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 第65章

　　这么一说过，几个人总算是老实了一些。他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需要我提醒你们吗？谎言是很容易被拆穿的，被拆穿的结果是什么，你们做好了承受的准备吗？你们承受得起吗？”还想着不说实话。

　　“你管我们！”

　　“你当我愿意吗？再不说，我就把你们绑去伦敦塔，省得连累公爵府！说。”索菲亚已经失去了耐心。

　　女人凶起来真可怕！刚刚还在嘴硬的人看了一圈站在旁边的仆人，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势。

　　“说就说。”才不是怕了她。

　　其实，他们会坐船来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因为来的路上不知道怎么都是大石头，马车根本就过不来，于是几个人一合计就去附近坐了船。除了到的时间晚了点，没别的毛病。因为时间晚嘛，他们就吃了船上提供的食物，也喝了酒。到了快到的时候，船上有人说对面来的是一艘出港的船，坐着正要离开的贵族。本来，两边是不会有交集的。就在两艘船一进一出处于平行时，那边有人说了话。

　　“夫人，您看那边，那艘船上有人对您不礼貌！”其中一个卡文迪许努力回忆着，“我根本不记得当时我们这边有人做了什么，那人又是怎么看到的，反正一会儿过后，对面就朝着我们开木仓了！”都开木仓了，一群喝了酒的人当然不会冷静，就直接要船开上去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子弓单打在船上了吗？”按照描述，当时两边的距离还是挺近的，有这个可能。

　　“当然有啊！差点打中我了，还好我跑得快！”要不然，他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说话。

　　“那接下来呢？”这说明那艘船上还能找到弹痕，是证据。

　　“接下来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们的船开了过去，然后没多久，对面船上的人就叫了起来，他们的船很快就沉了。”像是怕再被说什么，他立马补充，“我们去救人了！我们救了很多人！只是，没救起所有人。”

　　这就是这边相对完整的说辞。

　　“进来吧。”索菲亚确定没人再要补充什么，就抬头看向外面。外面，公爵在，公爵带来的人也在。

　　“辛苦了。”先向自己的妻子道了谢，公爵看向跟着自己来的人，也就是这次事件的调查者威灵顿公爵，“您也听到他们说的，只要去调查，就没有说不明白的。”

　　“我是听到了，不过我更看到了公爵夫人的风采，真是荣幸。”威灵顿公爵向前一步，但被这里的主人半路拦下。

　　“忙了大半天了，如果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就尽快问吧。这些人我会让他们留下，如果您有需要，随时可以派人上门。”然后，就可以离开了，威灵顿公爵依旧是德文郡公爵府不受欢迎的人。

　　“哼，那就先这样，我会随时上门拜访的。”看了一眼被藏住了大半个身影的人，威灵顿公爵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等公爵做了简单地洗漱，两人又回到餐厅。

　　“您先吃，事情可以慢慢说。”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肯定饿了。说起来，索菲亚自己也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

　　“您也一起吧，刚刚您的女管家还说您忘了早餐。”谁也别说谁，一起吃。

　　用过以后，两人也没去散步，就坐在一起说说这件事。大多数时候，都是去了现场的公爵在说。

　　“那位女伯爵没事，就是飘在河上时间长了，受了惊吓。”她的体型救了她，没有第一时间沉下去，“我在被捞上来的人中，见到了一张熟面孔。”

　　“是谁？”有公爵认识的人死了吗？

　　“就是跟着老太太来的那位，被我扔去弓街的。”有他在，公爵就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是他？”居然死了，还死在了这次的事件中？过于巧合了吧？

　　“是他，但也不仅仅是他。我在其中发现了好几个长得不错的，估计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他不信这些人都是跟着女伯爵回去的，要不然也不会恰恰好碰上不能坐马车只能坐船来的卡文迪许。

　　竟然都死了？看到公爵点头，索菲亚说不出话来。这也死得太容易了，如果说这次的事件是他们引发的，那为什么没给自己留后路？想不明白，非常想不明白。

　　公爵府里想不明白，“绅士们”俱乐部里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人出去，结果呢，一个都没有回来！吸烟的男人也不吸烟了，就在问细节。从头到尾设计好的事情，为什么死的都会是自己人？！本来，死的会是女伯爵，然后那些卡文迪许们就逃不了。逃不了了德文郡公爵势必要出门奔走，到时候有人去公爵府送信，还怕公爵夫人不上当吗？

　　可结果，都死了！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上面也不会接受的！出了人力物力，在短短几天内准备了全部的事情，居然就是这？

　　得知一切的威灵顿公爵当然不接受！他会作为调查官出现，是早就安排好的事情。到了现场看到那些人，他就知道事情有了意外。但没有意外的是，那位年轻的公爵夫人明知道他们到了，居然还让他们保持安静等在外面，等着听她问那些卡文迪许细节。

　　她真是太聪明了，见一次，印象就更深一次。这次他会答应动用那些资源，也是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英格兰。一想到自己要离开，而他还没有得到她，他就不甘心！所以，他要再试一次。可试过之后，他不仅不会放弃，就算人离开了伦敦，他想他也会记着她。

　　书房里，两人细细地分析了事情的经过。索菲亚当初的时间线又拉了出来，把整件事情按时间前后标注好。可不管怎么想，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会死呢？总不至于还有第三方插手吧？

　　“那现在怎么办？”毕竟是一件大事。

　　“现在，您陪我去休息，我困了。等我睡醒过来，我们再说。”一晚上没睡，公爵已经坚持不住。

　　那好吧，他看上去是有些憔悴。索菲亚也就不说了，先养足了精神再说。至于原定于今天领取年金这事，估计要无限期延后，直到查明真相。

　　“我是简，我是公爵夫人的女仆，之前来过的，请帮我通报一声。”曾经，索菲亚以里奇小姐的身份出现的时候，身边就带着她。

　　“您稍等，帮您通知女管家。”仆人进去说了，也带了女管家贝克出来。

　　“你怎么这时候来这里？”贝克带着人进去，但是不明白这人这会儿上门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2/3更。

第112章 第 112 章

　　简没有说, 只说要等见了公爵夫人后，她才说。贝克无奈，只能留着人等。公爵府忙了一天了，公爵和公爵夫人去休息, 现在总不能把刚上楼的两人叫起来。

　　“我不急, 你去忙吧。”简坐在角落里，保持安静。

　　既然问不出什么来, 贝克也就不做过于引人注意的事, 说完就去忙自己的。

　　快2个小时后, 索菲亚见到了人。她都没有说什么, 跟着出来的公爵就走到了一边, 不打算听。

　　“说吧, 怎么了？”

　　“夫人，事情出了一点意外。”简先做了提醒, 确定好公爵夫人足够镇静后, 就开始说起了这个意外。

　　之前不是一直让记录那些出入“绅士们”俱乐部的人吗？最近这几天那里动作频频，都到了不掩饰的地步。记录的人就觉得奇怪，赶紧上报。因为一切没有调查清楚，所以暂时也没有把消息递过来。明知道对方总是打着主意, “清道夫”就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那帮人。等知道对方阻断了卡文迪许过来的路，还特别准备了船后，一些人就混入其中去打听。

　　听到这里，索菲亚几乎能知道接下去发生了什么。

　　“我们的人, 没有少吧？”她一点都不希望有谁出了事。

　　“您放心，除了个别撞了一下, 都没事。”被打断的简一听这个问题, 就知道眼前的人即便成了公爵夫人, 还是一样没变。

　　“那就好，跟我说说接下来的意外吧。”索菲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意外肯定很意外。

　　事情发展的最初，也没有很意外。就是大家的消息一汇总，里面一行人的动向就被盯了起来。等到他们都上了船，对面的计划才彻底曝光。那时候，就已经来不及。明知道对方想要陷害正在坐船过来的好几个卡文迪许，船上的人却连离开都不行。

　　当木仓声响起，几个人就知道不能再等了。起码，他们要保住那位女伯爵。可是，女伯爵已经被几个男人迷得都没有了方向。男人说开木仓，她就下令开木仓。之后更离谱，居然让这边的船去撞对面！真是不要命了！

　　很短的时间内，大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就干脆弄沉这条船。总比两艘船相撞，一个也活不了好。而且，只要这边沉了，坐着卡文迪许的船总会第一时间出手相救。短短几分钟内，一切准备就绪。就在男人下令加速前，船先被火乍开，河水迅速涌入。时间太短，位置没有选好，几艘小救生船顺着水飘远，彻底断绝了男人们的希望。

　　之后，就是找到女伯爵，让她不至于醉醺醺地沉下去。至于其他人，顾不上，自己都忙着爬上对面的船呢。

　　“去船上的那几人，还带了东西？”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一艘船沉掉。

　　“是的，有人上去前不放心，就带上了。”一个带了，那么其他人也就带了。简沉默了一下，这也是促成这次意外的一个小意外。

　　“那，这回那家俱乐部损失了几个人？”这是索菲亚一直没问公爵的。

　　“有7个，其中1个受了伤但保住了命。”

　　听到了简的答案，索菲亚知道这不是圣母心发作的时候。当他们下定决心要害那些卡文迪许，要害女伯爵的那一刻，那些人就活该得到这样的下场。“清道夫”也不是故意害他们没办法逃亡的，一切都只是凑巧。也许他们想要弄沉船的想法不怎么合适，可人在很短的时间内是没办法想得太周全的。所以，都是意外。

　　“我知道了。你们后续的安排要跟上，做好扫尾工作，别让威灵顿找到一点可疑的机会。”他是调查官，如果要为难的话，是有很多可能的，“对了，莱拉最近好吗？”见到简点头，索菲亚也就放心了。

　　等把人送走，公爵就及时出现在了身边。

　　“那位里奇小姐还在活动？”不然，里奇小姐的女仆来做什么。

　　“是的，我不方便做的事情，她会方便一些。”索菲亚没有否认，反正他也是见过里奇小姐的。

　　“您还有什么不方便的？”他没有限制她，也没有把她困在公爵府里。

　　很多，但她暂时不想说。

　　“我们还是说说这边的事情吧。”虽然已经知道了，但也总比僵在那里好。索菲亚的反应慢了一点，她知道公爵看出来了。从昨晚到现在，从得到出事的消息到此刻知道真相，她的心里一点都不平静。可再不平静，她也不能表现出什么。转移话题是一个好办法，尽管她这回用得有点僵硬。

　　“暂时没什么能做的，起码要等到那位女伯爵恢复正常。”没有得到答案，公爵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

　　只是，她不愿意说也正常。当时，她就是以里奇小姐的身份在外面过得好好的，不愿意告诉他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没什么不对。可想归想，知道归知道，两人结婚以后她还给自己留后路这件事，多少让他不舒服。

　　索菲亚听出来了，她的丈夫正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说完那句话以后，他就一直在走，不再开口。但她也能感觉到，他没有那么不满。不然，就不会迁就她，还走得那么慢。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愿意给我时间吗？”这句话，没头没尾的，不知道他能明白吗？

　　“我总是在这里的。”她愿意就好，至少愿意考虑，愿意尝试。公爵拍拍她的手，让她不用太着急。真要说起来，两人真正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她没办法彻底信任他，是可以理解的。

　　非常不容易，1815年的第一天总算是要过去了。可怜的伊丽莎白和凯瑟琳明明做好了准备，却没有用武之地。索菲亚抽空见了两人，鼓励了两句让她们不要放弃。再然后，也去见了老太太，她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拍手叫好。

　　“晚安，公爵大人。”总算能睡了。

　　“晚安，索菲亚。”互相道了晚安后，两人都躺在床上没睡着。

　　索菲亚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惨状，可等到夜深人静了，她还是忍不住觉得逝去的生命自己也是需要付一部分责任的。除了那家俱乐部的7个人，还有别人也丧了生，是女伯爵身边的人。她已经尽量说服自己，那位女伯爵不是好人，她身边的人当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剥夺人的生命这种事，她到底没办法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搪塞过去。骗自己，那是没有用的。

　　“您为什么叹气？”不是说困了，躺下了又不睡。

　　“死了太多人。”如果说俱乐部的那几人是咎由自取，那么女伯爵身边的至少有一些无辜。

　　“每天都在死人，饿死的、冻死的、溺死的、病死的，数都数不清。您会为这些人难过吗？都是一样的，意外又不是我们能阻止的，没必要为他们难过。”他的妻子就算自己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心里还存有一份善良，一份心软，不得不说，这是很难得的。

　　“可是——”这并不能画上等号。

　　“没有可是。您没听说吗？是对方先开的木仓，所以那都不是什么好人。好了别想了，睡吧。”公爵把人揽进怀里，“您要是不睡的话，那我也干脆不睡了。”还可以再累一点，只要她同意。

　　“我睡了。”索菲亚立刻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胆子又变小了？哦，他会怀念圣诞节的。

　　因为附楼里又住了人，两人起来后的散步改到了室内。用完早餐休息了一会儿，就去练剑热了一下身。等到身体暖和了，再移步书房。对于索菲亚来说，发生在昨天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因为事情的起因经过和初步结果她都已经知道。只是，卡文迪许们不这么认为。

　　“那个人找到了吗？”

　　“既然女伯爵没事，我们为什么还不能走？”

　　“把年金给我们吧，我想回家了。”

　　反正他们没事做，就总是窜出来烦人。烦的那个人是公爵，不是索菲亚。对于那些人而言，索菲亚就跟母老虎没什么区别。公爵不想为这些事情生气，就干脆躲到了画室里。这就又让人想起，10月份答应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过去几天，那位女伯爵身体总算康复，但她的情绪却奔溃了。因为死去的人都是她的亲爱的，都是她刚喜欢上还来不及疼爱的。

　　“一定要查明真相，不惜一切代价！”这是她的要求，威灵顿公爵答应了。所以，他又来到了德文郡公爵府。

　　离开伦敦的日子已经定下来，就在下个月。找不到什么好机会，那就上门去创造。他是调查官，这不会是阻碍。

　　“我就不去了，您自己去吧。”知道人来，索菲亚干脆避着不见。

　　“也好，那我去去就来。”有些人的目的就是这么明显，只要稍微接触一下，就知道他上门来做什么的。公爵见到了人，他没有客气。既然是来上门调查的，那就直接问，几个卡文迪许能回答的，都回答了。别的，提供不了什么！

　　“怎么不见公爵夫人出来？她之前的思路就非常好，我还想着接人过去帮忙问问女伯爵。”威灵顿公爵看到了对面的黑脸，他不在意，“摄政王都答应了，你不会拒绝吧？”

　　“不，我不答应。”索菲亚拒绝了，“我昨天受到了惊吓，今天正准备请琼斯夫人过来帮我看看，抱歉。”她的抱歉没什么诚意就是。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