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极鱼
李夫人见屋内无人,便问:“可查清了,大嬷嬷果真是突发的中风吗。”
李松家的道:“并不是,嬷嬷是被人害了。只是这手段十分厉害,把府里的岑郎中险些也瞒过了。我查了又查,这事与您……”说了半截赶忙又咽住。
李夫人眼一厉:“你只管说。”
李松家的道:“我怀疑是伺候您的瑞香家里下的手,但到底没有真凭实据。”
“怎么回事,你细细说。”
李松家的就将查到都告诉:“老嬷嬷病了一场,先前又用了好长时间的梨汤,为补元气大夫叫日常多吃温补食物。这太太知道,还特地吩咐过厨房,叫他们不许吝惜东西。”
李夫人点头,除了吃□□心,大厨房从那时起还每日都奉一盏燕窝过去。
“大嬷嬷入口的饭食,厨房的确用了心,什么肉汤海货都有的。老人家忌口了小半年,少不得贪些嘴儿,伺候的小丫头说大嬷嬷每日荤食用的最多,还有些口重,厨房送来的菜肴汤汁就特地做的咸些,嬷嬷吃着顺口说有味儿。厨房上还时不时送些鹿茸鹿血的药膳,都是常用的太平补方。乍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我家里有老人,知道越老越得吃的粗淡才能养身——大嬷嬷和灶上的人未必不知,可他们全被蒙住了,有人打着大夫那句‘要温补元气’的幌子,给厨房出注意讨好上头。大嬷嬷身边侍候的人为了表功劳,恨不得老人家立刻好起来,也都劝她多吃,补得脸红润润的叫您看见。”
“坏就坏在这里了,那起子人的心太黑了,拉了这么长的线害人。我找了岑郎中,郎中看了那些菜肴药膳也吓一跳,说上了年纪的人这个吃法儿,别说大嬷嬷这种不能猛补的病人了,日久天长的,就是个好人也得吃坏了。那些个肥肉、海货很容易就叫人跟发馒头似的胖起来,有了年纪的胖人比瘦人更易得病。还有那药膳里的鹿茸鹿血、茯苓薏米的,是好东西没错,可也不能经常吃,更不能给老人常用。”
李夫人想一想,大嬷嬷的确胖了好些,大病初愈又叫静养,更是眼看着就涨了起来,抵得上过去两个。
“我查过了,给厨房那头出主意的就是瑞香的娘,瑞香奉太太的命去看望老嬷嬷的时候,总也有意无意的说些叫她们劝老人家多吃饭好得快的话。还有在咱们正院廊下跑腿的她姑姑,拿钱赏了几回灶上人和大嬷嬷的丫头,说是您赏她们将大嬷嬷照顾的白胖……那些人得了赏,更是用力。岑郎中的意思,就算大嬷嬷当日没受累,这中风也是早晚的事。”
李夫人的一双眼睛都红了,自大嬷嬷中风之后,她心里头一直怨自己拿事情烦嬷嬷,致使老人家遭这难。
“太太,我审了小娟,小娟招说她知道咱们家的寿大爷病重的事,只先前大嬷嬷病着没敢说。这丫头叫人当出头的橼子使了还不知道,求饶说她本要过些日子等嬷嬷大安了告诉她,不叫嬷嬷被蒙在鼓里。”
“她怎么知道的!”李夫人冷笑:“必然是瑞香不小心告诉她的!”
李松家的摇头道:“她说是瑞云跟别人说话时叫她听见了,这小妮子那点子心眼,想借着跟大嬷嬷表忠心往上爬,却不知这是别人打得好主意。大嬷嬷若猛地知道了寿大爷病重的事,只怕就不止这回的病了。”
“但太太,就算咱们知道是她们一家子煽风点火,到底没半点经过她家的手,就算拿那几次赏说事,瑞香也尽可以推脱干净。”正房的大丫头本就有打赏的权利,日常来来回回那么些婆子媳妇,都是她们估量着给赏钱,太太并不会为这些人特意吩咐。
“好!好丫头!果然好算计!”李夫人连连点头:“往日是我小看了她的,这是觉着大嬷嬷回来挡她的路了。”竟然能稳得住,用这种手段害人,如此心机手段,叫李夫人也背后生凉。若再等些几日,趁着凤哥儿出门府里上下都忙乱的时候,将自家兄弟病重的事情捅给大嬷嬷,恐怕老人家的命就赔进去了——大喜的日子她分身乏术,瑞香那里稍一使绊子,就能误了救命的时机。到时查将起来,谁会去疑惑往日的吃食,罪名就全叫那个叫小娟的丫头担了,最多再添上个瑞云,一丝儿都联系不到她身上去。
李夫人只要一想起来自己还不忍心把她给王仁,还怜她平日伺候忠心稳当,就忍不住胸口闷痛,喘不上气。
“太太!太太!”李松家的忙上前给她拍背顺气,“太太若生气,岂不如了她们的意,况且老嬷嬷若知道了太太因她犯了旧疾,岂不更添一重病症。”
李松家的见李夫人渐渐平复了才大松一口气,太太小时的喘症后来百般给治好了,只在当年云氏出府的时候被老爷气的犯过一次,这回若是被自己的话惹得犯了病,那就完了。
想起云氏,李松家的暗自叹息,这做娘的命苦,一双儿女也多灾多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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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近日春风得意,连脚上的伤也不大疼了。
“大爷。”见他进来,台矶下的媳妇忙福身请安。
“婶娘可在忙?”
“外头是仁儿?快进来说话。”屋里李夫人吩咐:“瑞香瑞云,打帘子请你们大爷进来。”
王仁嘴角又挑高了一分,前几日二婶叫他到跟前说叔父对他寄予厚望,特地传话来叫好生教导他。自那天起这府里上下就开始称呼他“大爷”,这在王仁看来,显然自己先前在二叔跟前当孝子贤孙伺候着,让二叔软了心肠,他老人家这是对“兼祧”的事动心了。
李夫人瞥见王仁趾高气扬的神情,垂眼掩下厌恶,嘴里还笑道:“你叔父叫人从山东给你请师傅去了,说是请,实际上还不是求人家,那可是位大儒,鲁地是孔孟之乡,那位先生据闻是颜回复圣的嫡支。”
王仁听了这话,反而一惊,忙推辞道:“怎么能委屈叔父去求人,侄儿有叔父教导就足够了。”他这等纨绔,听说什么孔孟大儒就头疼,这要是请回来跟着读书,那岂不找罪受!
李夫人笑着摆手:“我还不知你这猴儿,最像你叔父,你叔父年轻时听到那些老夫子也是你这模样。只是为咱们家着想,你若有位大儒的恩师,对你的名声对家里的来日,都是件不能或缺的好事!”
“你都这么大了,还能叫你再跟小孩子似的跟夫子描红念书吗,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担个虚名儿。你叔父说日后教你还是以历练为主,那些之乎者也的为图日后,也是给当下的大事个好说头。好孩子,你且耐烦几日,这些天在家里好好呆着看几本书,也是叫人家知道咱们诚心‘求学’的意思——不许出门去,省的叫你叔父脸上下不来。”
王仁听了,只觉大势已定,二婶嘴里‘当下的大事’显然是指兼祧,这请师傅是为了给他招名声的。王仁再浑,也知道自己在金陵的名声实在不大好。
“谨遵叔父和婶娘之意。”王仁端出彬彬有礼的态势。
李夫人刚满意点头,王仁就打蛇随棍上:“好婶娘,我要用功读书,身边却没个识文识字的人。先前的书童也回了南边,婶子疼我,再赐我个人罢……”
王仁贼心不死,虽自觉二房已得偿所愿,但仍垂涎李家万贯家财,尤其算这日子,这李家的药罐子就快完了。
上来奉茶的瑞云手轻轻一颤,将茶搁到小几上,一只酥臂轻轻蹭过王仁的手,王仁看她,瑞云咬着唇偷偷飞来个媚眼儿。
李夫人上头看的分明,当下厌恶更添一重:先前听闻杜家小子的事,这瑞云哭得昏天昏地,比起云安那丫头没了哥哥来,倒像是她男人死了的,这会子又……
“既然如此,”李夫人笑说:“那瑞云、瑞香两个就先去服侍你们大爷罢。”
说着,还叹道:“这两个孩子跟了我几年,素日在我跟前比女儿也差不多了。如今给你使唤,可不许委屈了她们。”
王仁一下得了两个,还都是一等大丫头,当下心里又得意又失望。他自己也琢磨,怕是二婶有意拉拢自己,这才把两个多年的身边人给了,那杜家丫头虽进了正院,可在二婶眼里,时日忒短到底算不上自己人。
这一思量,王仁赶忙谢恩,心想只要自己兼祧了,还怕这府里不是自己的天下,那杜家丫头早晚到手,倒不必此时再求,免得二婶觉得自个得寸进尺。
另一厢,梧桐院里,杜云安忙完差事坐着发呆,平儿跑过来推她:“好姐姐,我来求你帮忙。”
云安打起精神:“什么事,你说便是。”
平儿本就是看她呆呆的不忍心,寻了个由头叫她忙起来,比伤心难过的强,因此打开手里的小包袱:“这是姑娘给老爷做的鞋,托你用一色的绣线绣些暗纹,图样不用复杂,只要吉祥大气就行。”
云安接过来没看,她正想跟凤姐告个假。宋师兄传信说还未寻到哥哥,杜云安心里着急,不免想要更多人手搜寻,于是想拿着那匣子方子到李夫人跟前坦诚身份,李家的根在江南,借他们的势来寻哥哥——可惜这当头大嬷嬷中风了,不然也有个证人。
杜云安已做了背水一战的打算,因说:“我正要找你。我想跟凤姑娘告个假,你知道陪我们兄妹一块长大的那条大狗如今寄养在银线家里,我想着去看看。”
平儿一怔,心想若放她去,岂不睹物思人,更添一重伤心,于是劝道:“好妹妹,姑娘那里急得很,你且忙完手上这一件再去看狗。”到时再找些别的事绊住她罢了,忙起来没工夫伤心才好。
杜云安虽也有告假看虎子的意思,但不告假也可以,她只寻个由头去正院便是,当下点头道:“那好,我尽快绣出来给姑娘。”
说着就低头看手上的靴子,这一看就愣了,靴子的右脚小趾处突出来一块,跟这鞋样子没做好似的。
平儿见她盯着那处,便笑道:“老爷脚上有些旧伤,他的鞋靴历来都是这个款式。”
杜云安拉住她,勉强笑问:“什么旧伤?这样怪难看的,不如做大一点。”
平儿低声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老爷也不忌讳这点儿——原是老爷天生比人多一根小脚趾。”
她神神秘秘的:“长在脚上原也没什么,只是先太老爷不喜欢,听说当年宁可带大女儿在身边也没叫老爷进京。老爷十岁上,自己剁了这多余的脚趾……谁也没成想老爷在军中起来了,还得了圣心,一路高升至今。”
平儿自顾无限感慨,留杜云安心中惊涛骇浪。
作者有话要说: 凤姐待嫁了二十章,下下章就叫她嫁人。云安虽是陪嫁,但必然是个特殊的身份——静待下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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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终成陪嫁
哥哥是王子腾的儿子?杜云安懵了。
怎么就那么巧,叫杜云安也不能昧着心不认这话。
这个世界本也不这么科学,要知道那补天石化作的玉还挂在贾家凤凰蛋的脖子上呢,什么事发生不了?杜云安想起幼时云氏曾提起她自己和外婆生的一模一样,这母女都能肖似成这样,那子随父都多一根脚趾也不足为奇了。
云氏当年为何能狠心给襁褓中的儿子割去六趾,杜云安也明白了,这摆明了云氏不愿意让哥哥回王家去。怕儿子被抢走也好,对王子腾有恨意也罢,这些旧事都随着云氏的死埋进了黄土里。
可活人却还得思量,还得想法儿在这人间挣命。
一个秘密接一个秘密的当头打来,杜云安都麻木了,她心里只琢磨一件事:还能不能求助李家找寻哥哥?
若是这件事搁在杜云安身上,夫家唯一的香火是庶妹和丈夫私生的,杜云安自己得膈应死,袖手旁观已经是做人有底线了。就算李夫人表现与这个时代所有贤惠大度的正室没什么两样,杜云安也不敢拿哥哥的命去赌。别哥哥死里逃生活下来了,却又陷进另一个深坑把命赔进去。
况且王家早晚要败的,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哥哥这么大认回去,没受他家的恩反擎等着担苦果。还有一则,自家兄妹同母异父,哥哥的出身就格外尴尬,就算要认回去,只怕也只能跟认外室子一般,地位连个庶子都不如——天宽地大的,受着劳什子委屈作甚!
不多时,杜云安心里就有了决断。与此同时,她对王仁就更疑惑了,这王仁知不知道哥哥的身世呢?
王仁此人,给杜云安的感觉一直异常矛盾,不管从别人那里听说的,还是她小心观察的,王仁都是个典型的不学无术的狠毒纨绔,可他偏偏又知道许多秘密,而这些秘密绝不该是他这种人能探知的。不客气的说,若王仁有这个心机手腕查出这些秘辛,那他早就出息了,还用得着上蹿下跳的打什么“兼祧”的主意?
说干就干,杜云安当下就从包袱里拿出线来做活,一边脑子里动的飞快。
平儿看她只琢磨了一会子,就动手绣上了,不免羡慕:“你们这种读书识字的脑子怎么长的来?咱们这里最巧的姐儿绣东西也得描花样子,就你一个,那图就跟在你脑子里似的,立时便能动手,怪道有急活的时候金大娘谁都不找就来求你!”
云安笑笑:“简单的还能成,那种大幅的谁能不描样子就敢乱弄的,不然弄到最后才发现差错还不得疼哭了。”抬头看看天光又说:“趁着亮堂,我赶出来,免得凤姑娘着急。”
平儿道:“你就这点最好,从来不肯拿大……”
“那孩子是个有本事又不拿大的,文也好武也好。我家里这些个混小子捏一起也抵不上杜小子,哪想到一趟水镖葬送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红着眼睛说。
王子腾眯起眼睛,稍微想了下才记起来亲卫嘴里的“杜小子”是哪个——是云氏和杜栋的长子。这杜小子他听说过,据传很有他爹当年的气概,还比他爹能来事,人都没进家将行列里来,可这孩子的名声的都传到他耳朵里了。
“死了?可惜了。”王子腾微微一叹。
那红着眼睛的亲卫吸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说:“还差一个月这孩子就及冠了,我都和他师傅打听过了,一等这孩子及冠,咱们这些个老兄弟就替他张罗门好亲事……”
九月及冠?王子腾想起旧事,算算日子,怕是云氏给了杜栋不久就有了这孩子罢。这一想,王子腾心里有些不舒服,倒不是舍不得一个女人,而是这女人在自己屋里伺候的时候连个蛋都没有,给了别人就紧着结果子,可见是天意叫他王子腾无子。
一个行伍荣达的男人,就少不了子承父业的期望,尤其王子腾这种自己博出来的,更是连做梦都想要个儿子好将一身本事教他,偏偏老天不仅不遂人愿,还尽叫家族里出些蠢货。
“大人!您的伤口……”王子腾想起族老接连催他过继的信件,还有家里的王仁,他一使力,胸前缠着的绷带就隐隐泛红。
“无碍。”王子腾摆手,对杵在下面的亲卫道:“赏杜家五十两,将孩子埋在他父母身边罢。”
那亲卫摇摇头,正要开口解释还没找到杜仲小子的尸身呢,服侍王子腾的两个亲随就对他使眼色。这亲卫见王子腾淡淡的,也自悔不该在大人跟前冒撞,将军他还伤着呢,自己就说别的儿郎送命的话,亏得将军仁厚。亲卫忙一拱手,恭敬退出印房。
“牛大还是这个脾气,分不清轻重。”一个亲随说。
王子腾轻笑:“不怪他,是我看到他那红眼睛的熊样,叫过来问问。”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两个亲随赶忙跪下,低声回禀:“四爷府上死了个先生,只要仔细查,就能查出一丁点咱们的痕迹,算是把这一遭给掩过去了。”
不等王子腾开口,那长随就说:“死的这位谋士是根藏得隐秘的钉子,实则是三殿下的人,四爷的器重都是做给人看的。”
王子腾点点头。四殿下是用这个人的命把自己暗中投靠的事给掩盖了过去,那些人查来查去,只要挖的深定然能察觉是自己动的手,杀了王爷最倚重的幕僚,谁还会怀疑他王子腾挑了四爷的边站!甄家那边也只会以为是他们的奇谋得逞——
王子腾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眯眼问:“仁儿那里呢,可查出什么来了?”
他手上的扳指是普通白玉质地,上面用来扣住弓弦的槽已经磨损的很深了,以王子腾今时今日的地位天下所有名贵的扳指都任他用,可他始终没换过这枚‘服役’二十来年的老伙计。王子腾身边的亲卫知道他想要事的时候爱摆弄这扳指。
一个亲随马上叩头道:“小的无能,仁大爷身边并未出现过什么奇人异事。只不过仁大爷自去岁落水救起后,倒是用功过一阵子,但很快就故态复萌,性子比从前还越发暴虐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另一个补充道:“自仁大爷病好后,八个月的花销是平日的两倍,但这些钱都用作玩乐了。”这人顿了顿才又说:“收用纳房的女人有十四人,但这些女子无可疑之人,且大多数已失宠,只有一人随仁大爷进京。进京的丫头叫香桂,二十日前触怒仁大爷,被仁大爷以偷盗之名杖刑,此女也无奇异本事。”
“变本加厉的享乐?”王子腾慢悠悠的开口:“倒有点穷人乍富的意思,可他未曾落难过?”
就是因为这个蠢侄子,甄家怀疑他投靠了四殿下,设计启用奸细刺探。王子腾看破了算计,硬挨了两刀,又赔上四爷家里那好用的幕僚,才将这篓子堵上。
“爷,接下来恐怕六殿下和甄家会将您遇刺和四爷幕僚的死扯到一起传出风声。”好彻底坐实王子腾和四殿下之间的嫌隙。
“龙椅上的圣人还在呢,他们也只敢影影绰绰的弄出点动静。无妨,如他们的意便是,我倒要看看甄家敢不敢借此事来邀我登六殿下的船。”甄家埋在大营里的钉子藏的极深,若不是自己和四殿下两人早有默契足够信任,就查到的那些线索,他真会以为是四殿下要动手害自个呢。
用一根明面上亲近四殿下的将官,来试探自己是否真的投靠了四殿下,见自己表现的极为看不上四殿下就当机立断改为行刺,明面上看好像是要杀了自己给四殿下铺路,可实际上,若是那钉子有一丁点怀疑自己真的投靠了四殿下,这场行刺就真的变成不杀死自己不罢休的真戏了。王子腾玩味的暗道,这种一石二鸟的计策都使得出来,倒不像甄应嘉那小家子气的手笔了。
察觉到了里面一环一环的算计,王子腾便不负他睚眦必报的名声,立刻出手料理了四皇子看重的幕僚——你派人试探我还要杀我,那我便断你左膀右臂,以示警告。这就是各房势力能查到的‘事实’。
“探子回禀,甄应嘉的确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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