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侯
这幅《拍卖会上的我》画的这么好,可不能跟之前拍卖会上的画同样价格。
不过,还是他爹更狠啊,方才他心里想的也就是60w之类,他爹倒直接,差点怼到100w上去。
陈主编默默在纸张上写下了80w这个数字,然后朝着埃米尔示意了下这个数字,又示意了下墙上那幅《拍卖会上的我》。
两个人虽然没有开口,却用表情带比划完成了本次沟通。
埃米尔倒抽一口凉气,比方才那幅《和谐》还贵!
幸亏他询价的时候,沈老师没在边上,不然说不定也能开出个80w的价格。
啧啧……
陈安通转头又望了望墙上的其他画,五官微微皱起。
他这次带了100w过来,是想买两幅画的,毕竟他的德国餐厅墙上,还有两个画框空着。
本来以为这一趟就能圆满完成任务,把那两个画框全换成画。
现在看来……是难了。
抿着唇,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点头道:
“好!”
只好与其他画作暂别,先拿下这一幅《拍卖会上的我》吧。
怕夜长梦多,他立即就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边上的埃米尔已经看呆了。
这个买画的人,真的不是华婕和沈佳儒老师派来的托吗?
故意让他觉得华婕的画绝对值钱,50w都算便宜的,以便欺骗他这个老外买那幅《和谐》。
哪有这么痛快的啊?
80w元,价格都不讲的,说买就买了?
埃米尔虽然也觉得这幅《拍卖行上的我》画的非常好,但相比《和谐》的全新画法,他觉得还是《和谐》更强一些。
一幅优越的水彩画,它毕竟也只是水彩画而已嘛,法国历史上也出国不少水彩画。
可是《和谐》那样的色块拼接抽象油画,在他看来,极有可能是没有出现的过的新画法。
砸吧了下嘴,埃米尔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他还在等法国艺术界的朋友给他打越洋电话,高知他那幅《和谐》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值不值50w呢。
怎么还没来电话呢?
看着陈安通随随便便甩出80w买下一幅画,埃米尔不知不觉间也开始着急了。
是的,他急了!
……
陈安通又在‘华婕的房间’里欣赏了半天《晚秋游山》、《祭祀》、高级灰《静物素描》,以及《手》系列。
叹口气,他终于还是依依不舍离开,跟沈佳儒一行人上三楼,到沈墨书房里借用沈墨的电脑和打印机,拟购买协议作为凭证。
陈主编跟着一道,转头见埃米尔还在原地欣赏墙上的画,便没有喊他,自己先上去了。
埃米尔没有被《拍卖会上的我》的内容征服,却有些感兴趣华婕画的《祭祀》,这种中国氛围的烧纸行为,他倒是很感兴趣。
这种包含着东方国家神秘仪式感的内容,真的很有趣。
他才转头想问问陈主编,这些跪地烧纸的人在干嘛,才发现屋里居然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
他们居然把他这个法国人给丢下了。
甩开了。
太不善待外国友人了吧!
……
陈安通拎着他的黑皮箱,像个做黑道买卖的大佬,一脸肃穆之气,踩着台阶上楼。
虽然遗憾又没能买下两幅画,但他还是有些开心的。
毕竟,他买到了那么满意的画作。
现在,他是仅次于乔百万的华婕画作收藏者了。
乔百万收藏了华婕3幅画,而他有2幅了。
自己这两幅加起来,说不定比乔百万三幅加起来都贵。
那按照价值来算,自己说不定还是比乔百万更厉害的华婕画作收藏者呢。
哈哈哈。
揣着这种买到喜欢东西的骄傲和得意,陈安通跟沈墨前后脚踏进少年书房。
然后,陈安通就被镇住了。
只见书房几面墙上,分别挂着好几幅华婕的画。
画的是各种各样的少年沈墨——
在冰场上溜冰的《追风少年》;
坐在雪源度假山庄大厅中看书的《雪中少年》;
雪源山庄的玻璃上映衬出少年模糊身影的《日出》(《灵魂共鸣的那个早上》);
华婕才跟他熟悉起来,还没给沈老师当学生时,给他画的第一幅水粉肖像画《少年肖像》……
大大小小七八幅画,水粉画,水彩画,甚至还有一幅素描!
这tm是在开画展吗?
这才是挂了最多华婕画作的房间吧!
“这些画……”陈安通眼花缭乱的开口。
“都是我的。”沈墨立即接话,并补充道:“不卖。”
“……”陈安通咽了下口水。
馋。
而且……自然方才买到华婕画作的那股骄傲情绪,忽然就被压制了。
在这个书房里,他陈安通,不配骄傲。
第129章 眼保健操,很重要! 能不能请埃米尔帮……
签好字后, 看着陈安通签字的华婕,心里开始激动的盘算。
她现在有拍卖会扣掉各种费税后的98w多,加上这次的80w人民币, 178w人民币,完全可以在上海买一套很好很好的房子了。
她想起上一世,自己刚到上海时,到淮海路、田子坊那边游玩时, 穿过某个小巷子时, 看到了小洋房院子里,一个女人穿着紧身短袖上衣,宽松的过膝长裙,坐在院子里梧桐树荫下画画。
那个画面对她的震撼太深了,隔了这么多年, 她仍记忆犹新。
太优雅了, 太美了,是华婕向往中的生活。
那时候, 她觉得一切都可望不可即。
那个在小洋房里画画的女人, 是她的梦想, 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只能在回忆中不断向往的剪影。
不知道一百多万,在2001年,能否在上海买到她的梦中情房。
不需要很大,也不用在那么核心的位置。
但在上海温润的气候里, 冬天湿冷也可以在壁炉前取暖, 或者买个电暖炉,跟自己养的猫一起挤凑着过冬。
小小的院子里种上蔷薇,即便是冬天, 院子里和街道上仍有绿色,不像劲松这样凛冽。
太阳出来的日子,在院子里画画,冷或者热时,再回到屋子里。
累了就到种了两排参天梧桐树的小街上逛逛,然后为极具小资情调的酒吧、咖啡店驻足,小憩片刻,看会儿书,喝一杯咖啡。
晚上可以在挂满彩灯的小酒吧小酌一杯,其他桌位上坐着一天忙碌工作后与三五小友相聚聊天饮酒的白领,还有陌生的开party的外国人……
上海像位优雅又前卫的女人,物质,浮华,且诱人。
上一世华婕每个窝在家里画画的日子,都在鼓舞自己,再坚持坚持,就能过上那样的生活。
这一世,她仍念念不忘。
仿佛成了一种执念,一种无法绕开的证明自己的形式。
当沈佳儒将三份文件,一份交给陈安通,一份自己折好封存,一份递给华婕时,她才从思绪中回神。
默默折好协议,她转头对老师说:
“谢谢老师。”
“不用谢,是你自己优秀。”沈佳儒挂上从未对儿子展露过的温柔笑容,低声说罢,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他口上虽然在谦虚,脸上表情却骄傲头顶,仿佛下一瞬就能长出尾巴翘上天。
这大概就是养孩子的快乐吧,她获得财富,获得认可,比他自己获得这一切更令他幸福和满足。
尤其是小华婕用那双感激又兴奋的水灵灵眼睛望着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简直可以为了这个学生上刀山下火海。
啊……如果有个这样的女儿……
想到这里,沈佳儒目光不自觉转向沈墨,见自家儿子也在盯着华婕看,他心里忽然就起了另一种心思。
如果……如果……呃……
沈佳儒想象力丰富的功夫,华婕已转头看向陈安通,礼貌的感谢这位财神:
“也谢谢陈先生。”
感谢他的认可,感谢他对她画作的喜欢。
陈安通与华婕对视,嘴角扯起,原本想说不必道谢的,该是他道谢,但又觉得这样的话太过苍白,许多词汇在喉口迟疑,最后吐出的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