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惹不起的黛玉 第52章

作者:紫生 标签: 红楼梦 情有独钟 BG同人

  兵权这种东西,最是讲究派系。譬如贾代善旧部出了那么多出色将领,如今都窝在平安州;南安郡王一系自太|祖立国就驻守西海沿子;东平郡王一系也一直驻守山海关;就是当初的北疆公吃了败仗降爵北疆候,现在也依然是北疆总兵。若是这个时候老太太去了,史家就白白丢了粤海兵权了。

  但是偏偏这个时候,老保龄侯夫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且已经来了好几位太医,也查过给老保龄侯夫人用的药方,都没有什么问题。总之,太医们都说尽力了,而且暂时没想到更好的法子,若是实在不行,只得上药性更烈的药了。但是现在老太太这个身子,能不能抗住,谁都没有把握。

  都到这个程度了,这回史鼎都没跟兄嫂商量了,直接派人去宝庆堂请了柳行。柳行本就是医者仁心,而且人家虽然没做官,好歹是公府旁支,兄长就是极有能为的官员,柳行阅读政治的能力也不差。于是便提了药箱,随史家人来了承恩公府。

  柳行给老承恩公夫人把了脉,也细细查过老保龄侯夫人用过的药方,问了煎药的过程,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老承恩公夫人的身体出了问题。

  见老承恩公夫人的病情,若是再温和用药,柳行自己也没把握,便问:“两位侯爷,我瞧着老太太的病情虽重,却也不至于束手无策。只是不知道两位侯爷可否愿意柳某为老太太施针?”

  史鼐担心道:“就是不知有无风险?”

  柳行道:“世上没有一定灵验的治病之法,否则那就不是药石,而是仙丹了。但是施针比起温和用药,确然对病患的身体底子要求要高些,但是因直接作用于病患的穴位筋脉,见效也快一些。老太太这病情,眼见温和用药已经难以见效,所以还得两位侯爷有个决断。若是施针,早一日,老太太的身体底子还略好一些,若是再迟,柳某也不敢下手了。若是不施针,改用虎狼药,并不见得比施针安全。”

  用虎狼药的道理史家兄弟都懂。譬如用百年老参吊命,若是遇到年轻力壮气血足的,一口气冲过去了,或许还有救;若是遇到年老体衰的,有可能是一口气吊上来,也不过是清醒片刻,交代几句遗言。

  史鼐还在犹豫,史鼎已经道:“那就有劳柳郎中了。我们兄弟这就不耽搁柳郎中施针了。”说完,还将史鼐拉到了屏风外头,尽量不打扰柳行。

  柳行之前给老保龄侯夫人把脉的时候,就发现老夫人脉象阻滞有问题,这种问题有可能是疾病导致的,但也有可能是人为的。现在细查一番,倒像是被人用手段封过穴道一般。

  当然,所谓封穴道,也并不像话本子上说的那样能令人不能动弹或是手指点一下就能要人性命。但是对于一个本就气血不旺的老人,被人施手段封穴道,却能更加延缓她的气血运行。如此一来,这位老人的生命自然会渐渐枯竭,而且看上去像重病不治。

  给老保龄侯夫人封穴的人手法很高明的,只是一点点阻止老人家的气血运行,就像是病情自然渐渐加重一般,这样若非懂行的细查,极难发现。

  查清楚病情因,柳行给老承恩公夫人施过针,史家兄弟复又入内问候病情。只听老太太说虽然依旧浑身无力,却觉身上没之前那么沉得厉害了,似乎松快了一些,史家兄弟才放下心来。

  老承恩公夫人上了年纪,即便施针促进气血运行,柳行也只能循序渐进。史家兄弟问过了老太太,这边柳行已经写好药方。

  史鼎问:“不知柳郎中有无什么特别交代的。”

  柳行道:“煎药的注意事项就是那些,我之前问了府上负责煎药的丫鬟,她们已经做得极好了,没有什么特别交代的。只是……若是两位侯爷信得过我,且给我一段时日,这段时日内别再给老太太请其他郎中,还有,老太太有了年岁,施针之后便不要按摩或者捏肩捶腿,否则适得其反。”

  史鼎当场就应下了。

  柳行之前给老保龄侯夫人施针的时候,发现老太太虽然被人用手法封穴,身上却不见针孔,那么也有可能是有人给借着给老保龄侯推拿按摩的时候动的手脚。

  但是老保龄侯夫人这种情况,关系的已经不是内宅争斗了。两位侯爷守制丁忧,牵连甚大,柳行没有多言。起码向林如海请教之前,柳行不打算卷入这种牵扯到封疆大吏的阴私争斗。

  老保龄侯夫人经过柳行施针之后,总算睡了个稍微好些的觉,次日史家兄弟两个请安的时候问过病情,听老夫人说昨日那年轻郎中极好,不但昨日夜里睡安稳了,精神也好了些。

  这下史鼎便坐不住了,准备拜访林如海,主要是见见林姑娘。

  林家和史家,至少在史鼎回京之前是有嫌隙的。史鼎就算想见林姑娘,人家未必肯见你。所以史鼎一早就慎重写了帖子,打发人送到林府。还特地交代了送信婆子,定要不失礼数。

  林家几个姑娘上午是要上课的,史鼎打发来的婆子确然做到了史鼎要求的有礼数,安安静静的在门房等着没有催促也没不耐烦。

  粤海总督之争的事贾敏知道得没林如海父女详细,也知道一些,听说忠靖侯打发人送了帖子来,就叫人去请黛玉了。现在林家关于内宅的帖子多已经交给苏岚和英莲回,但是关于前朝的,还是黛玉处理。

  黛玉是下了早课才出来的,接帖子看了,便直接提笔写了回帖。忠靖侯回京拜访的第一个朝臣是文丞相,就证明自己的计划接近成功了,那么林家怎么会拒绝忠靖侯的拜访呢?别说黛玉不会,就是林如海亲笔回帖,也不会。

  史家那婆子拿了回帖,行礼之后告辞回府。复命的时候,史鼎先问了林家接待她的经过,再问帖子是谁回的,那婆子照实答了,史鼎就让其下去了。

  果然如史鼎所料,林如海不在家的时候,林家一应事务是林姑娘做主。一部尚书府上的人情来往可不是小事,一点子错误小则被言官抓着不放,大则被人寻了间隙。林如海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放心交给林姑娘,就已经印证了这位姑娘能力非凡。待得史鼎打开帖子之后,看了黛玉的一笔字,则更是吃惊。

  怎么说呢,黛玉对外写帖子的时候,字已经收着些了,但是即便是随便一写,并无展示书法的意思,但是一个人字里的风骨是很难改变的。否则怎么会有一句话叫见字如见人。

  黛玉的字透着大气格局,和那十首牡丹诗里的气象是一致的。史鼎也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位林姑娘不能用年龄去衡量她。

  虽然史鼎主要想见的是黛玉,但是毕竟是外男,也不好直接见人家一个小姑娘,于是史鼎也是等着林如海落衙之后才来拜访的。

  当然,史鼎很容易就见到了林姑娘,因为在史鼎和林如海相互寒暄之后,提出要见林姑娘,林如海毫无意外的就答应了。

  林如海打发人去请姑娘,没多久黛玉就来了。先向林如海行礼,再向史鼎一福身,黛玉便落了座,丝毫没有见外男的拘谨,更何况史鼎还是粤海回来的封疆大吏。这个姑娘,甫一见面,就让史鼎觉得特别。

  然后史鼎和黛玉就彼此相互打量了一眼。叫史鼎说,黛玉的容貌真是好,但是这个并非黛玉给人印象最深刻的特质,黛玉叫人印象深刻的是,小小一个女孩子,见了生人,脸上那份平静从容。要知道战场上下来的人,身上是有一种杀伐气的,许多小孩子见了史鼎这样的人,都会有意无意的眼神闪避,但是黛玉就这么和史鼎对视。

  史鼎则五官深邃,整个人有一种军人的气质,不过和后世的军人比起来,史鼎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现在的史鼎是贵族将领,天然有着阶级性;而后世的军人,不管什么出身,进了部队就是人民子弟兵。所以身上的利落干练虽然类似,但是气质上到底有所不同。

  不管怎么说,黛玉并不会讨厌这种气质也不会觉得咄咄逼人,所以,黛玉见了史鼎,也很是淡然。

  也许做军人的都习惯了直接,史鼎并没有什么弯弯绕,直接开口道:“林姑娘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样。”

  林如海微笑着扬了扬眉。

  史鼎继续道:“我也没想过林姑娘该是什么样子,因为我从未遇见过如此智慧绝伦的小姑娘,不过像林姑娘这样运筹帷幄之人,我总觉得应当与常人不同。但是初见之下,林姑娘除了比之一般小姑娘出挑从容,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林如海继续笑:“十余年不见,侯爷倒会夸人了。”当年史鼎从军前,也在国子监读过书,算来,和林如海等出色子弟,也都是相熟的。那时候的史鼎也聪敏异常,但高傲得紧,轻易不夸人。

  史鼎笑道:“若是林姑娘尚不值得一夸,世上也没有可夸之人了。”说完,才转头对黛玉说:“史某谢过林姑娘举荐名医之德。”

  黛玉对史鼎瞧出自己的本事一点不奇怪,毕竟战场之上,如果没有点见微知著的本事,也轮不到史鼎凭战功封爵。只不过,史鼎回京不久,这么快就想到谢自己,依旧证明史鼎是个睿智的人。

  黛玉也没否认柳行举荐柳行是自己的主意,只是淡淡的道:“原是老保龄侯夫人有此福泽,忠靖侯不用谢我。”

  史鼎颔首致谢,也没再打机锋,而是问:“林姑娘如何知道柳郎中能治好家母?”

  黛玉也没打机锋,直言:“我并不知道老保龄侯夫人的病情,但是我信得过柳叔父的医术和人品。老保龄侯夫人的病,牵连太多大事了,想来侯爷也会上心的,我不过是多事罢了。”

  还有一件事黛玉没说,前世这个时候,老保龄侯夫人确实病了一场,但是因为太子早就被圈禁,长康宫得到承恩公一系的全部支持,没必要对老保龄侯夫人下手,老保龄侯夫人也安然痊愈。那么黛玉便有把握,若非人为使坏,老保龄侯夫人必是安全无虞的。

  有此前提,柳行的医术定能治好这位老太太,不过因为保龄侯府兄弟两个意见不统一,耽搁了时间,老保龄侯夫人多受了些罪,却在黛玉意料之外了。

第74章 史鼎却抱拳道:“……

  史鼎却抱拳道:“林姑娘绝对不曾多事, 今日家母病情有所缓和,史某感激不尽。”

  黛玉便浅笑了一下:“那也是忠靖侯有胆色,敢用我举荐的郎中;老夫人有造化, 这病情合该大安。”

  黛玉这话半点不曾居功,但是史鼎可不会在这个上头装糊涂。史鼎叹了一口气, 道:“我离京多年, 对京城的事所知不多。但是我也知道自己爵位俸禄何来, 自己的立场还是能够保证的。”

  史鼎这算是表态了,不过黛玉并不在这件事上揽功劳, 只道:“忠靖侯见识不凡, 想来不是轻易能被人左右立场的人,咱们家也并无此意。不过若是有人要陷害我外祖母,我却不能同意。我说过, 忠靖侯不必谢我。”

  史鼎一愣,立刻想到黛玉言下之意。然后史鼎就问:“林姑娘不怕我怀疑姑娘贼喊捉贼?故意施恩于我?”

  黛玉笑道:“我一介闺阁女儿, 有何资格向侯爷施恩?我没有资格,世间也无女子有此资格。”就是小钟妃,不也是个妾室么?您今日的名誉地位, 都是朝廷给的。别因为当年有人替你说过几句好话, 就感激错了人。

  史鼎若是听不懂这话, 就不是史鼎了,不过一个小女孩子能把话说到人的心坎上,史鼎也是头一回遇到。深邃的眸子如鹰隼般盯着黛玉的小脸看了会子, 对林如海笑道:“林兄, 到底是你闺女强过了你。”

  林如海颇有风度的笑道:“青出于蓝,林家之幸。”

  谁说不是呢?无论谁家出了这么出色的后辈,都是家门幸事。可惜, 大多数人无论门第出身如何,论资质都是普通人罢了,林黛玉不常有。

  史鼎告辞之后,林如海父女两个说起这次史鼎来访,林如海还问黛玉:“玉儿为何要亲见史鼎?若是不想见他,为父替你挡了也不是不可。”

  黛玉道:“小钟妃已经疑心了我,文丞相也瞧出了我所作之事不限于闺阁,那么便没必要再瞒着史鼎。而且史鼎来的帖子就提到要拜访父亲和我,见了父亲之后又单独提出要见我,可见史鼎也瞧出我在许多事上发挥了作用。我说过,咱们要让史鼎亲眼瞧瞧谁才是值得追随的人,那么言行坦荡一些更好。”

  林如海笑道:“玉儿既说了此举是为了不让岳母被人构陷,史鼎自然能明白其中道理,他怎么选,早已经定了。”哪个聪明人会追随一个使宵小手段的人呢?何况史鼎不是一般的聪明人。

  正如林如海所言,史鼎知道黛玉特地提到不让贾母被人陷害,就立刻想到自己母亲的病势是人为。结合大朝会上各方对自己的态度,谁不希望自己母亲痊愈,自己能够南下复任,不言而喻。

  从林家回去的次日,柳行给老保龄侯夫人施针后,史鼎单独留下柳行,又屏退了下人问:“柳郎中,家母的病是否有何不妥?”

  治病救人是柳行的本分,但是是否卷入粤海兵权的争夺,他却必须谨慎。这已经不是他医馆能不能够开下去的问题,而是要考虑阖族的前程。譬如现在给他庇护的理国公府,譬如在松江做知府的柳征。

  于是柳行道:“我替老夫人瞧病没两日,暂未瞧出什么不妥。施针侥幸有效,是老夫人的造化,柳某不敢居功。”

  史鼎可不是什么好骗的人,光从柳行那一顿就瞧出了问题,但是史鼎也知道人家郎中做好本分就好,没必要卷入这种政斗之中。于是也不强求了,递过一个盒子道:“柳郎中帮我瞧瞧这个可有什么不妥?”

  柳行打开锦盒瞧了,里头是一只极品百年山参。这便是小钟妃赏给贾元春,贾元春带给贾母,贾母又送到保龄侯府那支。

  柳行取出人参凑在鼻边闻了闻,道:“此参品相极佳,极为难得,是极品药材。恕柳某眼拙,没有瞧出不妥,若是侯爷起疑,不妨剪下一小段参须,煮水后用活鼠试药。”

  柳行给老保龄侯夫人治病才第三日,汤药辅以施针,老保龄侯夫人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史鼎对老柳行的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既然柳行说参没什么问题,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为何林家那丫头又说有人要陷害她外祖母。黛玉的外祖母,便是史鼎的嫡亲姑妈贾母。

  于是史鼎又问:“那这参可适合家母服用?”

  柳行的神色又轻微变了一下。之前他看见这只参,再联系老保龄侯夫人的病情,就隐隐有所感了,现在既然忠靖侯有此一问,柳行也照实说了:“此参药性猛烈,适合身子康健的老年人延年益寿,或是外伤严重的青壮年急补身子,另外就是给病危之人吊一口气了。若是老夫人痊愈后,偶用参须煎服,循序渐进增强体质是可以的,但若是病情未愈,临危不得不用此参,则多是扛不住的。”

  柳行说到这个程度,史鼎就明白了。原本他就有所怀疑母亲的病情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柳行这么说,史鼎几乎就可以确定了。不过他只知道一些简单的外伤治疗方法,对其他医理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对方使用了什么手段。但是无论如何,为了夺自己的官职而害母亲性命,这仇就是结下了。

  史鼎又问:“那家母身子可有大碍,可否痊愈?”

  柳行依旧照实回答道:“老夫人这病拖延了许久,身子亏虚厉害,调理还需时日。但若悉心照料,以后辅以食疗,当无大碍。”

  史鼎听了,才放下心来,付了诊金,又问了柳行一些老保龄侯夫人养病需要的注意事项,才亲送柳行出门。

  现在贾敏的病情稳定,已经由之前的两日一问诊改成了五日一问诊,今日恰是该给贾敏诊病的时候,柳行依旧是估摸着林如海落衙后,才去林家。

  贾敏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柳行给贾敏诊治之后留下药方,就问林如海:“林大人可有空?”

  林如海知道柳行这是有话要说,便带着黛玉邀柳行一道入了书房。

  柳行已经习惯林家什么事都不瞒着这位当家做主的姑娘,也没回避黛玉的意思。待得林如海屏退了下人,柳行便道:“老保龄侯夫人的病情有问题,忠靖侯似乎也有所察觉,但是他问我的时候,我没明说,林大人觉得我可否告诉他实情?”

  林如海道:“因此事牵连甚广,我倒觉得不宜太早告诉保龄侯,以免连累柳兄。但是到底告知与否,还是柳兄自己拿主意。若是柳兄问我的建议,我觉得可在保龄侯离京之前,只告知他一人。”

  柳行亦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笑道:“果然还是林大人高明。”自然是高明的,现在不告诉,就不会为自己惹祸,自己只是个治病救人的郎中;史鼎南下前告知史鼎,史鼎便知道背后之人是多卑鄙可耻,日后的立场只会更加坚定。

  黛玉抬头问柳行道:“柳叔父,外祖母送去史家的药材你可看过了,可有问题?”

  柳行道:“正要和你们说这个。今日忠靖侯给我瞧了一只极品人参,当有上百年了,十分难得,且人参也没被作什么手脚。但许是有人借着给老保龄侯夫人推拿按摩的时候,故意使暗劲加了封穴手法。当时按摩之后,老夫人会觉得身上稍微松快一些,但是气血运行几个时辰后,反会导致气血瘀滞。

  老夫人本就有病在身,又上了年纪,加上经络不通,可不就病情加重了。若是未为其疏通经过,打开气血运行通道的情况下,服食了药性如此之强的人参,老夫人那身子必是受不住。”

  因想到林如海父女不是学医的,柳行还换了个解释,道:“好比一条本就很脆弱的流水管道,中间都被掐细了,只能通过少量的流水,结果突然灌入大量的水,脆弱不堪的管壁自然承受不住。”

  林如海面沉如冰,道:“这长康宫行事,当真无所不用其极。但这主意也当真恶毒,若是叫他们得逞了,不但能叫石光珠顺利接手粤海总督一职,还挑拨得史家一门双侯恨荣国府,不就彻底投九皇子那边去了么?”

  柳行笑道:“既是他们没得逞,忠靖侯知道真相后,定然会知道该如何做的。”

  那是自然,其实都无需柳行告诉史鼎真相,人家已经差不多猜到了,而且早就知道了该怎么做。

  柳行告辞之后,黛玉和林如海说起这事,黛玉叹道:“眼看年底了,趁年节的时候,咱们收拾些好药材给外祖母送去吧。”

  林如海叹道:“也好。”

  好好一座国公府,现在闹成这样。虽然依旧是一位国公夫人,一位一等将军的府邸,到底分崩离析之后,上前巴结的人少了许多,贾母一年到头也收不到几回好礼物。以前收藏的药材许多不是霉烂就是失了药性,所以元春带了好药材给贾母,贾母便直接送去了娘家。

  当然,林家作为荣国府的女婿,就是收拾了王家之后,三节两寿的礼数也尽到了。不过荣国府老亲的江宁织造的甄家败了,贾母得到上用物品的机会就少了,以前黛玉打点礼物的时候,都是捡了上用衣料、玩器为主,并其他适合贾母年龄身份的礼物送去,因贾母身子不错,黛玉觉得好端端的送药材也是放坏了,寓意也不好,这方面送得不多。

  现在因为这个,贾母险些被人算计,黛玉自然要把这方面补上。

  叫林如海说,闺女的心胸气度没得说,若是换个心眼小的,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表面礼数做到就行了,还有几个如黛玉一般发自内心的替外祖母着想,甚至还愿意提携贾家二房的探春。

  黛玉倒觉得没什么,前世外祖母虽然护不住自己,但是对自己却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自己孝敬几分,原是应该的。至于王氏,既已得了报应,自己没必要反活在仇恨里。

  自从柳行给老保龄侯夫人治病之后,史鼎就主张停了再请太医,单让柳行一个人为母亲诊治。史鼐原是不同意的,觉得民间郎中医术再高明,能强过所有太医不成。但是史鼎坚持,加之老保龄侯夫人病情确有好转,史鼐才由得史鼎去料理母亲病情,自己夫妻两个张罗着给老保龄侯夫人做寿了。

  柳行连续给老保龄侯夫人施了七日的针,便放缓了施针的节奏,改由三日一施针,老保龄侯夫人也渐渐能下地了。

  小钟妃得到此消息,自是暗中一番愤恨,九皇子则有些恼羞成怒:“母妃,怎么咱们无论多妙的计策,总能叫那边走到前头?那姓柳的不过是江南来的一个郎中,怎么又有如此本事,能治好史家那老婆子!现在史家可算和咱们家彻底离心离德了。”

  说真的,九皇子这些问题,小钟妃也百思不得其解:“只有两个解释,要么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林家那丫头确实棋高一着,什么都算在咱们前头;要么便如水澜所说,林家丫头精怪上身,能掐会算。”

  听到这里,九皇子气结:“若是后者,不除这林丫头,咱们岂非再无胜算?不对啊,林家丫头就是入京之后,还去过北门外的牟尼院烧香。牟尼院在京城也有些名声,说是极灵验,香火也盛。若是林家丫头精怪上身,岂敢去那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