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风扫雪
南安郡王妃见到这么多真金白银自然是动了心。便请了黄夫人来,她则是在中间做了和事老。
薛家几乎是掏光了家财这才保住了薛蟠的命,只是薛蟠在牢中待了大半个月,牢中又有人被黄家暗中收买,薛蟠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等薛家把他接回来,早已经脱了几层皮了。连着两个月都只能卧床休养。
薛家的生意不能由薛姨妈出面,便请了薛蝌帮忙,薛蟠卧床的这两个月薛蝌倒是时常在薛家走动。
这一来,夏金桂心中倒是暗恨了起来。
薛蝌比起薛蟠来,无论是人品还是样貌,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夏金桂则是恨当初她怎么嫁的是薛蟠而不是薛蝌。
只是薛蝌这人还算正直,虽然在薛家内院里行走,却一向是目不斜视。只是她的嫡妻邢岫烟在贾家小住的时候,倒是跟香菱有点交情,薛蝌听邢岫烟叹息过香菱的身世才情可怜可叹,倒是特意看过香菱一眼。
这一眼倒是让夏金桂嫉恨无比。
她素来便厌恶薛蟠亲近香菱,如今见香菱似乎又是得了薛蝌的眼,心中怒火丛生。一不做二不休,便让身边的宝蟾给香菱投了毒。
只是没想到阴错阳差,这放了“作料”的茶倒是被夏金桂喝进了肚子,害人不成终害己。
夏家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这件事情摆明是夏金桂歹毒,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然是又折损了不少银钱,才让这件事情平息下来。这一来,自然是元气大伤,不得不又卖了几间铺子,卖了家中多余的丫鬟婆子以减少开销。
过了七月,天气愈发的燥热起来,人心倒是前所未有的安定了下来。
就在半个月前,京中又连着有几个府邸被抄了。只是这一次,朝堂上的官员多多少少有些摸清楚了事情的大概方向,于是心安者更加安心,彷徨者更加惊恐。
这次抄家,领兵的是“病”了小半年的西宁王爷,被抄的,最让人错愕的则是尊贵一时的东平王府。虽然罗列的罪名都是骄纵枉法,但是从东平王爷似要被终身监禁的处罚来看,必然与“谋逆”二字分不开。
而后跟着倒霉的还有南安郡王府,虽然没被抄家,只是南安郡王也被今上勒令闭门思过一个月,又收回了他的领兵权。
乃后闽地传来昭王病重的消息,上书挂念昭王世子久矣,请今上送昭王世子回闽地侍疾一月。
今上不允,昭王又连续上书两次,均被驳回。后今上命诸葛太医的亲传弟子陈太医去闽地为昭王扶脉,又命昭王世子每日抄写一遍《法华经》为昭王积福,昭王这才安分下来。
其实黛玉对今上让两位王爷把世子送入京中作为人质的方法颇为不解,她更加不解的是,两位王爷竟然还真的是投鼠忌器。
虽然说天家素来子嗣单薄,但是今上却有二子,想来昭王和淳王还可以有其他的子嗣。
只是她和赵渊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赵渊却颇为诡谲的扯了个笑意出来。
“闽地和蜀地都有驻军在守着,既然让两位世子上京,自然是确保了昭王和淳王不会再有其他的子嗣。”
黛玉听后背上一凉,见赵渊神色淡淡的,便知道他说的话定然是不假的。恐怕今上在昭王和淳王离京之前,便在他们二人身上做了什么手脚,终其一身,怕是没有更多的子嗣了。
况且那两位王妃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会让府中多出庶子来威胁她们嫡子的安全?
是以在京中唯一的血脉,两位王爷自然是看的极重,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东平王府被抄,南安郡王被勒令闭门思过,又夺了领兵权,众位朝臣醒悟过来之后,再也不人人自危了。
齐国公府以谋逆的罪名被抄了之后,今上陆续又抄了许多家,有些甚至跟齐国公府没有什么大的关联。朝臣不清楚今上的目的,自然是人心惶惶。
可是东平王府和南安郡王府相继倒了霉,众位朝臣心中多少有了眉目,今上从始至终盯着的,都是手中握有兵权的那些臣子。如今最难啃下的东平王府都倒了,怕是这场“清洗”也将接近尾声了。
只是黛玉知道,如今还放心的太早。
既然已经拔除了眼中钉,接下来那些无足轻重的,自然是留下来慢慢的清理了。
贾家迟早是会被抄的,只是看今上什么时候想起来罢了。不说当初秦可卿的事情,便是说贾家和南安郡王府走的这般近,也由不得今上多想。
况且这样的世家,内里比光鲜的外表要肮脏的多,若是被单独拎出来,多的是把柄让人落井下石的。
贾家许是嗅到了什么危险,贾珍抱病不出,贾赦和贾政日日战战兢兢的,可是该来的到底是躲不过。
贾政庆幸还没有多久,宁国府便在一个闷热的午后被抄了。
因为下人都被关在府中,不能进也不能出,因此贾赦和贾政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只是他们二人也只能在府中坐立不安,除了打听带兵来抄家的人是谁之外,便是探听其他的情况都不怎么敢。
宁国府被抄的消息传到内宅,自然又是引起了轰动。贾母又惊又怕,既担忧宁国府众人如何,又担心荣国府惹祸上身。
等到傍晚时分,听去府外探听消息的下人回来说抄家的人都走干净了,荣国府这才敢打发人进去问情况。
(未完待续)
☆、320 将塌
从抄家的人走了之后,宁国府的大门便锁得紧紧的,荣国府派去打听消息的人也不敢太过张扬,只是在暗处悄悄看了一会儿,守了一刻钟,见大门关得紧紧的,果然没有人出来,这才匆匆回了荣国府跟贾赦和贾政交代。
贾赦和贾政自然是十分焦急,他们不知道宁国府是以何罪名抄家,也不清楚今上到底是如何处置贾珍的。不过荣国府的下人在抄家时一直在关注着,只能确保贾珍没有被带走罢了。
虽然如此,如今宁国府众人闭门不出,贾赦和贾政也不敢贸贸然上门去,他们可不清楚暗中有没有眼睛盯着他们贾家。也不清楚下一个倒霉的会不会是他们荣国府,毕竟许多事情他们也是有份的。
只是荣国府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贾珍、贾蓉竟然是趁着天黑摸到了荣国府里。
那个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按理说晚膳早已经撤下了,可是如今这个当口人心惶惶的,还有谁能吃得下去饭的。
贾珍和贾蓉来的时候,贾赦和贾政还在书房里密谈,家中的女眷也被贾母召集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明面上说是要她们陪着说说话,其实也不过是贾母心中总有些不安罢了。
惜春是宁国府的姑娘,听说宁国府被抄,早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她本想回府去看看,只是贾母拘着她不让她回府,她心中五内俱焚,如今也只是压抑着声音小声的啜泣着。
贾母叹了一口气道。轻轻拍了拍伏在她膝盖上的惜春:“四丫头,你担心归担心,可不要哭坏了身子。都说了只是抄家,你哥哥和你侄子都好好的,只要人在就好。”
说着到底是由他人及己,忍不住老泪纵横了起来。
惜春不答话,只是哭的更伤心了。
“如今宁国府可是有什么消息。老大和老二怎么说。”贾母问的,自然是在一旁陪着抹眼泪的王夫人了。
王夫人拿帕子擦干了眼泪,这才道:“宁国府里大门关得紧紧的。老爷方才和大哥正在书房里说话呢,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在他们商量出办法之前。咱们也只能等了。”
虽然不是自家府上出事,可是王夫人心中还是十分惊怕的,掉的眼泪也是真心实意。
“也不知是不是犯了太岁,这两年可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贾母望着屋子角落不断跳跃的烛火,又道,“等这件事情平息下来了,咱们还是要到静国寺上一上香了。”
邢夫人和王夫人自然是忙不迭的应是。
而翡翠见贾母眯着眼睛看烛光,便拿了一把小银剪来剪灯花。烛火刚刚亮一些,便听到屋子外面有丫鬟轻声道:“老太太,大老爷和二老爷过来了。还带了……”
只是那丫鬟话还未说完,水晶帘子便在外头被粗鲁的掀开了。屋子外面光线暗些,屋子里众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除了贾赦和贾政,竟然是宁国府的贾珍和贾蓉都来了。
原来是贾珍和贾蓉趁夜来了荣国府。贾赦便说一家子又不是外人,想着阖府里的女眷都在惴惴不安的等着消息,便索性带着她们二人到内院里来了。
果然见到他们二人,就连贾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见贾珍和贾蓉给她行礼,便连忙道:“都什么时候了。珍哥儿还讲这些虚礼,快坐下吧。”
说完又把惜春往他们的方向推了推:“先前听到有官兵到了你们府里,又打探不到你们的消息,可是把我们给吓坏了,方才还在等着呢。四丫头可是哭的眼睛都肿了,可到底是怎么回事?”
惜春看了一眼贾珍和贾蓉,又窝到凤姐怀中哭了起来,凤姐倒是一边劝着她,一边听着老太太问话。
“这说来话长。”贾珍坐下来接过翡翠端上来的茶便一饮而尽。他从晌午开始便滴水未进,如今又赶着到荣国府来,嗓子眼早已经渴得冒烟了。
官兵是晌午之后才到的宁国府,一到便把宁国府包围了起来,不许进也不许出。
带兵来抄家的贾赦并不认识,而来抄家的官兵不管怎么贿赂,全都闭紧了牙关不说话,便是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出来了。
“如今府上的许多东西都被打上封条带走了,公中的产业也都被抄了个干净,却也没说上头有什么处置,也没派官兵继续守着,又传旨说是衙门里不必去了,府中上上下下如今也是不敢贸然出府了。”贾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是我们两个,也是趁着天黑从后面的小门里进来的。”
这样一来,即使贾珍上门来说明了情况,也是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探听不到了。
“老太太,叔叔,婶娘,你们可要帮帮侄子一家子。”贾珍说着,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贾蓉见状,自然也是立即跟着跪了下来。
“上头一句话都不给,这件事情着实不好办啊。”贾赦还未说话,贾政便接过了话茬,“况且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后续,只怕我们府上,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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