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心殿
沈蝶对两人旁若无人的态度不太满意:“这位是你朋友?”
蒋修文见她竟然还没走,挑了挑眉,斩钉截铁地说:“不是!”房间里有一刻诡异的安静,他无辜地补充道:“这是我女朋友,未来妻子。”
沈蝶的面子上下不来,她没想到他说话如此不留余地。没想到蒋修文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脸色再也挂不住了,他说:“你可以走了,顺便告诉你们护士长,有种手术常用的药用完了,再准备一些。”
沈蝶腾地站了起来,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我不是护士!”他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蒋修文奇怪地挑眉:“你不是护士?那是谁允许你进我的手术室的?”她在他的近两次手术中都充当助理的角色,如果不是护士是话,这间医院管理也太松懈了,他以为她是个勤快好学的护士,所以她来打扰他的私人时间时,虽然不耐烦还是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
沈蝶脸色变了好几变,她想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虽然这非常不可置信,难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她进他的手术室帮忙,当人是为了进一步接近他,而她的身份是全医院都知道的,所以也从来没人解释过,院长的女儿想跟进哪个手术,还不是随她心意。
蒋修文这次真是不耐烦了:“我想你并没做过自我介绍,而且,现在是私人时间,可否把空间留给我们?”
沈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捂着脸匆匆离去。看到她那个样子,如萍心里竟然在不厚道地偷乐,恨不得捧住蒋修文的脸去亲上两口。不过,她还是佯怒地瞪了蒋修文一眼,“吃饭!”
医院食堂的饭没有家里做的有营养,自从张嫂开始往医院送饭,她就预留出他的一份。刚摆了碗筷,蒋修文却从后环上她的腰,下巴亲腻地搁在她肩窝蹭了蹭:“你刚刚生气了?”
如萍转过反抱住他,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蒋修文对佳人主动投怀送抱受宠若惊,揽着她问:“为什么?”
如萍推开他抬起头,看到他一点也不作伪的不解神情,轻轻叹了口气,她为什么要吃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的醋?他的这种态度只会打击人吧!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并不是被打击得最深的那个,想想刚刚那位女医生,也许现在哪个卫生间里对着境子哭鼻子。她也只能认命了,无力地说:“因为刚刚扭到脚了……”
这是真的,刚刚真的扭了一下,虽然不重,活动起来还是有点疼的。蒋修文还是不放心地帮她看了看,结论是并不严重,擦点药明天就能好。
下午尔豪跑完新闻来医院换班,如萍在两个大男人私下协议后就又被关在了修文的休息室里休息。她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蒋修文行色匆匆,寒着脸打开休息室的门。如萍当时在书桌边做作业,含笑抬头,却看到他脸色不对劲。蒋修文沉默了几秒说:“伯母的孩子没了。”
如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陆振华有时会去文佩那里坐坐,回忆回忆往昔的光辉岁月,这种淡淡的相处,竟然让他找回了十几年的温情。陆振华以为,这两房都是他的家人,只是依萍母女不在身边,依萍又是不讨喜的性格,这几年他只跟她接触,所以关系才会越来越僵,如果出面的是文佩,也许他们之间并不会闹成之前的样子,他私心里是希望这些家人和睦相处的。
所以他突发其想,做出了个算不上高明的决定,他邀请文佩来看看住院的雪琴,文佩性子软和,说不定就能缓和双方的紧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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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华能有这种想法,只能说明他对自己的老婆孩子们太不了解。他的一厢情愿,注定要自己承担后果。
虽然是病房,但被布置得很舒适。雪琴正由尔豪和梦萍陪着说话吃水果,她刚插起一块苹果,还没放入口晨,就看到畏首畏尾地随陆振华进来的傅文佩。她当□上的所有汗毛都炸了起来。
尔豪和梦萍站了起来,他十分惊讶:“爸……佩姨?佩姨怎么来了?”要知道文佩六年不曾出现过有他妈妈的场合,今天突然出现实在让人惊讶。
陆振华看了看他们,对着雪琴说:“雪琴,我带文佩来看看你。”
傅文佩其实是很怕王雪琴,这么多年,年纪相仿,入门只差一年,这个女人在一年后抢走了本来属于她的所有,给她的阴影与痛苦是最深的。不过陆振华要求了,她早就习惯于对他言听计从,就算不情愿也是要来一趟的。“雪……雪琴,好久不见,我来看看你。”
王雪琴表情几经变换,最后定格在嘲讽上:“哈!真不知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竟然把你吹到了我这儿来,看我?文佩姐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陆振华说:“雪琴,今天文佩是我带来的,她特地想关心一下你,你也软和一点。咱们故人相见,不是有好多话题可聊嘛。”
王雪琴把装水果的托盘往桌子上一扔,干脆在梦萍的掺扶下下了床,走到跟傅文佩面对面。她穿着一身医院的病号服,松松地挂在身上,她的身材纤长苗条,却丰满匀称。这衣服趁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细致。脸上也没有皱纹也不干澡,因为怀着孩子被细心调养的关系,气色也很好。别有一种风韵,这种风韵,是许多年轻人身上都找不出来的。
而对面的文佩与之一比就枯瘦干瘪得多,白头发也冒出不少,而她明显好久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陆振华也必须承认,他对雪琴还有激情,对傅文佩也只剩下回忆和愧疚组成的亲情了。
梦萍看着大人们僵着的气氛,偷偷拉了下尔豪的衣袖,悄声问:“这人谁呀?”尔豪把她拉离可能的战场范围,也小声地回答:“是佩姨,依萍她妈,相隔太久了,你都不认识她了。”
王雪琴上上下下打量文佩一番:“快六年了,我们家过年过节,就连老爷子的生日,你都没有露过面,我一出事,你就来了,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呐?”
文佩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是来看看而已,六年了,陆家要再添新丁,我也跟着高兴。”
王雪听了哈哈大笑:“太逗了,我生不生孩子,原来你竟然这么上心,这就巴巴地赶过来,你是想看我生不成吧!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忽悠,你说你一片好心,我就相信你?我王雪琴要是这么天真,早就活不成了!”
陆振华很生气:“雪琴,你的态度要改一改,不要不知好歹!文佩母女也是陆家的一份子,而且她入门比你早,长幼有序,你要记着自己的身份!”
王雪琴恍然大悟,“我这才算听明白了,老爷子,你带她来,原来是要给我个下马威,您早说呀,要不然我没有自知之名,还真以为你们是好心来看我呢。傅文佩,我不得不佩服你,你都这么老了,用的到底是哪一套媚功,还能让老爷子神魂颠倒的为你出头?”
陆振华抓住雪琴的手说:“够了,你别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
雪琴看出陆振华还是更在意她的,当下软和下神情哭道:“老爷子,这么多年来,我对你掏心挖肺,侍候你的一食一饭,哪有一点不尽心,可是她呢?这些年她在哪里,只会领着生活费,什么都不用操心地过她的舒心日子。
今天,我还怀着陆家的骨肉,你就把她请来欺负我,给我脸色看,是不是等我出了院,陆家的女主人也要换个人当当?你要真嫌弃我们母子,就尽管说,我和孩子们早早给她们腾地方,免得要没皮没脸地等你们赶才走。”
梦萍和尔豪忙过来劝她:“妈,别说这种话,爸怎么可能不要你呢,身体要紧,医生说了,你不能哭的。”梦萍看了这么久,她已经明白这个佩姨和她妈是势不两立的关系。看向文佩的目光也透着不善。其实雪琴这话也就说说而已,她明知道陆振华不可能放下这边的儿女,去忍受不招他待见的依萍。
陆振华一脸的尴尬,文佩一看这一边倒的架式,她更是下不来台,她本来吵架就不在行,面对王雪琴的步步逼人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她只好说:“振华,那我就先回去了。”
陆振华觉得还是让她们暂时分开的好,当下沉默地点点头。
雪琴却还没理顺气呢,文佩已经成功地把她的火气都挑了起来,她的尖指甲擢着文佩的肩膀说“站住!你今天来,不就是要向我示威吗?怎么不吭声就要走?你今天不把话说明白,别想走出这个门!”
这一幕刚好被赶来的依萍和何书桓撞见,依萍对着王雪琴眼睛瞪得老大,把傅文佩挡在身后:“你住口!平时欺负我也就忍了,你还敢欺负我妈!爸,你把我妈带出来,就是为了让她受人践踏污辱吗?”
陆振华没想到他们也来了,还是说:“既然都来了,就心平气和地坐下说会话,别一个个都像斗鸡似的。我带文佩来,是为了让你们大家都弄清楚,今天在门里面的,都是我陆家的人,几年来文佩母女虽然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但是陆家的荣与辱,她也承担。”
依萍义愤地说:“不,我们不是陆家的人,荣辱跟我们没关系!你早就把我们赶出来了,我们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你们陆家的光我们享受不到,陆家的辱我们肯定也不要承担!
我妈清清白白的来,就要清清白的回去,她受的污辱我也要讨回来!雪姨!你必须向我妈道歉!”她不理文佩和何书桓的拉扯,她就是这样,一遇到她妈的事就不能忍了。
陆振华怒道:“依萍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把我的好意全都悔了!”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怨自然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他本来第一步就是要缓和双方的关系,可是今天看来,注定不能成功。
王雪琴好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的耻辱我还不想沾呢,别自命清高了,经过舞厅的一番调教,你不仅学会抢男人,还学会了吵架,整个一个泼妇加荡/妇!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依萍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妈哪招你了,你句句都带着她?而且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九姨太我妈是八夫人,大着你一辈儿呢!你这样不尊不重的算怎么回事?处处压我一头也就算了,我妈是和你平起平坐的,她还比你先进门!”
王雪琴危险地眯起眼睛,她最恨别人总拿她是九姨太这件事说事儿,什么第八第九,第八又比她好到哪里去,她才是陆家的女主人。不过看老爷子这个架式,就是想引她们母女登堂入室了,今天是给她个面子来见一见她,明天是不是她的卧室里就要换人住了?
雪琴断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她的心思转来转去。心里冷笑一声,好,你们不让我安生,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六年前她们能够被她赶出陆家,今天照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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