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第43章

作者:文绎 标签: 幻想空间 宫廷侯爵 玄幻仙侠

  嬴政凭栏往下瞧,沉静的看着许氏走出几十米去,才靠近吕雉身边,从怀里掏出脏乎乎的手帕:“收好。”

  吕雉展开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手帕是自己那会给儿子做完衣服之后给他随手做的手帕,象征性的送点什么嘛。手帕上用血绘着一幅图,很大,弯弯曲曲的像是字符。

  “这是……这是能让他出去的那种东西?你割破手指画的?”

  嬴政高兴的点点头:“刘邦也画了一幅,可惜我来不及取笔墨。”他竖起食指仔细看了看,当时割的太深,画完之后潦草的舔了两口就揣着手出去,若无其事的等着手指头长好。现在还有一点浅浅的伤痕,不严重:“刘邦故作无事,画完玉符之后把东西搁在地上,不欲人知。”

  吕雉把手帕叠好了揣在衣襟中,仍不放心,干脆扯开衣领往里塞,塞在肚兜里。

  笑盈盈的瞧着他,单手搁在桌子上,愉快的托着腮,高兴又不敢放声大笑,只好眨眨眼,凑近些低声说:“陛下一定把玉符藏在了刘邦的宅地中。”

  嬴政抬手点了点她:“你我真是心意相通。你猜刘邦藏了什么。”

  吕雉仔细沉吟了良久:“刘弗陵换了衣裳离开此地时,我们都看的真切。”

  “高了!”嬴政一拍手:“他藏了十件刘弗陵那样的衣服,暗藏甲胄与弓弩,这反心真是不小!”

  “你一定把玉符藏在衣服里,好叫它被人发现。倘若刘据上报,那他就绝不是刘邦的外援,倘若他不上报,将来难辞其咎。”吕雉忽然微微一笑,凑近一些,附耳低声说:“其实……我给你做了一件都尉的衣裳。”

  嬴政的心中忽然有了些莫名的东西,一种莫名的情愫,这真是一个聪明又贴心的女人,好极了,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女人了。

  她懂我,真有才华而非慕虚名,她明理,晓得争夺真正有利的东西而不是争宠,能为我出谋划策,她还跟我投契。。她懂朕的心思,朕虽然说安于现状,实际的意思是——倘若打出镇子之外,不是嬴秦天下,那么所有人都得安于现状!都尉的衣服啊,好极了。

  吕雉看他沉默了一会,试探着问:“陛下怕没有用到这件衣服的日子么?”

  嬴政猛地握住她的手,叹息道:“知朕者能有几人。”

  吕雉心说:全部猜!对!啦!

  刘邦努力掩护自己珍藏的那几件鬼吏的衣裳,不断转移刘据的注意力不让他去哪里翻,他知道肯定不在衣服堆里。但自己也没想着去翻一翻,一直等到一队鬼兵来到这里,也没找到玉符。

  士兵们早就得了吩咐,没有收回玉符,直接挟持了刘据,扣住他双手:“遗落令牌,私相授受,张都尉有令,罢免刘据校尉之职,压回去容后再审。”

  刘邦:“且慢……”

  嬴政和吕雉肩并肩的趴在窗棂上看着接上的事:“你猜刘邦会出来解释么?”

  吕雉冷笑:“解释什么?自己承认自己偷东西?他这个人,你有钱他看不起你,你有地位他也看不起你,除非你能危害他的身家性命,或是能把他捆起来打一顿,否则他不会对你客气。再不然呐,就是要收买人心,以后利用你。”

  刘邦果然没有说自己偷偷拿起来试了试的话。

  ……

  刘奭(汉元帝)迷迷糊糊的病逝了,再一睁眼,身轻如燕,浑身上下哪儿都不疼。

  还在发蒙的时候,被十几个人挟持着飞了很远的距离。恍惚间听见有人询问:“咱们用这样提防吗?现在的皇帝都很温和。”

  “阿猜你别掉以轻心。你是没赶上秦武王的时候,他那时候也是刚死,脑子还不清楚,揪起几名鬼卒抓在手里,当大锤似得舞了一场,一连打翻了二百多个鬼吏,阎君调来禁军才压制住。过去那春秋战国时的国君可能打了。现在也说不准。”

  “哦哦。”难怪每次送刚死还蒙着的皇帝去帝镇,还要这样严阵以待,原来不是所有皇帝迷迷糊糊的时候都显得呆,竟然有先动手的。

第36章 刘奭+致富

  “我要查清楚真相。”刘病已看着祖父被人押走,捏着拳头,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愤怒。

  扶苏礼貌性的说:“刘据不是为非作歹的人, 他不会做这种事。”

  刘盈刚刚也帮着找了一会, 拉着刘病已,低声说:“其实我觉得, 高祖可能看到那件东西了。”

  刘病已点点头:“东西肯定在他手里。我只想知道,是他偷的,还是祖父给他的。”高祖很有可能偷这件东西, 但祖父也很有可能给他……要从鬼吏怀里偷走东西, 应该很难吧?高祖名留青史的是流氓, 而不是小偷。

  三人面面相觑的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走吧, 盖房子去。”

  扶苏建议道:“你可以去和他套话。”

  刘病已认真的思考了一会, 摇摇头:“不成, 高祖比我更善于套话。”人家的皇位是靠自己得来的, 我的皇位是霍光砸在我身上的,几乎没付出任何努力。我不认同高祖的言行和家庭问题是一回事, 倘若认为高祖没本事, 只是被开国功臣们拱卫侥幸当了皇帝, 那我就是个大笨蛋。

  看到许平君抱着一个白白嫩嫩的一两岁的小孩子散步, 忽然想:或许我就是笨蛋, 我没能保护她。

  一转头,看到刘奭就站在一群鬼吏之间发呆:“刘奭?你死了?”

  刘奭:“父亲???啊!您怎么会在这里!”

  韩都尉此时已经说完了该说的三大原则,给他划分了宅地, 顺利的离开了。

  刘病已一见他这副仁弱的表情,就有点来气:“你死了,当然能见到祖宗,你发什么呆。”

  刘奭依然很茫然:“啊…哦…”他捂着头,脑子里乱乱的,下意识的问:“良娣也在这里吗?”

  他还当太子的时候,最喜欢司马良娣,超级爱,可是司马良娣病死了,临死之前说是其他美人诅咒自己。刘奭虽然不忍心在太子宫里搞什么巫蛊之乱,但从那之后就不再碰自己宫里的美人,一个都不碰,他觉得用冷落作为惩罚,已经足够了。别以为良娣不在了,我就会喜欢你们,不会,一个都不会。

  刘病已暴怒,揪起他衣领用力晃了晃:“你来到这里,不问问你生身母亲好不好,先惦念一个女人!”

  刘奭这才想起来,哇喔,我那被霍光妻子毒死的亲娘也在这里,他自出生以来就没见过母亲,实在是没什么记忆,全凭父亲的诉说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啊,我,我没想到”

  “你怎么能想不到!”刘病已推己及人,我一听说要死就可高兴了,终于能见到平君了,你怎么能想着一个小妾而不是自己母亲!

  扶苏看这个新来的年轻人神色温和,还有点弱气:“病已?兄弟,你冷静点,父子好不容易见面你急什么。有话好好说。”

  刘奭心生感激,看这位长得就端正可靠:“不知这位伯父如何称呼?”

  刘病已介绍道:“公子扶苏。这镇子里唯一一个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后的人。”

  扶苏直乐:“不是皇后也用说吗?”

  刘病已作为一个直男,无情吐槽:“得说啊,汉朝的皇帝都喜欢搞男宠。”

  还有一个皇帝想给你当老婆,想被你搞,可以可以,只要不是对我有想法就无所谓。

  不知道吕后是什么心态,嗯…联姻还是挺可靠的。

  扶苏被戳中了迷之笑点,在旁边笑得不行,看刘盈红了脸,又笑:“不全是。阿盈就把我当哥哥看。”

  刘病已心说你比我还不懂这些事么?“刘奭!”

  刘奭吓得一抖:“父亲,我没有男宠。”

  “没说这个!”刘病已有了儿子就顾不得管祖父,拎着刘奭往那边走:“走走走,让你娘看看,我给你养的挺好的。个大,还挺结实,你傻是你自己的事。”

  刘奭抗拒道:“父亲,我这是仁爱。”

  “就是傻。儒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你倒是看看高祖,他可不是靠儒家得到的天下。”

  “高祖受命于天,啊”被敲头。

  刘盈趴在扶苏肩头笑的喘不过气来,他预料到这样单纯又老实、笃信儒家的年轻人见到高祖之后会有多悲伤。

  自己当年学习儒家经典时,看看书上写的,再看看高祖做的事,哇……受命于天?天是怎么选的人?赤帝子会抢儒生帽子撒尿?

  刘病已决定让他去和高祖接触一段时间,让这小子的三观被重塑一下,东宫那些老师和官员怎么把这小子弄的这么傻的?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一点帝王风范的霸道都没有。

  王道是以德服人,只要皇帝修自己的德行,就会四夷宾服海晏河清。而霸道指以武力、刑法、权势等进行统治。

  那边。

  刘彻没有去帮忙翻东西,他也没对刘据被人带走有什么感想,只是在想卫子夫失去依靠,会不会回来?如果能回来,朕骂她一顿也就算了,到时候让她先给朕梳头吧,束发太难了。他又写了一封信,信中写:刘据因为不法之事而获罪,卫子夫无依无靠,让她回到朕身边,她有丈夫,不必活的像个寡妇一样可怜。

  把竹简烧完,转头看到那个俏丽平和的许皇后,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在缓步行走……在这里哪来的孩子?

  “这孩子是谁?你和刘病已生了孩子?在这里能生孩子?”

  许平君吃了一惊,倒退了两步,张嫣也在和煦的微风中醒来,睁开眼睛瞪着他:“走开!”

  刘彻不生气,佯装生气:“你们怕什么?难道朕是吃人的虎豹么?”

  许平君警惕的看着附近,轻声说:“伴君如伴虎。”

  张嫣尽量用一种很凶的语气说:“苛政猛于虎。”

  两人的态度很明确,你就是吃人的大老虎,走开你这只大脑斧。

  刘彻笑了起来,他或许是太久没有和女孩子说话了,被人骂了两句,还觉得她们俩挺有趣。或许是因为她们真的很可爱,许平君虽然不是天姿国色,却是个鲜艳灵动的姑娘,张嫣更是一个美貌绝伦的三岁小孩。“我也是人,你们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啧啧,这小姑娘是谁?是谁家的公主?”

  张嫣心里一急,突然破了自己给自己加的状态,仿若见风就长,在许平君怀里变成一个八九岁的大姑娘:“我是孝惠皇后。”

  许平君手忙脚乱的抱住她,幸好灵魂的重量不会改变,她变大了却没变沉,依然能抱在怀里,只是小孩子宽松的衣服变成了短衣服,宽宽裤子变成了短裤,露出了手臂和小腿,衣服变得贴身,袜子更是直接蹦裂。

  她顾不得和刘彻说话,赶忙抱着张嫣跑回去:“太后,太后?惠后变回来啦!”

  刘彻呆若木鸡。表面上卡死了,内心却在疯狂刷弹幕:[返老还童!!神仙!!啊啊啊!!]

  [真的是神仙吗!!!]

  [妈妈我看到神仙了!!]

  [她能变化!!]

  [啊啊啊啊!!]

  [啊啊啊!!]

  他下意识的跟在许平君身后走了几步。

  这小姑娘跑的很快了。

  刘彻要上前去追,忽然被人拎住后衣领。

  刘病已现在才发现,凭借身高优势拎人衣领可真方便,以前不行。在民间时,那衣服不够结实,会给扯坏,当了皇帝之后装模作样的,也不行。现在都是鬼,拎着轻巧。

  刘彻平生第一次被人拎后脖领子,手舞足蹈,张牙舞爪的也没能把自己解救出来:“放开朕!刘病已!你撒手!”

  刘病已硬是晃了晃他:“不许吓唬许平君,她怕你。”

  刘彻被气乐了:“真稀奇啊,还能有人怕朕?朕看你们每一个人都很乐于欺负朕。”

  还能有人怕朕啊?

  “是啊,没欺负你的人都怕你。怕你的人都不来找你。”等等,除了高祖、你爹景帝刘启、还有我之外,有谁欺负你?刘病已懒得说这些事,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刘奭扔在地上,把刘彻也放下来:“这是我儿子,这是汉武帝。”

  刘奭算了算辈分,认认真真的跪下来磕头:“刘奭叩见高祖父。”

  曾祖的爸爸叫高祖,不是刘邦那个高祖。

  刘病已直翻白眼,你小子眼瞧着他刚刚追逐你娘,还在这儿老老实实的磕头?你要是楚平王他儿子,准得被人把媳妇抢了去。可是刘彻的神色不像他想的那么得意,反而有种莫名的悲凉惨淡。

  他看的没错。刘奭长得和他的曾祖刘据相差不多,说话的语气也差不多。

  这一拜,忽然让刘彻想起了当年未央宫中的情形,那时候父子相亲,自己对刘据非常满意,夫妻虽然不算相爱,但很满意,很愉快,不常见卫子夫,但每次见面时都很平和愉快。

  现在一切都化作烟云散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享受着长久的孤寂和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