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躁的螃蟹
“没错。”皓渊问，“难道你不是？”
“那就难怪你这么丑了。”祝言终于明白为何眼前这位同族，明明修为已经到达大乘期巅峰，脸上却依然布满魔纹了。这家伙，压根就没有入世历练，也没有被祭品用灵力反哺过，所以脸上的魔纹才没有被净化。
“什么意思？你有办法变好看？”皓渊也没生气对方说他丑，一心只想知道，为何同是闇魔，怎么这人就生的这般好看呢？
“这办法，但对你应该没用。”祝言道。
“为什么？大家都是闇魔为什么就对我没用了？”皓渊急道。
“……”如果他没记错，这家伙刚才还怀疑他身份来着。
“你这是客观原因造成的，无法改变。”祝言解释道，“简单来说，我是在灵修界诞生的，而你是长在魔界的。在灵修界，虽然没有魔气，我们化成人形之后修炼要比在魔界慢，但是灵修界遍地灵修，我们不缺祭品。用祭品的灵力净化，脸上的魔纹便会淡去。而你，听你刚才的描述，你应该没缔结过契约吧。”
“祭品？”皓渊一怔。
“难道你还未化形的时候，没听到过人类修士祈求的声音？”祝言疑惑，之前涂青被困在这边，也感知到了寻陌陌的祈求，所以皓渊应该也能听到才对。
“那是祭品？”皓渊疑惑道，“雪松说，那是诱惑闇魔的鬼魅之声，若是我回应了，便会被吸干力量，元神虚弱而亡。”
“雪松是谁？”祝言问。
“在我面前最后一个消亡的闇魔。”皓渊道，“他就是在听到你所说的祈求声后不久，化成人形出去了。然后不过百年，就元神消散而亡了。他消散之前一再嘱咐我，千万不要被这些声音诱惑而去。”
“你在听到祈求声后，一直没有化形，直到修为达到大乘期巅峰？”祝言有些震惊，“这期间，你花了多长时间？”
“大概十万年吧。”皓渊道。
“那不是诱惑闇魔的鬼魅之声，那是对你有所求的人类。”祝言忽然有些心疼这位独自生长在魔界的同族，“我们通过回应他们的祈求，从而签订祭品契约，让他们帮助我们修炼，就像她和涂青一样。”
祝言指了指寻陌陌。
寻陌陌见皓渊看向她，跟着点了一下头。
“所以，呼唤我的，是我未来的媳妇？”寻陌陌和涂青可不就是道侣关系吗？
“……差不多吧。”祝言懒得解释了，反正这家伙已经错过了缔结契约的时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祭品，也就是他嘴里的媳妇了。
皓渊还没有同哪个女修有过暧昧，倒不是他自负清高，而是他这张脸，谁见了都跟看见鬼一样，他又不愿意用武力强迫别人，觉得这种事情若不是两厢情愿实在没意思。却不想，自己其实是可以有媳妇的？而且还听到过那么多媳妇的声音？！
真是……有些怅然若失呢。
皓渊又去看了一眼寻陌陌，这次打量的极为仔细，而后暗忖：这媳妇看起来，质量还挺好的。
更难受了。
“？”寻陌陌。
“那为何雪松他们去找媳妇了，最后媳妇没带回来，自己却元神衰弱了呢？”皓渊问道。
寻陌陌也很好奇，竖起耳朵听着。
“契约签订之后，还有一个启动契约的过程，只有契约启动了，你才能选择自己的道。”祝言解释道，“但你生在魔界，祭品又都是灵修，你们被乾坤两仪阵隔着，无法相见。”
祝言顿了顿，继续道：“我不知道签订契约之后，如果闇魔无法启动契约会如何，但是从你的话里，大概猜的出来。契约无法启动，而你又化形了，元神便会被消耗，虚弱而亡。”
在灵修界，闇魔一旦和祭品签订契约，祭品是无法拒绝闇魔启动契约的，所以祝言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像皓渊这样，被乾坤两仪阵挡在魔界的闇魔，因为失去了对祭品契约的掌控，就只能等着祭品主动来到魔界才能启动契约。
闇魔和祭品，在最初的时候，只是靠着契约强行绑定在一起的，有几个祭品会傻到主动送上门，穿过乾坤两仪阵来这里，让闇魔掌握他们的命运？就算是寻陌陌，如果不是涂青之前对她付出那么多，大约也不会过来吧。
“所以在你们那边，只要签订契约，便可以化形？”皓渊再次确认道。
“轰轰~~”涂青震动。
（白痴，我都跟你讲无数遍了，你死活不信，现在信了吧，还不赶紧把禁制给我解开。）
之前涂青为了挣脱禁制，和皓渊解释了无数遍他化成人形不会衰弱的事情，但皓渊以为他是胡诌的，死活不信。
“只要祭品在就可以。”祝言道。
寻陌陌是涂青的祭品，如今她就在这里，涂青化成人形后立刻启动契约，便不会元神衰弱。
皓渊对于这所谓的契约无比的好奇：“行，我现在就给你解开禁制，看看这契约是怎么回事。”
说着，皓渊抬手就要去解契约，却意外的被祝言给拦住了。
“等一下。”祝言挡住了皓渊要去解开契约的手，“你这禁制有些特殊啊，似乎不光是禁制了涂青的元神，还有别的东西。”
“这里有一道我自己参悟的法则，可以孕养元神。”皓渊解释道，“若不是这道法则，涂青一千年前受的伤，哪里两百年就能恢复过来。”
祝言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道法则，问涂青：“涂青，你的元神之力，有变化吗？”
涂青微微震动了一下：[有，似乎比以前强大了一些。]
祝言眼睛猛的一亮，他们闇魔一族，元神凝结成实体之后，元神之力就再难进阶，只有和祭品合体双修之后，才能在肉身再次突破大乘期之后继续修炼。他和溪谷都被祭品背叛了，所以元神之力一直停留在最初的时候，涂青的元神之力应该也是才对，结果他刚才说，他的元神之力竟然进阶了？
所以他们这位魔界的同族，虽然因为没有祭品，又在地里多埋了十万年，长的还丑，但却悟出了可以进阶闇魔元神的法则？
“这道禁制可以孕养你的元神，提高你的修为，我建议你晚些时候再出来。”祝言道。
涂青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我要回去杀了陈雪融。]
祝言：“杀了陈雪融？寻陌陌如今的修为不过分神中期，你就算醒了，被她的实力限制，也最多是个出窍期的修为，怎么杀？去送死吗？”
“……”寻陌陌。
抱歉，我实在太弱了，拖了诸位大佬的后后腿。
“还有，陈雪融手里的破魔琴，除非溪谷和她同归于尽，不然就能克制我们的元神。你只有元神之力强过溪谷，才能对抗破魔琴。”祝言再次道。
涂青沉默下来，陈雪融手里的破魔琴确实是个麻烦，而他也不可能，为了毁掉破魔琴，真的让溪谷去和陈雪融同归于尽。
“破我族的元神？世上还有如此法器？找个机会我得去会会。”皓渊忽然来了兴致。
祝言看向皓渊。
寻陌陌也看向皓渊。
涂青用元神关注着皓渊。
这家伙，是不是比他们多修炼了十万年元神来着？
第120章
涂青听取了祝言的建议, 决定暂时不离开魔渊，借助皓渊留下的法则孕养元神，增强自己的实力。
但想要借助皓渊留下的法则孕养元神, 元神就必须被禁锢在法则之下，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和寻陌陌沟通。只有同为闇魔的祝言和皓渊，才能与他沟通。
“夫君。”寻陌陌整个人趴在涂青化作的闇石身上, 用脸轻轻的蹭着闇石的表面。上面有湿漉漉的苔藓, 滑腻腻的，触感并不好, 却让人异常的安心。
涂青不能动, 也不能开口说话, 只能轻轻的晃动了一下“身体”作为回答。
“我想你了。”寻陌陌闭着眼，声音里是浓浓的思念。
一千年来, 寻陌陌几乎不停歇的修炼着，一方面是想尽快提升修为, 一方面也是因为一旦停下来, 她便会加倍的思念涂青。思念的情绪一起, 她便有些心浮气躁，恨不能立刻冲来魔界。
涂青怔了怔, 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把眼前这个诉说着思念之情的姑娘拥进怀中, 但他此时没有双手，只有一身冷硬的石头。
[知道了。]哪怕知道寻陌陌听不见，涂青还是回答着。
“还有, 谢谢你让段明轩把幻灵草送去药楼, 我娘亲服用了幻灵草, 已经成功飞升上来了。”寻陌陌和涂青分享着这个好消息, 这也是她一千年来, 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还算那小子有点用，他要是没送到，等我出去就弄死他。]涂青当初把幻灵草交给段明轩，完全是无奈之举，不然他怎么也不会把这种和自己媳妇拉近关系的机会，给一个明显对自己媳妇图谋不轨的外人。
“不过娘亲飞升上来之后，我也还没有见过她，等我们回去了，你和我一起去见她好不好？”寻陌陌问道。
[你还没见过你娘亲？不是你回去的玄灵界吗？]涂青有些意外，以前寻陌陌隔山差五就要念叨一句回玄灵界，怎么最后竟然没去？
“对了，我娘亲和你有些像，平日里也是冷冰冰的，不过等你见到她的时候，可不能和我娘亲比高冷啊，小心她不喜欢你。”寻陌陌嘱咐道。
[哼，我管她喜不喜欢。]涂青丝毫没有未来岳母大人要是不同意，该如何是好的惶恐，反正对他而言，寻陌陌已经是他的人了。谁来也抢不走，亲生父母也不行。
远处，皓渊忍不住回头瞅了那腻歪在一起的一人一石，疑惑道：“这二位，是怎么做到没法沟通，却偏偏对上话的？”
“人家夫妻两个说话，你偷听什么。”祝言抱着个凤凰蛋，在魔渊里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们夫妻俩可是在我家里说话，我为什么不能听。而且我也没有偷听，像我这种修为高深，元神强大的人，五感敏锐的连树叶晃动的声音都能听见，更何况他们俩这么大声，我还没嫌弃他们制造噪音呢。”第一次吃到狗粮的十万年单身狗皓渊，虽然不明白心头的那抹不舒服是啥，但不妨碍他想要表达出来心中的不爽。
祝言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往魔渊深处走去。
“诶，对了。”皓渊忽然问道，“那你媳妇呢？怎么没一起来？”
祝言脚步不停，特别平淡的回答道：“被我杀了。”
“？！”皓渊，堂堂魔界三大魔君之一，愣是被祝言三言两语，惊的愣在了原地，好半响才评价道，“不愧是魔，哪怕在灵修界也改变不了你恶毒的本性。”
祝言对于皓渊的嘲讽毫无反应，他继续往前走着，停在一处山壁前，指了指山壁一处说道：“这里魔气很足，似乎还透着死气。”
“魔渊本就是魔界三大死亡之地，这片山谷因为被我占据，所以没有太多的杀戮气息，但另一边，则是魔界凶兽的大本营，魔气中带点死气很正常。”皓渊道。
祝言点了点头，一脸的满意：“那你这里，平常应该没有人来吧。”
“我不同意，谁敢来？”皓渊嚣张道。
“那就好。”说着，祝言忽然举起手里的凤凰蛋，在皓渊惊恐的目光中，用雪白脆弱的蛋壳，朝着山壁狠狠的撞去。
“我去！”皓渊都已经预见了蛋碎黄流的凄惨未来了，却不成想，在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雪白脆弱的蛋被稳稳的卡在了山壁之上。
祝言用蛮力，竟生生把凤凰蛋嵌进了山壁之间。
“你这是什么蛋，这么坚固？这鸡蛋碰石头，把石头给砸碎了，厉害啊！”皓渊凑过去，也不担心蛋壳会碎了，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蛋壳表面，发出咔咔的声音。
“凤凰。”凤凰蛋要留在这里的，祝言便也没瞒着皓渊。
强大的灵兽一直是人类修士梦寐以求的灵宠，每一个修士都渴望在灵兽幼年时和灵兽签订主宠契约，好让灵宠帮助自己修炼。但祝言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他想尽办法孵化凤凰蛋，只是单纯的享受这个过程，至于凤凰孵化后的去留，他反而不在意。他把蛋留在皓渊的地盘，若是凤凰蛋孵化后被皓渊夺去，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反正这凤凰蛋白捡来的，有问题，让朱雀门自己上门来要就是了。
地方挑好，祝言拍了拍手，转身往回走。
“凤凰？传说中已经灭绝的那个凤凰？”皓渊看看被嵌在山壁上的凤凰蛋，又看看离开的祝言。
“没错。”
“可是这蛋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机，难道是凤凰在涅槃？”凤凰涅槃，向死而生的故事他还是听过的。
“我也不知道。”祝言解释道，“我只是猜测，你这里的魔气可以帮助凤凰蛋孵化，若是它有一天孵化出来了，就证明它是在涅槃。若是没有，那就是颗死蛋。”
“……”你这不是废话嘛。
皓渊正要吐槽两句，忽的察觉到有东西停在了山谷外的结界处，试图进入。拧了拧眉，皓渊抬手，打开了结界，把那东西放了进来。
随即一枚紫黑色的令牌，直直的朝皓渊的面门飞来。
“紫魔令？”皓渊接住令牌，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