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纪婴
她心知不妙,想要逃开,奈何被绑缚得无法动弹,只能徒然吸一口凉气:“裴――”
识海里的禁锢兀地一紧,电流在同一时间滋滋啦啦炸开。
谢镜辞咬牙,自喉间发出沉重呼吸。
……完蛋了。
裴渡单薄的唇,重重落在她颈间。
她迫于系统,曾用神识束缚过裴渡,也曾将他按在墙上,亲吻他后颈。
但当这一切真真正正发生在自己身上……
裴渡,当初对不起。
这绝对是现世报。
伴随着肆无忌惮的痒,是席卷全身的怯。
跃动的烛火被他剑气横扫,不知何时熄灭殆尽,四周没有光源,唯独剩下隐隐约约的月色,照亮裴渡棱角分明的脸。
春夜无声,空余两人交织的呼吸,因为距离极近,少年人的每一道吐息,都像裹着热气,重重落在她耳膜。
这种气氛……太奇怪了。
谢镜辞想动弹,四肢却被紧紧缚住,因她微小的动作,灵力甚至会骤然紧缩,带来隐隐的疼,脑子察觉,却足以让她感到羞耻。
她总算明白了,面对裴渡绝不能逞口舌上的威风,逞着逞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翻车。
如果上天能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谢镜辞一定循规蹈矩,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
回旋在耳边的吐息逐渐加深,她听见裴渡被极力压低的声音。
他耳根红得像血,口中却语气冷然:“叫我。”
谢镜辞整个身子陷在床铺里头,深吸一口气:“裴……裴渡。”
夜里尽是朦胧的暗,空气里弥漫着淡淡花香。
谢小姐的声音缭绕耳畔,裴渡手指微动,漆黑的瞳仁显出些许亮色。
他真是过分。
谢小姐身体抱恙,他却要这般作弄她,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让裴渡无地自容。
可偏生……他又心甘情愿沉溺其中,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感觉,甚至想要得到更多。
她在叫他的名字。
这让他觉得一切并非梦里,正与谢小姐紧紧相贴的并非旁人。
他定是疯了。
识海里的字句渐渐消退,裴渡却并未生出退离的意思,食髓知味,放轻了唇齿间的力道:“还有。”
谢镜辞察觉到他动作陡然变轻。
遍布全身的灵力卸下力道,不似绑缚,如同轻柔温和的手,缓缓拂过她的血脉骨骼。这种感受较之之前,竟然更加抓心挠肺,如同水滴落在永远填不满的沟壑,让她想要索取更多。
还有。
她还能叫他什么。
谢镜辞试探性开口:“……少爷?”
裴渡动作没停,自脖颈向上,含住她耳垂,轻轻抿唇。
谢镜辞脊背一弓。
救命。
她快要死掉了。
除了这两个,难道她对裴渡还能有什么别的称呼?完全变态的大少爷爱听什么,难不成……主人?
这也过于变态了。
谢镜辞脸上一热,努力把这个念头逐出脑海。
温柔的禁锢无处可躲,她迟疑开口,拼命忍住嗓音里的颤抖与吸气:“夫……夫君?”
咚咚。
胸腔里用力跳了一下。
伏在床前的少年一顿,所幸夜色浓郁,她看不见对方狼狈的神色。
裴渡没想让谢小姐叫这个。
她若是能唤上一声“未婚夫”,让他短暂尝到丁点儿甜头,想着日后也许能与她结为道侣,那就已经足够。
他只想要一颗小小的糖,谢小姐却送来溢满整个心口的蜜浆。
许是见裴渡动作停下,浑身灵力倏然散去,谢镜辞终于松了口气,凝视他的双眼,又笑着唤了声:“夫君。”
他在刹那之间丢兵弃甲,心脏烂成一摊泥。
她若是继续这样好……裴渡担心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承受不住。
他的身体已经像在被火烧,忍不住扬起唇角。
“……谢小姐。”
心中喜悦难以自制,清隽出尘的少年眼尾染了绯色,俯身而下之际,一缕散落的黑发落在床头。
裴渡静静吻在她锁骨,力道极轻,如同虔诚的拜服:“乖。”
第六十八章 (解谜篇(?))
春夜悠悠, 窗边拂过一抹随风而起的柳色。
因蜡烛灭了火光,周遭只余下圆月相映,晚风掠过之际, 携来一道熟悉的男音。
“总算完事了!接下来只要等琅琊秘境就好了吧――G, 谢小姐和裴渡的房间都熄灯了。”
莫霄阳从客栈外进来, 说到一半, 猛地压低声音:“他们这么早就睡了?”
“现在哪有很早。”
虽然看不见屋外的景象,但孟小汀出声开口时, 定是习惯性觑了他一眼, 同样小声道:“已经大半夜了,而且他们俩今日苦劳最大,没有消停的时候。嘘,别吵到人家。”
其实裴渡房间里的灯,自始至终就没亮过。
谢镜辞悄悄想, 从回到客栈直至此刻,他们一直待在她的客房。
静室幽谧, 多亏门外这两道猝不及防的交谈声响, 撑在她身上的少年人似是终于回了神,长睫一动,做出欲要退离的动作,却又迟疑着停住。
裴渡周身本就很热, 这会儿心下一急,气息更是紊乱不堪地洒在她肩头。谢镜辞被挠得发痒,轻轻一颤,甫一抬眼, 便看见他乌黑漂亮的眼瞳。
他竟未如往常一般匆匆撤离,而是保持着伏于床前的动作, 脊背微弓,用鼻尖小心翼翼蹭了蹭谢镜辞侧颈,声音小得快要听不清:“谢小姐……”
低弱温驯,裹挟着若有似无的吐息,尾音化作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人的心脏随之颤动。
尤其是在这种暧昧至极的环境里。
仅仅因为这道声音,谢镜辞耳根又是一热。
方才的攻势温柔又密集,她没缓过神来,羞怯的情绪仍未散去,即便努力试图让呼吸平稳,开口应声时,还是显得有几分乱:“嗯。”
“我不会……像这样对你。”
裴渡还是像在讲悄悄话,热气丝丝缕缕缠在肩头。他不善言辞,斟酌好一会儿语句,末了才闷闷道:“这样不好。”
他不喜欢这个人物设定。
无论如何,裴渡都无法接受利用权势地位的强迫之举,像这样对待谢小姐,更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至于那些蒙住眼睛、用绳索将她绑住,关在囚笼里的做法――
少年长睫轻合。
他当了一辈子的正经人,莫说那些花样,哪怕接近谢小姐、同她说上一句话都小心翼翼,这是他放在心口上的姑娘,裴渡不愿让她难受,也不想看她受委屈。
至于……她若是不高兴,怎样对他都是好的。
“我知道啊。”
谢镜辞听他语气一本正经,说话时却还在轻轻喘,吐出的字句几乎全成了气音。这种感觉又正又蒙了点欲意,她心觉可爱,也模仿着裴渡的语气,把音量压低:“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声地讲话?”
她说着顿住,方才的紧张渐渐消退,抬手戳了戳裴渡脸颊:“你害怕被他们听见……误以为我们同床共枕呀?”
不出意料,他果然身形一僵。
“裴渡。”谢镜辞笑意没停,“你肩上的伤,好像裂开了。”
裴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带了一身的伤。
那些伤痕由邪气所生,都不算太重,然而叠在一起密密麻麻,同一时间发作,便引来火辣辣的撕裂剧痛。
这不是最为关键的。
一道凉风自窗台的缝隙悄然潜入,拂过少年人流畅有致的肌肉线条,他下意识觉得有些冷,旋即而来的,是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
裴渡下意识抓了抓被褥。
当系统声音响起之前,他和谢小姐正在为彼此擦药,后来她为他褪去外衫,又把里衣向下拉了些许。
所以方才的他――
少年剑修兀地起身,如同一只受惊的猎豹。然而他身形迅捷,面色却是仓惶窘迫,目光向下,一眼就瞥见自己半露的手臂,以及脖颈下的大片雪白。
他连脖子都红透了。
所以方才的他,就是以这样一副浪荡不堪的模样……欺负了谢小姐。
裴渡不敢想象她眼中目睹的景象。单单是一想到这个事实,就能让他大脑发懵,连合拢前襟的动作都为之停住。
他想拿脑袋撞墙。
“没关系,都是系统的任务嘛。”
谢小姐真是好心,即便见他如此狼狈,还是会温柔安慰,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堪。
裴渡心间腾起一股暖意,还没开口,便又听她若有所思地轻轻一笑:“而且就算以后没了系统……也还是要习惯这种事情,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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