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第279章

作者:文绎 标签: 幻想空间 宫廷侯爵 玄幻仙侠

  一直从现在元恪的第二人皇后高英毒杀了第一任皇后于氏开始说起,元恪此人颇为薄情,于皇后十四岁立为皇后,二十岁被毒杀他也没有什么反应,亲儿子被杀也没什么反应。高英专宠,还想杀胡氏,他这次倒是心软起来。却又纵容外戚胡作非为。但高英又是她生母的侄女,或许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内。

  吕雉:“不只是外戚,咸阳王元禧侵吞了大量田地和盐铁产业。北海王元详,卖官鬻爵。”

  “等他死下来,准没好处哈哈哈哈。”

  曹丕:“魏各州郡的僧尼寺庙,共有一万三千七百二十七所。拓跋焘饶不了他。”

  皇帝们听了这话都捂心口,哪怕一座庙里十个人,完了,少了十三万个能缴税能服役还能生孩子的男女,这寺庙不知道是谁给盖的。

  喝多了酒,都去告诉拓跋焘:“你知道你的子孙盖了多少庙吗?”

  ……

  元恪死下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感慨人生短暂,就被老祖先一脚踹翻在地。

  拓跋焘一直把他骂到又有人来。

  来的是个年轻而纤细的女人,沉默寡言,静默的走到元恪身边坐下,看着他。

  元恪:“怎么是你?”

  是于皇后。于皇后轻声说:“我听人说,只能有一个皇后留在你身边。”高氏抢走了我的丈夫,实在可恨,趁着她还没来,皇帝还会和我恩爱如初么?他曾经很喜欢我呢。

  冯润始终被软禁着,隔着窗口看她神色寡淡木讷,不由得嗤笑。

  元恪不耐烦,更不想让后妃看见自己挨骂,指着屋里:“进去,不许出来。”

  于皇后原本以为高英一时半刻死不了,自己能有很多时间和丈夫相处,只要没有那个女人妒忌干扰,还会和原先一样好。

  没想到,高英二月被尊为皇后,三月就被胡承华发动政变,被逼着出家了。

  元恪:“啊?想不到她能干出这种事。也罢,胡承华爱我甚深,不惜一死也要为我延续子嗣,为人也很聪明谨慎。在位的又是她亲儿子。”高英如果被杀了,就可以取代这个沉默寡言不嫉妒的女人留在我身边,如果她没被杀呢,那就活着呗,胡承华来也行。凭什么只能有一个皇后!

  拓跋焘:“你想不到的事多了!”

  拓跋珪:“七岁的皇帝,二十多岁的太后……会发生什么还用我说吗?”

  元恪指天画地的和他们打赌:“胡氏绝不会辜负我!”

  李雄幽幽的叹息:“小子,话不要说满。生人常常辜负死人,若要拿他们的行为打赌抽嘴巴,谁的脸都被打肿了。”

  ……

  萧衍素有神童之称,不信佛,励精图治勤俭节约,穿旧衣服,吃蔬菜和豆子,早早起床批奏折,冬天写字写的满手冻疮,把国家治理的欣欣向荣。妻子早亡,也不准备再立皇后。改革了官制,让官员按照政绩来升迁。对家人非常宽容,接手了萧宝卷的妃子,才七个月就生了儿子,也当自己亲生儿子抚养。却对功臣横生怀疑,常常斥责。

  阎君们:“坚持住啊老萧!”

  “我觉得他要不行了,他女儿和他弟私通!”

  “半途而废的太多了。”

  “中道崩阻的也太多了!”

  “沈约被他折磨死,现在都不肯出仕。”又让他施展才华,又怀疑他的为人,向他问政又怀疑他有所偏颇,经常派使者去责骂他,等到人死后给个‘隐’的谥号,说他不肯尽力。

  沈约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在家躺着,不见人,坚决不出仕!!!

  阎君口碑好?那也不行!当年萧衍也是英主模样!结果呢?

  萧衍还在宫门口设立了谤木函和肺石函,供功臣和百姓投递匿名信。

  秃头阎君:“这个好!以前没有过。咱们也立一个!”

  其他人拍了拍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本:“用吗?”沿路蔽塞的才用匿名信直达天听。

  “以前也有,我忘了叫什么,好像周文王弄过。去问他。”

  翻到下一本奏折,是边关城隍举荐一个人才。

  花木兰代父从军,悍勇,正直,谨慎,只要她把良好的品德保持下去,最起码能做到典农中郎将——她很想回老家管理家产田地。

  嬴政:“这个人我要了。”

  “什么!”

  “要干什么?”

  “吕雉现在的狱千夫长投胎去了。缺人。”虽然对她很放心,还是希望距离她近的官员是女人,不能全都是,那也得有一两个,感觉更方便也更安全。之前竟然有人敢对她表白,被拒之后立刻去投胎,真是可恨。想加一条法律,对阎君夫人言语不恭敬的下地狱,他们还不同意!

  ……

  胡太后执政的第一年,认真勤恳小心谨慎。自称为朕,亲自主持皇帝负责的祭祀。亲自审查冤狱,主持考试。

  过了两年,开始考虑,是睡元叉呢,还是更加聪明秀美的元怿呢?前者愿意,但后者更…温柔秀美才华横溢。

  发生了月食,百姓暗暗的传说国母将崩——这个口碑可见一斑。

  胡太后也信了,有些担忧,派人去把高英勒死,应劫。

  高英生前凶悍狠毒嫉妒,名声极差,等到胡太后执政之后,她被杀了,竟然有人心生怜惜。

  可见全靠同行的衬托。

第192章 仙居+母鸡

  宫斗——宫廷之中的斗争,要么是权臣和宠臣通过各种方式争夺皇帝的心或者信任、权利, 要么是后妃争夺皇帝的下半身归属权, 显然前者带来的腥风血雨更多。

  现在当权的虽然成了太后, 但她却称朕、群臣称之为陛下,性别换了, 权利没变。依然是围绕她展开争斗,这美貌小寡妇手中的权力,远比她和她的姿色更令人动容。

  胡太后和她那首《杨白花歌》都成了地府议论的焦点。

  由于治国的问题比较复杂, 艺术需要学习, 要不然谁知道这画法如何。文学需要鉴赏力, 沈约的永明体‘梦中不识路,何以慰相思?’要让人聊一聊, 怎么分辨优劣?不懂的人只觉得写的比过去那些诗简单, 知道的人就说‘以平上去入为四声, 以此制韵, 不可增减’‘四声八病,鞭辟入里’。

  要是聊聊阴间最时新的书法更难了, 怎么说也得了解从篆字到行书的所有流程和转变, 趴在王羲之门口描过他家的门牌是必做却不能说的事, 万一, 万一因为行草出现了一个没认出来或是误认的字, 要被朋友嘲讽的跑到往生池外寻死觅活。

  还是八卦聊起来简单方便,没有入门要求,只要带着舌头就行。

  狱尉刚刚沐浴更衣, 练炁练了一夜,御剑法门的修炼只有两个目标,一个是准度另一个是速度,这些都很损耗精神。

  吕雉累的没兴趣梳妆打扮,头发披在背后,用扎染出粉底白花的手帕挽住,穿了一件当做睡衣和清修衣服的宽松长袍,这件衣服只要系上腰带也能见人,直裾不系腰带时总是很慵懒。

  出了卧房,顺着架起来凌空的回廊走到高台上,台边有一圈石栏,虽然是鬼,突然从高处跌下去也会吓一跳。台下就是一眼无边的荷花池,狱卒们撑着小船,在荷花池中摘下一大筐一大筐的莲花,白色的和粉色,偶尔捞一点菱角搁在船上。

  这些负责经营的鬼差都是专门召的,以渔民船娘和江南人为主,说起来好笑,北方的鬼居然会晕船!!

  吕雉坐在台上,闻着荷花味儿的香风,听着狱卒们探讨:“胡太后是不是想当皇帝?”

  “哪有女人当皇帝的?”

  “听说当年的吕后就想当皇帝。”这些鬼卒不知道吕狱尉就是吕后,同名同姓的多了,她看起来非常和善可爱,一点都不凶,又不知道她的真名。

  “女人多睡几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很爽?”

  “那当然啦嘻嘻嘻”

  “男人有多喜欢寻花问柳,女人就有多喜欢这事儿。”

  “也不全是,有行为端正的人。”

  “那都是古人了,现在这年头朝不保夕,男男女女还要什么贞洁,先爽过今夜再说。”

  一艘艘载满荷花的小船划到荷花池边缘,岸上的狱卒抱起竹筐,送到地狱门口,等在这里的佛教徒一拥而上,虽然拿了荷花只是供在佛前,他们却要竞价。如今魏国笃信佛教,梁帝萧衍还没有正式开始信佛,国内风气却很兴盛。

  十几筐又大又好的荷花,换了一筐铜钱。

  等到荷花卖光之后,小商贩们又来买荷叶,荷叶包肉不撒汤漏水。

  黑水潭地狱的狱尉孙膑应约而来,到了门口自是通行无阻,地狱治理的虽严,不许闲杂人等入内,但因为风气如此,不能禁止同级官员入内。

  二人见面先叙礼:“吕狱尉,久仰。”

  “孙狱尉,久仰啊。”孙膑带来的小礼物也是一筐荷花。

  狱卒端来小桌,桂花藕粉、蜂蜜藕片等甜品,又抬过来一架屏风,屏风上是人间局势的最新地图。

  “想听听先生对人间时局有何高见。”

  孙膑侃侃而谈,从两国的风俗聊到兵力数量:“北魏汉化之后,君王与百姓之间的矛盾缓和了许多,但兵力衰弱。”游牧民族改成农耕民族的贵族,结果就是既没学到坚韧又失去了悍勇,也就剩下骄奢淫逸了。掌权的是胡太后或是某个笨蛋皇帝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做了什么,初时励精图治,后来骄奢淫逸任用亲信这种路线,就是皇帝们的车辙。

  “我前些日子的分析,夫人看了么?”

  众所周知,路上的车辙是两道深深的沟,是被车轮一次又一次碾出来的,石头都能碾出来沟。

  车轮陷入车辙中,就像陷入轨道,要离开轨道挺费劲。

  吕雉笑道:“整个地府认得字的人都看了,我是看的最早的几个人之一。你我的地狱,是不是应该扩建?”

  狱尉们每逢改朝换代都考虑地狱扩建的问题,但今日不同。

  黑水潭地狱测试过单个水潭的最大的容量,所有的灵魂塞进同一个大水坑里都不会有问题。孙膑最善于管理这些事,现在把鬼魂们分成不同的水坑,是为了便于管理,把每个坑按照出狱的年限来区分,有几百年的就塞在几百年后才开始捞的大坑里,这样很省事。以一百年为期限分一个坑,随着时间的轮转,最近一个捞光灵魂的坑又可以立上最遥远的牌子。

  虽然因为阴间没有自己的日历,用的是人间的朝代算时间,稍有点麻烦,但各个地狱都有自己的年历。

  孙膑的特意前来商议的,不是这些已经写过的文章,更不是地狱扩建的问题。

  蜃楼地狱是否安若磐石,他不是很确定,没有深入了解不好妄下定论。但蜃楼地狱的荷花生意做的确实好,黑水潭地狱中的荷花开的也很好,却难以卖上价格……

  孙膑自己的俸禄只能在买书和买纸之中选择一样——不穷,吃肉喝酒足够用,但是书和纸贵啊!

  过去还好,大家都很穷,近年来各个地狱收入都多,一半上缴给阎君,剩下的狱尉和狱卒随意一分,全都发财了,狂买书的、大兴土木的,都不闲着。全靠自己年年有祭品撑着。

  一位著名的太后,一位杰出的军事家,哪能见面就谈小买卖呢?聊了一会家国天下,才探讨:“为何如此?”

  两家的莲花开的没什么区别,荷叶的颜色略微浅一些,花堆在瓶中分不出优劣。

  两位狱尉一顿乱猜。

  狱百夫长在旁边叉手而立:“狱尉,恕小子无礼,其实不是这么回事。”

  二人都看他。

  狱百夫长侃侃而谈:“地狱中虽不许擅入,但在门口能看见里面的风景。蜃楼地狱的风景自不必说,小子去黑水潭地狱公干数次,略窥见遍地蔬果,漆黑的水潭周围环绕野草,门口种着葱姜。那些居士们来买莲花时,觉得风景优美的地方,长得荷花更好。”

  孙膑拍桌:“说得对!”

  他执掌多年,对黑水潭的风景看惯了,还觉得挺好看。实际上这是二十多个大小不一、漆黑如墨染的巨大水潭,水潭之间仅以三尺宽的小路相隔。景色荒凉,荷花只在池中心生长,边缘一米不开花,在这里露出碧水与菱角,在自己哪里露出的是漆黑的水。那些肤浅的有钱人的角度来看呢?不吉庆。

  他抚须而笑:“晓得了,知道根源所在,就好应对。”有些脸红。兵法研究的就是人心,派人去打听他们为什么不肯买自己的荷花,没打听出来,看来是派去的人不够聪明。

  现在简单啊,叫鬼卒把荷花拉到集市上卖,就说是那些私家种的即可。

  ……

  刘秀忽然发现,好像只有自己和孔子两个人对彩虹琉璃瓦的辟雍耿耿于怀,文人们竟然开始写诗歌颂这房子的梦幻旖旎,真真的是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