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醒冬
不能用灵力,祁念一同样不能用天眼去看,但她有直觉隐约告诉她动静正是从山巅而来。
“山上该不会出事了吧?”玉重锦皱眉道。
祁念一:“尽快上去看看。”
甚至都没走出几步,那动静格外激烈起来,眨眼就扑到眼前。
仓促间,祁念一按着头把萧瑶游塞到灌木丛里,急声道:“躲好别出来。”
她和玉重锦一左一右,挥剑直上,一剑就将那三个扑面而来的不明物刺破。
剑尖戳进去的时候,祁念一和玉重锦脸上都有一丝惊愕。
这东西看着来势汹汹,结果却像个纸老虎,半点灵力都不用,一戳就破了。
被戳破的瞬间,满天花雨倾泻而下,带着浓烈的艳色和沁人的清香。
三个人见到这一幕,全都呆住了。
祁念一拈起一瓣掉落她肩头的花瓣,看了一眼:“是她们簪花上的花瓣。”
玉重锦被砸了下后说:“还有云符。”
舒辰君清朗的笑声从山巅清晰的传来。
“不用这么草木皆兵,这是对你们的贺礼。”
清晨的阳光清亮又温柔,照耀着他们的登山路。
山巅是前辈们恭贺的笑声,山下是同辈追赶的步伐。
他们踏着阳光登山,似乎前路就能像太阳一样耀眼夺目。
一个时辰的差距还是太大,直到三人登顶之前,后面都没有人追上来。
和那日被天机子带上山时所去的方向不同,山巅之上,茂林丛生,在几个掌教的背后,竟然有一汪热气腾腾的灵泉。
舒辰君拿着扬枝沾了灵泉中的灵液,在祁念一额头上扫过。
这灵液的功效确实特殊,闻之令人神清气爽,让她感觉似乎元神都经过了一次洗礼。
这就是登山路上的扫尘礼。
扫尘礼后,就该是灌灵仪式。
说是灌灵,简单来说,就是由在场的几位前辈给他们三人传功,算作是前后辈之间功力乃至精神的传承。
三个蒲团依次摆放好,由谁来灌灵却成了一个问题。
舒辰君作为一个剑修,眼神在祁念一和玉重锦身上来回逡巡,十分难下决断。
那厢,余东风已经和萧瑶游快速匹配完成,最后还是天机子解了舒辰君的围。
他缓步上前:“辰君仙子不介意的话,祁小友就由我来灌灵如何?”
他点了点自己遮眼的星尘纱,笑道:“我同她,也算是有些缘分。”
舒辰君了然:“天机子阁下请便。”
灌灵一事比想象中要快得多,原本就是个仪式,传功主要为的也是精神传承,本身并不会消耗他们太多的功力,祁念一只觉得掌心一热,没多久,灌灵就已经完成了。
旁人都不知道,天机子传音入密,又强调了一遍:“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吧,选蓬莱仙池。”
祁念一并没有回应。
灌灵结束,就只剩下了登山路的最后一个环节,让前三名择选奖励。
按照规定,南华论道前三名的奖励不固定等次,由头名先择。
庄钧郑重地取出三个玉盒,尽管其中两个奖励都并非实物,但仙盟还是象征性的做了三个玉盒以供选择。
尽管天机子缠着眼,祁念一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庄钧沉声问道:“其一是蓬莱仙池洗礼,其二是神匠云野的手札,其三是鬼谷天机子的一次窥命,你选哪个?”
祁念一眼神在三个玉盒上扫过,她心想,或许她真的就是有点叛逆的人。
无论蓬莱仙池中藏有什么秘密,日后都还有探寻的机会,但另外这个东西对她的吸引力实在太大,她根本无法拒绝。
她盯着天机子如有实质的目光,坚定道:“我选云野手札。”
天机子按着眉心,无奈地叹息一声。
其实早该料到的。
她的思维方式,寻常人完全摸不透。
根本没有人能掌控她。
祁念一话音一落,那头玉重锦懊恼道:“我就知道你要选这个,完了完了,你选这个的话,我就完全没得选了。”
庄钧额角直跳,任谁也没想到仙盟精心准备的奖励除了云野手札之外,另外两个竟然推来让去谁都不想要。
萧瑶游好奇地对玉重锦说:“蓬莱仙池的洗礼,你不想要吗?”
玉重锦苦恼道:“蓬莱仙池洗礼是为锻仙骨,我天生仙骨,用不着啊。”
萧瑶游顿了下:“……请不要用这种今天吃了几碗饭的语气说这种似乎是在炫耀的话。”
你们天才,真的理解不了普通人的苦恼。
玉重锦用剑柄抵着下巴,思索道:“天机子阁下的窥命,我也没什么要问的,提前就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多没意思啊。”
祁念一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天机子:“……”
这种话能不能不要当着他的面说。
思来想去,玉重锦还是将蓬莱仙池洗礼的机会留给了萧瑶游,自己选择了对他来说没什么大用的让天机子回答一个问题。
萧瑶游左右看了看,万万没想到自己不光捡漏捡了个第三名,现在又捡漏捡到了三个奖励中最炙手可热的蓬莱仙池洗礼的机会。
她和祁念一都如获至宝地下山了,只有玉重锦想了想,道:“天机子阁下,眼下我实在没什么想要问的,这个问题能不能留到日后,我有需要的时候再来找您兑现。”
天机子颔首道:“当然可以。”
他勾起唇角:“我等着玉小友的到来。”
天机子如此说着,就好像现在对他的窥命不屑一顾的玉重锦,终有一日要找他来解答某个问题。
但无论未来如何,玉重锦此时只是对天机子挥挥手,信步走上了下山路,追上了祁念一。
舒辰君看着这三个小辈的背影,感叹道:“少年人,真是意气风发啊。”
天机子轻笑:“谁说不是呢。”
……
捧着玉盒,祁念一径直回到了住处,又小心翼翼地给院落布了个结界,这才将玉盒打开。
温润的白光过后,云野的手札,并不像他本人那样神秘,这只是一个朴素到显得有些陈旧的书册,边缘有些地方似乎已经有点卷边,但是被主人很用心地包了书皮,书脊被仔细地一针一线缝起来,所以尽管过去了数百年,这本手札依然保存得很好。
玉盒上扣着铭文锁,这种锁认主前只要弄错一次就会完全封存,庄钧告诉她:
“多年前我们得到这本手札时,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去翻阅,但是所有人翻开这本手札都只能看到一片空白,内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少盟主能从中看到一星半点的文字,但能看到的东西也不多,我们猜测是因为少盟主手中有漏影春的缘故,所以,或许确实只有你才能看到这里面真正写了什么。”
毕竟除了漏影春外,云野生前留下的剑,就都在她手中了。
尽管她能感受到,此时非白依旧虚弱,但她还是唤醒了非白。
毕竟云野是创造他的人,说不定看了这本手札,非白能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
非白因她的呼唤才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他从本体中出现时,身体的颜色是前所未有的淡,似乎一不小心就要从这世界上消失一样。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微小。
但祁念一看见他熟悉的眉眼和笑容,才终于确认了他并没有从这世界上消失。
听闻她的目的后,非白皱起眉,略有些嫌弃道:“云野这个人,有什么好了解的。就算他创造了我,那创造出来的也是我的本体,我这个剑灵和他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非白小声念叨,“像他那样的登徒子,有什么好了解的。”
祁念一不解道:“登徒子?”
非白轻咳一声,想起了紫水晶剑上镌刻的铭文,脸又黑了些。
“没什么。”她年纪还小,那些东西,怎么能让她知晓。
祁念一思索道:“不过,哪怕传闻把他夸得上天下海无所不能,说他是百兵之王,心怀天下未曾有私,我也觉得云野不会是什么正经人”
这下非白不解了:“为何?”
祁念一指着她翻开的手札第一页。
上面用漂亮工整的行楷写着——百无聊赖,将生平潦草一记,于泰安十二年七月初九。
她曾想过这个手札中或许记载着云野的一些铸剑心得和思路,但万万没想到,这所谓的云野手札,竟然是个日记本。
祁念一忍不住道:“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非白:“……”
手札的扉页只简单的记了这样一句话,往后翻开的内容就很杂,都是日常生活的闲言碎语,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云野这个人丰富活跃的内心活动。
如果是泰安年间记载的话,那距今已经将近三百多年了。
所以这本手札是云野从离世近一百年前开始记载的。
——泰安十二年 七月二十一。
今天试了新的剑丕,柔韧性太差,会削弱竹子原本的特质,这个方案否决,试试下一个。
小弟说和这次找到的天命者已经接触过了,对方还是不情愿,南境到底是怎么给他们洗脑的,想不通。
——泰安十二年 七月二十九。
小弟回程时找来了南境那边的灵矿芯,没想到在锻造新的剑丕上有妙用,这是目前唯一一种能保证竹子不会太容易折断的材料,同时还能兼顾竹子的韧性,是很不错的东西。
就是南境人太小气,这么好的材料从不外传,下次让小弟过去再和他们打几架,多弄一点回来。
看内容,这应该是云野在尝试铸造不夜侯。
祁念一:“原来不夜侯三百年前就已经开始铸造了吗。”
非白恨铁不成钢道:“除了灵矿芯,还有天星沙能有同样的效果,他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祁念一安慰道:“那是三百年前,铸剑工艺和如今相差甚远,铸剑师们都是在一步一步试错的过程中才能得艰难得出一个结论,我们现在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说这话自然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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