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惹不起的黛玉 第53章

作者:紫生 标签: 红楼梦 情有独钟 BG同人

  说真的,小钟妃也不信神怪之事,道:“留下史鼎之法,最便宜的便是令其守孝,原不是多难料到的事。咱们能料到,对方自然也能。这一局输就输了,我就不信少了一个史鼎,就能阻碍咱们成就霸业了。在水澜梦里咱们能成功,日后也能。再说,老保龄侯夫人都这把年纪了,日后有个三病两痛的走了,也是生老病死人只常态,难道史鼎还能守着他一辈子不南下任职了不成?”

  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接连受打击,小钟妃母子也没有回头路可走,小钟妃总要给自己找点心里支撑。

  且不管长康宫怎么找信心,保龄侯府却被史鼎守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了,老保龄侯夫人也渐渐好了起来。虽然大病一场之后,人清减了不少,但是用柳行的话说,已无大碍,日后就是保养调理的问题。

  七十整寿本就是要大办的,老保龄侯夫人病了一场之后,就是为了冲喜,也越发要办得风光隆重。

  史鼎全权接管侍奉母亲的事之后,史鼐夫妇专心备宴,也越发仔细。从宴会的菜色到杯盘碗盏,丫鬟服饰,无一不细致把关。就是发出的请帖,也是史鼐兄弟两个亲笔写了,检查数遍,才叫人送出。

  这一回,文丞相府,林家、宁荣二府、礼部侍郎张家、柳家都接到了史家的请柬。当然,承恩公府作为史家的姻亲,也是要来的。这里要说明一下,理国公府柳家和保龄侯府史家是一直有来往的,理国公府嫡系柳芳收到史家请柬自不奇怪,但是这回史鼎也请了柳行。

  史鼐夫妇检查请柬的时候,还问:“请户部尚书原本没什么,咱们家老姑太太还是林尚书的岳母,兜兜转转的连着亲呢。只是林家那丫头害得咱们家女孩子丢了好大的脸面,现在名声都落了不少,请他们家,当真合适么?我真怕那林丫头再咄咄逼人生出事端。”

  史鼎没跟兄嫂说举荐柳行便是林姑娘的主意,只道:“京中多少人知道我去拜访过林大人,不请倒是不像的。再说,我回京之后既是明了我的立场,便不会再左摇右摆。”

  史鼐得承认,兄弟各方面都比自己强,便也没坚持了。

  且说林家接到请帖的时候,黛玉跟林如海说:“若要绝了忠靖侯的后顾之忧,还得想法子让老保龄侯夫人去粤海才好。我总觉得保龄侯夫妇不见得护得住她。”

  林如海皱眉道:“此事难办吧?保龄侯怎么说也是长子,又袭了祖上的爵位,若是老保龄侯夫人南下,保龄侯夫妇岂不是叫人戳脊梁骨。”

  黛玉道:“也不是那么难办。老保龄侯夫人不是要做寿了么?而且据湘语姐姐说,也请了她们家。只要在寿宴上的时候,将话题往保龄侯夫人的病情上引,再让柳叔父当众说老保龄侯夫人年岁渐高,京城冬日漫长,不利保养,粤海气候温暖,更适合老保龄侯夫人居住,对养病有好处。为了孝顺,保龄侯夫妇未必就不肯了。”

  林如海眼睛都瞪大了,要说自家闺女,行事向来光明正大,但是对付阴损小人,黛玉也自有法子将其克得死死的。

  这法子损就损在当众说出来。你能让史鼐夫妇怎么办?不答应,不答应就是将自己的脸面瞧得比母亲性命还重了,这是孝呢还是不孝呢?

  林如海轻轻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尽是笑意:“玉儿你,果真一旦出手,就不会给对方再留转圜的余地。谁做你的对手,当真是有眼无珠。”

  黛玉浅笑一下,便没再回应父亲的打趣了,而是道:“到时候柳叔父再私下将老保龄侯夫人此次病重的真相说了,就是史鼐知道真相也会同意。史家兄弟都到这个年纪了,一旦守孝,谁知道出孝之后还能不能候到好缺。史鼎那般本事,尚且被人盯着粤海总督一直,史鼐本事不如史鼎,更加惧怕这个。

  正常情况下史鼐不允,无非是怕被人说嘴。只要在老保龄侯夫人的寿宴上说开此事,保龄侯有了台阶下,此事便妥了。”

  后来林如海和柳行商议此事的时候,柳行吃惊道:“南方气候温暖湿润,确然对老保龄侯夫人的病有益处,原来林大人还精通医理?”

  林如海就笑道:“我倒没那个本事,不过是想法子叫忠靖侯母子团聚,表其孝心罢了。”

  柳行很快就明白了,欣然应允。

  老保龄侯夫人生辰在腊月里,因天寒地冻的,即便房中用了上等的银霜炭,老保龄侯夫人依然又染上了风寒。加之原本的病症就没痊愈,又有些恹恹的。

  保龄侯夫人接待女客,除了和史家极亲厚的,都是让众人去老保龄侯夫人院子外行个礼,便算贺寿了。因老夫人养病要紧,众女客也都没觉得史家失礼。

  因史家也请了柳行,林家几位姑娘行礼出来后先寻到了湘语在一处说话。黛玉瞧了一眼,这回史家招待娇客的姑娘已经换了保龄侯膝下嫡出姑娘,湘云则从旁协助。

  见到黛玉,湘云冷哼一声,到底没做什么,想来是被保龄侯夫人敲打过了。

  黛玉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只当未瞧见。若说湘云此人,既才思敏捷,能作好诗,自然也是聪明人,不知怎么就不肯在人情世故上用心,以至于左了性子。

  这一回林家几个女孩子倒没遇到什么事端,不过在湘云看来,林家女孩子来了便是惹事了。今日史家贵客迎门,就林家几个女孩子连那个柳湘语,耀眼得好似群星中的月亮似的,瞧着就碍眼。

  黛玉自然能瞧出湘云的眼神不善,不过叫黛玉说,闺阁长短真没什么好争的了,史家有明白人,至少史鼎会感激自己的。于是便同姐妹们一起逛园子。

  既是请了宁荣二府,贾家几个姑娘自也来了,请了文丞相府,那文家几个姑娘也来了。文家女孩子自不用说,和黛玉姐妹几个自是谈得来的,贾家几个姑娘,迎春、探春感激黛玉,贾敬直接告诉贾珊多跟林家姐姐亲近,黛玉虽是客,一处游玩的闺秀到不少。

  通常来说,娇客和公子们说话的厅不在一处,但因今日保龄侯府的客人实在极多,在逛园子的时候难免遇上。当然,只要不是私会,也不越礼。

  黛玉一行逛了会子,便遇到了一行年轻公子,其中有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看了自己好几眼。

第75章 当然,那少年的神……

  当然, 那少年的神色并不唐突,既不像宝玉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瞧,也不像有些登徒子, 一被盯上就会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那少年的眼神更多是一种好奇,也带着惊艳, 而黛玉一看过去, 那少年也有几分闪躲。

  因为黛玉一行名气和颜值都太过突出, 一直都很吸引人的目光。苏岚等几个姑娘面皮浅,都被瞧得有几分恼怒了, 苏岚道:“姐妹们, 咱们寻个地方坐坐吧,这里人太多了,也没甚好逛的。”

  文家姑娘、迎春都欣然应允。黛玉、湘语、探春倒都不觉什么。美丽的人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穿越在后世的时候,黛玉自己就喜欢在商业区看争奇斗艳的女孩子们, 也没什么不好的心思,就是觉得美人见之令人愉悦。其实只要是欣赏的目光,也没什么不妥。

  湘语习武的女孩子, 本就大方, 探春也是个泼辣性子, 对于这种欣赏的目光,也没什么不喜的。

  这样的宴会,即便公子小姐们难免碰面, 但也不过是不认识插肩而过, 认识的点头示意,没有人会停下来说话结交的。

  原本两拨人就要各自走了,黛玉却听到一个少年说:“范兄弟, 你盯着林家那几个丫头看什么?”

  黛玉略一蹙眉,对雪雁使了个眼色。

  雪雁会意,便转身折向另一条小径,实则是去听那几个少年说话的。黛玉是闺阁小姐,尚书府的姑娘,驻足听少年公子说话自然不像,但是今日保龄侯府人来人往,许多侍女穿梭,倒没人在意。

  至于黛玉一行,唯有迎春不擅长诗词,贾珊还小,剩下的皆是满腹才华的女孩子。姑娘们也没取纸笔,只是随便限了一题一韵,便开始随口联诗。迎春和贾珊偶尔也能联上一两句,至于其他闺秀,更是个个才思敏捷,出口成章。

  因为有牡丹宴的事,黛玉一行人随口联诗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一瞧可想而知,人家林姑娘不但会作诗,而且信手拈来,便是佳句天成,更关键是自带磅礴气象,不似闺阁闲作,反有豪放之风。

  古人自不知道毛诗词,但是今日在场会作诗的姑娘,哪个不是得名师教导,见多识广的呢。众女孩子只觉得林家几个女孩子,两个义女的诗固然也好,但也只是在闺阁之中算是上上之作,那位嫡出的林姑娘,诗作已经隐隐有东坡、稼轩之风了。

  之前还笑人家不读书,不会作诗,之前在承恩公府对黛玉落井下石的姑娘,但凡是要脸的,此刻都觉得脸热。

  今日的宴会湘云也老实了,其他闺秀也没人寻林家姐妹的不是了。主要是没人敢了,在承恩公府被团灭一次还可算是准备不足,长康宫林家姐妹讹上九皇子妃,害得小钟妃丢了协理六宫之权的事,今日能来保龄侯府的闺秀就算没去中秋宫宴,也都听说了。

  能折腾得协理六宫的娘娘丢了掌宫实权,折腾得一位王妃娘娘请菩萨在家中祈福不出门,自己还全身而退屁事没有的林家姐妹,谁还敢招惹?反正有脑子的都不敢,至于敢的,也都在家被敲打过了。再加上近日黛玉随口吟的几句诗,哎哟,嘴皮子比不上人家,才华也比不上,谁还上赶着自讨苦吃?

  所以今日娇客这边还真没什么热闹瞧。

  倒是听说男客那边,史家在酒桌上就定下了史鼎接老保龄侯夫人南下养病的大事,现在酒席还没散呢,就传开了。

  至于过程,就跟黛玉之前与林如海商量的差不多。

  像老保龄侯夫人的生辰宴,因是大办,其实不是所有男客都能到正厅用膳的,毕竟正厅也坐不下这许多人,所以能入正厅的皆是非富即贵。

  按照保龄侯夫人之前的安排,柳行被安排在偏厅。当然以出身论,这也没什么不妥,柳行毕竟只是一个郎中。但是史鼎看了流程安排之后,就将这条否了,道:“柳郎中乃是母亲的救命恩人,于咱们阖族都有恩,对待恩人,岂能以出身论?如此这般瞧起不起人,日后咱们府上谁再有三病两痛时,可还有脸去求柳郎中?”史鼎一席话也没给嫂子留颜面。

  保龄侯夫人道:“我原是想过将柳郎中安排在正厅,只是正厅许多贵客,若是讲究的,觉得咱们安排他们与郎中同桌,会不会觉得咱们失了礼数?再一个,柳郎中会不会觉得坐在正厅不自在?”毕竟世人讲究身份,大多数时候,身份有差距的人坐在一起,双方都尴尬。

  史鼎道:“这有何难?柳郎中本就和如海兄交情好,文丞相也是个不以出身论人的,加上宁荣二府的兄弟两个,张侍郎一个,我与他们同桌。大哥招待其他亲友,既没怠慢恩人,我这一桌的人想来也不会觉得和柳郎中同桌受了轻慢。”

  史鼎此言有理,此事便就此定下来。

  原本,林如海父女和柳行商量此事的时候,也想到了座位安排这个问题,林家父女再智计百出,手总伸不到史家的宴会安排上,觉得颇为棘手。谁知史鼎是个明事理的,将此事解决了。

  到了正宴这日,史鼐、史鼎兄弟,清流之首文丞相,礼部侍郎张彦等人皆在一堂。用膳的时候是没人说话的,用膳之后侍女端上瓜果茶水,众人便闲聊起来。

  既然是老保龄侯夫人的寿宴,自然会聊到老保龄侯夫人现在的病情。说起这个,史鼐兄弟自是先感谢众人关心,又道家母已经好多了云云,接下来才是这两日又感染了风寒。

  话头说到这里,众人自然要问老保龄侯夫人的病情是否严重,那最有发言权的就是柳行了啊。

  只听柳行道:“老夫人只因上次病情尚未痊愈,身子亏虚不曾补上来,所以一遇外邪入侵,便易添病。若是年轻力壮,倒也容易调理,但是老夫人到底已经高寿,不比年轻人身强体健,调理自然废事些。

  虽然老夫人这病也有药物可对其症状,但常言道是药三分毒,老夫人这身子若是常年用药,反是不美。若能移居南方温暖之地,尤其冬日里时常多晒些太阳,再在饮食上注意,比之服食汤药更为有益。”

  史鼐就听出不对了啊,他一袭爵人,无旨不能离京,让老母移居南方,岂不被人说嘴,因而史鼐道:“柳郎中的医术自不必说,既是柳郎中说家母适宜宜移居南方,自然是母亲南下对身子更有益。但我们家祖籍金陵,如今只有几房旁族子弟,母亲年事已高,若是让母亲独自回乡,我们做子女的,哪个能够放心?”

  人家柳行是带着任务来的,能叫史鼐几句话就将老保龄侯夫人留下来?于是柳行笑道:“保龄侯此言差矣,金陵虽也地处南省,但冬日尚有下雪时候,亦是寒冷非常,并不适合老夫人养病。若是老夫人要养身子,倒是常年温暖之地为好。上佳之地乃是琼州岛,次一等的,粤海亦是不错。”

  文丞相持重是真持重,智慧也是真智慧。就林家女来托自己向史鼎推举宝庆堂的郎中,现在宝庆堂的郎中已经成了史家的座上宾,这里头的弯弯绕若是文丞相看不明白,他也坐不上丞相的位置。

  就这情况了,老保龄侯夫人随史鼎南下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有人要争粤海总督的兵权,那也不能拿老弱妇孺的性命做筹码啊。都不说政治立场的问题,这手段太过下作。

  所以,即便林如海等人事先没跟文丞相通过气,文丞相也很自然那的衔接配合上了。只听文丞相道:“所谓百善孝为先,这孝自然是以老夫人的身体为重。忠靖侯南下任职时,何不带上老夫人同往。想来有忠靖侯侍奉母亲,保龄侯也能放心。”

  还不等史鼐开口呢,张彦就点头道:“原该如此。”

  清流之首文丞相如此说,又有礼部侍郎也如是说,那还有谁能说不是啊?若是有谁用礼法绑架保龄侯,说人家不孝,您是礼部尚书吗,能比礼部侍郎还懂?就这样,此事虽然不至于说就此定下来,起码是排除了各种舆论上的困境,该怎么安排,就看史家兄弟如何选择了。

  史鼎何等聪明的人,今日之事虽只是闲聊提起,但是怎么就那么巧解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呢?史鼎举起酒杯送至唇边,余光却看似无意的扫过林如海和柳行的脸。

  史鼎回京不久,但是算是见识了林家女的本事了,这个女孩子,似乎做每一件事都不会无的放矢。那么林姑娘推荐的柳郎中突然如此说,真的仅仅是闲聊赶巧吗?

  再一个,史鼎想到这回母亲病情凶险,也疑心有人在母亲的病情上做手脚。自己在京城的时候,自然不用担心日后还有人动手,但是自己离京之后呢?经过这一回,还将老母留在京城,史鼎不太放心,只是提出带母亲走,兄长面上又下不来,现在柳行、文丞相、张侍郎等人把梯子都搭好了,史鼎不顺道下了还是史鼎么?

  于是史鼎直接道:“柳郎中,这回家母的病全靠柳郎中妙手回春。等会席面散了,柳郎中可否再替家母请一次脉?若是我们兄弟商量了接母亲南下养病,也须得母亲身子调理好了,才能远行。”

  柳行自然笑着点头应是。

  老保龄侯夫人的整寿是大办,除了里头的贵客是寿宴当日招待,外头还摆了流水席,平民百姓说上几句吉利话都可以来吃一顿,连摆三天。

  但是贵宾这边是要散场的,席面撤了之后,许多亲朋戚友陆续提出告辞。林家也都走了,因湘语上午和林家姑娘一起上课,下晌教黛玉几个习武,贾敏索性邀请柳太太和湘语去林家坐坐。

  柳太太留在保龄侯府也没趣,便打发小丫鬟跟柳行说了一声,欣然应允。

  柳行独自留在保龄侯府,在上房坐着喝茶,等着史家兄弟先去送客人,也不着急。

  待得史鼐、史鼎兄弟两个将宾客都送走了,史鼎才邀兄嫂、柳行一路到了书房,打发自己从粤海带回的亲信远远守着不让人靠近,才问柳行:“柳郎中,家母的病到底有什么隐情,还请柳郎中一定要如实告诉我,别叫我们兄弟蒙在鼓里,史某感激不尽。”

  柳行叹了一口气道:“今日我留下来,只是替老夫人请脉诊病的,接下来的话,我没说过,二位侯爷和夫人也没听过。”

  史鼐夫妻对视一眼,他们是向来比不上史鼎,但是也不傻啊,见柳行说得这么慎重,便知道有问题了。忙点头承诺绝不外传。

  柳行这才接着道:“这样的事,无凭无据的,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信得过两位侯爷和夫人,也请侯爷和夫人为柳某一家小老考虑一些。我不过普通郎中一个,有些人我开罪不起。”开场白说完,然后才将老保龄侯夫人病情转重的愿意说了。

  怎么说呢,这样的事,就算旁人听了也气愤不已,何况史鼐、史鼎是老保龄侯夫人的嫡亲儿子。保龄侯夫人是儿媳妇,和婆婆隔着一层,但是这也不只是牵扯到婆婆性命的事,而是自己丈夫儿子的前途啊,阖族男丁守孝在仕途前程上是多大的耽搁?就是到了年纪的女孩子也都耽搁说亲。

  虽然书房内只有四人,氛围也极是压抑。尤其史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这时候脸双手捏得死死的,手上青筋爆起,脸上冷得要掉冰碴,小小书房内都透着杀气。

  史鼐也气得捶胸顿足:“岂有此理!为了一点子权柄,竟是如此卑鄙下作,这样的人,趁早离得远远的,从此以后,史家和这位势不两立!”长康宫和九皇子到底是皇室的人,史鼐也不敢直呼其名说什么势不两立的话,再是气愤,也只能手上比了个手势代替。

  史鼎虽然也气得狠了,但是能率领大军打胜仗的人,越是遇到气愤的情况,越会提醒自己保持冷静。史鼎问柳行道:“柳郎中,若是家母被封的穴位不曾及时散开,病情继续加重,该当如何治疗?”

  柳行摇头道:“几乎无治,但按常用的行医手法,会用上等人参的参汤吊一吊,能不能突破难关全看造化。常人用此法尚且有风险,筋脉运行受阻滞的人用此法,几乎等于白送性命。”

  史鼎冷笑道:“好手段,到时候家母若是用了姑妈送来的药材有个三长两短,加上之前湘云和林姑娘的摩擦,再有人一挑拨,咱们兄弟是否反而还要恨上林家?”

  柳行面无表情,倒是保龄侯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惭色。因湘云在林家丫头手上吃了亏,带累了自己亲女的名声,她对林家确然是有偏见的。这人哪,一旦生出偏见,就往往失了理智。

  真相大白之后,史鼎又问:“请问柳郎中,家母移居到气候温暖的地方养病比之用药效果更好,是柳郎中的托词还是当真?”

  柳行笑道:“千真万确。”

  史鼎便明白了,这下舆论上的最后一丝压力也没有了,就算太医来了,也得承认老保龄侯夫人适合到南方养病。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么,史鼎问:“虽然粤海也有名医,但是家母毕竟是得柳郎中全力救治,才转危为安。这去了粤海,离京数千里,若是家母再有身子不适,我到哪里去寻信得过的郎中?”

  柳行笑道:“老夫人移居粤海之后,只要多在饮食作息上下功夫,倒无需常年吃药。若是侯爷实在不放心,可去扬州宝庆堂问我师弟手下可有愿意随侯爷去粤海的学徒。这膳食调理之法,宝庆堂的学徒都是会的。”

  当年,柳行之父为了寻访柳炳,行善积德,颇收了些孤儿做学徒。资质差些的就留在医馆做杂役,资质好的教授医术,颇有几个出师的。后来柳行接手了医馆,也收有这样的徒儿,颇有几个机灵的。

  只是柳行入京的时候,说是替理国公府的老夫人瞧病,实际上还默默护送苏岚入京,带的人手便有限,现在京城宝庆堂的名声日渐好了,人手本就不足。再一个,到底柳行现在人在京城,九皇子府还没倒呢,柳行也不好又给老保龄侯夫人治病又给史鼎人手。所以,请不请柳家学徒,全看史鼎自己了。

  柳行话到此处,剩下的便是史家兄弟自己商议了,于是便告辞了,先去林家接柳太太,顺便将史家这边的话带到。

  林如海父女听了,再次向柳行道谢。

  剩下的扯皮与林家无关,黛玉也无心打听。当然,自从见了史鼎一回,知道史鼎此人的智慧,黛玉觉得自己将梯子递到这个程度,史家不会再给长康宫留任何机会了。

  倒是今日宴会上一桩小插曲,回府一切料理停当了之后,黛玉才得空悄悄问了雪雁。

  今日在史家的时候,黛玉一行曾遇到一行年轻公子。当然,黛玉一行的姑娘个个都是耀眼的,加之林家女的名声,有人多瞧几眼也不奇怪,就是其中一个格外盯着黛玉看,引起了黛玉注意,于是派雪雁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