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庄小九
“你还是不信孤信你。”
怎么越扯越远,又扯到信不信上来了。
她心里忍不住又燥起来。
这一世,她终归是要嫁他了,他还想怎么样?难道他还想她像上一世那样,天真愚蠢,对他深信不疑,爱得深沉?!
“你信我,你管我见不见钟成康呀!这时间你不该还在上朝吗?难不成你听见我见到了钟成康,连朝都不上了,飞跑了来!”
她吼完定睛一瞧,竟见杨陌别开眼神,玉白的脸上浮起可疑的晕色,连耳根都泛了红。
盈儿:……。
想了想,有件事,她心里到底还是想知道原因,便道,“除了信上这些,其实钟成康还说,你之所以不许民间议论此事,是因为要护着林采之,怕她牵扯进来,你就娶不成了。”
“你信?”他反问。
“我信不信有什么要紧的,不过……”
“要紧!”
话说一半就被打断了,眸色在空中相遇,那样认真珍视的神色,让她忍不住心跳。
“要紧!”他再度深深望着她,重复道。
“我……我就是不太信才问你呀!”她避开那不好承受的眼神,有些别扭地承认。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问孤,好过你去向不三不四的人打听。”
“你在东宫呀!是我想见就见的么?”
“嗯,所以咱们得尽快成亲!”
这一下转折太过猝不及防,盈儿无言以对。
“噗……”这回笑出声的不是盈儿,而是筥儿。
盈儿羞得满脸飞红,拿起桌面上擦手的湿毛巾就朝她扔去:“闭嘴!”
“殿下,成亲时间可是定了?”叶菡身手敏捷地一把截住那毛巾,问道。
这事跟她关系极大,意味着她又要忙翻天。
“定了。四月初二。”
叶菡脚下一滑,差点儿从窗户一头栽出去。
这是要她的命啊。
之前柯碧丝的亲事,她就忙得头秃,现在怕是要一夜白头。
盈儿才及笄,急个什么劲哟。可她打眼去看太子,突然又觉得可以理解。这位年岁可不小了,对自家这个小姑子这份在意,连她看了都眼热。难怪不想等。
听了这个消息,盈儿脸色泛白,一股浊气从心底冒出来,十分烦躁。
一旦进了东宫,从今往后,可就是唯向深宫望明月,东西四五百回圆。
想见家人尚且不易,何况这样出门品尝人间烟火?
再说,他这么急,莫不是怕林采之的事情冒出来,婚事生变?
早把她娶了,他也好早早娶进林采之。
想到这里,更觉心絮如绵,剪不断理还乱。
“你……你别再东拉西扯的。你倒赶紧说呀,不许坊间议论,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不耐烦道。
“水清见鱼。”
啊?什么意思?难道不应该是浑水摸鱼吗?
第43章 独爱 这天接下来,盈儿十分珍……
这天接下来, 盈儿十分珍惜最后的自由时光。
先去了玉珍楼,订了几件首饰,又去了云衣阁, 裁了几件衣裳。
吃过午饭, 还去戏园子里听了一回《霸王别姬》,直到吃地晚饭才回家。
倒是再没遇见什么意外。
她怀疑杨陌离开时,派了暗卫暗中保护她。
回到家中, 早已经掌了灯。
有婆子迎上来, 跟叶菡汇报说今天沙夫人得知她们姑嫂出门,没跟她说, 又在家发了好一通的脾气, 让她一回来,就去见她。
盈儿听了都替叶菡累, 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嫂子自己先回瀚海居吧。肃哥儿跟蓁姐儿怕是想了一天娘了。给他们带的髓饼可别凉了。”
叶菡也真是想好好歇一整天,便叫韵梅道:“也罢,你拿一盒髓饼去铁衣堂,看看情况。”
韵梅一脸不情愿地拿了饼盒正要离开, 盈儿想了想招手叫筐儿:“你去罢。就说是我拦着不让二嫂子去的。”
韵梅一听,立刻几步小跑过来,如甩烫手山芋一般把那盒髓饼递到筐儿手上。
叶菡便奇道:“今儿怎么了?这般护着我?”
盈儿上前抱住她的胳膊, 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我在家的日子眼看着数得出来了。之前都是嫂子护着我,趁如今我有了名分, 能护着你,就让你也过两天自在日子。”
叶菡半天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头。
*****
回到白草院,睡了一路的筥儿倒是精神头不错,招呼着其他的丫头婆子伺候着她换了衣裳, 刚洗漱完毕,筐儿就回来了,一见她跟筥儿,筐儿就再也绷不住,笑了出来。
这倒是件奇事。
她有意派筐儿去,就是因为筐儿性子强,不会叫人欺负。不吵一架已经不错,怎么倒笑着回来了?
筥儿比她还好奇,冲上前拉着筐儿就问为什么。
筐儿一边笑一边把事情经过说了。
她提着那盒子髓饼去了铁衣堂,见了沙夫人。
沙夫人因腿脚不便,这一向成天都在炕上,想来是吃过了晚饭,正闭着眼养神,见她来了,手上又提着一个饼盒,顿时来了精神,问她:“是盈儿那个死丫头叫你送来的?”
筐儿见她没问二奶奶,便只好道:“今儿在外头回来都累了。二奶奶赶着去看肃哥儿蓁姐儿,姑娘便叫我给夫人把这个送来。”
髓饼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这家是皇建院前郑家的,味道比寻常的香甜些。
沙夫人便把金璃那饼接过来,立时就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完了砸巴砸巴嘴:“殿下送的髓饼果然不同些。只是……盈儿怎么还没跟他说,叫送了金乳酥来呢!”
筐儿说完这话,自己又忍不住笑起来。盈儿更是早抱着筥儿,两人笑成一团。
笑完了,盈儿想,她今天见着杨陌,又忘了金乳酥这事了。
她老想不起来,沙夫人偏念念不忘,想来可真真有点儿好笑。想着便笑着问,“你可跟她说了那饼只是在外头买的?”
筐儿摇了摇头,难得像个小孩子样:“难得夫人心情这么好,我做什么没事找不痛快。”
盈儿又笑起来,这才打发她下去休息。
筥儿笑够了,从床上爬起,开始替她散头发,不知道怎么的又开始八卦:“姑娘,今儿殿下说什么水清见鱼,后来说的那一堆,我也没太听明白。不过呢,那钟成康根本不是好人,你可千万别信他胡说。殿下不想叫人知道这事,才不会是为了林采之呢,我瞧着,殿下除了姑娘,谁也不会喜欢。”
盈儿嘴角带着笑意,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一向竟是瘦了许多,越来越像前世的自己了。
可不变的是,对这些复杂的计谋,她还是理解困难。
杨陌给她的解释是,这次杀人手法十分高明,明显是有人精心策划,所图必大。
若按照寻常办案的法子,一点点查下去,查个一年半载都未必能有头绪。
所以他另辟蹊径,严命封锁一切消息。
对方见无法浑水摸鱼,就必会采取行动,自然就会暴露形迹。
到时候再顺藤摸瓜,自然一击即中。
所以她今天去查问此事,烹牛居才会叫人报了案,来了官差。
可她既不全信钟成康的话,也不全信杨陌的话。
林雍是他的左膀右臂,就算不是为了林采之,为了林雍,他也会保护林家的。就像为了乔家,他一心要娶她一样。
他所谋所求在江山在社稷在天下。
上一世,他登基之后,确实也做得很好。
无论是通过重用钟国公稳定朝政,还是兵不血刃地送建王到封地,让他再翻不起风浪。
还是通过在后宫对各家雨露均沾,安抚朝中重臣。
这些都她这小小女子无法理解的世界。
还记得有一次,陆妃生日,她伤了风,发着高烧,便称病没去出席生日宴。
那晚陆妃宫中的宴乐声传来,她看着黑漆漆的夜,觉得无比凄凉。
后来钟磬声消,他宿在了陆妃处。这本是惯例,若她不病,也未必计较。
可那一天,她烧得实在厉害,恍恍惚惚中,手里竟一连一只手也抓不着,便忍不住觉得委屈难过。
觉得他口口声声说这满宫的女人,他独爱她。可她明明病了,他却与别人如常宴乐欢好。
这叫哪门子的独爱呢?
第二天下了朝,他来看她。她心里有气,便故意装睡,不肯理他。
他那么聪明,大概早瞧出来她是假睡,便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跟她说了一大篇前朝后宫彼此影响的大道理。
又说,他既是皇帝,身上负着全天下人的安危,便不能任性而为。
凡处事必先得考虑国事,再考虑家事。
像陆家,满门将才,镇守东南,海清河晏,实是国之砥柱。
人家的女儿在宫里,平日不得宠也就罢了,生日这样的日子,他若再不给人几分脸面,岂不寒了陆家的心。
这一世,她入了东宫,大抵也差不多会是这样。说什么谁也不喜欢呢?一个林采之,她便比不过。
她抬手猛地拧了筥儿的大腿一把:“殿下以后美女三千,你这种话,以后千万别再说了,白叫人听了笑话。有这闲工夫,你不如用用你的小脑袋帮我想想,那钟成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筥儿哎哟叫了一声疼,抱怨道:“你们怎么都喜欢打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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