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槡茴
贺茂忠行为自己的话感到羞愧,甚至不等她再细问就已经礼貌拜别了。
不是……她还什么都没问呢!
弥月还在想怎么挽回让他多说一点,指不定就透出一点有用剧情给她了,门外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敲门声。
守在门口的有花也被朝生吓了一跳,在弥月面前他展露出来的都是活泼的一面,而在有花扭头的瞬间,稚童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姐姐在哪里。
她自然无法违背产屋敷朝生的命令,只是希望在告诉他之后会离开,却没想到最后朝生君依旧要求见月姬。
“月姬,朝生君来寻你了。”
弥月很明显地看到走出屏风后的青年松了口气。
她也不再强求,待有花拉开门时青年已经重新走到了屏风后,只是在对上男孩看过来的目光后,他却因第一回 和未婚妻单独相处而产生的心虚表现得稍稍僵硬。
朝生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和他父亲一样高大的男人,但却年轻俊秀许多。
他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自然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姐姐的未婚夫。
听起来和霸占姐姐的兄长一样讨厌。
心里莫名产生了危机感,他并未第一时间跑到姐姐身旁,而是天真地望着屏风后的青年开口:“你为什么在女眷的殿中?”
仿佛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
青年垂在身前的手掌握拳,被女方家的幼弟问得愈发坐立难安起来。
有花连忙再次提醒了贺茂君的身份,朝生懵懂地点头,随后小跑着扑到了弥月的怀里。
“姐姐陪朝生玩。”
反正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弥月也暂时放弃了对未婚夫的追问:“贺茂君,那我们下一次再详谈。”
他倒是答应了她的要求,随后匆匆离开,脚步都有些踉跄。
弥月低头看向抱着她的小孩,戳了戳他的脸蛋:“朝生想玩什么?”
京都能玩的东西不多,为了逗弄小孩,弥月偷偷带着他玩了不少现代的游戏。
朝生每次都玩得浑身冒汗,最后扑到她怀里咯咯直笑。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说游戏的名字,而是仰着脑袋注视着弥月,问了一个很成人的问题:“姐姐要成婚了吗?”
“算是吧。”弥月思索着,按道理她现在算是半脚踏入婚姻的人,这样说也没错。
小孩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那以后是不是不能陪朝生了。”
现在是走婚制,按照设定她应该还是住娘家来着。
“怎么会呢,”产屋敷月彦都能哄住,哄一个五岁的小孩简直易如反掌,“即使我成婚了,我还在和你住一起。”
朝生显然还不太理解婚姻,但他知道多了一个人插进来势必要减少和姐姐相处的时间。
“那他呢?”
弥月理解了朝生口中的人是她的未婚夫。
她张口就来:“他只有晚上来,天一亮就走。”
有花听到这一句头发都要炸起来了,侍女踉跄着连忙上前捂住了朝生的耳朵,两眼瞪得滚圆低声制止:“月姬,不可再说了!”
这些哪怕是女眷间也不一定好意思说出口的,月姬居然讲给了一个孩子听。
太顺口了,弥月避开她谴责的目光挠了挠脸颊,反正他迟早要知道的嘛……
“这个我知道!”朝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像是个刚出师的弟子一般抢答道,“父亲大人晚上才会来母亲这,但是天亮了我就没看到父亲大人了!”
有花则是一脸“你干的好事”的表情,弥月咳了两声连忙拉着朝生往外走,试图躲避有花的眼神攻击。
这一路朝生都很安静,弥月试图用其他的东西来吸引他的注意,但今天的朝生似乎有了心事一般沉默不语。
直到将他带到寝殿中,小孩突然就扑到了她的怀里,闷声闷气地问:“姐姐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这是个好问题。
在逃生游戏里怀孕的前提是她能和未婚夫来一场负距离接触,除非是受孕体质,这种至少得多来几次才能怀上吧……
有些扯远了。
朝生久久没等到姐姐的回答,他的下巴隔着衣物搁在弥月柔软的肚皮上,望着她沉默不语的模样双眸慢慢眯了起来。
这样的停顿在他看来,似乎就是一种默认。
自他记事起,父母的疼爱从未断过——在其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父亲会亲自将他举起只为了他想要树上的那一朵花,他的母亲会在夜晚哼着歌谣哄他入睡,他要什么有什么,侍从在背地里说他是未来的家主。
而在他的记忆里,他还有一位同父同母的兄长,只是自出生来就身体不好,所以他也从未见过。
母亲偶尔会提起那位兄长的不易,从侍从那知晓兄长病情反复发作后会心疼的皱眉,只是父亲不让她去见,说是怕过了病气。
朝生听得出父亲对兄长的不喜,久而久之,他也懂得在母亲念叨兄长时用其他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而母亲念叨兄长的次数也愈发少了。
他听到了那些侍从说的话,他的兄长被医生断定活不过20。
既然这样……
那也没有必要去见面了。
就是因为知道作为一个健康的孩子出生对父母而言是一件多大的喜事,朝生开始对姐姐成婚生子感到恐慌。
即使知道姐姐和兄长相处时间比他的生命还要长,在听到她要用装病的方式拒绝自己的宴会而选择去陪伴产屋敷月彦,才第一次踏足到那个地方。
他的挑衅并未掩饰,因为他知道长兄活不长久了。
所以不怕。
但贺茂忠行的出现意味着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将以更亲密的方式伴随着姐姐一生。
他固执地注视着弥月,执意想知道一个答案:“姐姐,你很快就会有孩子吗?”
弥月停留在这的时间不足半个月,自然是不可能生孩子的。
在意识到幼弟明显的慌张后,弥月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会的。”
反正哄一个也是哄,哄两个也是哄,弥月说着在这个时代算得上离经叛道的话,而怀里的孩子眼睛一点点变亮。
“真的吗……”他迫切地抓住了姐姐的袖子,像个小鸭子似的追问着,“姐姐真的没有骗朝*生吗?”
弥月笑着弯下腰捏住他的鼻子:“我们拉钩,谁骗人谁是小狗。”
眼前一花,小孩动作很快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还不等她反应就自己凑过来勾住弥月的尾指:“那我们说好了,不准骗人!”
弥月揉着他的脑袋顶,这孩子真好哄。
只是没想到翌日天刚亮,朝生独自跑去了产屋敷月彦的寝殿想要显摆姐姐对他的承诺,没成想刚趴到窗边,被绳索悬挂在半空的草蝴蝶映入眼帘。
小孩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产屋敷月彦:叫?[奶茶]
9
第9章
◎撞见◎
介于哄人的玩具同时送了两个人被当事人发现,她今天只得到小孩的一个无情的后脑勺。
枕在有花大腿上的少女望天叹气,小孩真小气。
你看产屋敷月彦都没有说什么,还很大度地把草蝴蝶挂在床头。
今天没有小孩玩儿,她其实挺想找未婚夫解决压在心中的谜团。
这个游戏至今也没给她带来任何危机感,甚至刚开头的规则怪谈都更像是一个摆设,除了将那句“阻止医闹发生”放在心上,其他的暂时都没什么用处。
作为现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她主动问有花:“我能去找贺茂君吗?”
有花笑得温柔:“不能。”
……她就白问。
她站起身开始活动身体,在面板上选中“贺茂忠行”的头像查看他所在的位置。
没错,哑巴游戏的设定在她的不断研究下终于发现了一个用处——点击被她触碰过的人物头像,可以看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如果玩捉迷藏游戏的话,她绝对是赢家。
当然她靠这个功能在和朝生玩躲猫猫游戏屡战屡赢的事情就不用细说了。
她点开发现她的未婚夫就在对面那条街不动,那个位置——
啊,算是她闺中密友的家。
排除他背着自己私会的可能性,作为阴阳师的贺茂忠行出现在贵族府邸,另一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她瞬间换了个思路,笑得一脸灿烂看向有花:“那我能拜访凉姬吗?”
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面对月姬要求去闺蜜家玩这件事她并无阻拦的理由。
“当然可以,月姬。”有花拉住她就要出去撒欢的手,作为仆从她的力气不容小觑,“不过需要先送拜帖,您也需要再梳妆打扮一番才好呢。”
她被拉着老老实实地换上了得体的衣裙,介于之前她向有花提出的改装要求,在外衣的包裹下,她的内衣却比以往要轻便许多,至少不会被禁锢到挪着小碎步而不能跑起来了。
有花对她亲自操手的妆容很满意,将弥月送上牛车的时候仍旧低声嘱咐着礼仪细节,担心她许久没出门在外人面前失仪。
弥月嘴上附和着,脑子里已经在想待会儿该如何从身为阴阳师的未婚夫口中抠出点有用的讯息。
这一次没有被朝生打扰,她得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牛车又慢又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要靠在车上睡着了。
直到有花轻轻将她唤醒。
“月姬,该醒了。”
扶着有花的手下了牛车,桧扇遮住少女大半张脸庞,仆从上前迎接的时候并没有带她走正门。
弥月先前拜访的次数多到仆从都同她熟稔,此次也立刻为他的举动解释:“您是不知道府上近日出了点怪事,家主请了阴阳师在大殿外处理呢,您走正门容易撞上污秽这才带您走了偏门,月姬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