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 第146章

　　意境有了，可惜人不对。

　　“您喜欢这样的？”公爵看出来了。

　　“没，只是想到了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看起来和我想象中的有点像，但实际上差了很多。”具体什么故事，索菲亚没有说，“她不在，我对接下来的赛事更有信心点。”

　　“也是，她离开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完全同意妻子的观点。

　　点点头的索菲亚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听说最近各大报社的销量不太好，明显也受到了这天黑的影响。天一黑，就容易错过一些有趣的事情，再加上光线不好，读报的人也就随之少了。

　　“我看前面的几天，报纸不都是在报道足球赛事的相关事情吗？今天几乎没有看到，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吗？”会报道，就是免费的宣传。配上“清道夫”们到处说，影响才会进一步扩大。如果说后者通知的是不认识字的底层民众，那么报纸上的宣传就会让更多识字的人甚至是贵族们知道。

　　“您又想到什么了吗？”每次一露出这样的笑，公爵就能知道他的妻子又想到了好办法。

　　“什么‘又’，只是一点点灵感。”之前一直在想流程的事情，把这个宣传的活给忘了。“清道夫”的喊话有用，但又为什么要放过这么好的资源呢？免费的，不用白不用。嗯，该给小沃尔特先生写一封信。

　　《泰晤士报》的办公室里，小沃尔特看着德文郡公爵夫人的来信，他当然是明白这位夫人的想法。可惜，他是个商人，商人不做亏本的生意。想要免费的版面没问题，总要拿点东西来交换，不是吗？

　　“哦，这位先生有点贪心了。”索菲亚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她也看懂了对方的意思。交换可以，赛事的独家报道怎么样？今年先免费，明年可要收费了，后半句先不告诉他。

　　一来一回几封信下去，双方就达成了协议。之后，《泰晤士报》就进入了足球赛事的大力宣传期。他们的目标是，让每一个生活在伦敦的人都知道。原本只有“清道夫”在喊的，现在的小报童们也加入了其中。有时候人从一条街的街头走到街尾，能听到好几个孩子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的把足球这件事说完说清楚！

　　顶着压力，时间已经快要走到截止报名的那一天。索菲亚按照街区给列好表格，然后准备各自抽签。第一轮淘汰赛里，同街区的球队是不会碰面的。具体谁来，就看运气。当然，所有的抽签必须公开，以免被认为是作弊。

　　“明天就要抽签了，不知道到场的人会有多少。”躺在床上，她有点睡不着。

　　“比较近的那几个街区肯定会有人来。”至于会来多少，公爵也说不好，但应该不会少吧，“没事的，到时候唐宁街的那些人也会在。”

　　“肯定没事，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激动。”她居然要为这场赛事抽签了？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说：

　　2/3更。

第251章 第 251 章

　　可不管怎么激动, 时间还是到来了。6月26日上午，索菲亚就已经在公爵府做好了准备，随时都能出发。然而实际上，真正的抽签安排在午后。

　　“您别管我。”她知道自己的激动, 但就是不想停下来。难得一见的事情, 还是自己一手策划的，能不激动吗？深呼吸, 深呼吸, 深呼吸——

　　呵, 公爵轻声笑着, 还真不管她了。同样的话, 他的妻子已经说过好几次, 可能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反正不是什么坏事，就由着她去。时间还早着, 现在激动完了, 等到了现场就会冷静下来。

　　上午在索菲亚来来回回地走动中过去，午餐的时候她就稍微安静了点。等到真要出门了，她已经彻底冷静，就像之前公爵猜的那样。

　　“还是要笑一笑的。”太紧绷了也不好。

　　“您的要求太多了。”不行, 不能笑，笑起来了万一忍不住怎么办？索菲亚可不想给人留下一个疯婆子的印象。

　　抽签的地点安排在索荷广场，那边距离牛津街近，也距离科文特花园、莱斯特广场等都近。会选择这里, 也是因为安全。本来就是有“清道夫”在的，再加上唐宁街派来的弓街捕快们, 算是安全感加倍。

　　而此时的索荷广场, 早就被火把点亮。每一个报名的球队都根据街区分好, 挂在中央竖起来的木板上。等最后的抽签结果出来，这块大木板也会实时更新抽签的进程。

　　索菲亚到的时候，唐宁街的几位也已经到了。利物浦伯爵带头，能来的都来了。见时间差不多，而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抽签仪式正式开始。在开始前，肯定需要人发个言。这件事情，当然留给首相。

　　“我很高兴，在这个黑暗的日子里，我们能相聚在一起。你们能来，说明大家没有失去希望。是的，我们就该心存希望。我始终相信，我们能够度过这个难关。其他的话都就不说了，有请德文郡公爵夫人来为大家即将到来的盛大赛事抽签！德文郡公爵夫人——”

　　在巨大的欢呼声中，索菲亚稳稳地走了上去。她今天当然还穿着裙子，不过穿着一身绿色的，就连头上的礼帽都换成了足球的样子。向着面前的人鞠了一躬后，她才等着大家安静下来。

　　“我很荣幸，能够参与这件大事，也很荣幸，站在这里为大家抽签。这将是我们所有人的盛事，我相信明年后年，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会举办这场比赛。”稍微停了一下后，“现在，我就为大家抽取这场赛事的第一场比赛的两支球队。”

　　“弓街——治安法庭队，伯克利广场——单身青年队！”这都什么名字？索菲亚还得脸不红心不跳地念出来。果不其然，都没念完呢，下面就笑了。

　　笑吧笑吧，别耽误她继续工作。看着已经有人在木板上排出了第一场比赛的对阵双方，她继续抽。

　　“圣詹姆斯街——俱乐部队，牛津街——1号小分队！”这么快就抽到小分队了吗？索菲亚还记得这个小分队足足有11支！

　　抽了整整两个小时，她终于把368支球队都给抽完了，第一阶段淘汰赛总共184场，一场决胜负。每场30分钟的比赛，就需要整整5520分钟，也就是92个小时。当然实际安排的时候，不会这么来。

　　除了第一天的场次是上午2场下午2场，外加晚上1场外，第二天开始，其他的比赛都同时在不同的场地进行。按照预估的，只要不出意外，5天内解决这一阶段的淘汰赛。

　　之后休息两天，再来。

　　一下午的抽签下来，索菲亚累坏了，嗓子也有点哑了。后面，她自己都觉得声音在变小。不过没人介意，她也就厚着脸皮继续下去。民众其实还是很善良的，对他们好，他们能感受出来。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拉了几车食物在抽签后分发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很成功的，就是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回来早早地用了晚餐，索菲亚就去睡了。

　　她去睡了，公爵却一点都不困。他来到好久没进来的画室，开始在新的画布上勾勒起来。今天，他的妻子格外漂亮，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她的美不应该被他藏起来，就算被他藏住了，她也能散发光芒。

　　她站在上面，是需要他仰望的。那一刻，他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民众，不是什么德文郡公爵。他跟他们一样，也站在她的光芒下。那时候，他完全没有私心，只想着把这一幕永远地留下来。

　　现在，他正在做。

　　因为睡得早，所以索菲亚醒来的时间也早。尽管身体上的疲惫还在，可下意识地她就不想再睡了。这一醒，她才发现身边没有人。不仅仅是没人，而是旁边完全冷的！也就是说，她的丈夫没来睡过。

　　人呢？点亮了煤油灯，也披上了外套，她没在房间里看到公爵的身影。出去找找吧，反正暂时也睡不着。平常会去的地方也就这么几个，小客厅没有，书房没有，还会去哪里？

　　“没事，我再上去看看，你们不用跟着了。”一路找下来，人是没找到，倒是吵醒了不少人。下面都看过了，那就往上面走。上面除了三楼她曾经住过的那间客房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只剩下画室。

　　索菲亚在经过三楼的时候停都没有停，是直接去的画室。门关着，但里面的光亮从门下面透出来，说明人就在里面。大晚上的不睡觉，来画室干什么？！

　　“咚咚。”她敲门，“是我。”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等等，这是谁？索菲亚防备地退了一步。

　　“我很可怕吗？”都找上来了，还怕他。

　　“哦，您该去照照镜子。”原来是她的丈夫，这胡渣长得，这颜料满脸的，都没有注意过吗？

　　“没空！快来看看我画的！”公爵一伸手，就把自己妻子拉进了里面，门被他关上，关得格外严。一晚上没睡，他几乎画完了整幅画。没有改动，全部靠着记忆靠着他的爱意画下来！

　　天！这竟然是刚刚画的吗？索菲亚捂住了嘴巴。她简直不敢相信，才短短的时间里，她的丈夫就把几个小时前才发生的事情全部画下来。她站在火把的中央，站在光芒的中央，是画中世界唯一的闪光点！

　　她绿色的裙子都闪着金光，她头上可笑的足球帽都成了胖嘟嘟的小天使！一层一层的光环都在往她的身上套，可就算是这样了，她黑色的眼睛依旧保持明亮。如果索菲亚不认识自己，她会以为这是神话故事中的谁。比之前公爵画的那些素描，都来得更有冲击力。

　　“我可以认为，您现在的样子是在肯定我的画技吗？”公爵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嗯。”头也没回的人还一直盯着画作，太美了，也太神圣了！索菲亚光顾着看前面，没注意到有人的目光早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如果说前面的画是美的，那么眼前的人对公爵来说，才是真实的。这是他的妻子，是独属于他的。而今天下午的她，却不仅仅属于他。这是一种奇怪的认知，也是一种矛盾的认知。可他居然没办法反驳，要按照以往，他早就生气了。然而现在，他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有种庆幸的感觉。

　　“您也觉得我画得好吗？”扔掉了笔，手上还沾着颜料的手不管不顾地抱上了前面的人，“我的味道好闻吗？”很多喜欢画画的人并不喜欢松节油的味道，但他的妻子偏不。

　　“太臭了。”索菲亚摇摇头，一点不承认。

　　“是啊，太臭了。”公爵不反对这点，“可是，您太圣洁了，不管是画里的，还是站在我面前的。您的圣洁让我嫉妒，让我想要疯狂地抹上各种颜色。您喜欢绿色吗？这个绿色怎么样？”公爵把左手上的绿色展示给自己的妻子看。

　　这让她怎么回答？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索菲亚继续摇头，她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是上来找人的，根本就没想过还会有后续的发展。

　　“不，这很适合您。”他把绿色涂抹在了泛黄的睡裙上。

　　可能是错觉，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索菲亚就感受到了颜料渗透了睡裙，渗到了自己的身上。有点冷，有点想颤抖。还有，她明明很累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累呢？

　　绿色之后，还有红色，还有黄色，还有各种颜色。很快，她就分辨不清自己看到的颜色，她也不想分辨。

　　索菲亚看着眼前画中的自己，很难想象现实里的她在做的一切。她都想喊“天”了，这也太——

　　“嗯！”她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一点神都不敢再分。这可真是，好意外。

　　离开画室后，公爵就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跟之前没有区别。但刚刚，算了，不想了。可能就是画了一整夜造成的，没从那种状态中抽出来。

　　“吃点什么吗？”洗完澡，已经是第二天了。尽管一夜没睡，有人的精神还是很好。

　　“不想吃，您陪我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再一起吃？”索菲亚拍拍身边的位置，都一晚没睡了，还不想着休息吗？

　　“好。”看，他的妻子在心疼他。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才起来，差不多同步了其他贵族们的作息时间，也刚好能用个迟到的午餐。两人这回不敢拖拉了，直接去餐厅补上这一顿。补完了，需要时间散个步，消化一下。

　　“您下午还去小客厅吗？”索菲亚问着身边的人，那幅画看起来很完美，但细节上还是有很多可以雕琢的。

　　“不，我还得去趟画室。趁着我的热情还在，我得把它画完整。”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天，但公爵此时依旧被画里的人吸引，被身边的人吸引。

　　“嗯，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完整的了。”半成品的，她已经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放心，会很快的。”只要想着站在人群中央的她，只要想着站在画前的她，他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来画完她。公爵自从学画以来，还从来没有动笔这么快过。就算是以前画画神话故事里的人物，也没有这样。

　　这回，真的是灵感爆发！

　　“哦，我得过去了。”他不能浪费时间！

　　所以说画画到了一定的阶段，还是需要一点疯狂的。这点，索菲亚已经从自己丈夫的身上看到。曾经，她也是一样。只是，那已经离她很久远很久远，远到记忆模糊。

　　作者有话说：

　　3/3更。

第252章 第 252 章

　　第一轮的抽签结束后, 剩下要做的就是场地的最后准备，以及进场票的发放和具体工作人员的落实。因为是5人制的足球，在场地上就没有那么严格。加上现在没有标准的运动鞋，大家的装备也都是不统一的, 这方面暂时就将就一下。

　　进场票的发放安排在开赛前, 具体由每个街区的负责人领过来。其他人想看也行，说好的没有“吃得饱”。想吃的话就拿1个便士买, 比在牛津街的“吃得饱”还要便宜, 就是没有那杯咖啡。相对来说, 口感也没有那边卖得好。

　　当然了, 赛场外还会卖点别的, 比如串串。1个便士1串, 保证有鱼有肉。咳咳，其实就是肉丸鱼丸这类的。难得民众聚集在一起, 这个赚钱的机会也不能放过。不是所有人都吃不起, 1个便士的价格还是能接受的。

　　最后的工作人员有三部分组成，公爵府的裁判，唐宁街的安保，还有就是街区自己的人。后者属于志愿者, 也帮着维持秩序，帮着让比赛更好地进行。至于“吃得饱”和其他摊位，都有相应的人接手。

　　索菲亚正在看最后确定下来的进场票，上面的信息足够明确。日期、场地、场次、对阵双方等需要改动的这些都还空着, 等着后面直接敲章上去。因为会涉及“吃得饱”的领取，所以每一场的具体消息都要核对无误。

　　“第一天要发放给每一场胜利者的食物都准备好了吗？”都是常见的普通人家需要的那些, 包括5袋1夸特的小麦, 5袋1夸特的土豆。5份1磅的鸡肉, 5盒1打的鸡蛋，5张“吃得饱”月卡体验券。除了吃的，还附赠5份“贴心伴侣”专用包，5张“公共马车”月卡。

　　“您放心，除了鸡肉在开赛前一天备好，其他的都已经准备完毕。”第一天有5场比赛，所有的奖励加起来就是25份每一样。到时候贝克会亲自到场，看着这些奖励发下去。

　　那就好，足球赛的准备就先这样。接下来索菲亚需要去对面的绿地公园一趟，看看那边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在7月1日的第一场足球比赛到来前，6月29日当天会先在那里举办斗鸡大赛的表演赛。除了“王冠”带着“一号农场”的斗鸡们上场外，其他被邀请者也可以上场表演。凡是上场者，人均一瓶“白水晶”。要是有兴趣参加下次正式的斗鸡大赛的，也能现场报名。没有斗鸡不要怕，除了“王冠”外的斗鸡都接受买卖！

　　出门前，还得问问公爵要不要去。虽然只是很近的对面，但也是要问问的。结果索菲亚在画室门口敲了门，门没开。人不在里面吗？她往下走，经过二楼时看向房间。说不定他已经从画室出来了，在房间里换衣服。

　　“咚咚”，敲门声继续响起。

　　“您直接进来好了，还敲什么门。”把门打开，公爵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妻子。

　　大白天的，这不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索菲亚当然没说这个，而是说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我想去绿地公园看看进度，您要一起去吗？”看起来，衣服是换好了的，都闻不出一点画室的味道。

　　“这是当然，稍等一下。”刚刚解下的木仓套不能忘记带上，好了，可以出发了。

　　两人是走着去的，就隔着一条皮卡迪利大街，没必要再坐马车。今天的天虽然还是灰暗，可这一带全部都已经点起了煤油灯，也不怕看不见路。公爵的手里提着一盏小的，前面后面的公爵府仆人那里也都提着灯，没什么好怕的。还没走到公园，那边一支支火把就已经把那里照得透亮。

　　沿着路进去，几个擂台已经搭了起来。那是呈一种金字塔的形式，最外面的初级场有4个，中级场3个，高级场2个，冠军场1个，场地也是随着级别在变大。其实最好的还是在室内举办，这样就不用受天气因素的制约。然而提供的几个地方，索菲亚都不是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