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61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爽文 HE 穿越重生

  属实确实句句属实,但避重就轻也是事实。

  杨继林瞒下了私心,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人蒙蔽而怀疑同窗、事后醒悟的书生形象,很贴切,也很安全。

  哪怕王笙和钱晖站在这儿,把杨继林当日转述褚东家的那些话再说一边,杨继林都不会受罚。

  真正会倒霉的,只有褚东家。

  温宴不会去计较杨继林能不能“清白”出衙门,她的目标原就不是那三个考生。

  她看向褚东家。

  褚东家已经从盛怒之中慢慢冷静了下来。

  刚才他几次想打断杨继林的话,都被衙役们那铜铃似的眼睛给瞪回来了。

  衙役是没有跟他讲规矩,可褚东家知道,自己要是真的不讲规矩,衙役的杀威棒就举起来了。

  待杨继林讲完,褚东家也编好了他的故事。

  “大人,”褚东家挤出了笑容,“年初二时,我确实和杨继林提了温辞。

  我听手下的船夫说的,船夫大抵也是听哪位船客吹的牛。

  我们做生意的,嘴巴上确实喜欢说道,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说,若不是杨继林与那温公子是同窗,说起来能对上号,我也不提。

  就像是,我跟您提我家街口买饼的老头怎样怎样,您不认识,肯定不感兴趣不是?

  温辞那一桩,我也就跟杨继林说了,我不认识几个举人,所以外头后来的传言,肯定不是我的嘴去传的。

  杨继林撇清了,那可能是他的那两位同窗说开了。

  昨儿杨继林来质问我,为什么骗他,我当时吧,就是撇不开脸。

  说人坏话,别人还证明我乱说,我真是,脸挂不住,就激杨继林让他去放火。

  哎,我这张嘴哦!”

  褚东家轻轻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满脸懊恼:“嘴巴坏事,嘴巴贱了,胡言乱语。我那是乱说的,不是真教唆他去放火,更不是自己要放火。

  刚衙役来传唤,我一听小蝠胡同着火,我以为是杨继林被我激得犯糊涂,实在害怕我最终落个’教唆‘的罪名,才赶紧跟他吵,要撇清。

  再听夫人一番话,我晓得我想错了,杨继林没有钱去犯事。

  他没做,我就不是教唆,我自己也没做,我们铺子有个伙计丢了腰牌,这是真的。

  再者,我们铺子不做菜油买卖,库房里没有屯那么多油,我也没有去哪儿买油。

  四大桶菜油呢,大人,您把京城的油铺查一查,看看谁家昨儿菜油出货多,再顺着查查,就能知道,我是清白的。

  我厚颜再猜一句,可能是生意上的对手,偶然听见了我和杨继林争执,故意陷害我。”

  毕之安上上下下打量褚东家。

  这番说辞,比先前争执时,站得住脚多了。

  起码,逻辑上能理顺些。

  不置可否,毕之安看向温宴。

第439章 祖母卓见

  毕之安在回忆去年陶三的案子。

  那场美人局,温宴和霍以骁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愣是让能全身而退的皖阳郡主倒了大霉,沈家都跟着掉了一块肉。

  今时今日,温宴又来了顺天府,十之八九,手里捏着些线索。

  她张口就是褚东家身后有人……

  不管是不是诈一诈褚东家,但她应该不会让褚东家轻而易举地撇干净。

  逻辑理得再顺,一旦真被揪住了小辫子,还是没有用的。

  毕竟,在毕之安看来,生意竞争、竞争到去放火烧考生,还是太折腾了些。

  他为官多年,经手的案子很多,其中也有莫名其妙的。

  这很正常,只要是人干的事儿,那人总有想不开的时候。

  不多见,却不能说没有。

  可在证据到手之前,毕之安还是倾向于霍以骁在早朝上的判断。

  这一系列的事情,是有人在针对温子甫父子。

  毕之安想听听,温宴到底会从褚东家嘴里撬出些什么来。

  温宴摸着黑檀儿的脑袋。

  褚东家能寻到的脱身理由,温宴早就都理过一遍了。

  “不做菜油买卖,库房就不屯油?”温宴冷笑,“褚东家,背后有人给你指东又指西,难道还会让人没菜油干活?你如此胸有成竹,看来,菜油不是昨儿亲自买的吧?

  还能想起油铺的出货来,我想,这些菜油可能早前就备下了。

  菜油是各家各户都要用的东西,多屯一些,也不会用不上。

  顺天府真去油铺查,大抵是翻遍了京城,也翻不出花来。”

  既然要唱贼喊抓贼的戏码,温宴和霍以骁怎么可能在菜油的来源上出纰漏?

  那四大桶菜油,除了府里原就屯了些,余下的大部分,是邢妈妈从庄子上运来的。

  邢妈妈出入城门,守备们知道她是四公子府里的人,好端端的,哪里会仔细去查她的马车里运了什么东西。

  车上又有许多细软,以备真遇上了查问。

  菜油顺利运到了京城,半夜里往小蝠胡同一倒,这条线就断了。

  即便有人知道邢妈妈昨儿出城又入城,可没有人赃并获,菜油的来历盖不到霍以骁和温宴的头上。

  更何况,贼喊抓贼,胆大妄为。

  哪个敢把顺天府查案的目光,往霍以骁身上引?

  温宴道:“你是不是觉得,菜油来源查不到你身上?

  胡同一烧,考生百姓蒙难,你明面上没有动手的理由,而杨举人没钱干这事儿,顺天府只能做无头苍蝇。

  到时候,凶手逮不到,朝野又需要交代,御史们一封折子接着一封折子弹劾,最后就只能是负责考生事务的两个同知倒霉。

  至于最倒霉的是哪一位?

  当然是我的叔父了,你背后的主子动动嘴皮子的本事还是有的吧?

  可惜,你们失败了,火没有烧起来,还留下了一块腰牌,这是铁证!”

  褚东家吞了口唾沫。

  听起来真的挺像这么一回事儿的。

  要不是他就是那个当事人,他都认为“此人所言极是”。

  “那腰牌不是铁证,”褚东家急道,“那是有人陷害我!”

  “还不肯说?那我就继续说了,”温宴嗤笑,“害我兄长有意思吗?前回美人局不成,这回换了个手段,污蔑他舞弊?

  呵,你那主子也就是个半吊子吧,他在所谓的主子跟前,能有几分脸面?

  陶三可是郡主身边的,还不是被当作弃子?

  对,就是在这儿,在顺天府的大堂,他陶三都没有等到郡主救他,跟替他设美人局的那几个混账一块全部服罪。

  你一个最底下做事、只要查杨继林就能查到你的小喽啰,凭什么觉得,你是安全的?”

  此话一出,仿若是滚油里倒下了一盆水,噼里啪啦,全炸开了。

  杨继林愕然看着褚东家。

  去年那事,他们这些人只听了个轮廓,并不那么清楚内情。

  原来,其中竟然是这样的。

  褚东家是喽啰,可上头牵扯了郡主娘娘,这、这……

  杨继林吓得够呛,神仙打架,根本不是他能掺和的,他往边上挪了一步。

  衙役官差们面面相觑,甚至还盯着温子甫看。

  温辞得有多倒霉才被皖阳郡主盯上,去年一回,今年再来一回。

  难怪此番手段如此激烈。

  毕竟是新仇旧恨,才会发展到放火烧胡同。

  儿子搞不死就搞老子。

  至于一胡同的人命,郡主那等身份,只怕压根没有想过吧。

  毕之安正摸胡子,一听陶三名字,手上劲道没有控制好,下巴一痛,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得,刚想到陶三那案子,温宴就把这事儿给牵上了。

  是与不是,毕之安短时间内无法判断,但,不无可能。

  永寿长公主出京去了,皖阳公主好不容易“自由”些,没人管束,再惹事端,说得通。

  温子甫气得浑身都在抖。

  那场美人局,要不是应对得当,辞哥儿真就毁了!

  哪怕查出真相,污名也会跟着他。

  美人局不是考学问,不是跟舞弊污名一样,辞哥儿在宝安苑里当场比试就能堵住悠悠之口的!

  可若是辞哥儿没有提前察觉同窗怪异,他不是顺天府的官员、能二话不说给书院开茶会行方便,现在满城流言又是什么样子?

  名誉具毁!

  宴姐儿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这种阴损手段,就是皖阳郡主会做的事情!

  温子甫咬着牙,一字一字问褚东家:“你比陶三还能撑?说说,郡主怎么交代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