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弋
恼羞成怒的帝王手背青筋迸起,怒气直冲云霄,当即就想将宁荣二府处置了去,却不知考虑了什么,喊了梁九功后,又久久没有下文,只能看见他额头都迸出了青筋。
要不说不愧是最得康熙宠爱的妃子呢,宜妃对康熙的心思,猜测地实在是准,暴怒过后,理智回归,康熙硬生生的忍着心口的起气,强笑着和皇太后说道:“朕听说贾家新娶的媳妇,得了疾病,待会儿朕便赐太医去给她瞧瞧病。”
话中的杀意尽显。
皇太后倦怠地挥了挥手:“不用了,哀家令人算过,那秦氏八字不错,令她去城外的道观,为六公主祈福罢。”
这六公主,正是呐喇氏上个月刚出生的小女儿,现在的康熙子女实在太多,呐喇氏又不如何得他欢心,对这个不知能不能养活的女儿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听到皇太后所说,康熙只略一皱眉,便点头应允:“既然皇额娘定了,那便这么办吧。”
胤祺求她的事情办完,皇太后才和康熙说起她认为的正事:“皇帝,贾家这个家风,我们家好好的孩子别被带坏了去,我想着是不是让胤祺搬个地方。”
“当然要搬。”还是那句话,此时的康熙对着立住了儿子还是有几分舐犊情深,他听着皇太后的话,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宜妃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第40章 婚事商议
“万岁爷英明。”尽管身怀六甲,但宜妃容颜依旧姣好,芙蓉面上眼波流转,满是崇敬。
“你怎么来这儿了?”宜妃正是得康熙宠爱之时,更别说还怀有身孕,康熙被宜妃敬仰的目光看得心意舒畅,几步走过去,挥退了扶着宜妃的侍女,亲自将她牵着走进来。
“给太后娘娘请安。”宜妃不动神色地挣脱康熙的手,扶着腰费劲地向皇太后行礼,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太后更不会和胤祺的生母计较,更别提皇太后在瞧见宜妃的瞬间,便知她所为何事。
皇太后让胤祺去翊坤宫的目的也正是为此,皇太后对于胤祺要搬去哪儿,心中早就有了成算,只不过之前被康熙毫不犹豫拒绝,这次皇太后已经决定了,就算用孝道压制,也得让康熙同意。
但,到了那种地步,多少伤了感情,别看康熙对着她这嫡母很是尊敬,但二人间到底没有血缘关系,亦没有抚养恩情,两人间的情分,不过就是这些年里慢慢处出来的,伤了就很难修复。而宜妃却不同,宜妃虽然身份不高,但她是很得康熙宠爱的枕边人,若是有她从中转圜,或许母子俩不用争吵,也能够让康熙同意。
因此,皇太后见着宜妃的动作,忙不迭地吩咐:“好孩子,可别行礼,我知道你是懂规矩的,但你现在身子重,快别讲究这些虚礼。”
宜妃这才停下动作,笑着看向康熙:“万岁爷您这话说得有意思,太后娘娘这般慈爱,臣妾也想时时刻刻沐浴在娘娘的恩德下,我过来又有什么稀奇呢。”
对于宠爱的女子,在这种小事上,康熙是很愿意容忍的,他指着宜妃笑道:“朕才说一句话,你却准备了一百句等着呢。”
“皇额娘您看看,这等口舌伶俐的,也该多来您宫中走动走动,为您解解闷。”
皇太后亦掌不住笑了:“我看廊下那鹩哥都没你们俩会说话,今儿个我算看出来了,你们这是故意一唱一和的逗我开心。”
宜妃大呼冤枉:“太后娘娘,臣妾这么笨嘴拙舌的,每个字都是真心实意,又何来故意一说呢。”
“你呀,你呀。”皇太后更是乐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宜妃直笑。
这么一番插科打诨,宜妃在宁寿宫外感受到的那番凝重的气氛被挥散干净,几人这么笑过一次,也没有再板着脸说话。
康熙端起宫人新递进来的茶水,呷了一口,含着笑意回到正题:“刚刚咱们说道胤祺搬出来的事情,皇额娘心中可有了合适人选?”
说完,康熙无声地望向宜妃,以示朕知道你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此事。
宜妃被康熙这眼神一扫,再不见早前的爽朗,她两颊悄悄地红了,一双眸子水润润地回视着康熙,更显依赖。
康熙自得一笑,想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宜妃的这番爱子之心,却也令人动容。
“是的。”帝妃的眉目传情被皇太后看在眼中,她微微一笑,视同不见,只继着康熙的话:“上次我便和您说过了,我觉着南巡中的那个林海就很好,家世也好,学问也好,最重要的是,他家中人口简单,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
“这可真巧了。”宜妃一拍掌,将康熙和皇太后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要不太后娘娘您怎么这么疼我呢,咱们连着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说着,宜妃悄悄抬眼打量康熙,见着康熙尽管皱着眉,却不是拒绝的模样,更是信心大增,继续说了下去:“臣妾也不懂什么林大人贾大人的,只一件事,臣妾在姑苏的那些日子里,格外喜欢林家姑娘,那孩子,真真是得天地造化的钟灵蕴秀之人,臣妾私心里一直想着替胤祺求了那姑娘,这真是瞌睡了送来了枕头,臣妾想着,若是让胤祺住到林家,和林家姑娘一道长大,想必他们干感情会极好的。”
宜妃的这番话,却正正好触到了康熙的心,他幼时在索尼家长大,与他们家的姑娘也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等长大了,那姑娘顺利成章的成了他的皇后,两人很是有过一段琴瑟和鸣,鹣鲽情深的日子,可惜就像白乐天说的,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没过几年,赫舍里氏便永远的离开了他,只留下胤礽。
想起昔日之事,康熙心头一酸,他回忆着在姑苏见着的林家姑娘,好似是个秀外慧中之人,更何况林家的家教,他是信得过的,林家姑娘作为皇子妃,倒也合适。
不过,宜妃的这个想法,多半不能实现,康熙暗暗叹口气,将视线看向皇太后,在胤祺被送到宁寿宫的那天起,他的婚事便默认了将由太后做主,按着太后的想法,多半是娶蒙古格格。
康熙正准备向皇太后解释,却只见皇太后笑容满面,全没有被宜妃横插手的愤怒,作为和朝臣斗过无数心眼的帝王,康熙略一思索,便明了,宜妃的这番话,却正好合了皇太后的心意。
皇太后居然同意胤祺娶林家女!这确实出乎康熙的意料,早在姑苏之时,康熙隐约觉着皇太后对林家女颇为青睐,但这份青睐,康熙并未在意,反正胤祺迟早会封亲王,按着分例可以有两个侧福晋,到时候让林家女当侧福晋,也不算辱没了她。
但皇太后默认宜妃的说法,让胤祺和林家姑娘自小培养感情,这可不是未来侧福晋的待遇。若胤祺有个青梅竹马侧福晋,日后再迎娶蒙古格格,那可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为了让胤祺住到林海家,皇太后真是什么也顾不上了,康熙皱着眉陷入沉思,其他人亦没有多言,一时间,偌大的宁寿宫,只能听见压抑着的呼吸之声。
林家姑娘确实不错,她当胤祺的嫡福晋,倒也不是不可以,但目前的问题在于,林如海正掌着扬州盐政,那甚至可以说掌着天下巨富之财,这个位置上的人,必须是纯臣,最好不能和阿哥有牵扯,当然,旗人数量少,多多少少会有些亲戚关系,但林海如若成为阿哥岳父,这份关系太亲近了,若还让他掌管盐政,康熙、太子晚上睡觉都得睡不着,就连大阿哥等其他皇子,心里也未必没有别的想法。
总之,若是要满足皇太后和宜妃的心愿,就必须要将林海从扬州盐政的位置上撤下来。
但,这位置让谁补上去呢。若放在一年前,康熙许是毫不犹豫地便让甄忠补上,然而在南巡途中,甄家将女儿送给太子,这事让康熙发觉,甄家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扬州盐政的缺,不能给他。
“皇额娘,儿子尚需想想。”康熙犹豫许久,指甲在紫檀木茶几上敲除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还是没有决断。
皇太后立时急了,她在科尔沁也是个飒爽之人,多年的深宫生活一日日的磨灭着,但她骨子里那份执拗却没有消失。听着康熙的话,她一直慈爱的眼中射出锐利光泽,当即便要催着康熙给句准话。
宜妃见着皇太后脸都憋红了,唯恐皇太后和康熙吵嚷起来,硬逼着康熙低头,对胤祺绝非好事,她对康熙更加了解,见他神色便知尚有空间,她连忙往前走一步,打破室内那令人窒息的沉默,皇太后见势也将话止住。
宜妃水眸含情地看向康熙,柔声说道“万岁爷,我们娘儿俩就指望您了。”语气中是全然的依赖。
“放心,胤祺是朕的儿子,朕不会亏待他。”最终,康熙还是只说了这句话,向宜妃使了个眼色,便从宁寿宫离开。
宜妃暗暗咒骂一句,却只能按着康熙的意思,留在宁寿宫安抚皇太后。
“宜妃,刚刚你为何打断我说话?”皇太后挥退伺候的宫人,声音低低的,好似怕其他人听着一般:“那个疯和尚说的话,难道你忘了吗?”
“太后娘娘,”宜妃又从椅子上站起,扶着腰走到皇太后身旁,声音亦是低低的:“万岁爷会同意的。”
皇太后定定地看向宜妃,好半晌轻轻点头:“你是胤祺的额娘,必不会害他,我再等几日。”
“您放心。”宜妃攥着手,给皇太后定心丸,康熙临走前的那个眼神,这事基本就是十拿九稳了,只是不知道康熙出于何种考虑,才未立时定下。
“行了,我这儿没事,胤祺还在你宫中,你快回去照顾胤祺。”心头事了,皇太后挥手让宜妃回宫。
翊坤宫中正麻木地陪着胤禟玩的胤祺,完全不知道,他的婚事刚刚差点就被定了下来,成亲的对象还是那个世外仙姝。
但,这也是迟早的事了。
匆匆离开宁寿宫的康熙,坐在乾清宫的书房中,思索着是否让林海回京,若是林海回京,朝中大臣又有谁能担此重任。
前朝关系牵牵绕绕,大臣之间姻亲密布,要找个林家这样亲缘稀少,关系干净之人,实在是难。
要不,继续让林海在扬州盐政上,让他将女儿送进京中,找个林家人在京中照顾林氏女和胤祺,倒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康熙如释重负,打开摆在御案上,还没来得及看的奏折。
第一封,便让康熙倒吸了口冷气,他之前的犹豫、斟酌倒好像成了笑话。
无他,这明黄折子上,林海用工整的馆阁体,以夫人去世,他心甚悲,形销骨立以至于不能支撑公务为由,写下折子乞骸骨。
“梁九功,给朕拟旨。”康熙咬着牙:“令林海入京。”
第41章 进京
京城的圣旨送到扬州城之时,贾敏的丧事已经办完,林府里满屋子的白幔撤去,满屋子的亲朋离开,贾敏的棺椁也送去了姑苏林家祖坟之中安葬,唯有贾府的管事还留在林家,并未离开。
贾敏是贾母最心爱的女儿,听闻贾敏生病的消息,贾母不断地派人向扬州送药送大夫,奈何种种手段未能挽回贾敏的性命,她终究还是撒手人寰。
贾母闻讯痛苦出声,当即便大病一场,若不是贾赦和贾政极力阻拦,她恨不得前往扬州奔丧,但就算贾母人没去,她也再三叮嘱贾府派去的管事,务必将贾敏留下的女儿接到京中贾家生活。
然而林如海年过半百,膝下仅黛玉一女,对于要让黛玉远赴京中生活,他很是犹豫。此时世风认为,丧母长女不可娶,没有长辈的教养,女儿家管家理事、为人处世都没个样子。
林如海思忖着他年岁已高,兼之与贾敏感情颇深,并无续娶打算,黛玉年纪又小,若没有女性长辈抚养,对她将来到底不好;但让林如海将黛玉送去贾府,他到底又舍不得,黛玉自小聪慧,他是将她当儿子养大的,对于黛玉的事情,从吃饭喝茶到读书习字,林如海全部亲力亲为,骤然说着要与女儿分离,他总觉着心中空荡荡的,如同心肠都被一刀刀的割着。
“姑爷,老太太也是为了姑娘好,您便点头应了吧。”林之孝在扬州已经逗留数月,作为贾府管家,京中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去处理,却一直等不到林如海松口,他着急起来,苦口婆心地劝着:“恕老奴僭越,姑爷您就算不为了其他,光是为了姑娘的亲事,您也该将姑娘送进京,老太太说了,自小一道长大的情分,才叫深呢。”
林之孝的暗示是贾母之意,心疼女儿早逝,外孙女无人照拂的贾母,将目光放在了贾家的宝贝疙瘩身上,她的宝玉衔玉而生,又是那等人才,配给黛玉也不算辱没了。但贾府中到底不止一个主子,其他主子的心思却未必如此,因此林之孝一直未将此事和林如海说破,只拿黛玉需要长辈教养说事,实在是被林如海逼急了,林之孝才一反沉默寡言模样,将贾母的心思显露。
这番心思却让林如海悚然一惊。
倘若贾敏之前没有和他提过癞头和尚的批命,林之孝这番话下来,真能让林如海狠下心将黛玉送去贾家。林家几代人都非长寿之相,在贾敏去世之后,林如海更是形销骨立,大病一场,也不知还有多少年岁,能护住黛玉几年。倘若将黛玉嫁回贾家,虽说那宝玉行事乖张,但看在贾敏的面子上,夫妻间就算不能琴瑟和鸣,也能保黛玉一世平安富贵。
但癞头和尚那话一出,林如海已经知道,黛玉注定要嫁入皇家,贾母的这番心思,提都不能提,更别说还让黛玉和那宝玉培养感情了。
“林管家慎言。”林如海当即便冷了脸:“老太太是最讲究规矩体统的一个人,怎么会无凭无据地让你说这种话,大家小姐、公子的名声何其重要,你再打着老太太的名头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别怪我不念亲戚情分。”
“姑爷息怒,是老奴糊涂了。”林之孝能当贾府的管事,察言观色能力一流,当即便听出林家姑爷不乐意让黛玉嫁入贾府,立时便认下是自己胡言乱语:“老奴实在是忧心老太太,自从我们家姑娘去了后,老太太都快哭瞎了双眼,日日难受,久未成眠,只想着还有林家姑娘,才能有些安慰,奴才实在太想让您家姑娘去京中,慰藉老太太的思女之情,说话没了分寸。”
林如海的脸色更加难看,林之孝这番话说得谦卑,却是拿孝道在压着他,如若他咬死了不让黛玉入贾府,传出去他却多了一个不敬长辈的名声。
但他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怕这个吗,林如海暗自咬牙,正要直言拒绝时,京中的圣旨到了。
两方交谈立时停止,林如海忙吩咐管家将将正门大开,置香案、贡品迎接圣旨,他则急忙换上朝服,大步走到香案前领旨。
传旨太监从京中飞驰而来,圣旨很长,林如海跪在香案前,垂目听着,眼中只能见着太监暗红的袍角。
“林大人,您接旨。”夏太监双手将圣旨捧着,恭敬地递上,林如海亦同样恭敬地接过,亲自摆在香案前供奉起来,然后才笑着说道:“夏公公一路辛苦,寒舍已经备下了酒菜,还能赏光,让我接风。”
夏太监摸着林如海塞过来的荷包厚度,不大的眼睛笑得几乎不见:“林大人客气,日后咱们在京中见面的机会多了,奴才先向您道一声贺。”
“恕如海驽钝,还请公公解惑。”林如海见着夏太监有意亲近的样子,知道康熙召他进京并非坏事,他只是很疑惑,为何他的折子是请求辞官回乡,康熙却让他进京。
“大人们想什么奴才又哪里知道呢,谈不上解惑,只不过有件大好事等着您呢。”夏太监笑眯眯地,却不给句准话。
林如海了然,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鼻烟壶,轻声说道:“我听说京中近来流行鼻烟壶,我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了这个,可还能入你法眼。”
夏太监见着这鼻烟壶雕工不俗,纹样精巧,不像此地之物,更像是从西洋传来,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若其他人,我也不敢说,但林大人您不同,您且听我说来。”
于是夏太监将京中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悄声说了一遍,林如海直听得目瞪口呆,他久居江南,只隐约听闻宁国府有些不成样子,却没想到,会不成器成这样。
皇子阿哥入住,多大的恩典,都能够搞砸了去,更是让皇家出手处置,实在是荒唐。
不行,黛玉一定不能进贾家,即使她去的是荣国府而非宁国府,但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子,他好好的女儿,可别被教坏了。好在,如今万岁爷召他入京,又将五阿哥送到林府,这意思已经很是明确,黛玉日后成为皇子妃一事八九不离十了,对于长辈教养之事,皇家都不计较了,谁还能说三道四。
林如海须臾之间,便做了决定,随即和夏太监畅饮起来。
次日,得知京中旨意的林之孝,知他再不能将林家姑娘带去贾府,便也不再扬州城中逗留,收拾妥当后便往京中而去,他还要将这番消息告知贾母。
林之孝走了,林府的忙碌才刚开始。
后院里,自从贾敏生病后便亲自侍奉汤药的黛玉,由于丧母之痛,同样的大病了一场,养了许多日子才养回来,却还是偶有咳嗽气短之意。
“玉儿,我的玉儿,你母亲怎么就这么狠心。”林如海前些日子亦病得厉害,他唯恐将病气传给黛玉,有段时间没有见她,乍一见到犹带病容的女儿,望着黛玉苍白到透明的脸,心头一酸,泪从眼中掉下,流入胡须之中。
“父亲。”黛玉撑起身子,熟练地从枕头旁拿起帕子,盖上自己的眼睛,遮挡住流下的泪水。
父女俩人抱头痛哭,将心酸哭尽后,林如海才和黛玉说起了正事。
“进京?”黛玉想起贾敏病中说过的话:“父亲,我舍不得你,我不要去京中外祖母家。”
“不去,不去贾家。”林如海见黛玉再次抽噎起来,心疼地安慰:“我听着圣旨的意思,日后我也将在京中久居。我们林家在京中有自己的宅子,住亲戚家像什么话,只不过京中的林宅久未住人,需要修整一番,我已经派人提前去打扫了。”
知道不用和林如海分开,黛玉对于要搬去哪个城市再无意见,却没想到,自那日之后,她再不得清闲。
林如海想着黛玉日后要嫁入皇家,身为福晋必须擅长管家理事,纵然贾敏自知身子不好后,一股脑地教了黛玉许多,但那些终究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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