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庄小九
随后,又放下梳子,揉了揉大腿被拧之处,道:“我瞧着他呀,怕不是他也喜欢姑娘吧?”
盈儿:……算了,这丫头满脑袋都是你爱我我爱你,再想不到别的。
她觉得,钟成康就是来离间自己跟杨陌的。
*****
钟成康在刑部呆到老晚,还是钟国公亲自到刑部详情,肖侍郎才放了人。
他简直都要气疯了。
明明瞧着乔盈儿是个傻的,没想到,她竟然给他泼了一碗牛肉面的剩汤,对他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钟国公把他领回家,倒没责备他,还让他换了衣裳,好好吃了顿饭,才把他叫到书房里问话。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呀,自恃聪明,如今可懂得了一个道理?”钟国公坐在太师椅上摇了摇。
钟成康垂头站在一旁,用脚尖踢着地上的毯子边出气。
什么道理?不就是乔盈儿那女人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吗?
他现在甚至怀疑,在青象镇的时候,乔盈儿就是故意装不懂,害他被那个醋精打一顿的。
这个女人,真真可恶!
他被打了之后,听到那个小太监的声音,才猜到对方是谁,这才装晕跑了。
可是这件事实在太丢人,他回家之后,还是向爷爷奶奶告了状。
爷爷叫他去向那醋精赔罪,他哪里肯?
便又去向姐姐诉委屈。
不想没过几天,他姐姐就找上门来,给他出了个主意,说让他去求娶乔盈儿,也算是赔了当街调戏人家姑娘的罪。
他觉得这确实是个报复醋精的好主意。
便答应了。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说服爷爷奶奶的,奶奶便带着他上了乔家的门。
那一面再见乔盈儿,他倒觉得她比在青象镇时更美貌了几分,娶了也不亏。
谁知这事因为柯碧丝的亲事,竟一直耽搁住了,等他求了姐姐再上门,竟然晚了一步。
不过,姐姐也说了,乔盈儿本人倒是愿意的。
只是醋精是太子,他掰不过人家罢了。
他从小心高气傲,就觉得又是一桩奇耻大辱。
反正建王跟杨陌终有一战,他跟杨陌这也算是结了夺妻之恨,自然要帮着他姐姐。
所以今天他姐姐着人送信,让他去烹牛居挑拨杨陌跟乔盈儿的关系,他就去了。
反正能给杨陌添堵的事,他都愿意干,最好闹到乔盈儿退亲才叫好呢。
“爷爷说的道理可是人不可貌相?”
钟国公瞧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那乔家姑娘必有过人之处,才叫殿下这般着紧。这个道理还要浪费我的宝贵工夫跟你说?”
钟成康也知道自家这个爷爷的本事,当下也不敢再自作聪明。
“你想去离间人家,结果倒叫人送到了牢里。你想想,你又没作奸犯科,那肖侍郎凭什么不放人?”
钟成康一愣,说到底,他也就是给不该接触的人打了声招呼。
今天去了刑部,那肖侍郎却押着他不放,问他一个未出仕的世家公子,从哪里来的消息?受何人指使?
他自然不能说是自己姐姐指使,便只说是出去喝酒时,旁边人嘴碎听来的。
他喝得糊涂,也不记得在何处,是何人。肖侍郎拿他无法,也不敢对他用刑,就这样僵持住了。
“坏事不是不可做,可做了不能留半点把柄!你倒好,文采飞扬,写得那么详细。你这是想在乔家姑娘面前卖弄自己的文采呢?”
钟国公冷笑一声。
“我……才没有。我又不喜欢她!我只是……只是……”他急得白了脸,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这般听话,乔盈儿叫他写,他就写了。
钟国公抬起粗粗的眉毛,鄙视地看着他,突然失声笑道:“蠢材,你不会真对那乔姑娘动了心吧?人家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就凭你这点儿本事,也敢肖想太子殿下的女人?”
“我不是!我没有!”钟成康脸色由白转红,直跳脚。
“跪祠堂!三天!给我绝了这招祸的念头。”
抗议无效,他那位成了精的爷爷,给了他一个十分无情又无聊的判决。
跪在钟家祠堂那一排排黑漆漆的灵位之前,钟成康不服气地想,爷爷这老狐狸错了。他怎么可能喜欢乔盈儿!
可跪着跪着,他好像闻到了牛肉面浓郁的香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冲着他笑:“哼,你是哪家的爷?我做什么要叫你买花儿?”
*****
眼看十日之期将过,柯碧丝一案,还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消息。
虽然上次杨陌说,要想打听案情可以直接问他,可盈儿只要一想到没多久就要在东宫日日与他相处,避无可避,她就觉得还是少见一次是一次。
倒是乔檄给了她一份青云峰各家别院的地图,还有过去十年别院转手的记录抄本。
她这几天没事就在看图对账簿,想找出些当年的线索来。
这天她又缩在炕上看图,外头婆子来传,说沙夫人来了,好像还带了礼。
第44章 到底是谁? 自打上次说出心里……
自打上次说出心里话, 盈儿觉得自己面对沙夫人,就像面对一个寻常老太太。
她怕冷,懒得下炕加衣裳, 便把炕桌上的地图和帐册简单收拾收拾, 说请沙夫人进次间来。
一阵轱辘声响,沙夫人被金璃推了进来。
这椅子是乔檄给她特制的,带四个轱辘。
她坐在上边, 穿着大毛衣裳, 鼓鼓囊囊,腿上还搭着一块细羊羔皮子。
想来不冷, 再说, 盈儿也并不想跟她一起坐炕上。便叫筐儿给沙夫人抬一张小几来,放置茶水点心。
沙夫人本来脸上带着笑, 听到这话,撇了撇嘴:“怎么?你那炕上有金子,怕我偷了不成?”
盈儿翻了个白眼,也阴阳怪气道:“我如今可是太子妃呢, 哪能谁都能上我的炕。”
沙夫人被噎了一下,努努嘴:“哼,我还懒得折腾爬呢!前儿个你送了我一盒髓饼, 今儿我也送你一盒你自小喜欢吃的玫瑰饼。”
说着,金璃便上前, 将一只木盒子放在炕桌上。
方方正正的匣子雕着精致的图案,漆着明亮的红漆。这种玫瑰饼出自京中大饼铺郑家,有钱就能买到。乔檄三不五时就会给她带一盒。
心里并不觉得温暖,反而有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难道柯碧丝走了,沙夫人终于想起自己这个亲女儿了?
她笑笑, 目光落在沙夫人脸上,托腮不语。
沙夫人却不敢直视她,手攥着细羊皮糕子皮,扭捏着,半天才道:“你这般瞧我做什么?我也知道你不稀罕这个,莫说殿下现在三天两头给你送宫里别人见都没见过的吃食,就是你哥哥,疼你的时候倒比孝敬我的时候多。”
盈儿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沙夫人今天来送饼,又是催她送金乳酥的?
这几日东宫还真没来人。不然,她也许能记得跟人说一声。
正胡猜乱想,就听沙夫人飞快地道:“这么些天了,你柯表姐还在衙门里,你是怎么个打算?还有绿波,也一直押在刑部牢里,话也问了,刑也上了,怎么还不放人?是不是你叫殿下押着她?当初她破过你的门,你还记着这个仇呢?!”
她语速极快,一口气说完,盈儿倒是花了片刻工夫才听明白。
柯碧丝的尸体王府还没领走,现在还在刑部。
绿波被过了堂,用了刑,还关押在牢里。
沙夫人怀疑她报复绿波,叫太子不放人。
三法司怎么办案,她一窍不通。只是她相信人家这么做必有这么做的理由。
这三件事,都跟她无关,沙夫人却突然提起这件事,还巴结着让她拿主意?
“那太太是怎么个打算呢?”她伸了下懒腰,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上午的地图和帐册,她眼都花了。
沙夫人一愣旋即,双手响亮地一拍,脸上露出欢喜无限的笑容,道:“我就说,你是个心善的。再怎么也是我的女儿,不可能真不认我这个亲娘。”
盈儿也懒得跟她辩自己只是问问看,她到底是什么打算,并没有要管这事的意思。
“丝儿是叫王府磋磨死的。自然不能叫王府再把她领回去。咱们去把她领了回来,好好下葬。她也没个后,我便想替她收养个孩子。绿波跟她最是忠心贴心,就叫绿波替她带着。这样,日后,她也有个香火着落。”
原来如此,这是要跟王府起争执,所以想起她这还没过门的太子妃,要借她的势去压人。
她沉吟着没说话。沙夫人又自说自话道:“金璃今儿见了绿波,可怜她原来多富富态态一个人,如今瘦得颧骨都冒出来了。另一桩,既领了你丝儿表姐回来,嫁妆自然也是要要回来的,我先替她收着,等那孩子长大,娶妻时用。”
“今儿一早夫人说今儿天寒,让我往牢里给送些衣裳去。”不等她问,金璃赶紧解释道。
原来是绿波的主意。只是十分奇怪,这绿波,不过是柯碧丝的丫头,怎么会想这么远?如果真按她说的这么安排,那绿波可是要一辈子都赖在乔家了。想想当初柯碧丝就是一门心思定要回乔家,才出的事,盈儿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飘浮着,想抓又抓不到头绪。
“反正衙门的事,也就殿下一句话。我瞧着殿下待你是极上心的,你若说东,怕他不会往西。”
沙夫人沉浸在理所当然中无法自拔。
盈儿看着她只觉得心平如镜。
“太太,你说的这些事,一件,我也不会去办。”
她语气平静得好像在聊早上吃了个豆沙包。
正一脸欢喜憧憬无限的沙夫人顿时好像叫人捏住了脖子,挥舞中的双手可笑地僵在空气中。
片刻之后,她才大喘一口气,满脸肌肉哆嗦着,拧头左看右找,却发现她说了这一阵子的话,这屋里的丫头竟连茶都没给她上一碗。
她气得只揪着细羊羔皮子,狠拍自己的大腿:“你……你再气她抢了你的姻缘,她也死了,死了!再说,要不是她抢了你的姻缘,说不定死的就是你!你又哪会当得上太子妃!你真真是……狼心狗肺!”
又是这种狗屁不通的浑话。上一世,她进了东宫后,沙夫人可也没少说。无非是姻缘前定,她抢了你的,你才有这大福分。上一世,她到死都面皮薄,压在一个孝字下,没能回嘴。
这一世,她可不管个。
她也左看右看,见自己用的是只胭脂紫釉茶碗,倒有些舍不得拿来撒气,这时,手上突然多了一个铜烛台,她定睛一看,竟是筥儿递来的。
她当即呼地一声扔出去,正正砸在沙夫人面前的地上,哐当一声,弹了两弹。
声势可比瓷碗要惊人百倍。
上一篇:穿成娱乐圈爽文男主的亲妹妹
下一篇:甜宠文女配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