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侯
……
接下来的时间,华婕的生活充实的不像话。
学习学习学习,画画画画画画。
一切课间休息时间都被她利用起来,给同学们画画、刻章赚钱。
她俨然已经成了一中出名的创业小能手,靠画画发财致富。
周五上午第三节 课后,冲好奶茶坐回座位,华婕继续笔耕不辍。
后座男同学忽然又推了下桌子,桌子撞在她椅背上,她皱了皱眉。
这星期她都跟后座说好几次了,不要老是猛力推桌子,每次都撞的她吓一跳,还有几次他的桌子差点挤到她搭在椅背上的胳膊。
偏偏男同学屡教不改,次次都说对不起,但下次还犯,压根不当回事。
而且不仅推桌子撞她椅子,还在桌子挤挨着她椅子时抖腿。
她说了他几次,也不愿意多跟他纠缠,拽着自己椅子往前挪,躲开他总行了吧。
结果对方得寸进尺,桌子也跟着往前,毫无自觉的蚕食她的空间,继续贴着她椅背,不是撞就是抖。
贼烦,想揍人。
“赵金辉!你能不能不要再撞我椅子,也别再往前挤我了?你座位整那么大空间干嘛?养猪吗?”华婕站起身,回头斥到,真是忍无可忍。
赵金辉倒是脾气好,立马拖着自己书桌往后挪,嘴上说: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嘛,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嘛,嘿嘿。”
“……”华婕真是没脾气,她这星期都说了不下十几次了。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张了张嘴,最后只剩无奈叹气和白他一眼。
将自己椅子往后挪挪,坐好后继续专心画画。
倚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跟班里一起打篮球的同学聊天的沈墨,目光不经意般扫过来,落在道歉完又嘻嘻哈哈跟其他同学打闹起来的赵金辉身上,抿唇未言。
结果中午放学铃声一响,赵金辉猛然起立,又‘砰’一声将桌子撞在了华婕椅子上,他桌上的金属铅笔盒还随着惯性落在了华婕后背上。
吓了华婕一大跳,她扭身抓起铅笔盒,怒瞪赵金辉。
“对不起对不起。”赵金辉抢过铅笔盒放在自己桌上,没再管华婕的反应,一边因下课而快活大笑,一边如飞机般冲出座位,眨眼间消失在班级。
华婕真是烦死他了。
简直比看电影老被后面的熊孩子踢椅子还烦,比坐地铁老被挨着坐的小孩子踢衣服还烦,比坐飞机挨着一直嚎啕大哭的婴儿还烦!!
静立消气2分钟,华婕才转身走。
直到华婕离开教室,沈墨才慢条斯理站起身。
他转头扫视了下,同学们走的差不多了,就剩四个坐后排的男生,和两个慢性子女生。
他伸手指向后排,开口道:
“你们四个,过来。”
这四位同学分别是谁,沈墨压根儿分不清,隐约间根据身高大概能判断出可能有跟他一起打篮球的同学,但……这不重要。
四个男生互相看看,确定沈墨喊的是自己,虽然觉得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但考虑到沈墨的脾气和拳头,他们还是佯装快乐的走了过去。
“怎么了,沈墨?”其中一个长的最高,性格也比较外向的,率先笑着开口,语气似爽朗,实则带着客气的试探。
接下来,沈墨给他们四个下达了个命令,四人虽有疑虑,但还是在狼王沈墨的威压下乖顺执行了。
于是,下午大家来上课时发现,赵金辉的课桌不见了。
第21章 奇葩少女 宠粉少年沈墨,做好事不留名……
当赵金辉一脸惨淡的, 连拖带拽将自己桌子从水房带回来后,他再也没有磕撞过华婕的椅子,甚至时刻保持自己桌子跟华婕椅子有两三厘米距离。
有些人就是不收拾不老实, 俗称欠揍。
沈墨没有说是他让人干的,但当时班级里还有两个女同学没走,不知是谁第一时间将事情当八卦传播开了。
重获清净空间的华婕时不时偷看沈墨两眼,这家伙姿态淡然,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还真是雷锋, 做好事不留名。
华婕感觉有点幸福,她仿佛是个被偶像宠了的粉。
雀跃。
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
她华婕欠什么都不能欠别人的人情,不讲什么都不能不讲义气,一定要找机会更加涌泉相报才行!
…
沈墨倒的确不求华婕什么,他就是投桃报李而已。
小土豆的便宜他可不占, 奶茶不能白喝, 以后……嗯,偶尔吧, 他罩她。
……
……
努力学习, 好好画画, 华婕盼着这周快点过。
自行车倒不急着买,主要是她已经打听清楚去劲松中专学院要怎么坐公交,也准备好了去找老师带哪几幅自己画的画当敲门砖。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千盼万盼,周六总算不急不缓的来了。
华婕这天专门打扮了下, 其实也就是确认下自己穿的足够干净整洁, 毕竟以她家现在的状况,想天天穿新衣是不可能的,她衣裳也就那么几件, 没什么好挑的。
揣着能找个好水彩老师的期望,她仿佛去远航的水手,大有乘风破浪之势。
劲松市的公交车开的像乌龟,与后来她在上海坐的速度似飞机的公交截然不同。
2号公交晃晃悠悠到终点站,又改8号公交继续晃悠。
劲松中专在城市最北边,建在非常偏的地方,华婕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不算很威风但也开阔规整的学校,虽然算不上什么高等学府,但也培养出许多靠自己能力立足于社会的人才。
华婕表妹在这里学音乐,毕业后于劲松市边上的县城做老师。
还有初中同学在这里学美术,毕业后进京打拼,后来在工作室做独立设计,也过的很好。
——后来本市人都将这里成为劲松新东方。
这时候大学校园还没有管的很严,华婕背着画板昂着头走的非常笃定,门卫只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低头打盹儿了。
校园里排排树木,落叶堆在路边,显出深秋的冷寂。
北方高树桀骜,枝杈如鬼魅般朝天空伸展。
有零星学生穿梭在小路和树林间。
华婕选了几位小姐姐问路,摸索到了美术系值班老师的办公室。
周六一般大学都不上课,她本来是想过来打听打听,摸到线头以后再慢慢推进。
结果她运气特别好,不知为什么,美术系办公室里,所有老师都在。
大周六加班,人员非常齐。
15岁的少女站在办公室门口,望向聚在一张桌边聊天的老师们。
这一看,就知道都是搞美术的——
光头的男老师,不修边幅的女老师,长发络腮胡的男老师,穿中山装一脸厌世的男老师……
就……很有艺术气息。
这些一群造型独特的人,或靠着暖气片抽烟,或坐在办公桌上嗑瓜子,或耳朵上别着铅笔嘴上叼着烟……
华婕有些汗颜。
幸亏他们是在美术系办公室里呆着,要是聚在建设中的大楼边,那就跟搬砖的没什么区别。
还像那种随时会参与打架斗殴事件的搬砖工。
老师们也没想到没课的周末,会忽然有个如此幼小的少女闯进办公室,都有些愕然。
正吞云吐雾的美术系主任掐灭了烟,捏着烟头努力端出老师的气派。
“是系里的学生吗?”他看到了华婕的画板,问道。
“老师们好,请问哪位是水彩画老师?”华婕非常礼貌的行礼,然后丝毫不怯场的开门见山。
几位老师立即望向靠着暖气片的一位青年老师,和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的女老师。
女老师托着腮看了眼青年老师,挑下巴示意他去问问怎么回事。
青年老师梳着2000年比较流行的中分短发,双手插兜,歪靠着姿态懒散。
在众人视线里,他站直身体,一双瘦长的画画手从裤兜中抽出,直到走至华婕跟前,他才开口道:
“有什么事?”
他声音有些轻,语速也有点慢,如刚睡醒似的。
“老师您好,我叫华婕,是市一中高一的学生,我想学画水彩。”这一席话她在来时路上就组织过,是以说出来丝毫不卡壳。
赵孝磊微微皱眉,对面前这忽然出现,忽然无厘头嚷嚷要学水彩的陌生少女感到有些莫名。
他回头扫了眼身后其他老师,迟疑了下,忽然绕过华婕推开办公室门,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跟我到隔壁画室说。”
“是。”华婕应罢,转头朝着室内其他看过来的老师们行礼后,才乖乖跟赵孝磊出门。
“……”
“……”
老师们面面相觑。
托腮的女老师忽然笑了笑,抬头问系主任:
“我还第一次遇到高一学生上门要求学的,主任你遇到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