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我气什么?骂得再厉害,我又不少一两肉。”时雍笑着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轻笑一声,“侯爷这么做,是为抗疫,还是因为他们骂我?”
赵胤道:“自然为抗疫。人心有怨,必不能尽心办事。”
说罢,他顿了顿,又低低哼声,“再者,你是本座的人。岂能任人辱骂编排?”
时雍心底微涩,不知是什么滋味儿,抬了抬眉,才又抿唇说道:“侯爷,恕我直言。这几日下来,大家都很辛劳,冒着染疫的风险,没日没夜的奔波,好些人鞋底都要磨穿了,这么折腾,一日只得睡两三个时辰……人非圣贤,有埋怨是常情。依我之见,侯爷不仅不该惩罚他们,反而该嘉奖。当然,若是骂骂我,能让他们心里舒坦一点,我没有关系。”
赵胤的眼里浮上一抹水波,幽深难辨。
时雍面不改色地与他对视着,丝毫不露怯,也没有因为拂了他的好意而内疚。坦坦荡荡,怎么想就怎么说,没什么可避的。
“侯爷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也去歇了吧。我再把今日上报的医档看一看。这次的疫症,目前没有特效药,但几种不同的方剂,总有优劣,可择其优,再找方向……”
她说得认真,提到疫情,眼睛里仿佛有光。
其实,她才是磨破鞋底,每日睡两三个时辰的人。
赵胤不动声色地看她片刻,身子突然前倾,趁时雍不注意就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捏在掌心里,揉搓一下,似乎仍不能解心中之意,顺势一拉便将她拽入怀里,一言不发地紧紧搂住。
“喂~”
时雍惊惧,条件反射地推拒。
“防疫章程……”
“我洗手了。”
“可是……”
“熏蒸了。”
“赵胤!”
“也戴口罩了,还穿了罩袍。”
不轻不重地说着,他双臂再次紧了紧。
“别动。”
“……”
时雍僵硬地站着,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鸡犬不宁的五天里,两个人各自忙碌,偶尔碰头,但都保持着防疫要求的“三尺距离”,更没有身体的接触,时雍每每看到赵胤,他那张脸也多是严肃冷峻,没有波澜也无温情的模样。
因此,她并不能确定他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
难不成是……想那事了?
她知道男人与女人生理上的不同,在夫妻之事上,男人远比女人更为热衷。往常赵胤能守二十多年,那是因为没有开荤也无经历,大体也少了些体会,因此不太急切。可如今不同,新婚三日,两人耳鬓厮磨极尽折腾之能事,恐是难免遐思……
念及此,时雍心脏怦怦直跳,清了清嗓子,觉得口干舌燥。
“侯爷,大家都在忙,疫情当前,不太合适。”
赵胤垂目,“什么?”
时雍哪能说得出来,眼睫乱颤,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说什么?”
赵胤隐在口罩里的嘴,在时雍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上扬,然后裹了裹她的腰身,用力一抱,再执了她的手,
“只是这样。”
是她多想了?时雍脸颊微热,看着赵胤挺拔的脊背,被动地随了他的脚步。
“做什么去?”
“洗手。”
“……”
何苦来着?
就为了抱这两秒,又要重新洗一次。
第753章 灾星临世,妖孽重生
时雍瞥他一眼,“多此一举。”
赵胤不说话,亲自帮她净了手,又仔仔经细擦拭干净,说得理所当然。
“确实多此一举。你我同为一体,若有一人染疫,另一个再怎样也是跑不掉的。既是结果一样,何必拘着自己,连亲热都小心翼翼。”
时雍哭笑不得。
“若人人都像侯爷这么想,防疫章程就成废纸一张了。依我看,最该惩罚的人,就是你。乱来!”
“何为乱来?你我夫妻,这是天经地义。”
赵胤冷哼,在她掌心轻轻一拍。
“这巴掌,以振夫纲。”
时雍挑眉,“你打我?”
“……”
“手又白洗了,你讨不讨厌。”
时雍又是无奈又是埋怨,不停拿大眼珠子瞪他。赵胤却是不动,站着看了她片刻,眼睛里仿佛要勾缠出涟漪来。
好半晌,他才抬头,在时雍脑袋上揉了揉。
“医档别看太晚。我还有事,走了。”
有事?
时雍望一眼窗外,夜色幽深,更敲三下。
“都这个点儿,你还要去哪里?”
赵胤道:“隔壁。”
时雍皱了皱眉,哦一声,知道他有他的事情,也就没有再多问,伸个懒腰,带着心满意足的哈欠,转过身子,准备和衣躺床上看医档。不料,赵胤的声音却突然从背后传来。
“辛二从庆寿寺过来,我去见见。”
庆寿寺?
时雍怔了怔,回头看着他。
“注意防护,保持距离,戴好口罩。”
赵胤点点头,出去了。
顺天府这地方,人多,寺庙也多。在这次疫情里,顺天府地界的多家寺庙纷纷响应朝廷的号召,将寺庙做了临时的防疫隔离点和集中治疗地。
庆寿寺也是一样。
觉远是最早打开寺门,接纳病重患者,配合朝廷的寺庙。因此,庆寿寺不是普通的隔离点,那里还有三十来个染疫患者,其中有十个都是重患。
辛二是当初庆寿寺《血经》被窃时,赵胤留在那里的,突然回来,想必是有消息了。
时雍很有些好奇,但是话到嘴边,想到两人间的矛盾和误会,又生生咽了回去。
“行。侯爷也别太晚。告诉辛二哥,注意防疫。”
摆摆手,她捧着医档倒下去,呵欠连天,一看就是强打精神。
赵胤站了片刻,转身离去,合上房门。
娴衣刚端着宵夜过来,看到赵胤福了福身。
“爷。”
赵胤看她一眼,吩咐道:“别让郡主歇太晚,最多半个时辰。”
郡主哪里是她能管束得了的?
娴衣头都不敢抬起,低低地应:“是。”
……
隔壁是赵胤的居所,疫情原因,好多屋子都腾出来了,因此他办公接见也一应在此。
辛二正在等他。
赵胤推门,看他神态有些焦灼,不由皱眉。
“何事如此着急?”
疫情期间,按防疫章程,能不见面谈的就不见面,辛二亲自赶来,赵胤以为必是与庆寿寺的疫情或是《血经》之事有关。
岂料,辛二看到他便苦了脸。
“为了你和郡主。”
赵胤挑高眉梢,“说清楚。”
辛二道:“大都督,这几天庆寿寺流传着一个说法,说大都督是灾星降世,悖天命而生,受七世诅咒……有道常大师批命,终其一生不可娶妻,更不可与女子同房,否则必引天下大乱……”
赵胤冷哼。
辛二道:“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很多人知道了大都督出生那日天降异象的事情。还有郡主,更是说她是……妖孽再生,女魔头时雍阴魂不散,出来祸害京师。眼下,真是谣言四起。”
赵胤道:“那又如何?”
辛二看着主子的面色,心里隐隐泛冷。
很显然,他是绝对不肯妥协的了。
“大都督,这次流言不可轻视。原本,有人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可是,昨日庆寿寺山脚的镇上突然发生一件异事。”
“霄南镇?”赵胤问。
“是。”辛二又道:“霄南镇有十数染疫之人,尚在隔离中,民众听多闲言碎语,认为疫症是有妖魔作祟,便请了镇子上的大仙来驱邪除魔……哪料,事到中途,突然引来了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
辛二重重点头。
“据看到的人称,观音菩萨悬浮半空,浑身金光闪闪……众人大骇,跪拜参见,再抬头时,菩萨却不见了,留下一幅符咒,和十六个字--”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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