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宋长贵苦着脸,“我哪有……”
“没有,你就跟老娘走。”
————
时雍着实有些乏了,有松软舒适的床,她也不挑。
其实赵胤的行为是有些反常的,因为他居然让她住在他的院子里,虽说是在客房,可两人同住一个院子,外面的人哪知道有没有分床?
瓜田李下,哪里摘得清?
他就不怕被她赖上?
当然,时雍自己不介意。
因为她早就打定主意赖定他。
上辈子的男人不靠谱,这辈子打着灯笼也未必就能找出个靠谱的来。眼前这个男人至少府里没有姹紫嫣红的各式夫人和小妾,还整天挂着一张冰山脸,提防着她,生怕被她侵犯了的样子,想想就好笑。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缺乐子。
时雍心安理得地由着娴衣和婧衣伺浴,然后跟大黑一起住入赵胤的院子。
赵胤很是有心,在院里为大黑搭建了个精致的窝棚,还亲自在门楣上题了字。
——黑煞府。
奈何,大黑不领情,四处嗅了嗅,进去转一圈就出来了,照常在时雍的房间里卧着,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不一会,赵胤又差人送来精肉,给大黑加餐,大黑吃得美了,大抵心里舒服,伸个懒腰,冲他摇了几下尾巴。然后,躺到了时雍的床下。
时雍瞟了眼赵胤的脸色,看他英俊的脸有点垮,打了个呵欠。
“大人不必管它了。自去休息吧。狗子在哪里都能将就。”
赵胤道:“等你睡着,它又跳上床。”
时雍信口道:“跳就跳呗,大黑又不脏。刚才娴衣才洗过它,大人也不睡这张床,不必介意。”
赵胤严肃地看她一眼,视线扫过她的小腹,还是觉得不妥。
“大黑,走。”
大黑:……
我理你就有鬼了。
狗子斜着眼睛看他一眼,趴着一动不动。
时雍哭笑不得,“大人不必跟它较劲,这两日你也累了,快去休息,有什么公务,明日再办。”
赵胤嗯了声,“那你歇了。”
说着,他突然弯腰,当着时雍的面,把那么大一条狗子抱起来,带走了。
时雍看得瞠目结舌。
又是修狗窝,又是关怀备至,赵大驴莫非想跟他抢狗?
不行!
时雍跟上去,“大人,你把我狗带哪儿去?”
赵胤:“炖了。”
大黑委屈地呜呜叫,时雍冲过去拖住他的胳膊,赵胤怕对她使大劲,手臂稍稍松了松,大黑趁机跳下去,冲赵胤不悦地叫。
“汪汪!”
“大人不喜欢大黑,我们走便是了。干嘛要它狗命?”
时雍摸大黑的头,示意它别叫了,然后就要走,赵胤反手拖住她的手腕,冷冷地道:“你明知我是玩笑。”
时雍噗嗤一声。
明知他是玩笑,可她就是喜欢欺负他呀。看他情急之下的反应,她仰着头,眨眼,笑着逗他道。
“大人怕大黑半夜跳上我的床,是不是……大人心里其实也想?”
时雍跟他说话时,偶尔也会带点撒娇意味儿的娇憨,可是和阮娇娇那种献媚示好完全不同,她是那种很能拿捏分寸的人,就像捏住他心尖上的尾巴似的,只轻轻叫一声大人,便让赵胤心软下来。
“你这女子知不知羞?”
时雍歪头:“羞什么,这里又无旁人,我也不说给别人听。”
赵胤看她耍赖,偏生不知如何与她理论,索性扼住她手腕将她捞过来,径直搂在自己的怀里。
“你这般放肆,着实是欠些收拾。”
时雍察觉到大人呼吸里的热度,脸颊便有些奇怪的发烫,她轻轻诶一声,想要推开赵胤,可是,男人多大劲儿啊,她挣扎几下推不开,突然就发了狠,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赌气般道。
“那大人就收拾我吧,让我瞧瞧大人的本事……”
“你这泼辣的性子,何时学的?”
赵胤又好气又好笑。
时雍却不依,裹住他就不放,赵胤清心寡欲惯了,可再怎么自断情欲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龄,哪里经得住女子在怀里作天作地的折腾?
他一时心浮气躁,将身上宽大的玄色大氅拉开,把女子软绵绵的身子一并裹住,低下头,寻得她的唇。
院门一盏孤灯,四下无人。
时雍被他抱在身前,在这个只有些许微光的地方,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在他的呼吸和心跳声里,脑子嗡声炸裂,一颗心疯狂跳动,完全忘了此是何处,只觉唇间馥郁清香,缠蜷非凡,一时竟有些情难自禁,于是更深更深地圈紧他的腰,踮高脚尖反吻回去。
赵胤气喘,“阿拾……”
“大人,闭上眼。”时雍生怕某人突然后悔,双手缠在他的脖子上,狠狠一拉。于是,她这虎狼般的动作就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落入了刚刚走过来的几个人眼里。
“咳!”
甲一重重咳嗽一声,把时雍吓得魂飞魄散,待她转头看清楚来人时,更是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不止甲一突然回了无乩馆,宋长贵和王氏竟然也被他带进来了,那夫妇俩正大惊失色地呆在当场,看着他们的女儿如狼似虎的生猛样子。
第279章 答应不答应
几个人面面相觑片刻,赵胤目光才慢慢落到时雍的脸上,仿佛有一层碎光散落在他的眼里,这一刻,他那双清冷淡薄的眼,仿佛糅合了细腻的温柔。
“你先进去休息。”
被双方长辈逮个正着,这事怎么看怎么丢人,不过。时雍其实目前的感觉就……还好。
但是这个时候,端庄是没有了,适当保持一点女子的羞涩可能会好些。她深深低下头,一副无脸见人的样子,飞快地朝甲一和宋氏夫妇福了福身,掩着脸飞也似地跑入了屋子。
大黑屁颠颠跟着她进了屋,吐着舌头,歪着脑袋,两条前腿跃起去扒拉她,时雍心脏怦怦跳,从慌乱中回神,这才惊觉大黑刚才没有出声提醒。
院子里来了人,他和赵胤或许太过投入没注意,大黑多精啦,怎能瞒得过它?
时雍看着这双晶亮的狗眼,蹲身揪起它的两边脸,硬生生给它扯出一个微笑脸。
“大黑!”
时雍恶狠狠地道:
“给你个辩解的机会。”
大黑狗脖子被卡着,脸被扯着,只剩眼睛能转。
时雍阴恻恻地笑:“好的,你没有辩解,那你就是默认了。看来你最近有点飘,欠收拾。”
————
王氏很讲究礼数,虽是找上门来讨说法的,可她还是在马车上装了不少礼品,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看予安拎下来,也很是尽心。
不巧甲一在皇陵得闻宫中巨变,连夜策马归来,就在门口看到了宋氏夫妇。
在甲一和宋氏夫妇的眼里,阿拾的身份可不是赵胤的奴婢。她是顺天府女差役,地位低贱,可是良家女。
再是什么侯爵公卿,也不能霸占了良家女不给任何说法。更何况,宋长贵眼前大大小小也算个朝廷官员,这事儿说不出去就不好听。
王氏嘴巴利索,得知眼前这个严肃得不带半点笑容的老头子就是赵胤的父亲,当时就来了精神,径直走上去,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他们家姑娘的不容易。
她告诉甲一,阿拾长得水灵,又能干,有本事,家里门坎都快被提亲的媒婆踏破了,可这孩子就是不肯点头。
她是个后娘,不能逼姑娘强嫁,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拾岁数渐大,还没出阁。开始不知是为何,后来看她和大都督走得近,又屡次同行办差,还同榻而眠,近日更是让她发现,她家姑娘肚子揣上了,这可怎么了得?
再是贫民,那也是良家女,没名没分不是要人家的命吗?
王氏说着说着就开哭,把个宋长贵看得头皮发麻,而甲一冷不丁听到这事,先是怔愣,觉得不可能,再后王氏不带半点虚假的脸,渐渐产生动摇。
无乩再是清心寡欲,那也是个成年男子,犯下这等错误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甲一就准备几个人坐下来谈谈。若是去大堂里谈这个事,怕仆役们不小心听个墙角,传出去不好,而赵胤独居的小院很是安静,平常也不许外间杂扫仆役靠近,甲一就把人带到无乩院。
哪料,就这么撞上了。
宋氏夫妇觉得丢人的是,他们家姑娘不仅不知羞,还主动攀着男人脖子往上扑。
而甲一比他们更为震惊。
赵胤会在院子里做这种事,若非亲眼所见,便是天王老子告诉他,他也绝不肯信。
赵胤的为人他比谁都清楚。
固守规矩,绝不逾越,行事作风惯来保持着某种他内心执着的平衡,不会为任何人破例,又怎会抱着个姑娘在院子里……
甲一更觉丢人。
他可不信阿拾主动,他的儿子无法抵抗。
若是赵无乩不肯,别说一个宋阿拾,便是十个宋阿拾扑上来,也近不了他的身。
“你过来!”
甲一黑着脸,怒气冲冲地负着手,率先走向无乩馆的正房。
那里有个小花厅,是平常赵胤看书养鹦鹉的所在,待客也行。
从赵胤出生到现在,都不曾见过甲一发这么大的火。因为赵胤原就很少像别的孩子那般挑战父亲的威仪,他总是沉默,即使反抗也是默默的。
宋氏夫妇看甲一发那么大的火,他本身又极有威仪,天生让人惧怕,吓得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又慌又乱,身子都僵硬了,觉得今夜之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在他们看来,这个亲家肯定是做不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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