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明星满
“没什么不好的,送去公社那边,谁知道那边有没有中饱私囊的小人?你更需要它,之前后山的事没办法了,但这回,轮也该轮到我们了。”
“……”
唐冬冬后来没再听了,因为这俩光明正大往另一边走了。
自行车票?又是哪个倒霉蛋给王月兰送好东西了?
这念头也就过了下脑子,唐冬冬并不知道自己的被动金手指起不起作用,更不会去插手管了。
然而,第二天天没亮,隔壁王家就闹腾开了,有人专门来找王月兰了!
唐冬冬睁开惺忪的睡眼,胡乱揉了把头发,外面骂声一声高过一声,好像还有王月兰委屈巴巴的哭声?
锦鲤精又哭了?有戏可看!
唐冬冬快手快脚穿好衣服鞋子,蹭蹭蹭跑出去,就见王月兰可怜巴巴地被好几个面生的大娘大婶叔伯围在中间骂。
“自行车票是我专门跟人换了,给我小儿子结婚用的,跟亲戚借够了钱,那天正准备去城里买自行车呢,谁想到一阵风吹来,竟然吹跑了我放到兜里的自行车票!我们也是到了城里,都准备掏出钱票买车了,结果,钱还在,票没了!明明钱好好的在我兜里,票却不见了,这理跟谁说去?娃娃,你也别说我老婆子坑你,只要你将自行车票拿出来给我瞅一眼,我就能证明自行车票是我的,我在上面做了记号!”
带头的大娘越说越苦:“那可真是一股妖风!老婆子也不是封建迷信,大家伙想想,都在兜里,为啥钱好好的都在,票却不见了?没这个理对吧?”
听老大娘说得情真意切,也不像做戏,而且大队也是有人认识她的,就在隔壁大队呢,老大娘还有个女儿嫁到了河溪大队,这会儿正帮忙问王月兰,票在哪?
“王七丫,你是不是去偷了大娘的自行车票!”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忽然吼了这么一句。
王月兰顿时急了:“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偷东西!我是捡到了一张自行车票,但那是我在上学路上捡的,我根本没见过这大娘!我又不是不想将票还给你们,自行车票不见了!真的,早上起来,我就发现票不见了,昨晚睡觉之前我就放在枕头底,票不见了,我能有啥办法啊,我在那条路上蹲了几天,根本没人来找我!”
老大娘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她单纯就是来要回票的,听王月兰这么一说,就紧紧盯着她:“你说的句句实话?”
王月兰又难堪又气愤:“珍珠都没我说的话真!不信你们进我屋找票去!”她运气这么好,用得着偷吗?气死她了!
老大娘也不为难她:“成,大家伙也听到了这女娃说的话,老婆子确实没见过她,她不可能从我身上偷自行车票。”
“娘,咱不进她屋找票了?”即将要结婚的小儿子可放不下心来,他最着紧自行车票,有一辆新车结婚,多有面子的事啊!
“进什么进?这是我家!轮得到你们撒泼?”王婆子拦在院门口,大咧咧往地上一坐,“谁都不许进,要进就踩在老婆子我身上过去!”
“是你!”王月兰忽然想到什么,双眼刺在王婆子身上,“是你趁我睡觉偷了自行车票!”她就说呢,票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被这个老虔婆偷了!
王婆子才不认,得了手的怎么可能松手:“没有!我没票!”
王月兰越发肯定:“你们要自行车票,就找我奶,票肯定被她偷走了,你们要找就找他,要是知道是你们的票,我早就还给你们了,你们别找我!”
老大娘也是看了出来,并不为难王月兰,对儿子女婿说:“你们拦着这家的男人,”又看向儿媳女儿,“你们按住这家的男人,这老婆子就交给我了,票肯定在她身上。”
王婆子见状,立刻伸手按住自己屁股一侧,老大娘顿时气笑了:“真在你身上!”
旁人本来还想帮帮王家,不管咋说,都是同一大队的人,然而,看到王婆子这副作态,谁还不明白呢?都选择在边上看戏,时不时指指点点的。
眼前混乱的一幕,让唐冬冬看得叹为观止,确定了一件事,她的金手指对王月兰起了作用,这不,眼前找来的一家就是很好的说明,要不然以王月兰的锦鲤运,自然会顺顺利利将自行车票兑换出去,换成其他东西。
但现在,经她被动插手,事情慢慢回到了正轨,没有人被王月兰的光环降了智,大家都是正常人。
老大娘战斗力不弱,比王婆子强多了,王婆子没帮手,很快就被老大娘打趴下,就这样,王婆子还用手紧紧捂住裤头不放,老大娘直接扒下了王婆子半边裤子,翻到里面,果然有个口袋,伸手一抓,抓了一张自行车票出来,还有几张零散的钱。
“我也不要你的钱,都给你塞回去,票我就拿回去了,瞧瞧,上面有我的手印,我不怕大家来查,一印一个准!”老大娘帮着王婆子拉好裤子,冷笑几声。
这一回,王婆子是面子里子全都丢了,不仅被老大娘当众扒了裤子,还坐实了小偷的罪名。
杨菊花看得畅快:“该她的!”
唐冬冬很是赞同,虽然惨,但看得就是大快人心,对王婆子这样的人,就该比她更狠更坏。
唐冬冬高兴没多久,自己就先遭了罪。
她头发长虱子了!
惨惨惨!
“呜呜呜,妈,我真的要剃光头吗?真的要剃光头吗?真的要剃光头吗?”唐冬冬用手挠着自己的头发,欲哭无泪,还有,真的好痒。
杨芬芳冷酷无情说:“剃,必须剃,要不然你这头虱子就该传遍全家了,你妈我可没心思帮你一个个捉虱子,捉不完,谁让你不知道去哪惹上了虱子,趁它们还不多,早点剃了完事。”
唐冬冬抱住头,哭唧唧:“不能用药吗?光头,我接受不了哇……”
“用药?那这些虱子蛋都会挂在你头发上,你肯留着?”
唐冬冬眼泪真的飙了出来,谁能想到呢,她头上竟然成了虱子们的家,她无法想象自己顶着满头虱子的样子:“那就、剃光头吧呜呜呜……”
“你长虱子,估计宝英也长虱子了,正好,你俩都是光头,谁也不嫌谁。”杨芬芳手起刀落,很快就将唐冬冬一头小黄毛剃了个精光。
唐冬冬看着自己被剃掉的头发,眼泪哗哗流。
别被她知道是谁传染她的,她跟那人没完了!
第51章 更新
见闺女哭得这么惨, 杨芬芳就说:“新的很快就能长出来,家里吃的好了,下次你长出来的就不是小黄毛, 头发应该黑黑亮亮的。”
唐冬冬抽了抽鼻子:“跟妈你的头发一样?”
杨芬芳顿时笑了:“对,跟妈一样的头发一样黑。”
得到肯定,唐冬冬顿时不抽鼻子了,反而期待起不久的将来自己就将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飘逸长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她也不例外。
唐秋实见到顶着个小光头的唐冬冬,一点也不客气,捶地大笑:“哈哈哈,冬冬是小光头哈哈哈……”
这种时候,当然少不了总在唐冬冬面前找存在感的宋明睿, 这两瓜娃子齐齐抱着肚子大声嘲笑唐冬冬小光头。
唐冬冬撇嘴, 抬手摸了摸自己毛刺刺的小光头,过了那个伤心劲, 又体会到光头在夏天的清爽, 更不要说她以后还会长出新头发, 又不是秃了,这么自我安慰一番,顿时就接受了自己是个新鲜出炉的小光头事实。
她扭头看了眼唐秋实宋明睿两人的寸头,对杨芬芳说:“妈,他俩头上说不定也被我传染了虱子, 虽然他们头发短, 但也不是不可能,不如就帮他们都剃成光头吧!”
听唐冬冬这么一说,杨芬芳好像头发也发痒了, 闺女头上那东西虽然不多,但恐怕也有好些天了,她会不会也染上了?
“春妮跟你睡一块,会不会也染上了?”十五岁的大姑娘了,总不好跟冬冬一样剃了光头完事,杨芬芳发愁。
唐冬冬也顾不上还在狂笑的两个娃了:“呃……要不,我帮我姐抓虱子好了?”
杨芬芳无奈:“只能用药了,药死了虱子,那些蛋再一个个用梳子梳掉。”肯定被染上了,虱子这东西太能挑地方长了。
王宝英是戴着草帽来找唐冬冬的,顶着个小光头,她没好意思出门,但想到好姐妹可能也跟她一样,只怕冬冬还没发觉呢,她就出了门,想提醒唐冬冬,结果两姑娘打了个照面,都愣了。
“宝英姐,你剃了光头?”
“冬冬,你剃了光头?”
说完,两个小光头你看我,我望你的,一齐笑了起来,止都止不住。
唐冬冬又伸手去摸自己的小光头,从剃了头后,她时不时就要摸一摸,好像摸得多了,头发能长得快一样。
“宝英姐,你说,是谁传染咱虱子的?咱家都没人长这东西,咋偏偏咱就长了?”唐冬冬问消息通王宝英,队里大大小小的事,王宝英比她知道的更多。
王宝英终于肯摘下自己的草帽,跟唐冬冬一块分析:“队里现在可有不少人长虱子的,王大夫年年跟咱们讲卫生,长了虱子的也能去他那拿药,我知道去拿药的就有不少人,不过长了又没去拿药的只有王月兰的姐妹。”
唐冬冬瞪大眼:“是王月兰传给咱的?”
哦豁,锦鲤精也会长虱子啊,也对,她这个锦鲤精屏蔽器几乎天天都跟王月兰打照面,她想不染上都难,但回头想想,如果真是王月兰传染的她,她不得不剃了光头的锅是在自己身上?
所以她这是自己坑了自己?
王宝英严肃着脸点头,指指点点的:“除了她没谁了,之前咱们班的人又没长虱子,而且长了的也都用药了,还跟大家伙说了一声,就王月兰没说,我看她头上肯定也长了!王婆子肯定不会去王大夫那给王月兰她们拿药,王月兰爹妈也是不管的。”
唐冬冬忽然抖了抖,王宝英就问她咋了,
唐冬冬瑟瑟:“宝英姐你想,会不会王月兰家人人头上都顶着虱子?然后虱子都在他们头上爬啊爬的……”
“嗨!我还以为有什么,很正常啊,咱大队有养狗的,那狗身上都是跳蚤呢!”王宝英摆摆手,完全没在怕的。
唐冬冬:“……”
她也不是怕,但就是想象一下那画面,有点接受不了,唐冬冬没有洁癖,她都能玩泥巴玩到全身脏兮兮的,但平时还是注意讲卫生的。
她翻了翻原来的记忆,不得不说,王大夫为河溪大队社员们的卫生问题操碎了心,要是没有王大夫的努力和大队干部的强硬支持,河溪大队的卫生只会更糟糕,现在算是好的了。
“春妮姐,你下班了?”王宝英见到唐春妮,欢喜迎上去,然后小嘴一张,叭叭叭将虱子的事说了,“我跟冬冬帮你看看,要是有,我们都给你捉了,这样你就不用跟我们一样剃光头!”
唐春妮听到虱子的事,也是一惊,忙应下了,长虱子可不是小事,一个人有了,可是会传给很多人的,甚至还会传遍整个大队呢,以前大队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于是,唐冬冬王宝英两人就合力翻唐春妮的头发,唐春妮是现在很常见的□□头,就到耳朵下边一点,翻找起来也容易,万幸,唐春妮头发没多少虱子安家落地,虱子们下的蛋也只有零星几颗。
杨芬芳也在边上看着,她用梳子梳了,没梳下虱子,又洗了头,用了药,等唐冬冬她们捉完了,帮着唐春妮也上了药。
“要真是王婆子家传出来的,那可不得了,他们一家能传染多少人啊,这不是害人吗,难道真想等到传遍全大队才知道用药不成?真是害死人。”杨芬芳看了眼隔壁王家的方向,语气凶恶。
杨菊花就说:“以前那次也是从她家传出来的,这个老货就不知道吃教训!”她觉得事情就是王宝英说的那样,当年她就是被王婆子传的呢。
“不行!我去找王婆子!”杨菊花说着,就要出门去。
唐冬冬可不会让杨菊花出这个头,从前她奶被王月兰降智的事历历在目,这回过去,要是她没跟着,说不定还是要吃亏。
“奶,你别去,就算你要找,也应该找大队长,找干部,找王大夫,找王婆子有啥用啊。”
杨菊花:“我骂她去!”
唐冬冬一瞧,就觉得不对,她奶咋看着有点上头?不像平时的她!
“奶,你再想想,你去找王婆子说虱子的事,人家根本不在意,到时候又闹大了,大队的人一听是这么个小事,你也不占理,说不定还是给人看笑话去了,大队干部本来就该管虱子的事,说到底,这就是大队卫生的事,要管,也该是大队干部出手管,轮不到咱!你忙这事也没好处!”
唐春妮看了看她奶,又看看唐冬冬,就说:“奶,冬冬说的有理,队里的大家确实不在意卫生不卫生的,长虱子对他们来说,只是小事,有些人还懒得用药,要不是大队干部压着,王大夫努力说服大家,谁舍得拿钱去换药呢。”
听到“好处”二字,杨菊花已经停下来了,心里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么个理,娘的!莫非王婆子那老虔婆又偷偷给她下降头了?所以还是要继续拜神佛?
杨菊花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想想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邪门的事,还有一股妖风吹走自行车票,刚巧被王月兰捡到,越发觉得王月兰身上有些邪门,都说她是福星,对她王月兰确实是福气滔天,对别人呢,杨菊花咋觉得其他人都捞不着好嘞?
这是不是就是抢了别人的福气,让自己用了?
唐冬冬不知道,她奶光靠脑补,就已经将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
“成,那我去找大队干部,这事本就该他们管。”杨菊花想通了,不去打那个头阵,真去闹,是出了一口恶气,但对她有啥好处啊?也就是出一口气了。
临走之前,杨菊花丢下一句:“你们别跟王月兰走太近。”免得被她将福气拿走了。
王宝英奇怪:“我们本来就没跟王月兰她们一块玩的。”
唐冬冬想了想,说:“走,咱出门瞧瞧,反正都剃了光头,也不怕被传染了!”
“成!”王宝英还提醒唐冬冬,“冬冬,不戴草帽出门吗?好歹能遮住一点。”
“不用不用,光头又不丢人。”显然,唐冬冬适应良好。
王宝英却不行,她比冬冬更爱美呢,仍然将草帽戴上:“那我就自己戴着好了。”
两个小光头晃晃悠悠出门,在队里走走逛逛,大家伙也看到了她们的小光头,笑问她们怎么剃光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