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倾玉
乾隆喝着茶,吃着点心,风倾玉早起时做的点心味道是一级棒,看着皇后更加贤惠的态度,道:“你昨晚不是才赏过给她了?又给她做什么?”
风倾玉微笑不语。
笑容,可以掩饰一切的居心叵测,亦可以说是欲说还休,比说什么东西都来得有用。
刚好兰馨和永璂进来,听到乾隆的话,连忙跑到乾隆跟前,抱着他一条手臂,俏甜的小脸挂着委屈,道:“皇阿玛,幸好您来了,不然皇额娘今天还不得委屈得睡不着觉?”
“你皇额娘受了什么委屈了?说给皇阿玛听听。”乾隆心里也有些纳闷了。
既然女儿为自己告状,风倾玉当然也不会不理会,心里暗赞两个孩子真是孺子可教,嘴上却轻斥道:“我哪里委屈了?小丫头快别胡说,给你皇阿玛添烦恼。”
乾隆见状更起疑心,和蔼可亲地鼓励兰馨道:“别理你皇额娘,告诉皇阿玛。”
风倾玉在一旁轻轻地拭泪,心里喟叹道:“我演戏演得可以去得个小金人了。”
兰馨气鼓鼓地道:“皇阿玛也是知道皇额娘并没有怠慢令妃娘娘的,就是女儿也知道皇额娘从来没短过延禧宫的用例,也不知道是哪个乱嚼舌根的奴才,竟然对皇玛嬷胡说八道,竟说皇额娘性子善妒,容不下令妃娘娘腹中的小弟弟,拦着皇阿玛不让皇阿玛去延禧宫!幸好皇玛嬷英明,知道了事情真相,没有怪罪皇额娘。”
还是孩子学得快,告状愈加恰到好处了。
可是,乾隆疑心了。
他本来就是极端自私的人,不管是刻薄还是疑心,以及小心眼儿,都远远超过雍正皇帝,更容易衍生各种阴谋论,只是他说话处事更加圆滑一些罢了。
今天兰馨的话,更给了乾隆极大的冲击。
昨天晚上的事情,皇后做得很对,而且做主的毕竟还是自己,再说了,那么晚了,没去延禧宫的事儿,怎么这么快就有人传到皇太后的耳朵里?还是针对皇后的?这是有眼线啊,不然不会这么快。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打到大清朝最尊贵的三个人身上来了。
那么,是谁针对皇后的?
皇太后身边是不是也有那个人传递消息的钉子?
乾隆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更相信皇后多些,语重心长地道:“皇后啊,你也是聪明人,就说是朕的意思,你的千秋也快到了,朕有心把大龄宫女放出宫去令其自配,你就把宫里头,尤其是你这里还有皇额娘那里的有些儿疑心的或者别人安插的宫女,都换了吧,别处的你也都看着,但凡是安插的眼线都不要留。正好今年也是小选,再补上来。”
清洗
刚刚瞌睡了,这不,乾隆就送来了枕头。
风倾玉当然是愿意了,而且是巴不得的,她正要换了坤宁宫的宫女呢,脸上却露出迟疑之色,看着乾隆的眼睛,道:“皇上是为我好,我心里感激不尽,只不过皇额娘那里,还是得先说一声的好。再者,别处宫里头的,我若做主,岂不是白白招惹了怨恨?”
“你说得对,皇额娘那里朕去说。”乾隆摸摸下巴,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道:“至于别处的,你是皇后,肃清宫闱是你的本分,朕在后面给你做主,看谁敢反对!”
“那就谢皇上一片体恤之意!”风倾玉高兴地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纯真而坦率。
风倾玉的行动力可是迅雷不及掩耳,先将乾隆的意思告诉过皇太后,请示太后以表尊重长者之意,等皇太后也答应之后,就开始大量清洗,又有乾隆派人支持查探,速度更快,自己身边十个大宫女,居然有六个是别人的钉子,粗使的宫女太监更是几乎都被收买了。
包括兰馨、永璂和永璟身边的嬷嬷保母宫女太监都清洗了一遍,经过查探竟发现永璂永璟身边居然十之**都是别人的钉子,这个结果更让乾隆龙颜大怒,一道圣旨下了,让风倾玉把关,将他们全部打发出宫,亲自着眼选人上来。
如此情况,让风倾玉加快了速度,三天之内,就将需要放出去的宫女名单拟了出来。
就这一次清洗,将宫中各处的眼线,清除了十之**。
风倾玉也极为乖觉,皇太后一处的请皇太后做主出名单,其他的,都自己做主了。
各宫里的心腹宫女都没怎么动,但是粗使宫女以及苏拉等等都清理了一干二净,只是太监不在放出宫之列,风倾玉也想了个巧法子,叫来太监总管,将各处的太监升升降降,谁的眼线就送到谁的宫里使唤,不是眼线的就升了职位等等。
如此一来,把东西六宫各处的嫔妃气得半死,人人自危,各宫里的瓷器都换了一遍。
令妃的父亲魏清泰是内务府的内管领,只有五品,所以不用说,各位看官也明白令妃安插的眼线最多,情报网做得最全,这一下子,损失也最大。
皇太后和乾隆虽然知道是别人的眼线,但是却没有深究下去的意思,他们都明白,一查下去后宫都不得安宁,把钉子去了就差不多了。这一点风倾玉当然也明白,也不会笨到去一查到底,只把后宫清洗一遍,整个坤宁宫做到水泄不通的地步也就罢手了。
在这段时间里,风倾玉也开始忙碌起来,从纯贵妃那里收回了宫中大权,开春就是大选,大选之后又是一年一度的小选,处理宫务虽然繁琐却也顺手,何况她本来就是做惯了管理工作的人,为人又极为魄力,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与此同时,对待后宫嫔妃极为宽厚温和,从不厚此薄彼,连死对头令妃她也非常体贴地命太医请平安脉,赏药赏东西,博得一片贤惠赞叹之声;一边教孩子读书识字接人待物,一边洗手作羹汤,天天去服侍皇太后,又是孝顺之名远播。
投桃报李,三十九岁的千秋节也极为热闹,若非明年是四十岁整寿,只怕更热闹了。
大选将至,乌拉那拉氏也有景娴的一个侄女,十七岁的云雅也入宫待选,这不,景娴的额娘那拉夫人立刻就递了牌子进宫,请求景娴将云雅的牌子撂了,好配个正头夫妻。
宫里已经有了皇后,不能再出个嫔妃,惹人眼红不是那拉家的做派。
风倾玉听了那拉夫人的来意,对那拉家的作为倒也赞赏,轻笑了一声,道:“额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不撂牌子,求了皇上恩典,自是能给云雅指一门好亲事。”
“虽然皇后娘娘现在在宫里站稳了脚跟,但是终究还是以皇上的意思为主,臣妇家里头也没什么妄想,只想安静本分地做人,让云雅好好儿地过日子罢了。”那拉夫人看着女儿比以往改变甚多,行事更加圆滑大方,心里也安慰得多。
乌拉那拉氏家族果真是聪明人。
他们也深知自己家族出了两个皇后,一个是先帝雍正爷的皇后,一个是现如今的继皇后,虽然早就出了五服,但是毕竟都是一个家族,很惹皇太后的眼。皇太后出身低微,虽然向来厌恶年妃一般的人物,但是对出身比她高的满妃也是淡淡的,更何况乌拉那拉氏家族。
当年景娴能得到皇太后的青眼册封为皇后,也是因为她可以轻易得被把握住。
这些其中的纠葛,风倾玉早就弄得透彻无比,越是如此,她越是要极端地孝敬皇太后,在她跟前做小伏低,一派普通百姓人家的媳妇做派,谨小慎微,大事小事也请她指点后再做,满足了皇太后身为婆婆且高高在上的心理,这些日子以来也对自己愈加和蔼可亲起来。
风倾玉命人给那拉夫人送上自己做的点心,又叫容嬷嬷预备一些上好的绸缎、药材和金银珠玉等物,笑道:“额娘尝尝女儿做的点心,回头也带一些回去。”
那拉夫人忙站起来谢了,才心疼地道:“娘娘是一国之母,还是别累着自己了。”
“额娘放心,累不着。”风倾玉微微一笑,道:“大选已经开始了,至于小选还得等些日子,额娘,内务府里的人我信不过,额娘回去叫大哥和二哥将咱们家下的包衣,但凡是在八旗里头的,能信得过的,年龄也适合的都报名上来,我要留在自己身边。”
那拉夫人早就听说了后宫清洗行动,听风倾玉处理得极为妥当,就笑道:“娘娘放心,这件事情必定办得妥妥当当。”说着,又低声道:“去年咱们家里的一个包衣,却是个有才干的,原是跟你二哥读书的,升了内务府的内管领,今年办事自然妥当得很。”
风倾玉点头微笑。
乌拉那拉氏虽然低调了几十年,可是根基却是极深,比令妃深得多了。
看到永璂蹦蹦跳跳地过来,一脸红润润的,先请了安,又给那拉夫人问了好,才笑眯眯地道:“皇额娘,三哥来了,儿臣带三哥去房里写字了。”他喜欢三哥,这段时间里,三哥教他的东西可多了,还能陪他一块儿玩。
“去吧,叫老三不用到我这里来请安了。”风倾玉摆摆手,又对李嬷嬷道:“李嬷嬷,你去看着点儿,小厨房里给老三炖的药膳别忘记叫他趁热吃了,好不容易身子才调养到了这个份上,一点错儿都不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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