳到天池时不要头朝下,裤子会被水冲跑,切记切记]
[温泉被妇人们霸占了……]
[湖边的吊脚楼应该开始动工。]
吊脚楼的设计是这样的,这座山峰的顶端容有一座天湖,四面自然是山坡,来承载这湖水。用竹木搭起架子,一半入水,搭起一座高临水面的房屋,房屋背依峭壁,设计图上看着非常灵巧,到时候坐在楼中乘风饮酒,会很爽。
几人互相询问:“你会凫水吗?”
“我不太会,应该淹不死。”
“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淹不死。”
嬴政:“我会。”
四人大惊:“什么?!!!你怎么会??”
嬴政叹了口气:“邯郸江湖多,我学过。”谁年轻时都争强好胜,别人会的,我必要会。那时候……常和燕太子丹一同凫水。
游水没什么意思,温泉倒是不错。
他虽然没去,吕雉替他去圈地选址盖房子,选了一个不高不矮、距离主峰很近的山峰,圈了十几亩地。想了想,又抹去一半。阎君们要坚持节俭朴素的底线,不要宫女,就算调鬼卒来扫地、花钱雇仆人来打扫也不行,非要自力更生。那就把房子盖小一点,若像昔日的王宫那样大,每日扫落花就要把人累死了。泡在温泉中,指着地图:“暂定在这里,等政哥休息事让他再来看看。”
阎君夫人笑嘻嘻的说:“咱们居住的后宫,管他们什么事?好像一年到头能回家几天似得。你有你的地狱要管,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叫你们俩儿子来住,也让我看看男人。”
众人笑作一团,阎君夫人过去住在丈夫的分管的城池中,和普通人无异,想看什么都行。
吕雉道:“唉,你们已经各自有了宫殿,只有我还没有。”指望阿政修炼出身外化身,坐镇到属于他的城池实在是太难了。现在属于他的城池还被他指派的官员代管,每月汇报情况呢。嬴政没去,她也不好自己过去修一座宫殿,就算是修了,也没有时间去住。
别的阎君夫人都是跟随丈夫的身外化身驻扎的城中,不只有孤单寂寥,阎君一半在都城里忙着,另一半自己城里无事,就可以和夫人恩爱一番。有两位阎君是真忙的冷落夫人,其他人为了不令她难过,就都说自己也很惨淡。
一位太夫人也笑:“我听说有文人要求给夫人上尊号,册为皇后,尊封我为太后。这群人真是喜欢指手画脚。”
“怎么就没有尊我为公主的?我哥哥不常提起我么?”
“按他们说的,没有皇后的得赶紧立后,有皇后的将来还得纳妃,多生孩子。把他们能的,我听说他们打算增添法律,对阎君的宫闱之事指手画脚的人全都拔舌地狱服役。”
“将来你们住在哪儿啊?我还得住在那边儿去,那边他的化身有空,我也好照顾他,要在这里,咱们好聚,他却很是不便。”
“你们说,秦始皇派人去治理他那城池,一样井井有条,他们怎么就不行,非得亲力亲为?”
吕雉笑道:“阿政也想亲自去呢,这些年每次出巡,都去他自己的城池巡视。”我估计,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吧天下分成郡县制之后,每个郡里都有一个他。
……
刘秀捧着最新鲜的《齐民要术》来到殿前:“阎君,我打算将这套书加入课程中,要考试。”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农桑之劳苦!
阎君们还没看过这套书,拿过来分着一人一卷来看:“好书!好书,想不到文人中竟有人摒弃风花雪月,写这些务实的东西?”
“看饿了!”
“工艺倒是不错。”
嬴政正拿着《水经注》看这上面对秦始皇陵选址骊山的点评,心不在焉的有些生气,谁愿意被人点评自己的陵寝?又看了看对各家山陵的评价。
“这书从何处来?”
刘秀答道:“亲人们知道我掌管太学。祖先刘恒、我儿子刘庄、族人刘备各抄了一份送来。这套书,城隍判官们都很喜欢。”种过地的人以此书怀念过去,没种过地的人以此学习。
“好。”阎君们同意增加考试科目,派扈从出去买奶酪吃。写的太好吃了。
又过了几年,萧道成的亲戚萧衍当了几年皇帝,迄今为止是个明君。
元恪取消了不仁不孝的‘子贵母死’政策,气的拓跋珪、拓跋嗣、拓跋焘暴跳如雷:“国家祸事就在眼前!”
拓跋濬却非常支持:“取消的对!”拓跋弘和元宏也是一样大声支持。
矛盾非常激烈,甚至打了起来。
第191章 聚会+衬托
小帝镇为了‘子贵母死’在国家延续的优劣以及是否道德发生了激烈争论。皇帝们结合各自的国家命运和道德准则,分成了三派——支持、反对、你们打呀我看热闹。
支持一方:国祚最重要, 道德是约束人臣的。放任外戚祸国更没有道德可言!
反方:太子被立为太子时候会害死自己的母亲, 这是不是原罪?上行下效, 君王为了国祚延绵可以杀太子生母,以后大臣要谋反时连清君侧的借口都不用找。你们以为失去秩序之后, 只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吗?不,当每一个人都可以抛弃道德时,互相屠杀就要开始了!
支持一方:子少母壮, 女主颛恣乱国家时, 道德能约束吗?
反方:看看刘子业萧昭业, 道德能约束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