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冻酸奶
朱宜修轻笑一声,“果然是王爷爱女,格外偏宠,皇上保了这个大媒,只怕是好心办了坏事。”
“可不是么,奴婢按娘娘的意思,提点了内务府准备嫁妆的人几句,他们自然会说些好听的。”
剪秋也跟着弯唇。
“要做得自然些。”朱宜修提醒。
“娘娘放心,下人们闲聊两句,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传入郡主的耳中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本宫等着看了。”
☆、搁浅
钦天监定下吉期,一个月后便是大吉大利的日子。通常从赐婚到正式婚礼,三书六礼一一办全,女方还要准备嫁妆各物,少则几月,多则半年都是常有的事情。可仅仅一个月后便要出阁委实有些仓促,底下渐渐传出些流言蜚语,说这郡主出阁怎么倒像是冲喜似的,上赶着生怕男家反悔呢。
区区流言自然是阻挡不了铁板钉钉的圣旨,至于男女双方两家心中的想法外人也无从得知。一个月后,宁安郡主风光下嫁威远大将军之子。
玄凌见木已成舟,心中大石便落了大半,只等过些日子就可挑个好日子迎柔则入宫,一颗心尽是欢心期待,每天笑容满面,身边的李长见怪不怪,知道主子心愿得成,更加殷勤服侍不提。
朱宜修暗中叫人留意这桩婚事的动静,明面儿上仍旧是专心安胎。
眼瞅着怀胎已经九月,越发的行动困难,从内室挪动到正殿不过百步都要靠左右人扶着,走两步便要歇息。过去听人说十月怀胎个中辛苦艰难,耳听为虚,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所言不虚。
太后那儿更是早早免了她每日的请安问好,有事只管打发竹息姑姑前来告知。
端贵嫔因与娴妃近两个月来关系升温,闲时也会来坐坐。她出身将门,又长于宫廷,更添了几分清高傲气,比自己低阶的宫嫔多是些爱搬弄是非的浅薄之人,端贵嫔也不屑与她们走动,只和朱宜修来往稍多些。
这天,端贵嫔应朱宜修之邀来到凤仪宫,进了宫门,绕过一架名为重山叠翠的大理石方屏风,穿过前院,进了后头,看到朱宜修端坐在寝殿前廊,底下铺着又软又厚的毯子,身上洒满灿烂的阳光。廊边挂着几只金丝鸟笼,两个婢女正给笼里添食添水。
见端贵嫔来了,朱宜修扶着腰欲起身相迎,露出笑容,道,“端姐姐来了。绘春,看茶,姐姐快坐。”
“使不得,你快坐下,别累到自己。”端贵嫔忙阻止她。
“哪里有这么娇贵了,过去曾听娘亲说,那百姓人家便是怀胎也照样要下地干活儿呢。”朱宜修笑道。
端贵嫔道,“百姓人家那是不得已为了生计,你有福不享平白累到了自己倒是不值了。”
“我听端姐姐的就是了。”朱宜修与端贵嫔面对面坐下,绘春领人将茶碗和几碟零食一一在桌上铺开,朱宜修捻起一粒梅子,道,“泡茶的水是剪秋把去年的干净雪水收了存在罐子里,今早才取出来的。我现在吃不得寒的,只能麻烦姐姐替我尝尝了。”
“那是我有口福了。”端贵嫔拿起茶碗抿了一口,赞道,“果真与众不同,清冽爽口。”
“姐姐喜欢便好。”
“娴妃妹妹如今是这宫里少有的富贵闲人,这样的福气多少人也求不来呢。”端妃抿了抿茶。
朱宜修不禁疑惑,“姐姐这话从何说起?”
“说来也是命中注定,前阵子宁安郡主出阁,嫁到将军府后,性子娇纵,稍有不顺心便打骂奴仆,对公婆长辈也不甚尊重,郡马与她感情平平,婚后不久抬了一个丫鬟做通房,谁知那丫鬟怀上了孩子,宁安郡主为此大发脾气,竟叫人生生用板子了结了她,这下子可是两条人命了。郡马不堪忍受,执意上书给皇上要以七出之条休了郡主。现今可是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了。”端贵嫔言罢摇头叹息。
“原本皇上一番美意,谁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中弘王太过溺爱女儿才让郡主养成如此脾性。”朱宜修也随之摇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端贵嫔道,“我说这样倒让妹妹平白添了些不快,真是罪过。”
“姐姐何出此言,我整日闷在宫里,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如今知道了,虽不是什么喜事,但也是个警惕。日后若我们自己有了女儿可得好好教养才是。”
端贵嫔看着朱宜修鼓胀的大肚子,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羡慕之情,道,“妹妹正怀着龙裔,不知我何时才有这等福气。”
朱宜修想到眼前的人上一世替玄凌背了黑锅,被华妃灌了红花,绝了子嗣,最后只抱养了襄嫔之女在膝下,也是可怜,安慰道,“姐姐容色淑丽,何愁没有子嗣,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端贵嫔不禁笑道,“承娴妃娘娘吉言。”
“皇上驾到。”外头内侍高声唱到,里头的朱宜修和端贵嫔齐齐敛妆肃容,迎接圣驾,两人异口同声,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两位爱妃免礼。”玄凌心不在焉的抬抬手。
这两日为了宁安郡主的事情,皇帝浑身象缠上蜘蛛网似的不自在,本想借着这门婚事抬举威远将军,也好平了他家临时换媳的尴尬。谁知宁安竟这般不受教,进宫朝见太后时还含沙射影的埋怨自己是做了朱家小姐的替身,闹得双方都下不来台,原本想迎柔则入宫的事只能往后延了。
“臣妾正和端姐姐品茶呢,皇上可要尝尝?”朱宜修见他面色不虞,也不多问,只管招呼他坐下。
玄凌点点头,绘春端上一碗新茶,尝了一口,雪水煮沸后的清甜和茶叶的微苦混合在嘴里让他精神一振,“爱妃泡茶的手艺倒是精进不少。”
“蒙皇上夸奖,臣妾闲来无事就钻研着打发时间,皇上喜欢便好。”
玄凌见她怀着身孕,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疲态,唯有脸庞圆润了些,整个人透出浓浓的母性,烦乱的心情也平复了些许。宜修初进宫那会儿,两人也颇为恩爱,只是绝美的柔则占据了玄凌大半的心,难免要把宜修往后靠了,遂开口关心道,“这些小巧,由得奴婢们去做就成,你身子沉莫要太过劳累。”
“臣妾听皇上的就是。”
转头看到立在一旁的端贵嫔,玄凌对齐月宾更多的是姐弟之情,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分不比旁人,口吻也亲近,道,“月宾今日怎么来娴妃处了?”
端贵嫔淡淡一笑,道,“臣妾和娴妃妹妹很是投契,故而来看望她。”
两个妃子和平相处让玄凌心情大好,娴、端两人个性温良,等再有了宛宛,想必与她二人也是合得来的。后宫和谐是他这个当皇帝的有福。
玄凌还想要说什么,一旁的李长在听到外头的小太监耳语了几句,神色大变,有些犹豫道,“皇上……”
“有话只说,吞吞吐吐做什么?”玄凌刚有点好心情,被李长踌躇的表情给打散了。
李长心中把闹事的人暗骂了一通,嘴上恭敬回道,“回皇上,宁安郡主带人把郡马……”一咬牙说出来,“把郡马给打死了!”
“什么?!”玄凌简直不敢置信,顾不得娴、端二妃,急急的走了。
朱宜修和端贵嫔互看一眼,王室中娇纵的贵女不再少数,可发起脾气把丈夫打死的,宁安郡主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唉,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了,我先告辞了,妹妹也好生安歇了吧。”端贵嫔摇头低声叹了句,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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