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 第22章

　　自己带来的几个便士加上现在捡的，就不用拉人进窄巷了，他可以去一个房子里，找一个可爱的女孩过一夜！就这么办！汤姆千挑万选，终于走进了一个还算明亮的房子。一夜过后，他就还是一个穷光蛋，因为付不起钱被一大早赶了出来。

　　等回到了东区，他才发现之前包裹着便士的纸居然还在口袋里！都没有钱了，带着它干什么，扔了！于是，那团小小的纸随风飘远，飘到了街面上，被路过的人踩在了脚下。

　　一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言突然悄悄地在伦敦传开来，还只传在底层，没有传到贵族们的耳朵里。杰克再上门，就是说这个事情的。

　　“索菲亚小姐，您听说了吗？”他把各个版本的流言都说了一遍，希望能从这里得到点任务。

　　“听说过一些，但没有这么全。”有几个一听，就知道是编造出来的，“都是流言，我已经习惯这些了。”大家的想象力还是很丰富的，谁说平民不会讲故事，这不是讲得很好吗？主要人物、主要事件，全都有了，还额外增加了一点可听可传性，方便又好记！

　　还以为索菲亚小姐会让他去查查消息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惜，杰克带着一点失望走了。

　　虽然自己已经尽可能小心，可万一碰上私家侦探那样的人物，不小心翻船了可怎么办？传吧传吧，传得越来越广才好。最后传到阿尔索普夫妇离开英格兰的那一天，市民们慕名前去码头围观才更好。

　　当外出归来的德文郡公爵府新管家从仆人们那里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2月20日。细细地问了一遍消息的来源，年轻的管家匆匆接过仆人递上来的报纸，往男主人所在的房间跑。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吗？反“血腥法典”的那群人已经准备在3天后围住码头，不让要坐船离开的阿尔索普夫妇走！因为，他们还少一个交代。

　　就算大家都是要推翻“血腥法典”的，可为什么陪审团给出的意见，治安法庭已经审判好的结果，才短短几天就能得到赦免令！他们不满！他们要解释！反乔治行动的人知道得晚了，可也不愿意放弃这一次机会！摄政王没有理由就下赦免令，他们不承认！撤回去！上绞刑！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政治这种东西，德文郡公爵府卷进去的人已经够多了。到了我这里，要走这条路的，就自己找门路，别说自己姓卡文迪许。”新晋的德文郡公爵听到了管家的汇报，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反“血腥法典”的人和反乔治行动的人本质都一样，都是为了自己，只不过口号不同。

　　他从小就听着母亲说这些，都听烦了。

　　“那，我就不上报了？”管家迟疑。

　　“上报什么，你有爵位在身吗？还是你是唐宁街的人？”接过报纸，公爵看了起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好吧，那就这样吧。希望其他人能快点听到这些，不然真很多人去了码头，会出事的，他有预感。

　　23日上午，天气不错，适合出海。乔丹夫人早早地就来到了码头，身边跟着玛丽、伊丽莎白，她们的脚边各有一只大箱子。今天就是她的范妮离开英格兰去罗马的日子，哦，当然，这还是个秘密。好久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怎么样？她已经没什么好帮忙的，两只箱子里的东西就是她的所有。等去了那边，也好重新开始。

　　时间快到了，人也该来了。乔丹夫人望着慢慢热闹起来的码头，赶紧叫玛丽和伊丽莎白看好了箱子！

　　“打起精神来！都别偷懒！”要是丢了，要是被偷了，范妮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当她还在愁这些的时候，码头上走动的人没一会儿就翻了倍，已经有点人挤人的现象。人群中，两面旗帜飘扬起来，是反“血腥法典”和反乔治行动的！

　　“哦，天哪，这些人在做什么？！”看到这些，乔丹夫人也只能让玛丽和伊丽莎白带上箱子赶紧跟着她离开。这太可怕了，这些人怎么会在这时候来这里闹事？！

　　两边的阵地很快分配好，带头人开始先将准备好的口号喊起来。

　　“公平！我们要公平！”这是反乔治行动的。

　　“权利！还给我们陪审团的权利！”这是反“血腥法典”的。

　　开始的时候，两边这边喊完那边喊，听着还挺有规律。等到把不明真相的人都吸引过来了，他们就改了说法。

　　“阿尔索普——”带头的几个人一起喊。

　　“绞刑！”其他人大声跟上！

　　“阿尔索普——绞刑——”一遍又一遍，几乎能传到唐宁街去！

　　哦，乔丹夫人一听这个，还在跑的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来，她再也听不到那可怕的声音了。旁边，没了主意的玛丽和伊丽莎白就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远处，正押着阿尔索普夫妇过来的弓街捕快们也不得不停下脚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还要不要过去？过去了，他们是不是会被撕碎？！

　　堤岸边，索菲亚看着不远处并不清澈的河水，突然觉得也不是很难看。

　　作者有话说：

　　坏消息！这是今天可能没有第3更的第2更！

第41章 第 41 章

　　不过今天虽然没有风, 但气温很低。站在堤岸边一会儿后，索菲亚就受不了这样的冷意，拉好斗篷准备回去了。转身时，又看到了那辆很奢华的马车。她来这里是有事, 那位公爵大人这么早出现在附近是来做什么的？也没听说这周边有德文郡公爵府的房产地产。

　　也许, 刚从哪家参加完聚会吧。她没放在心上，慢慢地走了回去。现在这个时候, 除了还在睡梦里的贵族们, 几乎大部分人都被那喊声吸引过去, 街面上走动的人影也变得少了很多。

　　见过克拉伦斯公爵以后, 她心里要给人添点赌的念头就怎么也下不去。一张普通的纸, 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包裹着便士就这么撒了出去。生活在信息火暴火乍年代的人都知道，一个人发出一条模糊不清的动态, 会引来多少解读, 索菲亚利用的就是这点。

　　东西或许被不识字的人捡去，他只会拿走里面的便士，而不会在意纸上写的什么。又或许运气好，刚好是个受过教育的人捡到了, 不但拿到了钱，也看到了里面的话，但就是没多想。一种种失败的情况，她都想过。可整整10来天, 总会有成功的时候。

　　结果第二天就听说前一晚有个男人一直炫耀自己运气好，说他捡到了钱！他不但说了, 还模拟了当时的场景。被女孩们包围的男人很得意地重复了捡钱的过程, 结果一说出捡了多少钱后, 围着他的女孩们一哄而散！走的时候，甚至抢走了他拿在手中的皱巴巴的那张纸。

　　“后来听说男人喝醉了，一直嚷着要拿回自己的幸运符。他吵到了其他人，就被直接扔出了屋子。”这是后来杰克带过来的消息，算是当一件趣事听。

　　可索菲亚知道，当女孩们拿走那张纸后，肯定是有人看到了。不然，流言不会传得那样快。

　　最起先的版本还是挺还原的，提到了几天前判下的绞刑，也提到了这天的改判。绞刑判下后，各大报纸都报道了当时的具体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审判结束后抱在一起的两人。不过改判的消息出来时，报纸们来不及在当天报道，所以各种细节还没有出来。这版的流言就做了很谨慎的猜测，说是公爵不忍心乔丹夫人心碎，特别去请求摄政王宽恕。

　　次日，报纸上的改判结果传开后，流言版本迅速更新。

　　有人直接说明了，当天两人在治安法庭的见面，场面根本没有大家说的那样感人。是乔丹夫人抱住了公爵，后来过了快半分钟，公爵才回抱的。当时，他还比较震惊。

　　为此，流言就更新成了公爵被要挟，不得不去请求他的摄政王哥哥给予绞刑赦免令。至于被要挟了什么，又衍生出了好几种说法。一种当然是和约克公爵之前的情况很像，当他抛弃了著名的交际花克拉克后，后者要公开她作为公爵情妇的一些生活细节。另一种就是，现在的阿尔索普也曾经是公爵的短暂情人，如果他不救，那么这件丑闻将被曝光。

　　也有人说，公爵这些年和乔丹夫人在一起后，每年的津贴都不够用，还欠了大量的外债，是乔丹夫人一直靠着在德鲁里巷的赚钱才帮着还清一部分。现在她威胁他，要是不帮阿尔索普逃脱绞刑，那么他就要补上这笔巨额的款项！

　　无论是哪一种，都逃不过威胁说。传了几天后，新版本经过修饰，多了一些政治诉求。今天在码头上发生的一切，就是最终演变的结果。是有一点出乎意料，但也没有偏到哪里去。反正，那两人今天是别想安全离开英格兰了。

　　索菲亚回到临时办公室没多久，有个小女孩就跑了过来传信，说是弓街捕快们又带着阿尔索普夫妇回了治安法庭。另外，唐宁街那边也出了人，过去码头劝说和安抚。

　　等到这天快要结束，结果也出来。摄政王的赦免令暂时不执行，但对于绞刑的判罚，还需要大法官法院最终裁定。到时，在场的人都可以派代表前往。虽然不是很满意，大家也还是散了，他们要回去做更多的准备。

　　再然后，索菲亚就听到乔丹夫人和其他女孩失踪了！早晨，附近的人起来看到，那房子大门开着，里面一团糟，就是找不到一个活人！弓街捕快们迅速到位，看完了房子问完了话后，当然是要找关系人。

　　索菲亚知道自己肯定会被问到的，那么现在再去“贴心伴侣”就来不及了。幸好，她做了两手准备。当外面的脚步声停在门口，当敲门声响起时，她很小心地问了对方的身份。

　　“索菲亚小姐，是我，治安法庭。”原来还是那位问询官带队。

　　“抱歉，我还是想知道一下，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开门问候完，索菲亚有点紧张地问了这个。

　　“我们当然会有我们自己的办法，索菲亚小姐也请放心，我们不会对外说你现在的住址。”说起来，找这位狡猾的小姐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能进去说吗？站在这里很快就会有人看到的。”

　　“可以，但是里面比较小比较乱，请不要介意。”把门拉开，把路让出来，索菲亚让这位问询官和另一位弓街捕快进来。

　　门后的空间真的不大，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头。除了生活必备的东西外，这里没有多余的。很难想象这位在庭上这么自信的小姐，居然为了躲避人群，临时住在了这种地方。

　　“我这里没有壁炉，也没有热水，就不请你们喝水了。”把唯一的一把椅子给了问询官，索菲亚只能坐在床铺边缘。另外一位，只能委屈他站着。

　　“不用，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问询官觉得自己坐着都有点不好意思，就赶紧把主题带出来，“是这样的，今天一早的时候乔丹夫人和其他4个女儿都不见了。索菲亚小姐，你看起来并不惊讶？”难道说，她知道人去了哪里？！

　　“嗯。这里离那边并不远，早上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知道，才是不正常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一点不担心吗？或许乔丹夫人可以不担心，那么你的几个妹妹呢？”他没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该有的表情。

　　“不，我不担心。因为我猜测，会在这种敏感时候把人带走的，就没有几个人。”克拉伦斯公爵是一个。

　　原来眼前的小姐是这么想的，企我鸟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一正理本文怪不得她这么平静。确实，这也是一个方向。但在法官带队回来前，还不好说。告辞了这位，问询官离开前又看了一眼这里的环境，啧，还不如住在“贴心伴侣”呢。起码听说那边足够大，该有的也都有。

　　送走了人，索菲亚确定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才又等了一会儿后，拉开了门转身进入隔壁。既然都被发现了，就不能住了，起码这段时间要很小心。相比之下，在“贴心伴侣”会麻烦一点，但至少没有刚才的隐患。

　　时隔大半个月，她又穿起了学徒装。

　　“贴心伴侣”还是一样热闹，进进出出的人就没有断过。很多人进来买了就走，也有人需要详细咨询琼斯夫人的。今天窗口那里，交给了小学徒，她接待进来的客人。

　　“真的不能跟我们说说，那天的情况吗？”好不容易见到人了，几个结伴而来的客人就不肯走。

　　“报纸上都已经报道了，我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好了，各位要的都在这里。”这种情况碰见多了，索菲亚也能很好地应对。带着笑，但拒绝的态度一定要明确。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缠着不放。

　　又送走了一批人，她跟琼斯夫人说了一声，去仓库里拿货。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刚才的咨询人已经走了。那位夫人是从外地来的，看着不到40岁，是来问怎么样才能生下继承人的。在那之前，她已经流产了6次。

　　“她就不适合生孩子。”琼斯夫人感慨了一句，就不再多说什么。

　　适不适合的，索菲亚看不出来。但这么多次都流产了，肯定是有问题的，或许以后才能查出来，才能解决。她把拿出来的放放好，又开始接待新的客人。

　　没几天，乔丹夫人的行踪就出来了，她去了贝斯沃特。怎么去的，众说纷纭。不过有人说，那里距离威尔士王妃现在住的康诺特府很近。

　　啊，猜错了，人不是公爵带走的。要是他带走的，就绝不会让乔丹夫人再公开露面。那里，可以说是现在反乔治行动的其中一个点。他们把人带在身边，难道还以为能占什么优势？别了吧，拖后腿倒是有可能。只是，这是别人的选择，听听就好。

　　到了3月份，大法官法院那边公布了最终的审判时间。索菲亚也去了，审判意外地顺利，就是绞刑不会变了。而且，行刑时间也已经定下，就在本月下旬。总算，再没有什么变故。只是，看到乔丹夫人平静地坐在那里，还是有点不可思议。难道说这些天留在贝斯沃特，突然想明白了？

　　这一天很快到来，索菲亚看着泰本的方向，看着手里的怀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到了，也结束了，弗朗西丝·阿尔索普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惜，不能带上她的丈夫。

　　在这之后，就听说乔丹夫人长时间留在贝斯沃特，带着玛丽4个。这样挺好，拉开了距离了，才能真的互不打扰。于是，索菲亚安心住在了“贴心伴侣”，白天是小学徒，晚上处理一些汇总过来的事情，日子还算充实。

　　不太起眼的“全有”小百货那里，玻璃杯的销量在快速增长。一开始，确实没什么人买，作坊那里还比较担心。现在嘛，就担心供不上需求了。杰克的废品回收也开始做了起来，一切都在变好。

　　索菲亚把剩下的事情留到明天，到时间洗漱睡觉。早上起来，照样在广场走上几圈，然后带回来3人份的早餐。等到早餐都吃完了，原本该到的新货却迟迟没有送来。是合作的棉纺厂出了事，还是造纸厂出了问题？

　　琼斯夫人等不及，就直接叫了马车亲自过去问。可到了晚上，也没见她回来！索菲亚有点着急，跟小学徒提前关了店门后，去不远处的牛津大街路口等。等到前往索荷广场的马车都多了起来，就是没见到早就该回来的人！

　　作者有话说：

　　这是今天有3更的第1更！

第42章 第 42 章

　　可这时候, 又去哪里找人？杰克的消息是灵通，但范围仅限这一片繁华的中心。棉纺厂、造纸厂距离稍微远一点，暂时相关业务还没有扩展到那边去。难道说，只能这样等？

　　“索菲亚小姐？”一辆马车驶过了头后, 一个年轻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您是？”虽然眼前的人看着慌乱, 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但看得出来, 是一个年轻的贵族少爷。

　　“差点就错过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 琼斯夫人被我们请了去！哦, 太可怕了, 我的姐姐突然要生产！哦, 对了, 我是费雷德里克·斯宾塞！”说到最后，来人才报上自己的名字。

　　他就是太紧张了, 除了紧张姐姐, 也紧张面前站着的索菲亚小姐。那天在大法官法院，他的父亲终于愿意带上他。在那里，他也见到了被父亲挂在嘴边的这位小姐。可那天到底隔着距离，现在两人站这么近,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真是太完美了！他想娶她做妻子！

　　他是家里的第3个孩子，前面有姐姐和哥哥，伯爵的爵位也轮不到他来继承！迟早，他会有自己的事业, 他能养活她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来这一趟。”琼斯夫人没事就好。

　　“不用谢！不用谢！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姐姐还没生下来！”这位斯宾塞少爷刚退了两步, 就又走了回来, “差点忘了！琼斯夫人说，你们的货物在运送途中被抢了！她明天回来后会去弓街登记的。”好了，这次真的说完了。

　　其实，他还想告诉索菲亚小姐，他虽然比她小2岁，但他是真的很想娶她。她的私生女身份，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她现在不说话的样子有点可怕，还是留着下次说吧！

　　索菲亚目送马车走远，就带着小学徒往回走。

　　居然是被抢了？

　　前段时间伦敦的偷盗一下子就多出了很多，开店的很少没被抢过，都等着弓街捕快们将人尽快抓到。“贴心伴侣”肯定不在其中，因为这边巡逻的捕快是最多也是最频繁的。至于“吃鸡”，那一带算是权贵区，不会有人打主意。“吃到饱”倒是开在人群比较闲杂的街面，可这些年来分量足卖得便宜，又加上是窗口买卖，基本上就杜绝了现场偷盗的可能。“全有”也是一样，除非直接砸门！

　　所以，有人就直接想到了从运送路线下手？这是偶然，还是说被人盯上了？等琼斯夫人回来，要好好问问。不知道送货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一车货物丢了就丢了，可以事后追究，但人不能有事。如果已经出了事，就要做好后续的安抚工作。

　　这一晚，她睡得不是很好，总担心自己被盯上了。好不容易睡过去，一觉醒来天早就大亮，琼斯夫人也已经回来，还一脸悲伤。

　　“怎么了，很严重吗？”索菲亚以为有人受伤了。

　　“唉，那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琼斯夫人则说的是原来的斯宾塞小姐现在的利特尔顿男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