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喱怪兽
空井花音补上了那个拳头。
第12章 第12章这边也是，有讨厌的人……
活动结束时天还很早，空井花音没有别的计划。因为空井明暗今天回家，她也不太想在晚饭前回去，索性决定去柳莲二家里玩。
柳的姐姐在外地上大学，父母又都是会计，依旧在加班。
空井花音记得小学二年级的新年，她和明暗去隔壁送年糕。当时开门的人是柳莲二，他背后的走廊上，连西装都没脱下的柳家父母已经安稳地进入了睡眠，也有概率单纯是失去意识了。
她不知道哥哥还记不记得这件事，那份对成年人生活不易的恐惧在空井花音心中延续至今。柳莲二可能已经习惯，那个新年没对他的人生造成什么影响。他乐呵呵地在立海大网球部担任会计，空井花音则始终对这个岗位敬而远之。
所以即使是周末，家里只有祖父母和柳莲二在。因为太久没去拜访，她还是象征性地买了盒红豆沙的江之岛馒头做伴手礼，带动着懂礼数的真田慌乱地去便利店买了些饮料。
切原赤也在柳家来去自如，早已习惯空手而去，还能吃顿饭再走，顺便玩半天他家的小猫。柳莲三对从外形到气味变得全部都很陌生的空井花音警惕心满满，它缩在让人安全感十足的真田玄一郎的背后悄悄往这边打量，对上视线后瞬间炸毛。
空井花音有点伤心，她虽然是犬派，以前也没少给莲三买罐头吃，但又清楚这不是猫咪的错：它们的脑袋就这么小，能记住的事情不如切原赤也多。
柳莲二欲言又止，他觉得就算是她用的是称赞的语气，这句话对赤也来说也绝对不是表扬。他甚至在有一瞬间想计算一下【在花音心里赤也属于人类】的概率，不过得到的结果可能有点伤人，还是不这么做了。
切原赤也没注意前辈在走神，他还在全力告状，空井学姐这次干的事情绝对属实，她居然霸凌了同校的学长，这样下去真的什么都能干出来。真田副部长不但不相信，还一边说不许编排前辈、一边压着自己的脑袋向空井花音道歉。
柳没听说过这件事，他和真田一起望向还在尝试着接近小猫的空井花音，对方像是回忆起不好的记忆般啧了一声：“我只是陈述了事实，木兔前辈就擅自崩溃了。”
【原来只是对前辈也用上了平时的说话方式。】柳莲二恍然大悟，【那心态脆弱的人确实会难过，不过这也验证了之前对花音的预测：她转变造型后其实性格维持原样也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的状态和刻薄发言相得益彰。】
“木兔前辈指的是枭谷排球部的木兔光太郎吗？”柳从犄角旮旯里拿出笔记本，刷刷翻动几页。
“资料显示，他是个容易在莫名其妙地方沮丧的人。花音提及了木兔君在2010年春选比赛表现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五，具体场次是丑三中学与白鸟泽初等部十六强争夺战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六……根据你的眼神，我将更正我的数据，应该是百分之百。”
空井花音维持着复杂的眼神，真心实意地觉得恶心：“为什么你一个打网球的人会有外校排球选手的资料？而且怎么还会知道初中时期若利君的比赛，我根本没有邀请你和乾去看过。”
柳莲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又往上添了几笔。这次切原赤也都离他远了一点，就连如此尊敬柳前辈的单细胞动物都不愿意被记录到那个记事本上。
真田干咳一声，把话题引导回最初的内容。他认为虽然空井桑发言可能有些不合时宜，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对方身上，作为大和男儿却意志力脆弱，就算是前辈也实在太松懈了。
切原赤也不满，凭什么只有他在网球场外稍微失礼一点就要挨揍；而且做出下克上事情的人居然是空井学姐，她明明是那种【即使和前面的住客住在同一幢公寓楼，但为了规矩，还是会等对方进去并关上门后、才重新输入大门密码进门】的人。
空井花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谁给你总结的这个印象，仁王还是丸井。”
“是柳生前辈。”他毫不犹豫出卖了他人。
*
她、柳和真田围成一圈，讨论了一会儿那是真正的柳生还是内芯是仁王的柳生，觉得两者皆有可能，所以拜托了真田君将两人一网打尽，反正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莲三因为被忽略了太久绕着客厅一边转一边乱叫，真田随即到放在墙边的袋子里翻找同样在便利店买的小鱼干。
柳莲二本不支持给猫加餐，他精确计算好每天宠物该摄入的能量，但今天有客人来、猫的运动量也增加了，而且真田看起来挺高兴的。
于是他把矛头对准傻乐的切原赤也，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初三的英语教材，铁面无私地打算考考他，免得立海大初中部网球部长因为考试不及格被禁赛。
切原赤也用全身力气拒绝，他本来就因为周日先被拖去捡垃圾后被抓来补课而灰心丧气，准备趁着副部长在给猫喂零食、柳前辈正坐在离自己最远的对面、空井学姐完全在看热闹的机会，悄悄爬起身逃跑。
结果不太美满，真田转身迅速出击，切原被揪着后颈的衣服拽回了茶几前，眼含热泪地翻开了课本。
空井花音看着这一幕，再一次庆幸起这不是自己的后辈，同时感叹：“真田君真受小动物欢迎。”
柳推断了一下动物的主体，很难搭话。空井花音接着补充：“我们过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只大狗，明明是我先打的招呼，它却往真田君的膝盖上扑，而且分外谄媚。”
【太好了，不是在说赤也。】柳松了口气。
“难道是我今天喷的香水太多了？”她狐疑地左嗅右嗅，没觉得过分，“狗也看不懂人类的妆造，而且柳的爷爷和婆婆都夸我打扮得很可爱。”
那只能说明是真田的人格魅力了，不愧是外表成熟可靠却坚持在书包上挂粉色兔子的男人。
真田压了压帽子，看起来又很高兴，但他还是要为自己喜欢的东西解释一句：“那是兔犬。”
谁管那具体是什么东西，反正是和星O卡比以及巴啵酱都差不多的粉色球体，和他完全不搭。
空井花音宽容地没说出口，在立海大各具特色的网球选手里，她对真田弦一郎颇有好感，偶尔会凑在一起炫耀各自的侄子。
此外还有胡狼桑原，他是个老实的好人，适合做英语和西班牙语口语练习对象。
杰克：我的母语其实是日语和葡萄牙语……算了、算了，总之现在我又多掌握了一门语言，而且空井桑会请客吃东西。
【有时候会羡慕认识的混血儿，对他来说，同为拉丁语系、罗曼语族的西班牙语掌握不算困难。他在学校学习法语时也更加轻松，即使是在日本长大，也没什么日式口音。】
空井花音在聊天界面有感而发：【所以我从下周开始要增加托福的口语私教课。对了，我听说因为宫城受灾严重，托福考点都暂时取消。如果你要来东京考试，可以提前告知我，我可以让山田先生在东京站送你。并不会麻烦，因为我也需要你作为前辈的经验，顺便熟悉一下考点。】
她其实还有点想劝说对方全身心投入学习中，网友的每周日程满得令人同情，让人合理怀疑连电视节目上的电影重映都没时间看。
而且他的努力完全是徒劳的。大人们都是爱说好话的骗子，总是强调着过程更重要，但是最后决定成败的依旧是结果。
美国的学校才不管你是否勤勤恳恳努力了好几年，汗水没法换成荣誉证明，结论依旧是：北川第一或者青叶城西没能进军全国大赛。
有什么学校能击败白鸟泽呢？花音坚信目前脚伤没好的若利君依旧能把其他人按在地上摩擦。但网友坚持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在东京的赛场上，那最快的方式不就是转学到东京的强校里，枭谷就挺不错的。
她在切原赤也痛苦背诵单词的啜泣背景声里，再次建议：【岩泉前
辈，你果然应该来东京。】
*
青叶城西排球部活动室。
及川彻收回视线，他憋了很久，最终还是对着放下手机、仰头灌水的岩泉一发问：“小岩，你就不能换一个学习的朋友吗？阿松、小卷、或者及川大人，都可以做你的左右臂膀啊。”
“不要带上我。”花卷贵大关上储物柜，没有同伴爱地插话。
“辛苦了——我也pass。”松川一静同样冷淡地作答。
他们一前一后溜出了屋子，徒留及川彻一个人面对岩拳。
“……我已经因为受不了你的死缠烂打再次认真地做出了拒绝，并且说出【排球部也有个叫衣架彻的混血】这种谎言了，你还想怎么样。”岩泉额头青筋暴起，他捏了捏拳头，“你果然是想挨揍。”
及川彻大吃一惊：“欸？要揍我吗？小岩会为了我拒绝有钱人家的辣妹jk，不是应该超级喜欢我才对嘛？”
“我是为了排球部，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他迅速否决，准备给还在故意撒娇的幼驯染一记飞踹，“而且空井性格挺好的，你为什么老针对她啊？”
“她说话超级有既视感！虽然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总感觉看到了不好的东西。”
及川彻躲过那一击，他理直气壮地大喊：“我不喜欢她！！！”
第13章 第13章正义的伙伴
赤苇京治度过了难忘的一周。
先是木兔前辈，他在知道金发辣妹就是空井花音时好奇心爆棚，动用了整个排球部的力量才堪堪将他拦下。
接着又是木兔前辈，他在计划中间横插一脚，大大咧咧、毫不做作地惹怒了空井。
然后还是木兔前辈，他受到的打击过大，练习赛也发挥失常，心灰意冷地把自己夹在器材室的软垫之间，吓得其他运动社团的学生魂飞魄散。
最后，木兔前辈满血复活，他又要去找空井花音证明自己，大家又返回了第一步，对被捆成一团丢在地板上的猫头鹰再也没有丝毫同情。
赤苇京治望向窗外还没落完的樱花，突然意识到自己进入高中才半个多月，日子不知为何显得格外漫长。
如果让门口探头探脑的木叶秋纪回答，他会肯定地给出答案：这不是很明显是木兔光太郎的错吗。
他是最开始试图拯救一下赤苇的好人，虽然绝对不可能代替对方跳下火坑，但想点借口摆脱单细胞生物还是可行的。不过冷淡又让人搞不清楚在想什么的学弟似乎和木兔出乎意料地合拍，他又感觉有新的怪人牵制原有的怪人也挺不错。
但现在全靠赤苇一个人已经不现实了，木兔光太郎铁了心地想要空井学妹对他改观，倒也不是对她有什么好感，木兔只是普通地想在辣妹面前耍帅而已。
木叶秋纪心想着“关我们屁事啊！！”，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走去了高一。
他真的有点担心空井对木兔展开报复行动，为了队友的身心健康自我牺牲，偷偷地在门口观察半天，才安心地松了口气：“空井不在，只有赤苇，真可惜啊。”
“既然你完全不想见到空井桑，就没必要再拖着我来给你壮胆吧。”
鹫尾辰生学着他的样子同样鬼鬼祟祟，他比木叶还要再高半个头，两个人缩在一年级的教室前存在感比原本更加强烈。
班级内的不安空气终于惊动了思考中的赤苇京治，他站起身，疑惑地走到门口，询问前辈们有什么事情，莫非是木兔前辈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不，他因为太闹腾、暂时被教导主任逮住了，我们是来恳求空井的。”木叶秋纪严肃地摇摇头。
“你觉得如果上供三天的炒面面包，能让她放学后来体育馆一趟吗？木兔有着小学生的思考方式和高中生的行动能力，等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就麻烦了，先不说我们会失去一名队友，空井学妹可是要进监狱的。”
【在木叶前辈心里，空井同学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他没有一开始就找我，而是默默观察了半天；还叫上了个子高大、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鹫尾前辈，而不是同班的小见前辈……】
赤苇京治觉得自己大概理解了木叶秋纪难以掩饰的恐惧，在观看过空井初中网球比赛的录像之后，他也略微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
互联网上关于空井花音热度最高的一条视频是某次春选的决赛。比赛地点固定是兵库，所以现场一片嘈杂的关西腔。
拍摄者似乎是东道主学校的学生，混在啦啦队里举高手机，展示对面冰帝的应援团：“东京的有钱学校真夸张，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是啦，”他身边一个很像的声音轻浮地应和道，“而且这么重要的单打一居然交给低年级的，真不知道她们部长是怎么想的……不对，怎么这个初二生是部长，为啥啊？！”
“你不要假装自己很懂网球，规则都是昨天恶补的吧，刚才几场明明一点也没看懂。”
“啰嗦——你自己也不会网球，不还是因为有提供便当吃就答应帮忙吗你这头猪！！”
镜头晃动了几下又恢复平静，他们两个人大概是被其他学生拉开了，终于在比赛开始前恢复平静。赤苇京治听见裁判的哨声，先发球的人是客场的空井花音。
“果然最后压轴的还是冰帝将军。”有男网部的选手做画外音解释，“根据关东那边传来的情报，她似乎有新的杀手锏，目前还不太熟练，但是威力惊人。”
手机像素糊成一团，他只能通过先前看过的冰帝年刊，脑补出场上黑发少女的表情。她似乎有点紧张，击球点判断失误，不过威力确实惊人。
黄色的光束飞向对面的观众席，在尖叫声里径直向镜头方向冲来，然后准确地击中了拍摄者身边；在听起来就很痛的巨大撞击声里，先前和他吵架的那位爆发出惊人的惨叫。
“……欸？”拍摄者惊讶了一瞬，比起关心和惊慌，他率先发出的是感叹，“砸得真准，糟糕，这肯定会火。”
镜头又开始晃动，录像在关西人们乱成一团的背景音里结束了。赤苇看了看标题，上面写着幸灾乐祸的【一击必杀！！】，他沉默地关掉电脑，衷心地祝愿人没事。
所以基于木叶秋纪确实是抱着可能会被爆头的危险来的（还带了人垫背），赤苇京治打心里钦佩前辈为排球部和木兔光太郎所作出的牺牲。
他纠结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发问：“所以为什么要在走廊里举着树枝，这是学校又不是森林。”
木叶晃了晃手里带着叶子的小树枝，哥俩好地揽住赤苇的肩膀，打算教导学弟一些来自样样通先生的小知识。
不论是动画还是电视，总有人通过这个小道具完成跟踪任务。他过去曾帮初中网球部凑过人头，虽然没学几天网球但是打得也还不错。
对手的学校里有掌握数据网球的选手，日常去他校考察时就是靠这个利器掩盖气息、获取情报的，有时候最常见的招式才能制敌。
“我觉得空井同学好像也不该用敌人来形容？”赤苇委婉地回答。说到兴头上的前辈没空察言观色，木叶拍掉鹫尾戳自己背部的手，继续科普。
“所谓人类社会本质就是原始丛林，空井这类就是最危险的猛兽。我和过去的朋友联系过了，他高中读的是冰帝。空井兄妹不但长得好看、学习优异、受人尊敬，还有钱。你知道新宿站那里有家巨大的运动用品综合店吧，货超全的，就是她家开的。”
“如果她想要出手干掉木兔，不论是用网球还是什么危险手段，完全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什么，你说空井同学初中风评听起来不是挺好的吗？赤苇、赤苇，刚才我说的话你一点也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