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 第172章

　　这样下去，急的人只有公爵一个。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在闹别扭。咳咳，那就不能怪他作弊了。

　　新一天的早晨，他就没把芒汀提前抱走，还专门调整了一下位置，让两人睡得近些。一会儿后，芒汀就先醒来。她似乎不能理解现在的情况，就本能地找吃的。因为距离足够近，味道又是记住的，她就没什么犹豫地开始吃起来。只是，为什么吃不到？

　　“哇——”索菲亚就是被这近在耳边的哭声给吵醒了，一睁眼，很好，小坏蛋正在拉她前面的系带。

　　“您就这样看着她？”也不抱开她，“现在知道找我要吃的了，不是脾气大吗？不是不想给我抱吗？你的坚持呢？”还拉，都快拉成了死结。

　　“您就原谅她吧，就这一回。”公爵在一边帮忙。

　　“哼，你最好记住。下次还敢拒绝我，就别找我要吃的。”索菲亚拉开系带，“哦，真是小坏蛋！这么凶，肯定是在报复。”可就算是这样，抱着芒汀的手她还是稳稳的，没放开。

　　总算是和好了，可别再来一次。

　　“她这是赖上我了吗？”都吃饱了，还不肯走。公爵都在旁边尝试好几次了，芒汀依旧拉着索菲亚的裙子不放手。

　　“她肯定是想您了，要不然，您辛苦一点今天多抱抱她？”把前面几天没抱的都补回来。

　　不然呢，拉开就哭。索菲亚没办法，只能这么抱着她。然后，她就体会到了粘人精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睡着了，芒汀也还是牢牢地抓着她的那根系带不放。

　　“不行了，我手酸。”都抱了多久了，也该让人休息一下。

　　“没事，您抱着她，我抱着您。”顺便托着芒汀。

　　“很好，现在我怀疑是您的阴谋了。”这根本就不舒服好吗？也不知道把人抱走。

　　“我有什么阴谋，什么阴谋都没有。没事，您放手也行，我托着她。”公爵调整了坐姿，确保大的小的都不会难受。

　　“我这大半天就没有了。”就为了哄这位小祖宗。

　　“您前面几天不是多忙了吗？刚好休息一下。”事情是做不完的，跟芒汀培养感情，跟他在一起，不好吗？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折腾了几天，居然会是这个效果。算了，放弃吧，索菲亚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经过快半个月的调理，克莱尔蒙特的夏洛特公主总算能看出一点以前的样子。她虽然还不能离开房间，但已经恢复了饮食。至少看上去，没那么虚弱了。

　　“夫人，帮帮我。”看到重新回到身边的伯爵夫人，夏洛特忍不住哭起来。她几乎已经绝望，看到了她才相信自己还有希望。

　　“您放心，我来的时候就去见过了王后。王后身边的人马上就到，您会没事的。”伯爵夫人自从上回没说实话后，就被公主厌弃。这回实在是不放心，自己过来的。

　　“我就知道，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经历过节食和绝望后，夏洛特才知道谁是对她好的人，谁才是为她着想的人。

　　“您别怕，我陪着您，一直陪着您。”休息吧，好好睡，睡足了才有力气，才会好起来。

　　看到夏洛特好起来的消息，索菲亚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在王后那边介入后，医疗团队虽然在，但话语权已经明显减小。王后派去的人都是拥有丰富生产经验的，不会比那些男医生差。

　　相信这时候那边肯定看得很严，所以接下来的消息就别传了，小心为上。然而消息不传，不代表那边的事情就没人知道。报纸早早地报道了夏洛特的预产期，可这日子一天天地过，克莱尔蒙特那里一点要生的迹象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3/3更。

第297章 第 297 章

　　10月19日, 这是在克莱尔蒙特的医疗团队给出的预产日期。这天，大家准备就绪，就等着夏洛特公主出现生产的迹象。然而等了又等，等了又等, 等到了天黑等到了第二天, 什么情况都没有！就算是这样，也没人敢放松, 接下来的一天天, 都必须有专人等在一旁, 以防出现意外。

　　看到这个, 索菲亚倒没有很奇怪, 到了预产期不生的也常见。她还是看着芒汀吧, 4个月了，会翻身了, 也对外界更加好奇。不过她还是喜欢看她露出无齿的笑容, 这时候的奶娃娃最治愈了。

　　奥斯汀小姐的《财富与地位》已经交由出版商，对，就是给公爵出版《生活日常》系列的那位，目前正在校对中。到时候的版权收入会分成好几份, 一份给温彻斯特大教堂，让他们帮忙维护奥斯汀小姐的安葬之地。一份交由她的家人，剩下的就留下来成立一个基金，暂时由索菲亚来管着。

　　本来按照奥斯汀小姐的意思, 这份手稿就是送给她的，她可以全权处理。但还是不了, 她又不缺钱, 还是这样好。

　　“芒汀, 你又在看镜子。”才一会儿没注意，她头又转了过去。公爵暂时不在书房，索菲亚当然要时时刻刻看着她。可能是叫名字叫多了，芒汀对她的名字有反应。一叫，就看她。

　　“对镜子里的自己这么感兴趣吗？”走过去把人抱起，两人来到镜子前，“看，这个是妈妈，这个是芒汀。”

　　“啊，呀！”芒汀激动地挥着手回应。

　　“妈妈，芒汀。”索菲亚放慢了速度，指着自己，也指着芒汀。当然，她的芒汀还不能理解，继续“啊啊啊”。

　　行吧，才4个月，不急。她不急，芒汀急啊，指着镜子直嚷嚷。这是想干什么，再来一遍吗？行，那就再来一遍。一遍过了再来一遍，很快就变成了无数遍。

　　公爵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他怕妻子忙于工作忘了芒汀，还特别跑了一下。看起来，一点都不需要他担心，她们的相处非常好。

　　“哦，您回来了，情况怎么样？”索菲亚从镜子中看到了进来的人，转身过去问。

　　“没事，德比郡那边一切都好。”还是来人催了，说是要回去一趟。可芒汀还这么小，公爵肯定不放心带着她回。这一年催得比一年急，还不是看着他的妻子在伦敦赚到了钱，就想着回去那边也帮忙。卡文迪许家族这么多年发展下来，已经足够有钱的，但就像他妻子前面说的那样，再有钱，也经不起越来越庞大的家族挥霍。

　　看起来是没事，那就抱着女儿吧，她挺有分量了。

　　“好了好了，让爸爸带着你玩。”还不肯放手，“您快接手吧。”还看。

　　“来，芒汀，告诉爸爸，刚才和妈妈在玩什么？”公爵接过了女儿，开始接替妻子站在镜子面前。这么一站，芒汀的注意力就被面前的镜子吸引过去。

　　索菲亚看到两人的相处，就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暂时事情虽然不是很多，但未来长远的规划，她需要一点点填充起来。目前的框架是有了，可细节方面，就很缺乏。说起来，还是缺少人才。“清道夫”是忠诚的，然而眼光还是有限。他们很多人不得不从头开始学起，这就太慢了，她需要成熟的拿来就能用的人。

　　本来想着先从卡文迪许家族中找一找，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能用的太少！要不然，亨利？她得再想想。

　　在索菲亚想着未来的时候，克莱尔蒙特那边的医疗团队已经经受不住王后的一遍遍催问。明明都是算得好好的，可谁能想到夏洛特公主就是不生呢！这都是10月的最后一天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孩子本来就很大，再不生出来，我担心公主她——”下面的话就算是不说，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什么意思。是，目前公主的状态好了很多，但也仅仅跟前面一段时间相比。

　　王后身边的那位夫人更是说，夏洛特公主必须保证生孩子的体力，必须每天出去走一走。她甚至要求生产的房间全部打扫一遍，不能看到一点灰尘。就连到时候进产房的人，也需要全部洗干净再换上全新的罩衣才能进去。

　　“听说那些要求，都是德文郡公爵夫人生孩子时这么做的。公爵夫人虽说是从白天生到晚上的，可实际上进产房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真正生孩子的时间不算长。”这都是那位夫人说的。

　　“殿下，您别怕，王后身边的那位是去过那边的，她知道怎么做。”伯爵夫人扶着夏洛特公主，慢慢地走远，“您现在要做的，就是放轻松，不用去想别的。”

　　“我知道，我只是后悔当初就这么听他们的，开始了节食。”她以为不管是自己的产科医生还是私人医生，起码水平会很好。可听听祖母派来的人，听听后来的那几位有经验的夫人，她才知道她根本不应该相信那些男人们。他们都没生过孩子，能知道什么？！

　　“没事没事，我们已经调理了这么长时间，您会好好的。”伯爵夫人一边安慰人，一边责怪自己。要是早点来，她就能早早地知道这里的情况。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听报纸上说的，殿下是在这边安静地养胎。

　　希望是这样，最好是这样。

　　距离预产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现在都是11月3日了，夏洛特看着自己的肚子，那些安慰的话不但没有用，反而让她更加害怕。从来没有人这样过，会超出这么长时间的！怎么办，她的孩子会没事吗？

　　“哦！夫人，我要生了！”这天的晚上，她终于等到了久违的宫缩。

　　次日一早，索菲亚就接到了这个消息。总算是要生了，就不知道会怎么样落幕。她告诉贝克告诉简，只观察，不要动。然后她自己抱上了芒汀，带着她玩起来。工作什么的，停一天不会怎么样。

　　眼看午餐已过，他的妻子还是没有去书房的打算，公爵就不由问了出来。

　　“我想偷个懒，再和我们的芒汀一起玩。”今天的芒汀就是中心，她得围绕着她转。

　　这理由找的，看起来就没什么诚意。不过既然是和芒汀玩，那也没什么不好的，玩吧。稍晚一点，公爵也就知道了克莱尔蒙特的消息。他不确定地看向正在和女儿玩闹的妻子，她早就知道了吗？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她要是愿意说，肯定会告诉他的。

　　“怎么了？”看着丈夫走近，脸色有点严肃。

　　“有人告诉我，克莱尔蒙特那边在找琼斯夫人。”公爵就直接说了，虽然来的人不是宫务大臣，但也是有点关系的。

　　“她不是在曼彻斯特利物浦一带吗？就算是那边要找，这短时间内去哪里找？一来一回的，估计那边早就生了。”当初就是为了避免碰到这种情况，才不得已让琼斯夫人避出去。

　　“嗯，我就是这么告诉对方的。”公爵坐到地上，主动参与进来和女儿的游戏。

　　“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情。来，芒汀，看妈妈。”这会儿的爸爸一点都不好看，索菲亚叫着女儿，企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四脚朝天躺在中间的芒汀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直接把自己的手往嘴里塞。

　　“哦，我们芒汀可不能这么做。”公爵一下子就伸出手拦住了芒汀的动作，顺便拿起旁边的面巾给她擦擦，“怎么就会吃手呢？我们没教她啊。”至于刚才在想的，已经抛到了脑后。

　　“这种事情应该不用教吧。”好像每个孩子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的，慢慢改吧。索菲亚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话题结束了吗？她今天真不想提起任何有关于克莱尔蒙特的事。

　　在她不想提起的同时，王后身边的那位夫人正在疯狂复制着曾经自己看到过的德文郡公爵夫人产前的行为。当然，她只是叫夏洛特这么做，不是她自己。要知道公主的宫缩是昨天晚上开始的，到现在都快接近20个小时，但就跟之前的预产期一样，还不到真正生的时候。

　　“别拦着，让殿下吃！”那位夫人直接反驳了产科医生的话，什么只锻炼不能吃？不吃的话，到时候有力气生吗？当初德文郡公爵夫人可是一餐都没有落下，后面才能坚持下来！

　　可就算是这样，夏洛特也没能吃上多少。对于她来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睡过，已经是一次折磨。现在她的身体都痛到麻木，可她的孩子还是不肯出来。或许——

　　“殿下，坚持住，要开始了！”终于，伯爵夫人看到了一点希望！

　　可是希望过后，就是满满的绝望。已经是5日凌晨了，夏洛特公主昏了过去，可孩子的影子谁也没有见到。

　　“怎么办？用产钳吗？”3日晚上宫缩，4日傍晚开始生，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医疗团队都没有了更好的办法。

　　宫务大臣坐在一边，动也不敢动。他是被半夜请过来的，以为到的时候就会等来好消息。可看着，情况就有些不好。他看了看其他人，都是一样跟他来的见证者，这其中有王室成员。对方皱着眉头，站起来坐下去好几次了。

　　“琼斯夫人没到吗？！”王后身边的那位夫人急得直喊。

　　“人在曼彻斯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让产房里更加看不到希望。

　　“还是要把公主叫醒，不然我们——”要是一直生不出来，起码要保住夏洛特公主的性命，在场的医疗团队成员都是这么想的。

　　夏洛特醒了过来，她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可睁开眼依旧能看到她高高的肚子，所有的期盼再一次落空。

　　“利奥波德呢？”她轻声问伯爵夫人。

　　“在的在的，就在外面。”

　　“叫他进来，德文郡公爵都能陪着，为什么他不进来？或许就是因为孩子看不到爸爸，才会不愿意出来的。”这么一说，就算利奥波德还在睡觉，大家也要把人从床上拉过来！

　　醉醺醺的公主丈夫到了，孩子的生产也继续起来。只是一个白天即将过完，整个进程没有一点进展。5日的傍晚，夏洛特彻底没有了力气。产房里，再也没人说话。

　　宫务大臣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找不到要说的话。他整个人早就麻木了，身体更是又累又饿，可即便这样，也等不来好消息。如果最后孩子没生下来，如果最后夏洛特公主发生一点意外，那——

　　不能想，不能想，这不是他该想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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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第 298 章

　　11月5日晚上9点, 大家期盼的孩子终于生了下来。可再看，每个人都在摇头。这几乎是个死胎，看不到一点健康的孩子的样子。好在，夏洛特公主没事。

　　产房里, 一部分人护理产妇, 一部分上前确定孩子的情况。宫务大臣看着面前本应该漂亮的孩子，可惜他没有睁开眼睛的机会。见证人们摇着头, 一个个安静地离开。一次流产, 一次死胎, 夏洛特公主需要振作起来。

　　利奥波德酒醒了, 他看着眼前的孩子, 几乎不敢相信。不,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所有的希望，他忍受的一切, 不, 他不接受！

　　“不用理他，照顾好公主。”伯爵夫人头都没抬一眼，继续帮着为夏洛特收拾。她的殿下已经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她得接受现实。然后再养好身子, 为下一个孩子做准备。下一回，就不能听那些男人的话！

　　晚上，索菲亚突然就醒了。睁开眼后，她就看着头上, 也没动。芒汀来了后，这个房间就会一直亮着一根蜡烛, 以便晚上突然有事。照理说这个月的生理期刚过去, 她好好地睡不着是因为什么？哦, 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克莱尔蒙特那边的事情。

　　到睡觉前她也没接到消息，要么事情已经发生，要么一切都被封锁。4日一早的消息来过，5日傍晚的消息也来过，那时候其实已经可以预料的。就算只从4日傍晚开始生算起，这时间也太长了。如果本来的孩子还算健康，这么长时间折腾下来，缺氧问题就肯定会存在。而缺氧在这时候就是致命的，也不知道还会不会伴随着绕颈等其他麻烦。

　　幸好，她生芒汀的时候没遇到这些。不想了，越想越睡不着。索菲亚看了看睡在身边的女儿，想也没用。

　　“把您吵醒了？”当一只手臂伸过来时，她就知道身边的人醒了。

　　“没，睡吧。”公爵没说什么，只是继续闭着眼睛。他的妻子在担心什么，他知道。只是那些事情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还太遥远，现在怎么想都没有用。等明天吧，明天就该知道结果。

　　明天一到，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就在产下死胎后，威尔士的夏洛特公主也死在了午夜过后。她出现了严重的产后并发症，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