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赵焕回神,唔一声,回头温柔地看着陈红玉,又轻轻拉起她的手,仔细检查,“那畜生有没有伤到你?”
陈红玉腼腆地摇头。
赵焕拍拍她白皙的手背,再看时雍时已换了张脸。
“黑煞是跟本王过不去,此事和阿胤无关,你回去替我告诉他,不必介怀。倒是徐晋原的案子……”
顿了顿,他又叹气摆手。
“算了,你自去吧,本王自会找他。”
时雍眼眸里不见一丝情绪,“是。奴婢告退。”
赵焕深深看她一眼,再次摆手。
陈红玉知晓他是个风流浪荡的主儿,要不也不会与时雍那等狐媚子鬼混,如今见他和这女子多说几句,心便有些紧,大着胆子拉他的胳膊。
“殿下,我头有些晕。”
赵焕笑着搂紧她的腰身,往怀里一带。
“去屋里歇歇。青红,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扶着你家主子?”
……
第52章 偶尔丢个脸
时雍出了王府,找到杨斐便急匆匆上了车。
“无乩馆,快着些。”
她着急去找赵胤。
从昨夜开始身子就有些不舒服,在楚王府时转移了注意力尚且能够忍受,这走出来冷风一吹,整个人虚脱一般,上了马车更觉浑身冒汗,腹中疼痛难忍。
她怀疑是赵胤喂的那粒“问心丹”起了药性,心里骂着人,脸色已极是难看。
驾车的是杨斐。本来送药是他的活儿,被时雍抢了,他就像被人抢走宠爱一样,很不高兴,再听时雍冷冰冰的语气,更是把车驾得慢条斯理,一颠一晃。
时雍腹中绞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恨不将手上的九花冰露直接从杨斐的后脑勺砸过去。
“快点!”
杨斐哼声:“小爷的主子只有一个。你凭啥命令我?”
“我给你机会了。”
“这样吧,你唤一声杨大哥,我便——”
话没说完,只觉得背后冷风一扫,时雍突然隔着帘子,在他背心狠狠踹了一脚。
杨斐始料不及,没有坐稳,咚声飞出去,跌翻在地上。
“宋阿拾!”
杨斐大吼一声,眼前黑影闪过。
一只狗爪子疾风般扫过他的脸颊,狗蹄子踩在他的裆中间,借了力嗖一下跃上马车。
“啊!”杨斐捂住裤裆,痛得冷汗淋漓,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畜生,老子宰了你!”
时雍瞥他一眼,执了马缰一抖,“驾——”
马车绝尘而去。
杨斐又痛又丢人,见周围有人看来,又哼声站起来拍拍屁股,扩胸踢腿。
“走路!舒服。”
……
时雍闯入无乩馆时,赵胤刚从净房出来,沐过浴的身子清香淡淡,头发半干,外袍轻敞,未系玉带,一时间春色满溢,看花了时雍的眼,只觉得腹中那股子绞痛的热浪更为汹涌了几分。
“大都督。”
时雍没心情“赏景”,黑着脸把九花冰露往桌上一杵,朝他摊开手。
“解药!”
赵胤漠然看他,微拢衣襟,“什么解药?”
“问心丹。”时雍因为疼痛嘴唇发白,但目光凛冽,一股子内敛的杀气荡在眉目间,一字一字与平常木讷老实的样子大不相同。
“大都督若不肯交解药,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威胁他来了?
赵胤一双冷眼半开半阖,微弯的唇角几乎有笑要溢出来。
“本座说,没有解药。”
“嗯?”时雍冷笑,攥拳慢慢走近他,“大人想控制我,让我痛,让我生不如死,那不如今日就同归于尽吧。”
说罢,时雍突然捞起桌上的九花冰露瓶重重朝赵胤掷过去,在赵胤侧身避开时,一个飞旋踢就地滚身,抽出他的绣春刀,朝他飞扑过去。
赵胤视线一凛,掌风横扫,厉色道:“放下。”
“解药拿来。”时雍毫不示弱,一把薄刃舞得虎虎生风。
两人在房中你来我往,将桌椅锤得横七竖八,很快惊动了侍卫。
谢放一脚踢开房门,看到这情形,惊恐一瞪,随即拔刀。
“保护大都督!”
一群侍卫从各个方向如天兵一般嗖嗖赶到,窗户大门洞开,将时雍团团围在中间,刀、剑,弓箭,齐齐指着她的头。
时雍冷笑,举刀刺向赵胤,却被他反手一挡,连人带刀被狠狠推开三尺。
绣春刀真是锋利,
擦着赵胤的脸颊滑过去,砰一声砍断了椅子扶手。
“阿拾,你在做什么?”谢放想要护住赵胤,可是不得命令,又不敢对她下杀手,一时间又惊又怒。
时雍一脚踢翻那张残椅,再次挥刀扑向赵胤,一副拼命的打法。
天光映着赵胤冷冰的脸。他没有武器,衣袍半开,行动却不见狼狈,与她缠斗时袍袖翻飞,英俊冷冽的面孔下,年轻精壮的躯体若隐若现,肩宽臂长,颈腰有力,走位潇洒又风骚……
看得人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贴身搏斗,侍卫们不敢靠太近,时雍占了这个便宜,始终缠着他打。
在一群锦衣卫注视下,她如孤胆英雄,打得酣畅淋漓。
突地,一股热流从下腹涌出,熟悉的感觉让她惊觉不对。
生理期?而且,她记忆中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生理期。
要丢脸了!
时雍一时脸颊绯红,一张条凳掷过去,连忙后退几步,后背靠紧墙壁。
“停!我想,可能是有些误会。”
“误会?”谢放向来稳重的脸都气得龟裂了,“阿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是要丢脑袋的啊!
时雍被突如其来的月事搞得措手不及,也明白过来她以为的“吃了问心丹中毒”,其实只是痛经而已。
就这么找上来跟人拼命,她略尴尬。
“大人,今日是我不对。改日再来告歉,先走一步。”
她收起绣春刀,看赵胤棺材脸不做声,拱了拱手,蹲下去乖乖把刀放好,然后默默地后退着离开。
身子犯洪水,万一露了馅,那不如让她死在这里好了。
“宋阿拾。”
赵胤捡起绣春刀,慢慢走向时雍,衣袂在冷风中飞扬,那颀长的身姿如阎王般逼近。
“本座看了皇历,今日是个黄道吉日,宜同归于尽。”
时雍深吸一口气,脸颊莫名暴红。
“我刚才突然被鬼附身了,邪门得很……“
“无妨。”赵胤慢慢擦拭绣春刀,“本座帮你治治。”
薄薄的刀身从脖子掠过,冷风激得时雍一身的鸡皮疙瘩,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赵胤是当真要杀她的。
可是,绣春刀飞掠过去,他却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稳稳收入鞘中。
“朱九。叫医官。”
时雍一惊,“大人,不用。”
“或是你想请神婆驱邪?”赵胤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隐隐浮现的冷汗,沉着一张脸,一脚将椅子踢到她的身边,“坐下。”
一本正经的发狠,明明做的是好事偏生教人这么生气。
时雍此刻腹中如若刀绞,眼冒金星,直觉这月事来得不正常,若走出无乩馆晕在路边被人捡到,大抵会更是丢脸。
她坐下,半晌没吭声。
众侍卫也是吓得掉了魂,安静不动。
自大都督执掌锦衣卫以来,这是第一个对他动刀子还活着喘气,且得了赐坐的人。
“都下去。”
赵胤挥退众侍卫,冷脸问时雍。
“哪里痛?”
“肚子。”
时雍本想说是中毒,可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恢复了阿拾的人设保平安,“葵水来了。”
“你一月几次?”那日在良医堂她便说是葵水来了,这次又是,时雍想想自己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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