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 第148章

　　“还是太多了，天黑出点意外就不好。”明明是好事，如果有人浑水摸鱼，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您仔细看，唐宁街这次的准备还是挺充分的。”公爵指着马车外的一个方向，“看到了吗？那里都站着士兵。”没人会想不开，起码今天不会。

　　索菲亚看到了，暂时放下心来。整整1个小时后，公爵府的马车才进去。停好，下车，她怀里的奖杯差点就抱不稳！没人告诉她，这里会有人大声喊着她！

　　“公爵夫人！公爵夫人！”

　　这确实是喊她的，不是喊别的公爵夫人的吧？

　　就是，接受就好了。他的妻子做了这么多，值得被这么欢呼。因为现场的声音太大，公爵没办法说什么，只能揽着她继续往前走。

　　这些声音，她听到了，她不会辜负的。索菲亚一边向着两边点头，一边将手里的冠军杯抱得越紧。终于出现在球场旁边，好在没有迟到。唐宁街的人都在了，等着她将怀里的奖杯放在场边的台子上。

　　依旧是利物浦伯爵发言，这回他的话更加简短。

　　“祝愿大家取得好成绩，我宣布第一届英格兰足球赛现在开始！”没有开幕式，没有列队，弓街的治安法庭队和伯克利广场的单身青年队分别在场边套上了一深一浅两种背心，一边5人就这么走上了场。

　　随着主裁判的哨声一响，比赛正式开始。至于站在场外的人哪些是属于这两支球队的街区民众，已经分不出来。偶尔能闻到的“吃得饱”的味道告诉索菲亚，这些人还是在的。但更多的人不属于这两方，他们只是来单纯地观看比赛。

　　第一届的第一场，谁都没有经验，就算是犯规了，裁判的哨子也是慢的。但大家都不太介意，只想着赶紧进球。相关的规则已经提前公布，参赛者在之前的练习中肯定会规避一些。可终究是没有专门训练过，无论是带球的姿势还是阻挡的动作，大家都是生疏的，失误也多。

　　相比之下，治安法庭队的组织能力更好，体能更好。听队名就知道了，他们应该是由弓街捕快组成的，平时类似的事情可没有少做。但是！赛场中的运气也是一部分。单身青年队的守门员很不错，他已经连续扑掉了对面的两个必进球！

　　“嘟——”主裁判的哨声吹响，伯克利广场的单身青年队先进球了！治安法庭队的守门员滑了一下，皮球就这么漏了过去！

　　有人高兴就有人沮丧，还好比赛时间还有10分钟。当场边的裁判助理开始拿起怀表的时候，治安法庭队终于扳平了比分，1比1平！这样的话，大概率是要踢点球的。暂时，索菲亚没提加时赛这事。

　　结果没有出人意料，治安法庭队凭借点球4比2胜了对面，赢下了这第一届第一场的赛事！

　　场边的欢呼比之前更加响亮，所有人包括输掉的单身青年队也在庆祝。对于后者来说，这场比赛的输赢本来就没有多么重要。但是能成为第一场比赛的亲历者，这本身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更何况，他们还进球了！

　　庆祝过后，当然就是颁奖。早就有人把奖品放在了场边，放在了冠军杯的旁边。索菲亚走过去，作为比赛的创始人，她来颁奖再合适不过。

　　当然，也就是介绍一下奖品都有什么。

　　“这些东西虽然不多，却也是你们付出了汗水换来的。等到第二轮淘汰赛的时候，奖励将会更加丰富，希望你们继续加油。”把面前的奖品都介绍完，她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之后的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和第五场她就不再观看。

　　没办法，7月1日是月初，她在生理期。可能是前面几天有点忙，今天的状态不是最好。所以等待会儿第二场开始前，索菲亚就要离开了。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后，她就被护着挤出了人群。至于冠军杯，就交给肯管家和贝克，这两人留在那里。

　　“感觉怎么样？”马车进入皮卡迪利大街后，公爵的声音才响起。之前就算要说，也是听不清的。

　　“还好，就是需要回一趟二楼。”其他的问题不大，也没有觉得很难受。

　　等从二楼卫生间出来，索菲亚就彻底放松了自己。她要做的事情暂时都不用亲自参与了，剩下的就留在公爵府把控全局就好。这个6月太忙了，7月应该可以回归到原来的样子。不是说事情多，而是像足球赛事像斗鸡大赛这样的事情一下子来了两个，有点吃不消。

　　等到它们也成了日常，那就没有问题，毕竟万事开头难。好了，休息时间，有什么信件要看的吗？还真有啊！

　　索菲亚翻开了理查德·卡文迪许寄过来的，哦，金属框架结构，不知道用的都是什么金属。耐用吗？结实吗？别是脆皮中看中不用就好。能减轻整体车厢的重量当然是好事，但也要保证安全。暂时，就做着试验吧，不急着投入使用。

　　回信的时候，该夸的要夸，该提醒的也要提醒。毕竟关系着很多人的生命安全，肯定不能马虎。对了，专利的登记别忘记去做。这回就自己去吧，她不陪着了。

　　在索菲亚离开后，唐宁街的几位也就是多看了一场，然后一起离去。只是他们回去的路上，没有刚才在大家面前笑得好。可以说，根本就没了笑意。

　　“你跟我来一下。”回到唐宁街后，利物浦伯爵叫了宫务大臣，没叫其他人。

　　关上办公室的门，两人默契地站得很近。

　　“我有点担心。”首相直接点明了话题。

　　“我知道，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摄政王还在，夏洛特公主还在。后者虽然流了产，可再生孩子是迟早的事情。”宫务大臣知道讨论的是什么。

　　“可万一呢？万一就因为我们的决定改变了一切——”当初摄政王和约克公爵直接拿18万英镑来威胁，说是要一个公主的身份。那时一部分人会答应，也不仅仅是18万英镑的事情。当然，这是主要的原因。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如今的德文郡公爵夫人早在之前就和她的演员母亲脱离了关系，这件事情甚至发生在克拉伦斯公爵和那位女演员分居之前！也就是说，当时她的监护人只有克拉伦斯公爵！这是最大的不同，也是很多人犹豫的部分。

　　再加上她已经是公爵夫人，用一个公主身份外加每年1800英镑的年金打发18万英镑的事情，还是很合算的。至少当时大家都是这么想！国会很穷的，唐宁街也是举债度日，这是当初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谁能想到，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来。那位殿下在短短的时间内，声望就超过了在布莱顿的夏洛特公主。这就有点不好，非常不好。

　　“那现在该怎么办？”宫务大臣看着首相。

　　“去跟摄政王说，让夏洛特公主尽快生下继承人。”一个不够，就两个。不然，还真让摄政王废除他的婚姻再娶一个公主回来吗？或者说，让约克公爵离婚？

　　后面的两个选择几乎是无解的，他们只能把希望放在夏洛特公主身上。至于克拉伦斯公爵，哎，别提了。对方本来就跟辉格党人走得近，前段时间不是说又要有一个私生子了吗？最近可没再听说。

　　也只能这样，希望是他们想多了。

　　公爵府的索菲亚可不知道有人已经担心起来，她安心地休息了两天。此时的小客厅里也竖起了一块迷你的赛事赛果记录，第一轮淘汰赛的赛程已经过了半，大家的热情依旧很高。虽然后面的赛事分流了，可据说每场到场的人还是很多。

　　这一点，看卖出去的“吃得饱”和其他的收入就能知道。尽管免费的还在领取，可卖出去的数量远远超过送出去的。目前来看，赚钱是肯定的，虽然没有一场斗鸡赚得多。加上《泰晤士报》这几天的报道，听说已经有其他城市的人在往这边赶。要是再来一波，估计生意会更好。

　　“要不然，我们也在德比郡试试？”几个卡文迪许凑了一马车后，向着伦敦的方向过来。超额支取年金的想法已经不成了，那么在德比郡办一场足球赛呢？要不然，斗鸡也行！只要是能赚钱的，他们都不会嫌弃。

　　作者有话说：

　　3/3更。

第255章 第 255 章

　　得知有卡文迪许过来, 索菲亚的第一反应是又有人带着东西来了，在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后。然而还没有3秒，“啪的”一声，这想法就不得不停下。

　　“夫人, 他们是来观看球赛并参加斗鸡的。”贝克的话无情地戳穿了她才提起来的那点点期待。

　　“那你就看着安排吧, 除去标准的吃住外，不用给他们提供额外的。”大额消费什么的, 全部拿自己的年金来报销, 公爵府不承担。尤其是去参加后天的斗鸡的, 没有免费一说, 卡文迪许这个姓没用。

　　笑什么？画画完了吗？还笑。

　　公爵被瞪了一眼, 觉得自己很无辜, 他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卡文迪许的事情，可跟他没有关系。

　　“我肯定是支持您的。”绝不给她拖后腿！

　　她又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 索菲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之前还觉得6月过得太充实了，这才休息了两天，她就有点无聊。最近能想到的赚钱方式，她都想到了, 应该没有漏。那么，该做点什么呢？总不能就这么坐在这里，只是看看送上来的那些账本和总结。

　　起来走动一下，没有灵感。

　　“是坐着不舒服吗？”一开始, 公爵还以为自己妻子只是坐久了站起来走走。可再一看，明显不是这样的。

　　“应该不是, 就是觉得有些闷, 坐不住。”索菲亚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她明明是在想事情，可想着想着思绪就集中不了。

　　“是因为生理期吗？您这个时间觉得不舒服应该跟这有关系。”这期间会有点小情绪都是正常的，公爵来到妻子的身边，手放在了她的腹部上。

　　“我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心口闷闷的，还伴随着一股焦躁。”真是奇怪，她就是想想赚钱的事情，还不能想吗？

　　“不然，叫医生过来看看？”这听起来跟生理期没有关系，因为之前都没有这种表现。

　　索菲亚摇摇头，相信现在的医生她还不如相信自己。可她到底是怎么了？一直不是都挺好的吗？除了那次着凉外。

　　“先看看，等个几分钟。”顺便，来几组深呼吸。

　　公爵几乎不眨眼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新换了更加透明的煤油灯后，他能更好地看清楚她。此时他的妻子正闭着眼在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要真没问题，她也不会特别提出来。到底是怎么了？前几天累坏了到现在才表现出来？

　　他在乱猜，没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已经重到影响了人。索菲亚不得不睁开眼，这是干什么？靠这么近就是为了把呼出来的废气喷到她的脸上是吗？

　　“您没事了？”公爵一下子就看到了面前睁开的那双眼，多亮啊，肯定没事了。

　　“我——”索菲亚刚要说话，小客厅的门被敲响，“进来。”是贝克。

　　“夫人，有您的一封信，法国来的。”

　　有事做了，先把刚才的问题放到一边。再说，刚刚被靠近的脸吓了一下，好像确实好了很多？索菲亚拍拍自己的心口，开始拆起了信。上面的字迹不熟，不是亨利的，也不是法国厂主的，但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男人的笔迹。难道说，有人也想和她合作吗？

　　信拆开来，里面只有一张普通的纸，没有其他。她展开对折的信，开始阅读——

　　“不！”索菲亚大力将手中的信纸扔出去，站着的人也不自觉地往后退。她没有想过，信会是乔丹夫人寄过来的。她不但寄了，还在信中诅咒她！

　　本来见妻子有信要阅读，公爵就没有跟上去。刚刚，她看起来已经没事了。谁能想到才不到1分钟，她的脸色会完全苍白。到底是谁写来的信，会让她产生这么大的反应？！然而此时此刻，公爵没时间去捡地上的信纸，他只是赶紧上前，先将站不住的人抱住。

　　“没事的没事的，我抱着您。”他抱住了，别怕，别怕。

　　拍着拍着，他就把自己的妻子拍睡了。挺好的，总比一直哭要好。等到把人抱到二楼的房间安顿好，公爵才下楼捡起信纸。怪不得他的妻子反正这么大，乔丹夫人几乎把她能想到的恶毒的用词都写在了上面。而据他所知，那位夫人基本是不识字的。也不知道对方为了写满这张纸，花了多少时间去学会写这些！

　　不承认他妻子是她的女儿可以，本来两人就已经断绝了关系。可是，为什么要说她是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不仅仅这样，还诅咒他的妻子不配有现在的生活，不会有健康的孩子。甚至迟早要死得难看，因为她的灵魂会日夜纠缠着他的妻子。

　　这还都是公爵自己用词总结出来的，实际上写得根本就不能看。人在法国，难道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吗？一定要来打扰？很想撕了它，可万一他的妻子到时候要了，怎么办？想了一下，把这张纸塞进了抽屉的最下面，再盖上别的资料，就看不到了。

　　现在，他得去房间里守着人。或许，也该给那位亨利·菲茨克拉伦斯写一封信，让他把人看看好？

　　索菲亚醒来后，房间里的不远处亮着那盏昏暗的煤油灯，她的丈夫正在那边写着什么。她没有叫他，而是回想着那封信上的内容。说实话，乔丹夫人再怎么骂怎么诅咒，她内心的波动都不大。只是那句来自地狱的魔鬼，让她记起了自己的来处。

　　那一刻的心虚是肯定的，可转念一想，这件事又不是她愿意的。有平静安稳的生活不过，来这里遭人嫌弃遭人看不起吗？以前的生活是平淡了点，可至少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一个私生女到现在的公爵夫人，不还是她自己的努力和争取？要真从小卖笑讨好，估计这会儿还不知道在接待谁呢？说不定，还身上一身的病。

　　她哭，仅仅是太想念以前了。很久没有想起以前的日子，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当然，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这么做是对的吗？说得白一点，办这个办那个的，除了能赚点钱外，她有什么好处？钱她根本就不缺，所以她为什么还要去帮助这些注定要伤害那片土地的人？

　　她该做的，应该是袖手旁观，应该是漠不关心。无夏之年带来的后果是巨大的，影响也是深远的。她应该趁着这个好机会好好重创这里，而不是给他们希望，帮助他们走出困境！

　　“您醒了，感觉好一点了吗？”公爵写信的同时抬了一下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已经坐了起来。

　　“我没事了，就是有点口渴。”看到丈夫在眼前，索菲亚暂时按下了刚才的想法。或许，她不该这么激进，她该想点别的办法。

　　公爵摸了一下水壶的温度，不会很烫，正合适喝。他倒了水，再次来到床边。

　　“想谈谈吗？”或许说出来会比较好。

　　“不，我真的没事。只是一下子看到了那些，有点难过。真没事了，真的。”乔丹夫人还伤害不了她。

　　“如果您想谈，我就在这里。”那就暂时不说，等需要的时候，叫他就好。公爵接过了妻子喝完水的水杯，放到了旁边。

　　“您继续做您的事情好了，煤油灯换新的吧，会更亮一点。我得起来了，不，我不出去，就是去一趟那里。”索菲亚指着卫生间的方向。

　　等到再出来，房间里的亮光明显提升了一个度。公爵也没瞒着自己在做的事情，直接说了是在给亨利·菲茨克拉伦斯写信。他希望对方能更加有效地看顾好乔丹夫人，起码寄往这边的信就不用过来了。

　　“那您写吧。”挺好的，也是一个彻底断绝的好办法。而她呢，坐在沙发上发呆。刚才的那些想法已经断了连不起来，她需要考虑得更加全面一点。毕竟错的不会是那些底层民众，错的永远是那些高高在上不顾人命的做决策的人。她还有一点时间，那么她能改变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索菲亚，7月5日晚上正式的斗鸡大赛她都没有出现。站在窗边听着不远处的喧闹，看着那由火把点燃的一片天，她又觉得至少这样也不错。

　　这么多人沉浸在其中，几乎都是青壮年一代，毁了就毁了。她不但要办，还要办得更加奢华，等大家都沉迷在其中了，就没空再去想别的。足球赛也是，越多的人加入其中，那么他们就会慢慢地将之当成是寄托。等明年开始，球赛就固定好日子进行，融入到大家的日常生活中去。

　　至于唐宁街那边，她得慢慢来，跟财政大臣的交流不能断。另外，她还需要做些准备，以防到时候出了意外。第5顺位继承人的资格索菲亚既然已经到手了，就不准备让。在知道最后结果的前提下，她能做的事情有很多。还有将近20年的时间，她得为自己扫清一切障碍。

　　看着外面被照亮的那一片小小的天空，她并不后悔这么决定。如果有改变的机会，又为什么不去改变呢？来到这里，或许就是来让她做这一切的。

　　和表演赛那次一样，索菲亚在次日一早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收支明细。翻开一看，这可比前几天的表演赛要赚得多多了。报名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进场的门票和“白水晶”的销售确确实实让她震撼了一下。

　　门票是10英镑一位的，附赠一杯“白水晶”和铁板烧。单单这项，收入已经有5620英镑，比之前来的人更多。然后“白水晶”每杯1英镑的特惠价没有了，变成了每杯8英镑，算下来还是比外面88英镑一瓶便宜的。于是喝的人只多不少，按照统计下来的308个空瓶子，那就是24640英镑，相当于来的562人每人喝掉了近6杯！

　　除去昨天的斗鸡冠军拿走了那可怜的几百英镑奖金，还有一些人工费用后，纯利润也接近3万英镑了！哦，还卖出了几只斗鸡！这跟之前的表演赛相比，可是真真切切10倍利润！办！接着办！下一场的举办时间就定在7月15日，以后每个月的5日、15日和25日举办三场斗鸡赛！

　　“赚了很多？”公爵一看妻子脸上的笑，就知道昨天的收入不会差。

　　“您自己看。”索菲亚把账单一递。

　　“哇哦，这可真是不少。”一晚上将近3万英镑的收入，绝对是会吓到人的，“下次办的时候，您得雇佣一些安保了。”就怕有心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