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风扫雪
周碧云对赵渊是什么心思,黛玉早已经清楚了,这其中也少不了东平王妃的乐见其成和推波助澜。如今求而不得,东平王妃若是真病了,也恐怕是气病的。
如今东平王妃面上一团和气倒是不奇怪,但是她还是愿意这样凑到她跟前来,自己给自己找堵,却是有些奇怪了。
“我这几年一直病着,亲戚之间倒是嫌少走动了,难免生分了些。若是日后我常来侄媳妇府中串门,侄媳妇可千万不要觉得厌烦啊。”东平王妃便捂着嘴笑了几声,“碧云如今在缮国公府里,闲来无事的时候你们倒是可以多多走动。听说你们未嫁的时候便很是合得来,如今更应该多加走动才是。”
黛玉嘴上应了“是”,心中却也是不以为意。
东平王妃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和周碧云在闺中的时候合得来的?连姚书玲这样八面玲珑的角色对周碧云都是表面奉承,实则利用的。周碧云这样的性子,恐怕跟谁都没有合得来的时候吧。
眼带狐疑的看了东平王妃一眼,黛玉便觑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来的却是之前便见过一面的姚书玲。
姚书玲嫁与南安郡王府做世子妃,本来便是高嫁了。她又得了皇后娘娘亲自赐婚,当初嫁妆的前面几抬都是宫中赏赐的,自然是羡煞了不少人。
姚书玲做了世子妃之后,倒是颇得南安王妃和南安老太妃的欢心,阮皇后也对她青眼有加,每个月总要宣了她进宫几次说说话。内宅里的夫人们都愿意跟这个南安世子妃交往,姚书玲一时之间倒是在京中的内宅里风头无两。
这些黛玉这个新妇自然是不会知道,都是贾敏先前跟黛玉提过一句。
姚书玲未嫁的时候有什么心思,黛玉自然是清楚的很,只希望她嫁了人之后便本本分分的。若是她不来招惹自己,她们便是相安无事了。
东平王妃见到南安郡王妃,便朝她打了招呼,南安郡王妃自然是径直往这边走了过来。黛玉只能行了礼,又给南安王妃身后的世子妃行了礼。
“这里坐的都是长辈,母亲也让我们松快一些,便让我们去别处说话吧。”姚书玲对着南安郡王妃说道,声音里带着柔软。
南安郡王妃欣然点头,黛玉被姚书玲拉住了手,便只能跟众位王妃夫人们告辞,被姚书玲半拖着往下首的一张桌子里去了。
一落座,黛玉便不动声色的拂开了姚书玲的手,端坐在一旁。
姚书玲便笑了起来,一副和黛玉十分熟稔的样子:“原先在宫中就想和妹妹说说话的,可是没寻到时机,如今看着妹妹,觉得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呀,想来在护国公府里日子过的十分舒心吧。”
黛玉一听便笑了起来:“劳烦世子妃挂念了,黛玉没什么琐事叨扰,倒是过的轻松了许多。”
264 劝说
黛玉见姚书玲半晌没有跟自己搭话,也乐得安静自在,便偏了头和坐在她旁边的一位夫人说话。互相表明了身份,黛玉这才知道坐在自己旁边的原来是石翰林家嫡长子的夫人孙氏,却是成亲后头一次被翰林夫人带出来。
先前在宫中的宫宴上,那石家的二姑娘还帮了黛玉一把。想到这里,黛玉心念一动,便问起石娴静如今怎样了。
今上赐婚之后,她便被贾敏拘着学规矩绣嫁妆,除了亲戚或者交好的几位姑娘,已经很少探听外面的事情了,也没多大的兴致。
孙氏听说黛玉跟石娴静相识,便笑了起来:“我们家二姑娘前年便订了亲了,如今正在家中备嫁呢,明年春便要出阁了。”看孙氏的神色,便知道她跟石娴静相处的很好。
孙氏未曾说起石娴静定亲的是哪一家,黛玉便也没问,孙氏却觉得黛玉合了她的性子,倒是跟她说的多了起来。这孙氏想来出阁之后头一次出门,为了这次打听了许久,倒是说起了京中近几年来各府里传开的事情。
黛玉这才知道长平郡主在出嫁之前闹了好大一场,连宫里的皇帝和皇后都惊动了。
原来这门亲事是东平王妃见周碧云的年纪实在是拖不下去了,这才定下了,周碧云知道之后,定然是不依的。一般人家的姑娘,即使是再任性的,对于自己不满意的亲事也只是在家中闹一场而已,毕竟谁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只是这长平郡主非比常人,在知道的当日便在府中死活闹了一场,都闹到了绝食的地步。见东平王爷和东平王妃心意已定,又缠上了老太妃。
东平太妃素来把这个唯一的孙女看的如珠似宝,只是婚姻是合两性之好,缮国公又是掌着实权的,两家结亲是势在必行。
周碧云见太妃都不向着她,竟然守着缮国公府嫡长子外出的时候拦阻了他。周碧云使得一手好鞭子。王府里的人怕外人伤了郡主,自然是看紧了缮国公府的下人,又拘着缮国公的嫡长子。也不知怎地,竟然让周碧云抽了缮国公嫡子两鞭子。
这件事情虽然被两个府上压了下来,但是多少是有人私自在下面传的,随着传开的,竟然还有长平郡主在府中抗议绝食的事情。这长平郡主素来便是人缘不好,如此一来便更是“声名远播”了。
后来周碧云到底是嫁进了缮国公府。她到底是个有封号的郡主,性子又是蛮横的,缮国公府里倒是没多少人制得住她。
这件事情被当成笑料谈了许久,黛玉久不出门。又不关心他人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孙氏似乎是说到了兴头上,正想着说下去,便转头看了一眼在一旁端坐的姚书玲,刚想说的话便咽了下去。
“二姑娘倒是跟我说起过林大奶奶,我做姑娘的时候也是跟肖府的二姑娘相识。”二人便说起了肖凌薇来,一来一往之间倒也没了之前的拘束,又商量着什么时候请了彼此去府上坐坐说说话。
黛玉跟吴家还带着亲,等宴席散了之后。蒋氏又打发了人过来请黛玉略留一留。黛玉便辞了孙氏,又让闻音送了贾敏上马车,这才跟着蒋氏身边的嬷嬷去了蒋氏的屋子。
先前黛玉来的时候,错过了看新生儿的时间,这个时候蒋氏倒是抱了小孩子过来。因为名字还未曾定下来,只有一个单字“祁”,便都是叫“祁哥儿”。
新生的小孩子长的似乎都是差不多的样子。黛玉看了一会儿,便见祁哥儿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又困倦的闭上了。
吴家的孙辈们都不在,小蒋氏也在偏厅里,只留了蒋氏和黛玉在这里,余下的便只有伺候的丫鬟了。
蒋氏见黛玉不错眼的看着祁哥儿,便笑道:“玉儿看起来也很喜欢孩子,只是别人生的哪有自己生的好。”
黛玉的脸顿时便红了起来。虽然在大兴朝,她这个做母亲的比比皆是。但是十五、六岁就做娘对于黛玉来说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况且,这样的年纪怀孕,对大人和小孩子都不怎么好。
见蒋氏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黛玉心里禁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虽然还小,赵渊却已经过了二十岁了,赵渊和吴家人亲近。蒋氏替他打算也是应该的。
“子深性子有些沉,什么事情都不显在面上。他自小便过的坎坷,和一般人的经历又大相径庭,看着难免是有些不好相处。”蒋氏叹了一口气,赵渊这些年做的事情虽然都是在暗处,但是蒋氏都是知晓几分的,这才对赵渊分外的关心,也是怜惜他自幼不易。
“他八岁生母便去世了,老子是个不着调的,又过的比别人艰难几分。”蒋氏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倒不是我挑拨离间,那赵谌也是个糊涂的,我看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是白长的。”
蒋氏口中说的赵谌便是护国公的名字,那好歹是黛玉的长辈,但是黛玉冷眼瞧着,也是觉得护国公做的不厚道,便只是低头不语。
“当年和佳下嫁,爵位只能传给大房,赵谌偏疼小儿子,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赵季那蠢货眠花宿柳,脏的臭的都往屋子里拉,这样荒诞的事情都不管一管。”
“和佳在宫中早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再加上子深当时还小,和佳便只能强忍着了。”
“和佳去了之后,总算是老天有眼,那赵季竟是暴毙了。赵谌便迫不及待的接回来了分出去的二房,若不是今上登基,这爵位早传到二房那里去了,也不会像如今那般不上不下的拖着。”蒋氏说着便冷笑了一声,“像是谁稀罕那破爵位一般,若不是子深和梓清在那府里,就以当年他们对和佳做的,足够让赵谌喝一壶了。”
黛玉抬头看了蒋氏一眼,却见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却有些惊诧了。
当年护国公想把爵位传给二房,也是因为赵季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如今赵季已经身亡,爵位将来也是直接传到赵渊身上。赵渊是今上的亲外甥,若是他袭了爵,只会是鲜花着锦。
先前她也想过,若是护国公是个聪明的,便应该主动退了下来,把爵位给了赵渊。
偏心偏成这样,却也是少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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