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姜花
“这儿有干净的手套吗,牧师?”伯莎问。
“啊,有,稍等。”
等待牧师送来手套手,伯莎当即开始了简单的检查。
不幸中的万幸,现在是冬天。而且牧师还请村民从河边挖了许多冰块堆在停尸间,这才使得英格拉姆小姐的尸体没有腐烂,还能给伯莎观察的机会。
遗体呈现出鲜红色尸斑,伯莎动了动英格拉姆小姐的眼睛,发现双眼眼睑内侧出现少量点状出血,而她的口唇粘膜与皮肤交界处则呈现出鲜艳的红色。
“嗯……”
伯莎微微蹙眉。
她打开英格拉姆小姐的口腔,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牧师当即后退两步。
而伯莎则稍稍抬头,用手挥了挥空气,仔细嗅了嗅。
除了呕吐物的味道,好像是有那么一丁点苦杏仁味。
“若是中毒,”伯莎起身,“看样子并非误食毒药而死……牧师?”
牧师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冲出停尸间:“呕——”
伯莎:“……”
五分钟后,两个人纷纷离开停尸间。
“抱歉。”
牧师接过伯莎递来的手帕,满脸歉意:“我不应该,实在是不应该……”
“没事,”伯莎哭笑不得,“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我能理解。”
“谢谢你。”
牧师长舒口气:“这就检查完了吗,马普尔小姐?”
“嗯。”
没有英格拉姆小姐的家人许可,她是不能随意破坏死者遗体的。而且伯莎并非专业医生,她只能通过当记者时经历过的案件,以及身为一名推理悬疑爱好者的经验来做出判断。
能让伯莎做出判断的……只有尸斑和口唇粘膜颜色,以及那么一丁点的苦杏仁味。
“应该是氰化物致死,”伯莎开口,“不管凶手是谁,他想杀死布兰奇·英格拉姆小姐的决心倒是很大。”
“她就这么恨英格拉姆小姐吗?”
“她?”
伯莎敏锐地抓住了牧师的用词:“听起来你已经圈定了凶手,牧师。”
牧师:“据说是桑菲尔德庄园阁楼上的疯女人干的。”
伯莎:“…………”
连远在庄园之外的教堂牧师都听到了这样的传闻,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疯女人?”
伯莎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开口:“那就奇怪了。”
“马普尔小姐有不同的意见?”
“我不清楚桑菲尔德庄园的情况,”她扯起谎来连表情都不变,“只是想要拿到氰化物可不容易,拿去毒杀一名神智清明的人更是难上加难。英格拉姆小姐是在哪里遇害的?”
“在卧室,小姐。”
“那凶手首先得能自由出入英格拉姆小姐的卧室,并且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下毒——这两点要求他要么是庄园的仆人,要么非常了解英格拉姆小姐的作息习惯。更重要的是,氰化物这么危险的东西,行凶的若是一名疯子,谁会卖毒药给她?”
牧师愣了愣,似乎才想到这点:“也,也是。听说过疯子杀人,却大多采取直接了当的暴力。”
伯莎认同地点头:“只有正常人才会想到下毒这种杀人方式。”
牧师:“那马普尔小姐,对于凶手是谁,你有自己的看法吗?”
伯莎:“得等我搞清楚桑菲尔德庄园内部的情况再说。”
至于怎么搞清楚嘛……
伯莎抬起头,已然看到两名绅士模样打扮的男人,急匆匆地朝着教堂方向走来。
***
罗切斯特听到简·爱小姐的转述后那叫一个满头雾水。
她说自己邀请的“私家侦探”已经到了,她先行一步领人去教堂验尸。问罗切斯特是否要去亲自接私家侦探回来。
听到这话,罗切斯特身边的治安官大喜,立刻要求跟罗切斯特去见见那名侦探。
——关键在于,爱德华·罗切斯特从来没请什么侦探!就算他请,也不可能越过管家太太,去通知一名家庭教师。
可看简·爱小姐信誓旦旦、语气笃定的模样,连罗切斯特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动摇起来。
特别是她目光灼灼,一个劲催促罗切斯特去接人,这让他……不禁转头看了治安官一眼。
是简·爱在暗示什么吗?
罗切斯特满腹狐疑,然而在庄园里困惑也没什么用处。想要答案,就得去会会这位不请自来的“私家侦探”。
他和治安官立刻动身来到教堂,一进大堂房门,罗切斯特就看到了正在和牧师交谈的那一抹窈窕身影。
听到脚步声,穿着红色衣裙的女人转过身,扬起一个感慨的神情:“爱德华,请你节哀!请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惨剧发生,幸好你请我过来。有我在,你放心,我向大家保证,我一定会抓住杀死英格拉姆小姐的罪魁回首,让死者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罗切斯特:“……”
此时此刻罗切斯特先生脸黑得仿佛要吃人了。
因为这位号称“私家侦探”,正在和牧师相谈甚欢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理应呆在庄园阁楼上、目前嫌疑最大的“疯女人”,他法律上的妻子伯莎·梅森!
作者有话要说: 伯莎:你们要抓的是阁楼上的疯女人,和我马普尔小姐有什么关系?
是的,马普尔小姐就是阿婆笔下的马普尔小姐2333,伯莎随手玩梗系列。理论上来讲,只要伯莎的马甲穿的够快,黑锅的速度就跟不上她(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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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的疯女人07
007
罗切斯特先生请来了一名私家侦探!
——这样的消息在桑菲尔德庄园传开,让宾客仆人纷纷松了口气。原来罗切斯特先生并非不配合治安官,而是他请来了帮手。
至于这名帮手……
伯莎坐在餐桌上,对面阴沉着一张脸的罗切斯特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好胃口。
不得不说,桑菲尔德庄园的厨子水平还算不错。
炖菜的土豆炖得相当烂,和羊肉一并送入口中那叫一个入口即化;千层脆饼烤得酥脆可口,配上煎好的薄薄培根,是伯莎最爱的咸口。
想必整个庄园的午餐都吃的没滋没味,但伯莎可不在乎。穿越过来之后她就一直被关在阁楼里,难得能吃上一顿热腾腾的新鲜饭菜,谁不抓紧享受谁就是傻瓜。
伯莎慢条斯理地享用完重获自由后的第一顿午餐,还没来得及放下叉子,对面的罗切斯特便开口:“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行吧,能忍到伯莎吃完东西,也算他耐住性子了。
她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我没有向简·爱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罗切斯特的身形一顿,无疑被说中了心中最在意的事情。
伯莎:“本来是想干脆坦白算了,但想到好歹你爱慕于她,还是尊重一下你的意见为好。”
但这并没有舒缓对方的火气,相反地,伯莎这幅毫不在乎的姿态更让罗切斯特火大。他黑着脸提醒道:“谁给你的胆子冒充私家侦探?”
伯莎这才瞥了罗切斯特一眼。
她嘲讽地笑了笑:“难不成要我藏在阁楼里,等着被抓现行吗?而且爱德华,还没发现这场谋杀案很有可能是针对你来的?”
罗切斯特蹙眉:“你说什么?”
伯莎:“好好想想看,住进庄园第一晚的客人,为什么会知道你在阁楼上藏着一个女人?”
罗切斯特:“……”
“至于我,你不用担心,”伯莎笑着说道,“当我在众人面前成为‘马普尔小姐’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阁楼上的那个疯女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伯莎不怕自己查不出来——她高调亮相的目的压根就不在于探案,而是金蝉脱壳、换个身份好不好。
“实在是调查不出来,按照原计划放把火烧了桑菲尔德庄园,然后再把罪责推脱给你发疯的妻子——反正治安官已经把凶手假定为你藏起来的疯女人了,那就给他这样的凶手,你也可以从婚姻中脱身,我更是获得了自由,岂不是皆大欢喜?”
当然了,虽然是否追查出来凶手和伯莎无关,但如果有机会她还是会尽力而为。
毕竟如果不是谋杀案的出现,伯莎能很快离开桑菲尔德庄园。谁给她找麻烦,她非得报复回去不可。
“所以。”
这么想着,伯莎终于肯抬起头,直面罗切斯特的眼神了。
“你最好抓紧找律师拟合同,”伯莎毫不客气地开口,“免得到时候匆忙之下放火,你再翻脸不认人。”
“大可不必这么担心,”罗切斯特没好气道,“我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如果说在此之前,罗切斯特还因为伯莎的境遇多少心存同情的话,如今就已经是真的恢复了结婚后没多久开始后悔的状态——他真的是疯了才会觉得伯莎·梅森美丽可人!
至于伯莎,她才不关心罗切斯特对自己什么看法呢。这场婚姻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恩怨和烂账,还是早早结束、斩断关系为好。
“我相信你有这个骨气,但合同还是要有的。”伯莎说。
“我会请律师过来。”
罗切斯特倒是认同这点:“归还嫁妆的细则方面,眼下我可以立刻归还你五千英镑,作为你离开桑菲尔德庄园、另寻他处落脚的启动资金。剩下的两万五千英镑,我会在五年内悉数还清,欠款期间按银行标准来算利息,你觉得如何?”
五千英镑啊,看来罗切斯特比自己想象的要有钱。
在维多利亚时期,五千英镑也不是个小数目了。倘若伯莎还是个未婚姑娘,这五千英镑能够让她成为无数绅士趋之若鹜的对象。
仔细算来罗切斯特的计划还算合理,没有任何仗着伯莎缺乏经验就坑骗她的意图。不得不说,虽然他们两个性格非常不合,但脾气暴躁、生性严肃的爱德华·罗切斯特,确实是个坦荡荡的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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