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竹con
再冷静自持的人撞见这幕也不得不受宠若惊,你有那么一瞬间快被虚荣冲破脑袋。但是,如果有什么事情让司辰都坐不住了,那它恐怕会加倍地令你费心。
司辰的爱与恨对你来说无甚差异。
大概几个月前,铸炉摸了摸你的手,牵着你走了一段路。
瞧瞧,你现在被发配到哪里来受苦了?
你很想念盘星教的悠闲。
你在冷艳的血浆中冷却了过热的头脑,手臂抬出水面擦了擦自己的脸,脸颊染血。接着应声:“是。”认下了长生者的身份。
现在事情就简单许多。纵然赤杯不认识你,你也未接受她教诲。可她确有不少具名者和长生者,知道怎么和下属打交道。你也明白与司辰相处的礼仪,即便很少用到。
“听说你投身了铸炉门下。”
“……是。”
“怎么了?是在赤红教堂遇到了什么问题吗?”悦人的话语从四壁流溢,“亲爱的,你可以和我说说。”
和诱惑者交流令你神智昏聩,你飘飘欲仙,甚至产生了【爱】的错觉。然而毫无疑问的是,你最爱自己的前途。
“因为……”谎言出自你口,在状如酒器的空间里回荡:“官能欲望固然是可贵的,然而当我听见铁砧敲打的声音时,仿佛听见了新的召唤。”
简而言之,托词是:离职原因为个人职业发展需要,与公司领导制度无关。
“真可惜。”赤杯善妒,但她不会嫉妒一个长生者,所以只礼节性遗憾:“是我们没能留住你。”
“我依旧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即使是你的新主人派你来执行秘密任务?”
这个问题值得几秒的厘清思路。你在停歇的沉寂后开口:“当然。”
你在一团巨大的毛线球里找不到头,有什么指引你都收留。新王也好,赤杯也好……只希望到最后,你能破除烦忧。
“有预言声称,第十二任图书管理员身负改写【未来的历史】的职责,铸炉她是怎么和你说的?”
问题如惊雷炸响,你惊慌得像一个宿醉的大学生参加毕业答辩,论文还不是自己写的。学术不端和扣押证书的压力让呼吸岌岌可危。
“她……什么也没说。”你这么说:“或许规则对她亦有限制,或许她受限无法开口。”
“她很信任你。”
那没有吧,你在心中驳斥,不过你不反对高位者给你贴金。
你说:“历代图书管理员都是人类,我想也有这方面考量。”赛道够小,谁都有机会排第一。
你不卑不亢,赤杯与你的叙旧也就平稳推进。被找上门的下位者不应主动为自己开口,当她想揭露意图的时候,她会的。
在一阵闲扯后她突然开口:“对了,漫宿有传闻,说你想复活骄阳?”
真是糟糕的转场。但说出话的人是赤杯,你就老实回答:“作为一则秘事,太阳的崩毁历来是研究者关注的重要课题。”(太阳=骄阳)
学习骄阳?是的。
感兴趣?也许,但那是出于学者本职。
第二拂晓?哦,这可就不一定了。
赤杯优雅从容:“说说看,你都知道了什么?除了老生常谈的内容外。”
“……”愿效犬马之劳的说不出人话也很正常吧,你卡壳了。
“放轻松。”赤杯语调蛊惑,甜香从浴池中散发:“我对居屋施为了一些【影响】,但这里仍然是安全之地。你不会在这里受到伤害的,我向你保证,我的长生者。”
……你可是知道上任图书管理员就是在噤声居屋死于大火,纵火者未知,但毫无疑问他就是在这里,在布兰库格殒命!
可赤杯已经开口,你就不得不【信了】。
“大概……他的宏愿或许与那位私生孙的命运息息相关。”私生孙正是新王。这源于一个很简单的推测,二老拼了命也要生的孩子,那怎么样也都算是寄予厚望……而且你的领导铸炉听起来很关心新王的命运。
再其他的信息,无论赤杯再怎么旁敲侧击,你都摊手【无能为力】。
“好吧。”她终于放弃了盘问,甘美的气息依旧缭绕,“噤声居屋的典籍众多,你既饱学太阳的历史,那也应该知道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知道,你太知道了。
就算这个世界的铸炉从不回应你,你也没有一天后悔离开赤杯。
她先是擢升了双生女巫,随后嫉妒她们新的心相权能,又擢升了轰雷之皮与之抗衡。这件事情取得了初步的成功,轰雷之皮做具名者时,忠诚,痴心。
后来,赤杯希望沾染属于霸主骄阳和铸炉的优势,自然,她会想要破坏这对小夫妻的结盟--从置闰这一结果倒推看来,她成功了。
再然后……因为一桩新的联盟诞生,赤杯在新盟友的要求下直接献祭了座下具名者--就是那个传说中忠心耿耿的轰雷之皮。而轰雷之皮在自己的死亡中得到献祭,竟然就此重生……还跃升为与她同级的司辰。
这些古老的历史告诉你两件事:
1.和赤杯在一起约等于与虎谋皮。皮是她的,你也是她的。
2.赤杯反买,别墅靠海。她把双生女巫和轰雷之皮都用一种自己未曾预料的方式保送了,而被她觊觎的铸炉,至少在你诞生的那重历史里,她比赤杯……或许是厉害那么些。
怎么说呢,亡夫遗产,拿到最多的毕竟还是遗孀。
你嘴角噙着得体微笑,赤身裸体也从容不迫:“我明白的。自古以来……角争和战争从未休止。我崇敬您的魄力,也同样祝愿您能得到无上伟力。”
她明牌了:“这么说,你也能明白我不希望已经逝去的司辰再临漫宿的心愿?”
该拒绝时就拒绝,你声音不自觉颤抖:“不知道,您能否说得再具体些呢?”池子里适宜的温度逐渐冰冷,你还打了个哆嗦。
赤杯不高兴了。
“我说,管理员小姐,你的忠诚难道不值一提?”
“当然不是。”低温正好让你的脑袋飞速运转,你低下头,鼻尖快要沾到血面:“还请息怒。我是说,伟大的母亲,曾予我三倍生命的母神,我的圣主。”
你恨不得把所有的美好词汇用在这里凑字数。
你的眼睛直视快要泛起新的血泡的池面,赶在它破裂之前,你说:“我是说……”
你讲不出话来。
冒泡的血池中,一个头颅大小的泡沫在泛起后炸开,血浆粘液就猝不及防地飞溅到你这具低着头的凡人之躯上。
砰,红色的,血腥的,香甜的,黏腻的,模糊你视野的红色却突然激发了你的另一重考量,一管【新鲜的血液】注入思绪。
你脑中火光迸裂。
你在狼狈的这时瞠目睁眼,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有了决断。你要推翻自己刚才说过的一些话。
你决心说:“母亲,请你宽恕,我这么说也许僭越。然而,我从来都不认可骄阳的宏图,他的僭越和禁忌和不可饶恕的罪愆,要远超我评判他的一切。他该死。”说完这句话你就跌进了池子里,再也无力支撑身体。
你很少这么激进,万一她不喜欢你的答辩,可能会发生走啊搞的事情。你调整姿势,抱着胸倚靠杯壁,静待赤杯回音。
“很好。”赤杯说。
你长舒出口气。
她再也没和你说话,等你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正身处洁白的浴缸里,里面的水清澈透明,映出你这具身体苍白的皮肤和透明的指甲。
只是……当你往左看,往墙上的镜子上看,你能瞧见镜中人眉眼间大块大块的鲜血。沿着你下巴滴落的,污染了干净凉爽的浴缸池水。
赤杯离去了。
你勉强伸长了手,打开水龙头,用更温暖的新鲜热水冲洗身体,驱散血和寒意。
晚上,你穿浴袍横卧在温暖的床铺,炉火在不远处的壁炉散发怡人温度。
你开始细细回想。
毫无疑问,赤杯不喜欢骄阳,或者说她觉得他不得不死。所以当你说骄阳不可饶恕的时候,她甚至似乎有些赞许……
而为何骄阳不可饶恕?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先前不能肯定,现在依旧没有,可多亏了赤杯的态度,你有了一个可信的猜测。
骄阳和铸炉的结合诞下了新王。这是一重禁忌。
漫宿的位置和萝卜坑一样总是定好的,而且稀缺:母亲诞下孩子,父亲就会想吃掉它,永远不会有多余的。
然而,如果骄阳曾经想着改变它呢?
一个人相信规则,往往只是因为他不能凌驾于规则之上。
而诞生自辉光的尊贵司辰,他在位时,所有司辰避其锋芒,铸炉屈居其下。
书中写道:【太阳宏图,其本身并不明晰,但那是一个期以进入、占有,亦或是屈服于辉光的计划】
如果一位最强者想要挑战辉光,试图凌驾于法则,那么你作为漫宿热心居民,当然可以评价这个行为为僭越。
他们大费周章通过代理人诞下一个孩子,却又似乎对他的教导不太上心。
你见过新王,在梦里,他看起来……他看起来和母亲不熟,和父亲也不熟。比起虚无缥缈的人际关系,他对政治关心许多。
不奇怪,毕竟他是【英国国王】嘛!
--如果这一切不是书里写到的【因爱而犯禁】,看起来要更能解释得通。
你在床上翻了个身,冰凉的被角搭在你的手腕上,天花板的浮雕被里香打理过一遍。当她变身的时候,她能飞得很高。于是你现在才能和栩栩如生的蛇雕,还有它紫色有神的双眼,不经意间来个对视。
你重新回到自己的思绪中,你毫不忌惮,无所阻拦地望向天花板的毒蛇,问它:那么,国王想要继承人是因为爱吗?
当然,并非如此--一切为了权力的延续和扩张。
此为骄阳的宏愿,也是他被分裂时都难以割舍的愿望。
作者有话说:
你大概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尚不确定,那就是铸炉。你还没忘记自己到时候还要回去向她交差。
而这件事情就和你锐评【骄阳的僭越】一样风险巨大。
你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因为有一个阶段性突破,能影响到你登升具名者的机会在遥遥招手。
令你惊讶的是,在这个焦急又喜悦的亢奋之夜,你除了自己或能跃进一步的事业,心中竟然还闪过了几个熟人的剪影……见鬼,高专那年后劲这么大吗?
【如果有只适用于梦中的法则——就一定有只能在梦中犯下的罪业。】苦艾之梦文本,司辰之书里的一张回忆卡。
【太阳的宏图本身从未明晰,但那是一个期以进入、占有或屈服于辉光的计划】太阳的蹦毁文本,司辰之书里的一本书
星夏:霸道具名者爱上我?
星夏:霸道司辰爱上我!
鞍前马后那些年可从来没这么受欢迎过,果然权力是最好的
因为涉及到图书馆重要结局人物新王,所以放到了今天来讲--
新王不一直被囚禁么,噤声居屋建立,孩子就被丢到这里的图书馆旁边的监狱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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