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第45章

作者:青丘一梦 标签: 爽文 宫斗 清穿 穿越重生

  见她这样,太皇太后虽知道是刻意的,也舍不得,安静没一会儿,便道:“快别哭丧个脸了,像怎么你了似的。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我想着出宫到嘉福寺进香去,带着乌云珠和你,咱们娘仨逛逛庙会、拜拜菩萨,也散散心。”

  娜仁听得眼睛一亮,眨巴眨巴眼,满是期待地看向太皇太后,问:“……那是咱们三个微服?”

  “难不成还要大摆阵仗过去封山堵路,只许咱们娘仨进香?倒坏了百姓逛庙会的兴致,就和老和尚打个招呼,让咱们进香方便些,旁的就算了。庙会上人多,多带几个侍卫,或者让你三哥跟着,皇帝也放心。”太皇太后想来是早就想好了,这会说起来胸有成竹地,娜仁一时被她说得兴奋起来,倒是忘了前几年逛庙会逛得叫苦不迭深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宫里老老实实当个宅女的时候了。

  毕竟圈久了总是要出去放放风的,虽然风一放,就又开始怀念宅女生涯了。

  在清朝这么多年,宅得非常快乐,如果有点快乐水,那就更快乐了。

  可惜她当年‘不学无术’,竟然没学些制玻璃做可乐加工橡胶。

  真是,但凡早几年知道要穿越啊!她一定把自己武装成国际顶尖特工!一脚能踹翻彪形大汉那中。

  不过这年头也没有卖后悔药的不是。

  娜仁掰着手指头想了好久,还是没想到可乐是哪位神仙发明的,只能黯然销魂地蹲在那看着小炉子。

  帝后来向太皇太后请安的时间这几日已经渐渐成了默契,便在康熙下朝、嫔妃请安散场之后,二人估摸好时间动身,在慈宁宫门前碰上,相视一笑。

  这日二人到的稍微晚了些,太皇太后趁机往嘴里多塞了两块用来招待他们的蜜饯果子,被苏麻喇盯了一会,又默默吐出来一块,向苏麻喇比了一根手指头,意思是自己只吃一块。

  苏麻喇摇头轻笑,忍俊不禁。

  当然帝后进来看到的是盘腿坐在炕上拈念珠,很人模人样的太皇太后。

  二人向太皇太后请了安,太皇太后笑着叫起,道:“你们实在不必日日都来,我也知道你们都忙。左右我这还有娜仁陪着、太医照顾、这么多人伺候着,乌云珠也日日过来,也不少你们两个。倒是你们日日撇下事过来,也不觉着麻烦。”

  “能到您跟前侍候,是皇上与臣妾的孝心,自然是心甘情愿的,怎会觉得麻烦呢?”皇后也换上了春衫,身上着鹅黄缎面绣魏紫牡丹的窄褃袷袍,发髻间绾着一支白玉扁方,别出心裁地在扁方下用新嫩柳条装饰,倒是添了几分俏丽,耳边点缀东珠耳坠,通身典雅雍容的气派。

  她站起身来,问:“也到了老祖宗用药的时候了吧?”

  正说着,福安用小茶盘碰上个十分朴素的黑陶药碗来,一欠身道:“正是了。”

  皇后忙端起药碗来服侍太皇太后用药,康熙在旁边端茶递水的,倒是一对孝顺小夫妻的模样。

  康熙道:“今儿见老祖宗精神面色都好些了,可知还是阿姐在身边,照顾仔细不说,您心里也畅快的缘故。”

  太皇太后豪迈地一口干了一碗药,把药碗放回皇后手捧着的茶盘上,闻言道:“怕不是因她照顾得仔细,是她唠叨得烦人,我不得不好得快些,好躲她的神功!”

  康熙强忍笑意,瞥了眼从南窗外掠过的身影,低眉顺眼地没吭声。

  太皇太后见他没笑还觉得有些奇怪,又见旁边皇后兀自低头忍笑,好艰难的模样,不由挑挑眉,“你们两个今儿是怎么了?”

  “可不是,皇上皇后热闹看得可够了?”娜仁从殿外走进来,阴阳怪气地道:“倒是我唠叨得烦人,费尽心思地炖着羹汤,心思都给了黄河去了!”

  皇后微笑着退下两步,康熙饶有兴致地和她搭茬:“给黄河去了是什么道理?”

  “付之东流!”娜仁端起琼枝捧着的文竹小托盘上的一碗枇杷杏仁银耳羹搁在炕桌上,轻哼一声。

  太皇太后抬手指指康熙,恨得呀!

  康熙紧紧抿着嘴没笑出声来,苏麻喇在旁看得好笑,走过来拉着娜仁在椅子上坐下,“您又和老祖宗生什么气,老祖宗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嘴里念叨着您,心里还是觉得您最好。只怕太后娘娘都比不过!”

  “朕也比不过。”康熙默默道。

  太皇太后横他一眼:“算你有自知之明。”

  正说着,有一道清亮的女声传进来,却是太后,她一边潇潇洒洒地走进来,一边面带幽怨:“哎呦呦,原来我竟连娜仁也比不过了。”

  在场除太皇太后外的众人忙向她请安,太后一挥袖,又扶起皇后,斜睨娜仁,“可知道了?我是被你比下去了,这有人把你惹生气了啊,就拿我来找补,捧一个踩一个,像什么道理?”

  娜仁笑道:“自然是我比您惹人疼的道理。”

  她与太后说话一向没什么忌讳,这会耍起嘴皮子来也溜,太后随意与她说笑一回,把这一茬岔过去,自在炕上太皇太后西下首落座了。

  康熙与皇后在炕对面的交椅上各自坐下,娜仁轻哼一声指挥福安道:“去,给我搬个墩子来。”

  “还搬什么墩子,来,到我身边坐来。”太后积极地向她招手,乐呵呵地道:“可到了我截皇额娘的胡的时候了。”

  “去!”太皇太后向娜仁招手,道:“过来吧,老祖宗错了,日后再不说你絮叨了。来我身边坐。”

  一时宫女捧了茶水果子来,皇后忙亲自起身奉与太后并康熙,娜仁也不好在旁边干坐着。

  太皇太后瞥她一眼,搅搅手里的汤羹,向皇后和颜悦色地道:“你不要动了,坐着吧,咱们说说话。你劳动着,倒让人心里怪不好受的,咱们家也没有让媳妇服侍的规矩。”

  皇后这才落座,太后道:“皇后总是这么讲规矩,说一百次也没有遵从放松的。其实规矩又有什么?不过套在活人身上的罢了。你有这时间,便在这坐会,咱们闲着磨牙几句。等回了坤宁宫,又是多少的事儿要忙,也没有松一口气的时间。”

  她说起这话来倒是坦坦荡荡,太皇太后微觉触动,想起些陈年往事来,心里大不乐业。娜仁察觉出来,椅过去笑问道:“今日这羹熬得如何?却是兑了桂花蜜的,滋味比往日只放霜糖的更要好上不少。”

  太皇太后神情微微缓和,笑着点头:“不错。”

  康熙看出太皇太后的心结在哪里,见皇后无知无觉的样子,心中不由轻叹,又说起:“近日开了春儿,宫里的花开得很不错,等老祖宗您身子痊愈,便可在御花园内一摆赏花宴,也可以命外命妇入宫与您同乐,岂不是美事一桩?”

  “方才我还说起呢,早些年还会出宫进香,这几年我身子也不大好,宫里的事儿也多,便落下了。才与娜仁说话,想起先帝还在时,我也时常带着乌云珠与娜仁去嘉福寺进香,倒是想趁着二月二这个热闹日子,带她们逛逛庙会去。”太皇太后笑着提起。

  康熙忙道:“老祖宗您有这个兴致自然是极好的,只怕您的身子不好,出宫一趟让您劳累了,也不知太医怎么说。”

  “唐别卿说倒好,出去散散心,比憋闷在宫里养病来得强。我想他的话,还是准的。”太皇太后早有准备,康熙听了便道:“那便是一桩美事了……孙儿当日要在西苑宴请王公大臣,想来下晌散了,可以奉老祖宗与皇额娘同游。”

  “可不要你跟着。”太皇太后摆摆手:“我是预备带着她们两个微服,带上你了,阵仗可大了。”

  皇后劝道:“出去游逛游逛,庙会上也热闹,散散心是好的。只怕微服出去,叫人冲撞了……”

  “带足了侍卫,不过叫他们便衣就是,哪有冲撞的?”太皇太后一扬眉,又对皇后道:“你也不要憋在宫里,悄悄地少带几个人,阵仗少些回你娘家一趟,与阿玛额娘亲热亲热,不叫御史知道,没大事!”

  她老人家一摆手豪情万丈地,皇后也被她说心动了,只是口中仍道:“把姐妹们撂在宫里不好……”

  太皇太后道:“有甚不好的?只在御花园里摆上戏酒,叫她们自己玩乐,还比你在的惬意呢!”

  眼看她是铁了心要微服出去逛了,康熙只能放低底线,“朕叫其勒莫格点十几个手脚利落的人跟着,他也得跟着去,不然朕也不放心,事情上也不方便。”

  “要得要得。”太皇太后笑眯眯地点头,俨然是一副只要他答应就什么都好说的样子。

  康熙又叹了口气,“还是得多些人跟着,庙会上人多噪杂,手脚容易生乱,只怕有那起子不长眼的,冲撞了。带几个太监出去,人家只以为是宗亲,便得避让些,也震慑震慑。唐百身上有几分功夫,一定要跟着。”

  娜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太皇太后笑道:“皇帝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情都是轻车熟路的。你和朝臣们西苑好好地乐,我带着你皇额娘和娜仁出去逛庙会,皇后回娘家与家人齐聚天伦,可不是各有各的去处?你操那么多的心,仔细着变成小老头!”

  康熙满脸无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点头称是,表示受教了。

  不过看得出来他对太皇太后带着太后与娜仁出宫的事儿还是不大放心,下晌到永寿宫用晚膳,还在唠叨娜仁:“你说老祖宗怎么想的,摆出阵仗清清静静地,去进个香、逛个庙会不好吗?偏生要搞那劳什子的微服……”

  “打住,说得好像你没微服过似的。”娜仁自力更生给自己添了碗汤,斜他一眼:“你出去浪的时候怎么没想那么多呢?放心吧,我三哥办事有谱。”

  康熙轻叹着道:“只怕再有谱的人被阿姐你一带也没谱了!只盼皇额娘能多看住老祖宗与你一些。”

  娜仁一撇嘴,“你指望太后不如指望我,只怕出宫了,玩得最欢的就是太后!”

  “皇额娘知道阿姐你这么说她吗?”康熙忍不住轻笑着摇头,“你们堂姐妹的事儿,朕是管不了的。”

  “知道管不了就被掺和!喝汤!今儿的酸萝卜老鸭汤炖得好,也是最后一顿了,就这点子酸萝卜,都入了汤了。”娜仁白他。

  康熙听了,忙动手添汤,连梁九功都没用上,又叹道:“又得等上秋,才能喝上这汤了。”

  娜仁闷头喝汤,没心思陪他伤春悲秋。

  二月二那日一早,皇后先命人知会各处免了请安,娜仁听了一笑,坐在妆台前面对铜镜打量着,“琼枝你瞧我这头发如何?”

  “这燕尾头在宫外是常见的,簪上这珍珠点目的青鸾金钗又华贵些,也叫人知道身份不凡不可冒犯,好看极了。”琼枝替她簪了发钗,又扶她起来在等身镜前一照,她今日穿的是一身上袄下裙的两截衣裳,上身是白绫袄儿、橘红遍地撒花过膝窄褃褂,下搭柳绿百褶裙,垂芙蓉玉佩,云鬟轻挽圆髻雍容,耳边明晃晃的珍珠耳坠子彰显身份不凡。

  就这一身走出去,除了小偷小摸的,没人敢近身一丈之内。

  娜仁未免觉着有些夸张,琼枝却道:“就是要这个效果。”乌嬷嬷也道:“要得,穿着这一身,等闲没人敢冲撞。”又道:“琼枝今儿穿得这袄儿也好看,福宽你们两个陪着主子出去,定要处处惊醒小心,别叫人冲撞了。”

  福宽笑着道:“嬷嬷您就放心吧,除了我们,冬葵、唐百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还有皇上点的侍卫,其勒莫格少爷也跟着,再安全不过了。”

  乌嬷嬷这才放心,又取了一件披风与另一身裙褂用包袱包住了叫带着,前者是提防受寒,后者是防备那一处不仔细脏了衣裳。

  琼枝连忙接着,背在身上,等到了慈宁宫,见太皇太后身边的福安、太后身边的阿兰,都是一样的预备,不由相视一笑。

  皇后出宫前先来向太皇太后与太后磕头,见众人都是外头常见的装束,便笑了,“老祖宗即使穿着外头的衣裳,也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人,雍容气度在里头呢。”

  “偏生你这妮子嘴甜!”太皇太后高兴,与她说着话,没一时有人来回车轿齐备,皇后便带着贴身的宫女几人被侍卫簇拥着去了。

  另一行人阵仗更大一些,需得与皇后错开出去。

  这边暂且等着,娜仁与太后对视一眼,都有些兴奋。

  浪啊!

第44章

  二月二,早春的寒风仍旧凛冽,倒春寒的冷意从脚底下升起,然而庙会上热热闹闹的,小商贩推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使劲吆喝叫卖,来往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嘉福寺算是京中数一数二阔气的了,然而此时庙前广场上也挤满了人,再向内,便有衣着华贵者,满是期待地等着头香的彩头究竟落在谁身上,其中不乏有娜仁素日的熟面孔。

  她倒吸一口冷气,“我怎么觉着这庙会一年比一年人多?”

  “是你一年比一年没见识。”太皇太后轻哼一声,太后有些忐忑,“这么多人,咱们能抢到头香吗?”

  太皇太后斜睨她们一眼,“没见识。”她高傲地昂起下巴,扯了扯嘴角,“我和须安老和尚打过招呼了,今儿个头香我要定了!”

  娜仁嘟囔道:“这不是忘了还有这一茬吗。”太后连连点头。

  正说着,其勒莫格从旁边不知通往哪里的小门窜了出来,向众人点点头,恭敬地道:“这边走。”

  就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穿过小门,娜仁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原本隐约的大殿轮廓清晰显现在眼前,一棵参天的老柳树静静地矗立在宝殿阶梯之下,抽条的嫩绿生机盎然,让人恍惚感知到——啊,春天来了。

  一白眉银须、身着袈裟的老和尚就侯在阶下,见一行人到来,便合掌一礼:“阿弥陀佛,几位贵客,请。”

  娜仁与他还算熟悉,前些年倒是时常见面,此时没受他的礼,欠身福了福:“大师,我等叨扰,倒是让您为难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亦要折服于皇权滔天、万贯钱财。”须安笑眯眯地打趣道:“老娘娘,您这样为难贫僧,可不能再为难了我寺的功德箱啊。”

  太皇太后睨他一眼,笑骂道:“老和尚,越老越不像话了!听听,这是出家人该说的吗?”

  须安笑呵呵地,“我寺春散民以良种、夏以消暑驱疫之香药、秋赠膏药、冬舍粥米,一应所为,除供奉佛祖菩萨之心外,全为为王朝祈福,花销可不算小。老衲要养这上下僧众,还要施惠与民,只求老娘娘您垂怜。”

  “行了,若不是你们的做法,我也不会时常过来。”太皇太后扬扬脸,“先上香,你素来精于相面命理之数,从前你总说时候不到,如今二三年没来,时候总到了吧?你得替我家丫头看看,她的前路在何处。”

  须安只瞥了娜仁一眼,便对太皇太后笑道:“小娘娘自然是前路坦荡,路在至尊之城。”

  太皇太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老滑头。”

  娜仁对这些神佛妖魔之事,穿越一回,倒是常怀敬畏之心。太皇太后上了头香之后,她又拈了香拜了一番,往那一跪又不知道要求什么好,今生的生活已经足够顺风顺水,甚至她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位马爸爸的明言:我对钱没概念。

  因为想要的东西都有了,不需要钱了。

  而前世的父母,从她有记忆以来身体就十分不错,她穿越过来的前两天和家里通电话,他们还在爬山,退休的养老金和家里的家底足够他们吃喝不愁,至于爱人……左右还差临门一脚,也没什么好求的。

  纠结了一会,她还是磕了个头,心中默默祈求前世的父母万事顺心。

  虽然老来丧女,怎么也顺心不得了。

  只求他们平平安安,不求老有所依,至少有人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