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卷舒帘
只是王夫人也找不到理由继续支使贾琏,毕竟以前贾琏在家无事,到她这里帮帮忙也是正常。如今贾琏忙着管理他从父亲手里拿过来的产业,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有时整日都不在府中,王夫人就算想找人都找不到贾琏的人影。不过王夫人也没想到贾琏竟然这么厉害,竟然从贾赦的手中把韩氏的陪嫁抠了出来。当年的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韩家把韩氏的嫁妆交到给韩氏的几位陪房掌管,等贾琏大了交到他的手中。可是事情过后没多久,老太太就找了理由把那些陪房给打发了,从而使嫁妆落到了贾赦的手中,这事自此往后再没有人提起。
王夫人觉得东西落到贾赦的手中,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等贾琏长大了,知道这件事,那些东西不知道被贾赦败的还能剩下多少。没想到贾琏竟然知道的这么早,因此韩氏的陪嫁虽然花费了些,可是到底还剩下大半。其实王夫人是不愿意贾琏拿到产业的,不仅是因为如此一来,跟前少了贾琏这么一个帮手,更是因为如果贾赦手中有钱,那么他向公中伸手要钱的次数就少些。否则,单公中支应贾赦的花费,一年不定要多花费多少银子呢。
只是这事毕竟当年贾母在韩家人跟前打了保票的,如今韩家人上门讨要,贾母少不得要出面把东西从贾赦的手中要出来,当着韩家的面交到贾琏手上。韩家自从那次大闹过后,两家再没有来往,对贾琏也一直不闻不问,所以王夫人怀疑这次韩家上门,根本是贾琏找来的。因为他直接向贾赦索要母亲的陪嫁未得,否则韩家哪里会这么突兀的上门,而且来了之后径自就讨要韩氏的嫁妆。
不只是她这么想的,就连贾母也作如此之想,因为当年旧事,贾母不喜韩家,所以,经此一事之后,贾母对贾琏态度不如以往。对王夫人来说,此乃意外之喜。王夫人甚至怀疑,贾琏并没有像他在贾母面前保证的那样,除了这一次,再不和韩家来往。她也曾起过抓住贾琏和韩家私下里往来的把柄给贾母,让贾母彻底厌弃了他这个孙子。
只是想了想,王夫人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就算贾母再厌弃贾琏又如何。看贾赦就知道了,依旧改变不了贾琏将来会袭爵的事实。因为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是贾家理亏,贾琏身为韩氏所生之子,和外祖父家来往实属正常,闹开来,也算不上忤逆之举。而且如果她那样做了,那么一直在贾琏面前的好二婶的形象就不复存在了。对她并没有太大的益处。
其实王夫人不知道,在贾琏的心中她早就不是那个慈爱的二婶了。而且在贾母对贾琏的态度有所改变的时候,察觉到了的贾琏对贾母也很失望。贾母什么都知道,而且当年还曾经给韩家做过保证,可是之后的行事以及若不是贾敏告知于他,他没看出贾母有像保证一样行事的意思。他恐怕会被瞒一辈子,或者知道的时候,父亲早已经把陪嫁败尽,已经晚矣。
贾母根本从来为他这个孙子考虑过。或许在她看来,东西不管是在贾赦的手里,还是在贾琏的手里,都是一样的,肉烂在一个锅里,反正都是一个贾字。贾母的态度让贾琏明白了为什么韩家至此之后不曾上门探望过他,因为怕连累到他,在这个爹不亲,娘不疼的宅门里,他的生存条件很大一部分是取决于贾母态度。贾琏不喜读书,和韩家这样满族子弟尽读书的书香世家的表兄弟,在相处中不免有些不自在。不过贾母的举动和态度无意中推近了贾琏和韩家的关系。
不过王夫人在头疼,这年也还是要过的。她庆幸的是薛家送往自家的年礼不但没有少,而且还比旧年加厚了两成。感觉自家亲戚给自己作脸的王夫人为这,在贾母面前有意无意的炫耀了几次。虽然没有直接拿薛家和林家相比,但是话里暗含着这个意思。不过被贾母一句“林家做官的,每年的收益靠的不过是那几个固定产业的收入和俸禄过日子罢了,都是有定数的。哪里比得上是商户的薛家,多开几个铺子,那财源就滚滚而来。你这个作嫂子的就多包涵点。”
贾母对贾敏送来的年礼比不得往年没什么意见,只要给她的那份并没有少证明女儿心里有她这个母亲就够了。贾母的话讲王夫人堵得差点一口气没上不来。话听着是好听,表面是夸薛家有钱,但是一个“商”字就把薛家的光鲜全都剥落下来,指出了其中的卑微地位。纵使有钱如何,难道能够为官的林家相比?王夫人憋着一肚子气回房,心中对贾母的言语不以为然,觉得贾母没见识。
王夫人是看不起商家,但是她从来没把薛家和一般的商家相提并论。薛家是皇商,在她看来,能和皇家有联系,沾上了皇家,自然要尊贵。再说,当日祖父给妹妹定下薛家亲事的时候,父母都不满意,将一个嫡女嫁入到商户人家,可是祖父曾经说过一句“薛家是皇商,而且是能够和王家并成为四大家族的。”
后来妹妹嫁入了薛家,这些年下来,两下里书信往来。薛姨妈在信上曾经提到过,薛家吃的用的,一点不比她做姑娘在家的时候差,甚至有过之而不及。虽然金陵不曾有什么公卿侯爵,可是也有一些积年的世家大族,这样的人家和薛家也常走动,每每有什么事情从来都不忘记下帖子请她。而且在和金陵的各地方官员太太们来往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小看过她,甚至还有些官眷露出巴结之意。
这些言语让王夫人更加觉得皇商和一般的商家不一样,地位堪比做官的人家。不过王夫人不知道,被她高看一眼的薛家此刻正陷于困窘之中。薛家的家主薛俭面沉似水,从外面回来直奔书房。早已经等在那里的管家薛铮给薛俭见过礼,在他落座之后,忙道:“老爷,从几个月前铺子里走了不少总管、买办、掌柜的和伙计,虽然后来新请了些,又从其它铺子调任过去不少人,但是终究不比原来的老人,这大半年,有些铺子根本没有生息,反而往里倒赔了不少钱。而且人手上还有短缺,这翻过了年,又有好多总管和掌柜的要重新续约,老爷可有什么打算?”走掉的那些人都是在通政司有职的。
有什么打算?薛俭黑着个脸,他能怎么办?叹了口气道:“按照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说完不等薛铮说话,就往外撵他:“你先出去,让我自己呆一会儿。”薛铮等了老半天没想到就等出薛俭那么一句话。就家里现在这种情形,哪里还能按照老规矩来办?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两句,就见薛俭撵人,他看了看薛俭疲累的脸,摇了摇头,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起身向外走。
薛铮离开后,薛俭身子向后,靠在太师椅上,望着雪白的墙顶,拍着额头,深深的叹了口气。烦呀!从他涉足家业的时候,就进入了通政司。说句实话,薛俭并不喜欢这个工作,觉得藏在暗处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可是他没办法,因为他读书不成,身子又不是习武的材料,除了接掌祖宗留下的基业他还能干什么。
后来不知道怎地,义忠亲王知道了他的职司,派人联系上了他。薛俭虽不堪,可是也知道要忠于皇帝的,况且他也不认为义忠亲王能够成功。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也没直接回绝义忠亲王,只是敷衍着。再后来,皇帝膝下几位成年的皇子也知道了他的存在,分别派人来和他交涉。他动了心。在他看来,将来位登大宝的皇子一定是这几位皇子中的一位,若是如此,那么他不但拥有从龙之功,家族一飞冲天不说,而且还可以摆脱这种老鼠一般的生活。所以就把宝压在了几位皇子身上,顺便偶尔帮义忠亲王一把。
起初薛俭并没有注意,等到他收到皇上要收拾义忠亲王消息的时候,忽然发现,在帮几位皇子做事中,本来应该及时传递给皇上的消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延迟送出。一心不可二用,因为专心于皇子身上的投资,对义忠亲王羽翼的监视松懈不少,而且再加上他有时偶尔也帮义忠亲王一下,从而被义忠亲王在江南,在他的身边发展出不小的势力。执掌通政司的他竟然没发觉,真是失职!
担心皇帝怪罪的薛俭,忙给几位皇子写信,请他们帮着求情。得到皇子们保证的他安心下来,又开始帮着他们结交大臣(被林海认为是托人给他求情。)。可是薛俭没想到他这么费心费力的时候,最后竟然被皇子们给卖了。若不是最后关头,他见机不妙,上京面见皇帝,磕头求饶的时候,将这些年来帮着几位皇子所作之事全都禀报给皇上,而且把他的小心思也一五一十的讲给皇帝听,因为说了实话,从而得以被皇帝网开一面,逃脱了性命、
薛俭在椅子上轻轻挪动了一下,挨了六十大板早已结痂好了的身体似乎又痛了起来。他知道这是心理作用。只是虽然保住了命,可是通政司却被皇帝收了回去。初始被皇帝收回去的时候,他是高兴的,毕竟保住了家里皇商的资格不是,何况本来他就不喜欢通政司的工作。薛俭拖着挨了板子的身体向皇帝谢恩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皇帝看着他那讥讽的眼神。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手里没了通政司,只顶着着个皇商资格的薛俭在这大半年里尝尽了人间冷暖。早年间和他称兄道弟的豪门世家,再看他的时候,高高在上,甚至带着几分蔑视。而本来行商时候需要打通的关节一下子增多了不少,而且旧有的例钱也增多了不少,遇到的刁难也越来越多。官宦人家的请帖送到家里的越来越少……
何况原本以商铺中人身份活动的通政司中的人因为他职务的取消,离开到往他处,从而使府中的好多的商铺运转不开,甚至有些不得不关闭。年下往来的人家的年礼,旧年他送出去多少,收回来的大多相平。如今好多旧日往来的士绅回过来的年礼不足十分之一,甚至更简薄。就连他上门拜访,都不像以往一样的待遇了。……
妻子也察觉到家中的变化。对薛姨妈的疑问,薛俭不好说实话,只能以今年铺子走了不少老人,生意不好做,他在外面得罪了人之类的言语搪塞过去。薛俭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么些年家族因为执掌通政司,虽然位列商籍,但是一直被人高看一眼,以至于他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商户地位的低贱。哪怕是皇商,虽然和皇家有粘连,比一般的商户地位要高,可是到底还是脱不了一个商字。如今,就算他力挽狂澜,将家中的生意全都盘活。纵然还有贾王史三家照拂,可是家族的地位也今不如昔。若想提升家族地位,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膝下的子弟科举入仕。只是想到膝下的蟠儿,又是一阵头痛。
蟠儿虽是他的血脉,可是顽劣异常,性情奢侈,言语傲慢。送到学堂启蒙,一本《三字经》,至今未曾认全,背熟。偏他母亲对他溺爱非常,每每他想管教一番,都拦在前面,指望他出人头地难了。转念想到虽年纪幼小,可是已经能够看出长大之后是个大美人的女儿宝钗身上,她倒是聪明非常,若是好好教导一番,将来出息了,未必不是薛家的造化。只可惜不是个男儿。
作者有话要说:王夫人那么看重宝玉,简直把他当做心尖子。在给他娶妻上,必要会考虑到很多方面的。哪怕宝钗容貌品行和其他方面再好,一个出身就已经被剔出去了。除非王夫人是不在意这个的,但是实际上从王夫人的表现,又不像,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她对皇商的认识有些差池。
☆、第叁六章
近六个月的全哥儿已经会翻身了,正努力向爬行动物进化。只是他还不能够完好的运用手和腿的力量,只能趴在床上,脸憋得通红,藕节似的小胳膊腿挥动着,咿咿呀呀的叫喊着,似乎是在给自己使劲。样子像极了被掀翻的乌龟,只能在原地转圈,打磨磨,前进不了。偏偏小孩翻过来之后,又翻不回去。帮助他翻过去后,他自己又翻过来,……乐此不彼的玩着这个翻身游戏。贾敏常常坏心眼的看着儿子翻过来的窘状,不去帮他翻身,直到全哥儿快要哭了,才出手帮忙。
不过最近两天贾敏顾不上逗弄儿子,因为全哥儿的要长牙了,下牙龈已经有白色的小点点露了出来。因为出牙,牙龈痛的通红,全哥儿小脸挤成一团,皱成包子样。又疼又痒的小孩咧着嘴的哇哇大哭,脾气越来越大。心疼的贾敏赶紧找来干净的纱布用沸水消毒,将消毒纱布蘸上消肿止痛的薄荷三七之类的药粉,裹在食指上,轻轻擦小孩的牙龈、舌头及口腔。并把早前贾敏就准备拿来给他磨牙的玉作的小骨头放到他的手里,让他用来磨牙。
这日贾敏一面将裹着纱布的手指伸到全哥儿的口中,帮他擦拭着红肿的牙龈,一面侧耳倾听着万宪家的端午节礼的筹备情况。临波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万宪家的见她这副模样,知道有急事,停了下来,退到了一边。
临波道:“太太,文姨娘早产了?文姨娘的丫头连翘说文姨娘这会儿已经发动起来,请太太赶紧派人去请稳婆和医婆来过府。……”
贾敏霍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将怀中的全哥儿递给一边的奶娘,一面往外走一面说:“即这么着,那还不赶快派人去请。”又吩咐道:“赶快去烧热水,准备生产的一应器具。还有赶紧派人去通知老爷。”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贾敏来到了文姨娘的院子,听见她的惨呼声,贾敏又道:“赶紧派人到后街把文姨娘的家人请过来。”
义忠亲王倒台不久,江南的盐商们迎来一次大清洗。执掌江南盐业牛耳的田文两家首当其冲。抄家,旁支子弟及奴仆官卖。首恶入狱,另行处置。文家看见势头不好,抢先把密帐销毁。文姨娘的哥哥因为将密帐献了出来,从而他们一家得以赦免。只是因为家财被抄,所以住在林府后街,依附着林姨娘为生。
皇上也知道密帐的烫手和重要性,文家入罪的时候就从宫里派人,直接从文姨娘的哥哥手中拿走,江南官场的各官员除了为首的几位要员,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文姨娘一家收到消息,在稳婆和医婆请来的那一刻,也匆忙的赶来。文姨娘的嫂子钱氏和母亲文周氏给贾敏见过礼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进了产房。文姨娘的哥哥文辉则沉着脸,站在外面等候。自从来了之后,文辉就绷着个脸,一言不发,对站在一旁的贾敏视而不见,看那个意思,似乎把文姨娘早产怪罪到了贾敏头上。
贾敏自然知道文辉为何对她无礼,不过她也不能就这么任意“欺辱”,自然要小小的还击一下。“临江,你带文姨娘的哥哥去花厅等候。这里是内院,都是女眷,一个男子在这里大不便宜。纵然心急妹妹的安危闯入内院,情有可原,可是终究不能坏了规矩。”
文辉听了贾敏的话,脸一红。往日里,大多是妻子和母亲进来探望,他虽然惦记妹妹,可是多数都为生计而奔波,无暇进来,纵使偶尔来一次,也等小厮禀报之后,各处女子回避之后他才入内。今日听说妹妹早产,也顾不得了,就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只是让文辉开口向贾敏表示歉意,他做不到。如今妹妹早产,九死一生,谁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做的手脚。但是若是什么都不表示,他又觉得过不去。于是文辉对贾敏拱了拱手,示意她多包涵。跟着临江往花厅去。
一个姨娘生产,她这个作主母的若是膝下没有孩子,在这里守着是贤惠。但是她有嫡子嫡女在身,而且文姨娘怀的又是女儿,她还在这里可就是自降身份。贾敏对文辉的举动视而不见,转身往回走,并大声说:“传我的话,把守二门的小厮每人二十板子,扣三个月的月钱,青天白日的竟然放男人进来,难道不知道这里都是女眷,外男不得随意出入?怎么当的差?这么没规矩。”
贾敏的声音传入到文辉的耳中,文辉的脸一下子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贾敏的言语和举动无疑等于给文辉一个耳光。明明刚才贾敏还说“有情可原”,这会却是这么个态度。文辉只觉得满心满眼的苦涩。他知道是自己不占理,才导致人家如此对待。纵使心中怀疑贾敏作了手脚,没证据的情况下不该给贾敏摆脸子。何况他是文姨娘的哥哥,纵使文姨娘在怎么体面,也不过是个妾。妾的娘家人本来就算不上正经亲戚。再说如今他家还是依附林家生活,更无法挺直腰杆。贾敏这么对他,算是宽厚的了,若是那刻薄的,一棍子把他打出去,他都无话可说。
看着文辉挺直的背影似乎一下子佝偻了下去,贾敏心中冷笑几声。亏文姨娘还说她哥哥聪明,她想着,文姨娘是个聪敏的主,被她推崇的哥哥也错不了,没想到却是这般模样。贾敏摇摇头,心中感慨着。刚才去通禀林海文姨娘生产的临波满头大汗的跑来,远远的看见贾敏大声喊道:“太太,太太,不好了,老爷在外遇刺!……”
“什么?”贾敏震惊的喊道。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书中可没有这段情节,何况林海身边还有人保护。旋即反应过来,刺杀就是偷袭,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纵使有人护着,没准也可能出事。
这一年来,借着义忠亲王倒台,以文田两家为首的众多盐商被抄家灭族,林海把盐政上的官员也梳理了一遍,该撤职的撤职,该问罪的问罪,该抄家的抄家,……经过一番腥风血雨,两淮盐政上面的事物变的较为清明。林海此举不知道得罪了不少人,有多少人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因此遭到刺杀实属正常。书中没写不代表没发生。,现在重要的是林海人怎么样,是生是死?
抓住了重点,贾敏追问道:“老爷怎么样?”若是林海这个时候死了,那么她和孩子们怎么办?临波气喘匀,咽了一口吐沫,道:“老爷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只是跟在老爷身边的人死了还几个……”林海也知道他这在盐政上的这番动作会得罪不少人,很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最近出入都带着不少人,以护卫他。
听了林海没事,贾敏松了一口长气。只要林海没事就好,至于其他人的死亡,贾敏并不在意。说她冷血也未尝不可,毕竟死的人中不涉及到她切身的利益,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林海出事,不管他受没受伤,贾敏身为妻子都的上前表示一下关心。
召来林海身边的小厮问清林海的所在,贾敏来到了书房。来到门口,守在书房的嘉言忙给贾敏见礼。贾敏看着紧闭的书房门,问道:“老爷可在里面?”嘉言点点头道:“老爷刚才进书房就把我撵了出来,说他一个人要静一静,不得打扰。”言下之意就是贾敏最好也不要想着进书房“骚扰”林海。
贾敏装作没有听见嘉言的话,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喊道:“老爷,老爷,……”可是半晌屋内却一点声音都没传出。贾敏叹了口气,又道:“我进来了。”说完走上前两步试着推了推门,门吱嘎一声就被推开了。从门口可以清晰的看见林海背门而立,望着窗外。贾敏进了屋,把门再关上,道:“老爷,我听说老爷今日在外遇刺,可是吓坏了,看到老爷没事也就放心了。”
说句实话,贾敏不会劝人,而且她也不知道林海这个时候在想什么,所以贾敏觉得她的言语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不会起作用。林海能搭理她才怪,果然林海听了她的话,站在那里一声不吱,连头都没回。林海不出声,关心的话,刚才已经说了,所以贾敏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好站在原地陪林海站着。
不知道站了多久,贾敏只觉得腿都酸了,有些支持不住了。林海才转过身,道:“我无事。我林海一介书生,虽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也不是那些魑魅魍魉的一场刺杀就能吓道我的。我虽不才,可是也懂得‘舍生取义’和‘杀身成仁’的道理。当日始祖比干为纣王愿剖心而死,从而被誉为千秋忠义之臣。我虽不堪,作为始祖之后代,为国为民尽忠尽职,方不负身上流淌的始祖殷少师比干之血脉。纵使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再怎么闹腾也不会让我退缩,何况我也不是被吓大的!”
贾敏听见林海一番铿锵有力的言语,声音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又听见他把那个被商纣王挖心而死的比干都搬了出来。知道眼前这位怒急了。如果原来林海对盐政上面的改革还打算徐徐而图之的话,那么经过这场刺杀,可能就不是放缓脚步,而是要雷厉风行了。江南又会掀起一场风波。
贾敏浅笑道:“老爷无事我就放心了。至于外面的事情我不懂,也无置喙的余地。老爷要怎么作,我也管不着。只是我听说这次老爷身边的人有损伤,虽然外面的事体需要处置,可是终究不比当下之事,所以还请老爷先行处理眼前事物要紧。若是有需要我出面打理的敬请吩咐。”跟着去的人有死有伤,怎么个抚恤法,得拿个主意。
林海叹了一口气道:“这次跟我一起出去的官员,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夫夫人都备上一份礼,送去给人压惊。至于死去的护卫,将尸体收敛好后,让林重连同抚恤的银两送去各家各户。只是梦白家在河南新郑,天气渐渐炎热,尸身不能久放,所以还是烧了,放在寺里超度一番,然后派个稳妥人,把他骨灰送往他老家就是了。”
面对林海的安排,贾敏一一记下,准备到时按照林海所言安排。听到林海说到最后,贾敏一愣,没想到曾经救过林海一命,认了林海为本家的那个林云竟然死在了这场刺杀中,倒是有些意外。林海和贾敏正讨论着,黄芪跑来报信:“老爷,……太——太,文姨娘生下一女,母女平安。”黄芪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贾敏,十分吃惊。
林海听了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转过头问贾敏:“文姨娘不是才七个月吗?怎么就早产了?”虽然母女平安,可是早产的孩子极难养活,纵然是女孩,对子嗣单薄的林海来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不过听说好像文姨娘因为怕生产的时候不顺利,所以每天都绕着院子走几圈,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不知怎地,脚下一滑,跌了一跤,发动了起来。不过老爷放心,我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把稳婆和医婆请了过来,而且怕文姨娘害怕,还把她的家人也请了过来,所以你看这不是没事了。至于孩子,虽然早产,可是俗话说‘七活八不活’,而且请来为文姨娘看诊的大夫也说,胎儿壮的很,虽然月份不足,好好养着就是。我们又不是那调养不起的人家。”贾敏一番话撇清了自己,而且又把事情讲个清楚明白,顺便还宽了林海的心。
“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林海低声说了文姨娘一句,然后皱着眉,对旁边的黄芪说:“你们姨娘大着肚子,身子笨重。你们这些伺候的是干什么吃的,本应该精心伺候才是,怎么就让她跌倒了呢。”黄芪低着头,不敢辩驳一句。林海也知道这事怪不到身边伺候的身上,只不过是迁怒而已。
后院的纷争不管怎么闹,很少直接摆到男的跟前。就比如这次,文姨娘才不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呢。可是知道的人在林海面前一概闭口不言。当时收到文姨娘早产消息的时候,贾敏曾经怀疑到白姨娘身上,毕竟因为胎儿改换性别的事情,白姨娘吃了不少文姨娘的亏,白姨娘要报复回去很正常。后来得到的消息让她有些吃惊。没想到竟然是田姨娘和涵容联起手来,算计了文姨娘一把。贾敏嘴角含笑,文姨娘吃了这么大的亏,差点把命搭进去。等她坐蓐期满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园子会上演什么样的好戏。
一个姨娘,生的又是女儿,林海去不去都在两可之间。文姨娘派黄芪报信,就有着把林海拉过去看孩子和她的意思。以此像后院里的其他姨娘证明她的得宠。黄芪到这来,没想到贾敏也在,所以不敢开口。不过贾敏不介意卖文姨娘一个情面,道:“。不管怎么说,文姨娘都是为林家开枝散叶立了功劳,老爷现在要是不忙的话,还是去看看文姨娘,特别是文姨娘生的姑娘。黛玉有妹妹了呢。”
林海点点头说:“嗯,姊妹两个差两岁,倒也不孤单。”想去看看新生的女儿,刚走出书房门口,林海眼前一黑,身子一摇,晕倒了。贾敏惊道:“老爷——”一把扶住他。嘉言眼疾手快,上前帮着贾敏扶住了林海。书房的一边有一张素日里林海读书或者办公累了以供小憩的卧塌,两人一起把他搀进书房放到卧塌上休息。
早在林海晕倒的那一刻,贾敏就吩咐,赶紧派人去请大夫。小厮们都是机灵的,知道事关重大,所以不敢耽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大夫请来。大夫为林海诊断后,说他失血过多,心神耗疲等等一大堆术语。
贾敏虽然不懂,但是也听明白了,此次刺杀,林海并非全然无事,他受伤了。大夫撕开林海的外衣,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林海的肩膀中了一剑。他从内衣撕下一片,胡乱包扎了一下,混乱之中,也无人注意。回来之后,林海也一直没说,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姓氏,林。林姓始祖国神比干为纣所戮,其子坚逃难长林之山,比干子坚后思及树林之庇护之恩,遂姓林氏。所以林海自认为是比干的后代。
☆、第叁七章
临漪在廊下做针线,一个三等的小丫头名叫桂花的讨好的给她端过一盅茶,说:“临漪姐姐,我们的茶比不得姐姐们的,不过这都是我从中挑了出来,选了最好的泡的,虽比不得姐姐们的,倒也比我们日常吃的要好的多,还请临漪姐姐别嫌弃,将就着润润嗓子吧。”府里的丫头只有在主子跟前伺候的,若是主子觉得原来的名字不入耳,会重新起名。
作了半日针线,临漪也确实渴了,接了过来,尝了一口。桂花眼巴巴的望着临漪问道:“临漪姐姐,再有些日子就是十月初十,少爷就满周岁了。这次少爷的周岁礼会不会大办呀?”临漪将喝完茶的茶盅放到一边,笑道:“我说今你这个小蹄子怎么这么殷勤呢,原来是想着从我这里打听消息来的。”
低头作了半日的活计,临漪觉得脖子有些酸,把手中的针线停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在一旁巴望着她,希望能够探听些消息的桂花道:“放心,不管大办不大办,太太都会预备赏钱的,府里上下都会有,绝对少不了你那份。”
桂花被临漪说破心思,忍不住脸红了,强自辩解道:“谁是为了赏钱,不过是看着二姑娘的满月和百日办的那么热闹。少爷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又是嫡子。以前满月和百日不过就是府上阖家庆祝了一番了事,至多有几位老爷的至交到场,都让二姑娘给比了下去。 我听说这大户人家的孩子周岁礼挺重要的,难道太太这次还像以前那样,不大办一场?”
临漪不屑的撇撇嘴,道:“二姑娘拿什么和少爷相比?不要说少爷,就连大姑娘她都比不了。二姑娘的满月和百日为什么大办?还不是文姨娘闹的,想着大办起来,免得被人小瞧了,却不知道从根上就已经比别人低了三分,再怎么作兴也不能把二姑娘庶出的身份改了去。何况老爷若是真疼二姑娘,也不至于从四月二十八生下来,如今都五个多月了,连个名字都没有,满府里还‘二姑娘二姑娘’的叫着。大姑娘可是一满月就被老爷起了名字。”
间接的贬了一番文姨娘,临漪又道:“少爷的满月偏赶上外面不平静,所以没大办。到了百日的时候,太太不肯,想着孩子年岁小,没的让人为他庆祝的,恐折了福寿,所以说服老爷不大办,将那预备办宴席的钱舍了出去,给少爷积福。至于少爷的周岁礼,太太本性淡泊,又想着老爷现在外面的事体忙,不想着大办,可是也得老爷同意才行。虽然老爷一向不管家里的事,都由太太做主。可是前面有二姑娘的热闹,就算为了太太的颜面,身为林家的后继香烟,这少爷的周岁礼想不大操大办都不行。何况老爷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做爹的心痛儿子,做娘的哪有不高兴的,太太没个不依了老爷的。”
一席话听得小丫头桂花目瞪口呆,待听说全哥儿的周岁礼是要大办的,她立刻笑逐颜开。虽说不办的话,也能得到赏钱,但是到底无法和大办相比。不但能够得到赏钱,而且因为府里要置办筵席,支应来客,采买东西,……外院引客,唱席人手,上菜送水,……哪样都需要人手。累是累了点,可是她们本来就是伺候人的,累点怕什么。
若是在这其中表现的出色,就会被提拔了呢。不用一点一点的熬,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熬上去。退一步讲,若是伺候好了来府里的哪位贵人,得了赏钱。;来府上的非富则贵,出手大方的很,随手赏下的就很有可能是她们的好几月的月钱。而且还能分到宴席上剩下的那些美味的饭菜。虽然都是剩下的,可是那些贵人们根本吃不了多少,有些甚至动都未动。那可是她们这辈子也未必能吃得上的好东西。
果不其然,正如临漪所说,全哥儿的周岁礼在九月底就开始操办起来。什么鸡鸭鱼肉,什么鲍鱼海参,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供应的店铺一早就把东西给送了过来,预备了起来。到了十月初十这天,外院男客开了十二桌,内院女眷八桌,另外防止不请自来的客人,所以厨房里也多备了几桌的材料。男客那面搭了戏台子,请了扬州最有名的戏班和杂耍。内院这边,只请了几位女先和弹唱的小戏候着,若是谁想听,随传随到。
贾敏和一干官眷坐在一起,盛装打扮过的全哥儿被奶娘抱到外院抓周去了。林海为了这个,早早的就忙了起来。从库房里找出一张紫檀木大长案,除了诸子百家,笔墨纸砚,刀枪剑戟,弓箭,小锄头,算盘,还有簪环首饰,胭脂水粉……各行各业,无所不包。让贾敏看的叹为观止。
在看到众多东西中,那红红的香香的一盒胭脂的时候,贾敏不由得想起宝玉抓周时抓的胭脂,从而得到贾政的一句“将来酒色之徒耳!”的评价。虽然并没有传出在场的其他人的言语。不过贾敏知道,宝玉出生时因为口里衔玉,而宣扬的京里差不多人人得知,以贾家人的个性,宝玉的抓周一定办得非常盛大,来的姻亲故旧一定少不了,虽然人家当面不说什么,可是背后一定嘲笑不已。
所以贾敏心中暗暗祈祷,全哥儿抓周的时候弃千万不要抓到什么不该抓的东西,免得招来嘲笑。贾敏并不相信小孩子抓到什么将来做什么,不过世情如此,她也无力改变。但是贾敏也知道,小孩子喜欢鲜艳的颜色。那胭脂盒大红色,而且又香气扑鼻,被小孩抓到也很正常。只要以后在孩子的成长教育中不得溺爱,给予正确的教导,就算不能成为栋梁之才,但是支撑门户绝对没问题。所以倒也没有太过于担心。
贾敏正和两江总督罗夫人说话,巡盐御史的太太宋氏插话进来:“都说林大人和林夫人琴瑟和鸣,最为恩爱不过。所以这么多年,府里这么些位姨娘无一人先于林夫人产下子嗣。可是我怎么听说,林大人在外面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年纪还长于林夫人生的姑娘。想必是林大人担心后代香烟传承,所以在外面找人生的吧?”
宋氏先出言暗指贾敏的不贤,随后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告诉贾敏。素日里她和林海的恩爱都是假的。根本是直言到贾敏的家事上去了,越距了。偏还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为你着想”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厌恶。一番话说的让在场的人对她侧目而视。有几个刚才凑到她跟前拉关系,讲交情的小官吏的太太们也看出事情不妙,悄悄的不为人察觉的往后退了退,和宋氏拉开了距离。
宋氏根本没察觉她所作所为的不妥,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了几声,又道:“虽说林夫人现在已经生了一子,倒也不用担心坟茔祭祀的问题。可是到底兄弟一个孤零零的,而且不管怎么样,外面的都是林老爷的血脉,而且一个外室都算不上的女人生的孩子也威胁不到林夫人你生的地位,所以还是接进来的好。府上的少爷今后也有了兄弟扶持。再者,想必林老爷也不愿意看着自家血脉流落在外。这世上还没有人嫌弃儿子多的,林夫人若是这么做了,不仅讨好了林老爷,还可以得个好名声。”
贾敏被宋氏说出来的消息给弄懵了。她知道因为现在这位巡盐御史宋大人是忠顺王爷的人,虽然在义忠亲王的事件中没有被撤职查办,可是皇帝也不会留他在这个位置上了。皇帝之所以没有马上处置他。一个是因为皇上要先处理义忠亲王的势力,事情有轻重缓急,所以顾不上这边。二是因为铲除义忠亲王之后,江南好多职位空缺,在没有安置妥当之前,江南不能再有动荡。三是因为宋大人是从皇帝刚登基时提拔的臣子,皇帝顾念他是老臣,念着旧情,所以给他留个体面,等他这任满了自动上折请辞,而不是被撤职。
宋大人知道皇帝的意思,在家里免不了长吁短叹。他舍不得呀。宋大人不说,宋氏自然不知道宋大人为什么发愁,他派人出去打听。打听出宋大人这个上司反而要配合林海的工作,就一厢情愿的认为,是林海排挤宋大人。偏宋大人告诫她,不可得罪了林家。林海的官职比自家丈夫低,竟然让丈夫如此惧怕,宋氏心中自然是有气的。
宋氏拿林海没办法,自然想着在贾敏身上找回来。所以每次贾敏参加宴会,她都有意无意的给贾敏添堵。只是贾敏自怀孕之后就很少出门。就算出门,她这边没什么能让宋氏拿来说嘴的。如今宋氏得到这么个消息,自然要抓住机会好好嘲讽贾敏一番。也顾不得她是在人家家里做客,在众人面前,直接捅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听了这话脸色各异,罗夫人看了宋氏一眼,这宋氏怎么这么没眼色,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什么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把这事抖落出来。打人莫打脸,在人家儿子的周岁礼礼上这事,这根本是在结仇嘛。两家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以至于让她这么做!难不成以为宋大人是林海的上司,就可以这般有恃无恐?真是愚不可及。也不看看宋大人现在沦落到什么样的境地,林大人又是什么样的处境!
贾敏看见在场的女眷们虽然都用讥讽的目光看着宋氏,却没有一人反驳她的话。想来宋氏的话未必是空穴来风,她能在这种场合说出这话,应该是有几分根据的。贾敏最大的底气是来自于原著,可是曹公写书的时候惯用春秋笔法,很多东西都隐藏在里面。引得众多学者孜孜不倦的研究,一研究就是一辈子。
因此后世那么多的红学家都没有揭开里面众多谜团,她所知的东西不过是大家公认的一些,还有她从记忆中推测出来的一点东西罢了。何况她的到来,谁知道会把剧情引导到哪去?她可从来没听说过林海曾经在外养过外室,并且生了一儿一女。天知道,这诡异的情节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贾敏虽然心中暗自腹诽不已,但是面上不显,笑道:“若是真如宋夫人所言,倒也不错。我也觉得我家老爷的膝下单薄了些。若是能再有几个孩子,这后院也热闹多了。”贾敏没有承认宋氏所说是不是事实,而是用了一个假设,把话题接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却足够惹人遐想的。
宋氏本来想看贾敏听到这个消息气急败坏或者灰头土脸的模样,没想到却她面色不改,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接了过去。张嘴正想要再说什么,罗夫人恐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最终,两下里不好收拾。所以赶紧拉着宋氏说话,把话题给岔了过去。两江总督位居一品,是江南品级和权柄最大的官员,虽然和盐政分属两个部分,但是宋氏不能不给罗夫人面子,悻悻的住了嘴。
两淮布政使连夫人和贾敏交好,见罗夫人把宋氏拉走,借口更衣,将贾敏拉走,来到一间耳房,两下坐下。待小丫鬟上了茶,就遣走身边服侍的。连夫人神色凝重的望着贾敏,问道:“现在外面都传遍了,难道你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贾敏刚才听见宋氏说话事眼中的惊讶虽然很快就收好了,不过她可是注意到了。
“到底什么事?难道宋氏刚才说的是真的?”贾敏还真的是有些摸不到头脑,惊愕的望着连夫人,道:“外面都说了些什么?”看在场的人的反应,似乎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可是她这面却一无所知,消息太不灵通了。
“看见贾敏懊恼的神色,连夫人忙道:“你也别瞎想,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小范围中流传,也不知道最开始是谁传出来的。你家老爷受重用,遭人嫉妒,很有可能是被人抹黑的。所以这事是真是假难说。”
斟酌了一二,连夫人压低了声音,又道:“这事若是真的。毕竟关系到子嗣,你家老爷未必没有把孩子接回来,认祖归宗的想法,那是人之常情。若是你家老爷和你挑明,要把孩子都接回来,你可千万不要反对。不要赌那一口气,伤了夫妻的情分。人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好,若是女孩也就罢了,其中可是有个男丁呢,自然不能忽视。但是有一条,千万要记住,这孩子接回来,千万不成记在你的名下。养在你的名下,那就占了个‘嫡’的名分,你的孩子比他年岁小,将来会吃大亏。你们府里不是有几位姨娘没生养嘛,养在你其中一位姨娘名下就是了。”
自古外室子进府,一是需要宗族准许,二是要正室同意。林海这支早已经分宗出来,林海就是族长,族里又没有其他房族,这条形同虚设。后面这条才是主要的,若是贾敏不同意,林海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孩子领回来的。连夫人帮着贾敏着想,她提出的意见已经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贾敏深深的忘了连夫人一眼,沉默不语。虽然连夫人嘴上说未必是真的,可是从她后面的言语来看,早已经认定了事实。那么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林海知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呢?她不相信都传成这样了,有鼻子有眼的,府里会没人知道?但是没人告诉她,是不是林海吩咐的,把事情对她隐瞒呢?
连夫人看见贾敏眼底闪过一丝怅然,觉得她是为了林海在外面养外室的事情伤心。忍不住劝道:“至于外面的那个女人,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她虽命好生了一双儿女,可是就她那个出身是进不了府的,否则你家老爷早在她生孩子后就把带进府来了。有那一双儿女绊着,你家老爷还能多去几次,若是孩子进了府,她还能有什么伎俩?若是还不放心,你就帮着你家老爷再纳上几个年轻漂亮的好了,男的没个不贪鲜的,人多债不愁。届时你只要在自己的院子里照顾好你的一双儿女就是。”
连夫人端起手边的茶杯,用杯盖拂去茶面上的浮叶,轻呷一口,道:“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要你自己拿主意了。我们离席这么久也该回去了。”说着起身和贾敏一同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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