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奔小康 第70章

作者:绝歌 标签: 快穿 种田 爽文 穿越重生

  这山洞比山崖族之前居住的山洞还要略大一些,里面掉落着许多山体塌方堆积的石头,大石头后面的隐蔽处、视野开阔的高处都搭有窝。这些窝比野人们的草窝要大了一倍,底部铺着树枝,中间是干草,最上面是兽皮。它们搭出来的窝,跟山崖族的一模一样。

  吱知道步以前在山洞对面搭过窝,只是刚搭好,还没来得及住,便又被大猩猩们抢走了山洞。

  景平安站在山崖上没等多久,便见到大姨带着进入大猩猩山洞的人又出来了,看样子是打算回去。她看了眼死在下方的女野人,并不想让她就这样曝尸荒野喂了野兽。她喊了声妈,指向下方的女野人,说:“把她收殓了吧。”

  步没懂景平安的意思,满脸困惑,问:“收殓是什么?”

  景平安点了两个强壮的女野人,又让弓箭手跟在后面打掩护,示意步跟她来。

  她去到山崖下,踩着岩石去到女野人的身边。

  女野人的脖子上有一圈深入肉里的牙齿咬痕,仿佛被野兽用牙齿切开了脖子上的肉和血管,骨头也断了,只剩下点皮肉连接头部,使得脑袋看起来就像是搭在脖子上似的。她的脸上、脖子、身上满是血污,肚皮都摔破了,肠子也流了出来。手臂、腿骨戳出身体,看起来死状极惨。

  女野人们见到这一幕,面露恻然之色,又有些不满安带她们过来看这么恐怖的情形,不愿意由此联想到自己将来也会死在野兽爪牙之下、被撕碎的样子,下意识想要回避逃开。可带她们来的是安,又有步在旁边,没有谁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分散在旁边,不愿意靠近,有些甚至悄悄地走远了几步,警惕地环顾四周做警戒状。

  景平安示意亲妈脱下斗篷把死去的女野人裹起来,又从旁边拔了几根细藤捆好。她让站得比较近、平时跟这个死去的女野人关系好的一个女野人,扛起逝者,带回去。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景平安。

  步没忍住,问:“做什么?”

  景平安说:“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喂野兽,要把她抬回去安葬。”

  安,大家都懂,指她嘛!安葬又是什么?野人们想不明白,可知道安向来能安排事情,且从来都有她的道理,都说了是安葬了,那肯定是安独有的特殊方式,于是听她的。

  又有女野人心想:不会是想带回去吃吧?

  随即想到安见到甘她们吃大猩猩时的反应,又放心下来。

  大家好奇而又沉默地带着死去的女野人,回去了。

  ……

  崖顶上的大猩猩们看着猛兽负伤逃蹿,这群女野人竟然没有什么伤亡,还像带着什么战利品扛在肩膀上带回去。

  大猩猩首领见状便明白自己的族群已经不是旁边这窝野人的对手,没法再杀死或赶走他们。如果再留在这里,猎物都让那些野人打光了,还时不时会有再被打上门猎杀的危险。森林那么大,还是带着族群去到其它安全的地方比较好。

  它当场决定迁走,不过,临走之前还是想要再去看看。

  大猩猩首领带着几头成年雄猩猩下到山崖下,把山洞内外、山崖下都查探了一翻。

  它们在岩石缝中找到一支箭,又在草堆里找到一根矛,送到大猩猩首领手上。

  大猩猩首领盯着骨头打磨成的箭头和矛头,琢磨了下,明白过来,了然地点点头。他握着手里的箭和长矛,挥手招呼上身边的几头雄猩猩回去与族群会合。

  一群大猩猩拖家带口地搬家,绕过景平安他们的栖息地,爬上瀑布旁边的悬崖朝树巢族之前居住的方向去。它们刚跃过峡谷,抵达以前树巢族领地外的悬崖处,便远远地见到一群移动迅速的猛兽在树丛间飞蹿,吓得立即跳回到峡谷的这一侧,换了个方向走,进入到绿颜族的领地。

  雄猩猩们在寻找适合居住的地方时,找到湖边,见到了绿颜族留下的窝、石墙、草垛、骨矛、熄灭的篝火堆。

  ……

  山崖族的人回到族群中,景平安让她们先把死去的女野人放到燕空出来的那间屋子里,又吩咐大姨去拿一张她们睡觉的草席垫子过来,又再吩咐女野人去打一盆清水来。

  步在族群中的地位仅次于吱,也相当于是首领,而如今在族群中,只有吱、步、安有斗篷。她的斗篷多少带着点地位象征的意思,且那件斗篷用的是剑齿豹的皮,算是挺难得的,哪怕再拿来穿会不吉利,也不适合用来收殓尸体。

  景平安见她们害怕,便自己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适,带着亲妈,用小块兽皮给逝者做了个简单的面部清洗,再把睁开的眼睛合上,之后用吱拿过来的草席垫子重新裹上尸体,换了根结实的草绳捆好。

  她在距离大家居住地大概有一两公里远的地方,找了一处不容易被水流冲刷的斜坡,让一同来的族人们用骨矛把地上的枯叶落叶、腐殖土刨开,刨出一个棺材大小的坑,再把尸体放进去。之后,又把土往回填,填平之后,又让她们去四周搬来碎石头,堆成小坟包,又用土把石头缝隙也填上。

  忙完这些之后,景平安才告诉周围的人,说:“这叫安葬,入土为安的意思。”

  步问:“安?你,安,葬,族人?”

  景平安:“……”平安的安跟安葬的安是一个安吗?景平安也说不清楚是不是。她看周围女野人们的反应,好像大家已经这么认为了。景平安略微尴尬地笑了笑,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说:“这样,不会喂了野兽。”她又指向坟包,说:“她的娃,想妈妈时,可以来看看。”她连比带划,大家也懂了。

  景平安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我们,是人,人和兽,不一样。人,死后,尸体掩埋入土安葬,不能让野兽吃我们。”

  有野人挠头,不解:一直以来都是野兽吃我们,我们吃野兽的呀。

  景平安说:“不能让野兽吃我们。”她指向坟包,继续比划着说:“如果我们把同类的尸体留给它们吃了,它们吃了觉得好吃,就会来狩猎我们活人吃。我们要让野兽知道,我们很危险,不能靠近,不能吃。”要让族群从物种竞争中脱颖而出,不仅生产力要提升,意识也要提升。

  她拍拍胸脯,又扬了扬手里的弓箭,“我们,打跑,大猩猩,猛兽,我们比它们都厉害!”她又指向坟包,“我们吃野兽,野兽不能吃我们。”

  吱和步齐刷刷地低头看向个子矮矮小小的景平安,很想说,你这么小的身板哪里来的底气喊这话,都不够大猩猩一个巴掌拍的,不够野兽一爪子挠的。

  不过,自家的娃,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反驳她。她俩再仔细一想,有弓有矛,猛兽都能打跑,她们已经确实算这片区域最厉害的,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狩猎和不让飞禽猛兽吃掉!安也不算说错。

  吱举起右手的弓箭,喊:“我们,最厉害!”

  步也跟着喊:“我们,最厉害!”

  首领都喊了,族人们纷纷举起手里的弓和矛,喊:“我们,最厉害!”

  景平安又扬起弓,高声喊:“我们,不能,被吃!

  一群野人们又跟着喊,虽然有点跑调,但嗓门很大,气势也喊出来了。

  随着他们喊出来的口号,我们不能被吃的意识观念也种下了。

第87章 慢慢发展

  下午,景平安午觉睡醒,出了山洞,便见到两支弓箭手小队都在练箭,以往参加盖房工程的野人们因为工程已经结束也闲了下来,正三三两两地聚在树上围观弓箭手练箭,连比带划地讨论着,讲的野人语言中夹杂大量普通话。

  他们见到景平安打着哈欠走出来,纷纷起身,将右臂横在小腹处,身子微微前倾,行了一个礼,再继续跟同伴聊天,又忍不住悄悄观察安要做什么。

  最耗费劳力的盖房工程结束了,这边又食物充足,狩猎不是难事,大家在有吃有住的情况下,自然就闲了下来。

  他们从春天忙到初夏,好不容易在暴雨季节来临前赶完了工期,景平安也有心让大家歇一歇放松放松。

  劳逸结合嘛!条件过于落后,迫于生存,什么单双休节假日想不了,偶尔忙里偷闲总是可以的。

  景平安则钻进树下的草丛中,寻找合适的植物做哨子。

  她上辈子的钥匙扣上就有一根铜制的圆柱形梢子,没收的景二宝的。那厮网购了一支哨子,搞恶作剧。周末,她在家补觉,景二宝对着她的耳朵吹哨子,如愿地招到一顿暴锤,再被抢走了哨子。东西蛮精致的,大小也适合挂在钥匙上,刚好它还有个挂扣,又恰巧景平安原本的小狗狗挂饰坏了,便把铜哨换上了。到她上辈子倒在庆功宴上的那天,铜哨还挂在她的钥匙扣上。

  铜制的哨子不要想了,没铜,连点铜的影子都没见着,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找她之前铜哨式样的植物杆,用骨刀削一削就行了。其实竹子就很合适做哨子,可这里没有,只好找找各类杂草藤蔓植物看有没有可替代的。

  好在这里的植物多,景平安倒是找到不少空心的植物,一些是草、一些是藤蔓,硬的软的都有。

  没多久,她便装了一大堆在背包里带回去,坐在自己那没有房子的树屋上凭着记忆做哨子。

  每种植物都做几根,然后对比下哪种更好用,最后挑了种结实耐用哨声接近于上辈子的。

  景平安吹着哨子,又想起景二宝,那时候觉得她可烦了,气到爆炸,现在却是想见都见不着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不想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让他们变得不开心。

  毕竟,自己作的孽,逞强,没日没夜没命地工作,把自己累死了,怪谁!

  夕阳西下,火红色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天空的云仿佛被火烧透,变成一片红通通的颜色,翻涌的云层呈火山喷薄之势,散发出气吞山河的绚烂之姿。

  树下的篝火旁,飘出阵阵香味,山崖族人除了警惕放哨的都下了树,自发地去到堆放碗盆的地方,拿起餐盘、碗筷,到放晾的开水桶里涮了涮,这才排着队去领食物。

  每天的伙食都是一份烤肉加一份炖肉青菜汤,却没有谁吃腻。

  实在是,烤肉每天都不重样,那是大家伙儿早上出去狩猎,猎到什么吃什么。体型巨大的猛兽并不常见,它们的体型大,食物需求量大,太小的地盘根本无法养活它们,领地范围非常广,走得远。大部分时候猎到的都是群居的食草动物。兔子、老鼠是最常见的,繁殖力过于旺盛,再加上植物丰富遍地都是它们的食物,长起来快,经常在草丛里遇到。

  山崖族人还不会掏兔子窝,所以,经常是发现一群兔子,只能靠着手快打死一两只,再眼睁睁地看着其它兔子逃回窝里。

  景平安不缺食物,再加上兔子窝里很可能有小兔子,所以也不打算用烟熏的方式去赶兔子,都是长矛弓箭打到猎物就算,打不着还有鼠、狐、狼、鱼等,有的是食物。

  四周还经常有树蜥出现。

  它的肉难吃,据说还有毒,山崖族的人不吃它们,但它们的舌头长捕食范围广,还擅于伪装,更会与大家争取食物资源,加上野人也在它们的食谱上,所以见到都是杀死!

  没有弓箭的时候,野人们觅食时最多去掏掏小型鸟类的鸟窝,弄点鸟蛋或弄点幼鸟。如今偶尔也能拿弓箭和矛射杀停在树上或停空飞行的鸟类,时不时的还能吃点鸟肉餐。

  前不久,有狩猎的人射杀到一只翼展两三米宽的大鸟带回来,全族轰动,族中的几个半大少年盯着鸟毛,眼睛都绿了!

  那时候景平安才知道,男野人求偶的时节,往身上装饰鸟毛,那不是象征着美,而是强壮。在没有矛和弓之前,他们抓鸟需要靠手抓。

  他们需要悄悄地靠近停在树上的鸟,待到了攻击范围里时,突然扑过去把鸟按住,双方近身搏斗,赢了,鸟毛到手,输了,那锋利的鸟爪子能把人撕得肠穿肚烂。

  不过,吃的最多的就是蛇肉,什么毒蛇蟒蛇天天都能见到。

  大姨的政策是,但凡进入到族群栖息地范围内的活动,除了吃草的,通通射杀,就算是条尾指大的小蛇都不放过。因为那么大的蛇,那么是幼蛇,要么剧毒,都是威胁。

  大家聚在一起吃晚饭,吱又趁机宣布新政策。

  如今两支弓箭小队训练出来了,族群的实力有所提升,栖息地的防守范围要加大一圈。当然,不是蹲在哪里防守,而是两支弓箭手小队每天轮守巡逻,发现能给族人带来威胁的毒蛇猛兽后,能射杀的就射杀,射杀不了的,火速回来叫人过去。

  吃过晚饭,大家回到山洞,吱便找到景平安,夸奖她的哨子做得好,族人的大吼大叫声都没有她的哨声传得远。

  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久,互相都已经非常了解。景平安做哨子吹响第一声,吱就已经猜到用途。

  野人很直接,没有什么虚情假意的客套。吱夸完哨子好,便直接问是不是拿来传讯用,还学了声景平安遇到危险时喊妈。

  景平安:“……”大姨,你大可不必这样!

  虽然哨子确实有她遇到危险喊妈的功能,但景平安要脸,立即反驳,“当然不是!”理由都足得很,哨声可以有集合哨、警戒哨、报方位哨,替代语言沟通交流。

  她只在刚没收哨子时,悄悄吹过两声,不常吹,但见过电影里吹哨子传讯的。果然地拿过来用!

  至于要怎么确定哨声,她们还得再研究统一一下。

  步原本在磨箭头,听到她们吹着好玩,也跟着凑了过来,一起研究。

  入夜时分,山洞里飘出声音时长时短、长长短短、短短长长的各种哨声。

  野人们的听力好,原本躺在土房树屋里都已经要睡了,硬生生地被吵醒,一个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打人,想到声音传来的位置,还不敢打进去。

  有脾气暴躁的女野人受不了,站在门前,冲着山洞嗷嗷大喊,发出一长串无意义的音符骂街。野人里有很多骂人的脏话,她不敢骂,只能骂无意义的音符。

  景平安听着外面的骂声,突然理解了景二宝恶作剧的快乐。

  扰民这种事,也不能太过分,适可而止。

  三人放下哨子,又继续做手工活。

  第二天,她们仨又聚到一起研究哨声。将打猎、巡逻、警戒守卫时遇到的情况都编成哨声以方便通传,例如,“三长两短”表示有危险靠近、可能有危险,尖厉的长哨声跟惨叫似的,一听就是正在遭遇危险求救,平缓的长音,表示没事、很好,像小鸟欢呼蹦跳的声音表示,我正在迅速移动等等。

  她们编好哨声后,又带着族人们学做哨子,之后把哨子语言教给族人们。

  族群里的那些半大的男野人也学。

  同一个族群朝夕相处,看也看会了,没必要瞒着。

  景平安通过这阵子的观察,发现山崖族的男野人跟亚不太一样。他们更加沉默谦让,无论是出去狩猎还是在住房上,都会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兄弟姐妹,并且会维护照顾,同时,他们的母亲在他们分居出去后,还会经常教导他们、保护他们,挺有一家人相互照顾的氛围的。

  春夏时节,有需求的男男女女都出去找各自的配偶,以避免他们留在族群里危胁到族里的孩子,等到了夏末、秋冬时节,季节过去,他们的情绪归于稳定,就近安置也是可以的。

  可以试着像赤岩族那样,划一条界线,比邻而居,万一遇到别的危险还能有个救援,过不下去时,吹个哨声求救,说不定就能熬过一个难关。

  自从族群用上哨子后,野人的喊叫声逐渐消失了,取代的是经常各种哨声在林中响起,出现在周围的危险动物也越来越少,这让景平安隐约有种从原始森林过渡到小山村的感觉,还挺好的。

  初夏时节就那么大半个月,雨季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