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冻酸奶
“冯贵人不用急着撇清自己,在座的谁不知道你在宓秀宫里难过,既然华嫔没到,何不乘此机会求皇后娘娘给你换了地方住,也省得你日渐消瘦,快赶上外头的柳树枝一阵风就被刮跑了啊……”苗氏语中带笑,存心想看冯若昭出丑。
一心扑在儿子予漓身上的汤静言不问世事多时,她虽从来就看不上苗氏肤浅,但一向笨嘴拙舌的,只是在心中为冯若昭有些不平。
其余的新人尽管和冯若昭是同日进宫,但后者往常并不和她们走动,彼此之间也无多深的交情,自然不愿为了个失宠的贵人得罪苗氏。
端妃和甘氏作壁上观,不轻易开口。她二人心知肚明苗氏是在玄凌那边挂了号的,只要别闹出大乱子,玄凌是不会管的。
冯若昭孤立无援,低头咬着嘴唇,只恨不得立刻打个洞钻进去。朱宜修坐在上头看得分明,却未出声呵斥苗氏。她等着冯若昭的忍耐接近告罄。昔日安陵容也是如此,被人轻贱到极致,她自然就会奋起反击了。
外头的江福海此时高声唱名解了冯若昭的困境:华嫔到!
众人不再关注冯若昭,她也悄悄坐下不提。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华嫔娇滴滴的向朱宜修行礼。
“妹妹不用客气,坐吧。”朱宜修无视华嫔脸上的得意。玄凌在宠幸过所有入宫的新人后,还是觉得慕容世兰最合他的脾胃,一个月有大半都宿在吉云堂,无疑使慕容世兰更胜从前骄傲。
“华嫔怎么迟到了,可是宫里有事耽搁了?哦,本宫忘了,华嫔还不是一宫主位,没有宫务要处理。想来一定是贪睡过了时辰所以才请安迟了吧?”苗氏听彩缨说了颂芝的轻狂对慕容世兰的芥蒂愈加深重,且上次之事玄凌亦未加责备,倒让她更轻狂了。
慕容世兰一反常态,没有立即显出愠色,而是略带羞意道,“是皇上昨夜留宿于嫔妾这儿,又吩咐嫔妾不必早起,所以嫔妾才来迟了,皇后娘娘不怪罪吧。”言语间根本没有提及苗氏的意思,气得后者脸都绷了。
朱宜修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下不为例。剪秋,赐茶。”
华嫔施施然坐下后,道,“皇后娘娘果然是宽和大度,不像有些人就喜欢搬弄口舌,成日里盼着后宫不和。”
苗氏气急,道,“华嫔,你说谁搬弄口舌?!”
华嫔拿眼角扫了苗氏一眼,气定神闲道,“宁贵嫔这么着急上火的做什么?嫔妾又没说您。”
苗氏气结。朱宜修一看再闹下去,苗氏指不定还要胡言乱语,沉声开口道,“好了,一大清早的弄得不安生。大家都是侍奉皇上的姐妹,既然同在宫中理应相处照应,总是拌嘴成什么样子!宁贵嫔,你身为一宫主位便该有个主位的样子,总和新人计较传出去叫人笑话你没有容人之量。至于华嫔,本宫刚才已经说过今日来迟之事,下不为例。”
华嫔纵然心有他想,但毕竟根基未稳,也不敢再多辩驳。
众人又坐了会儿,说些闲话方散。
“苗氏那个贱人,仗着位分高就处处和我过不去!先是欺辱我的丫鬟,现在蹬鼻子上脸,敢当面就给我难堪!”华嫔回到吉云堂,一掌拍在案上指甲都险些断了两根。
颂芝忙劝道,“小主别生气了,为了宁贵嫔那种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的!”
华嫔在侍女说了一筐子劝解的话后总算稍稍灭了点火,恨恨道,“总有一天我会叫这个贱人知道我慕容世兰不是好惹的!”
过了片刻,华嫔道,“冯若昭呢?”
“回小主,冯贵人还没回来呢,昭阳殿请安出来的妃嫔多,个个又都坐轿撵,她排在后头自然没咱们快了。”颂芝知道华嫔最喜欢先人一步占领头的事,变着法儿的哄她。
果然华嫔的脸色由怒转喜,洋洋自得道,“算她识趣。等来日我升到一宫主位,让皇上偶尔宠她个一两回也算对得起她了。”
颂芝道,“小主心善,冯贵人能做小主的宫里人也是她修来的福气。”
说到冯若昭,她本也是齐州知府的嫡女,在家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进入宫中受了华嫔多日的气也颇有怨言,只是她并不受玄凌宠爱,招幸了两回便被丢诸脑后。如今想来,也暗自后悔没能抓住机会,白白让皇后转而抬举了曹琴默。
剪秋送端妃和甘氏离凤仪宫时,见她步履迟疑的背影回去后便告诉了朱宜修,朱宜修听了,一笑置之道,“不必理她,等她想通了自然会来求本宫。”
剪秋也应道,“娘娘说的是,后宫有的是新人呢,也不缺她这一个。”
“本宫看曹良娣和吕娘子是一同来的,两人有说有笑的……”朱宜修语意未尽。
剪秋立刻接上话,道,“奴婢听说是曹良娣主动和吕娘子接触了,她说话中听,吕娘子又是个爽快人,自然交好了。何况曹良娣是娘娘提拔的人,吕娘子对娘娘的恩惠也一直感念呢,两个人就攀上了。”
“曹良娣长袖善舞,不枉本宫栽培她。你叫染冬暗中留意,要是她的手太长伸到宓秀宫那儿你马上来回我。”朱宜修从来不会完全相信哪一个人,多留个心眼才能在后宫中立于不败之地。
八月盛夏,玄凌怕热,又领着宫眷们一同前往太平行宫避暑。
这一回朱宜修住的是皇后才能享受的光风霁月殿,两个孩子被安置在偏殿。昔年的宜芙馆玄凌未赐给华嫔居住。朱宜修不会天真到认为玄凌是怕她不痛快,多半是因为慕容世兰还没有能住进去的位分。毕竟朱宜修当年是贵妃之尊,要是现在连个五品嫔都能住,未免太掉价了。听说华嫔还有些不高兴,玄凌懒得多和她解释,索性招了善解人意的曹良娣伴驾,把华嫔气得半死。
慕容世兰在这一世远没有达到前世的荣宠,多半是因为玄凌被朱宜修吹多了枕头风,也忌讳军权集中于慕容家,反而多出了些名不见经传,但资历与慕容家差不多的别门俊才。慕容世松被封了个归德将军就回家休养疗伤,暂时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玄凌于菊湖云影殿招待亲贵,建在湖上的楼阁四面通风,摆放着一周的冰盘,夏风吹进来全成了凉风。视野开阔,这年的荷花又开得极好,真真是沁凉入心。
宫人们奉上冰镇汤羹瓜果等物,因玄凌说不必拘礼,朱宜修也乐得轻松点,不像平常宫宴那般搭着皇后架子,与汝南王妃贺氏聊上几句儿女经,道,“王妃这次带着庆成郡主和予泊一道来了,予泊长得可爱,本宫也很是喜欢。”
贺氏道,“蒙娘娘不弃,犬子年幼,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王妃客气了,都是一家子骨肉。何况本宫的永泰比世子也不过才大四岁,她成天闹着没人陪她玩,有了郡主想来她们堂姐妹间也能做伴。”
朱宜修对贺氏素来亲切,后者也承她的情,常在丈夫玄济面前说些玄凌的好话,玄济听久了对这个四弟也没太大的恶感。
此时,飞雨馆的巧慧前来向玄凌禀告说吕盈风已被诊出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这下玄凌高兴坏了。他至今膝下只有两子一女,当即道,“晋吕氏为正六品贵人,命太医好生看顾。”
又对朱宜修道,“有劳皇后辛苦些,替朕关照吕氏。”
朱宜修笑道,“臣妾自当遵命。在此以茶代酒,祝吕贵人能为皇上平安诞下皇子。”
吕盈风有孕,后宫中的微妙平衡旋即被打破了。
☆、保胎
宴后,朱宜修传了替吕盈风诊脉的许太医到光风霁月殿询问详情,在问明吕盈风的胎象稳当后,道,“既然如此,那吕贵人的胎就请许太医好好照看,每日去过飞雨馆后再跑一趟本宫这里告诉本宫诊脉的结果。皇上对吕贵人肚子里的孩子相当看重,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许太医应道,“微臣一定恪尽职责,保贵人此胎安然无恙。”
“那本宫就安心了。”朱宜修满意的点头,又叮嘱道,“另外,一应入口的汤药和各处送去的贺礼,请许太医都要仔细的查验过,确保万无一失。在照顾吕贵人期间其他各宫的应诊许太医暂时不必去,只专门照管飞雨馆,大人莫要让皇上和本宫失望啊……”
朱宜修的话算是给许太医套上了紧箍咒。若是吕盈风的胎有任何问题,他绝对逃不了干系,同时也杜绝了他可能被买通暗中替别人做手脚的可能性。许太医如临大敌,连连保证道,“娘娘放心,微臣明白。”
上一篇:综清穿之媳妇难当
下一篇:(清穿同人)清谈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