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日绯
说完,竟想对贺平乐动手,被贺平乐一把扣住手腕,邱平想出声提醒都没来得及。
贺平乐稍稍使劲儿,那白面公子的手就被扭到他身后,哎哟哎哟地叫唤着成了红面公子。
邱平怕在自家惹出大事,赶忙上前对贺平乐劝道:
“平乐表妹,高抬贵手,这位是今日家中贵客。”
王畅也跟着劝道:“是啊,都是误会。”
周围几个面生的外男也没想到贺平乐是个硬茬子,纷纷七嘴八舌的说‘误会误会’。
刘三郎也想劝,但他不认识贺平乐,便对邱真道:
“喂,你说句话,他可是兵部尚书之子,在禁军里有职务,伤了他的话,你家吃不了兜着走。”
谁知邱真根本不买他的帐,斥道:
“我呸!狗装象牙的东西,谁让谁吃不了兜着走还不一定呢!平乐别撒手,若伤了他,我给你做人证,证明是他无礼在先!”
贺平乐察觉出邱真的害怕,硬是拼着一口气在给她助威。
今日之事若是发生在外面,她是决计不会撒手,非要卸了这登徒子一条手臂不可,但在邱家,若真把人打伤,必然是要连累邱家。
贺平乐不愿这样,遂对被她扭过胳膊的登徒子说:
“今日我放你一马!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贺平乐是也,不知道我是谁的话,就去打听打听,想寻仇报复,本姑娘随时奉陪!”
放下这些话后,贺平乐才把手松开,那红面公子哀嚎着被人扶了下去。
一帮人灰头土脸,最硬气的居然是刘三郎,只听他对邱真斥道:
“你们邱家今日欺人太甚,回去我自会禀明家上人,我刘家绝不可能聘你这般泼妇进门!”
邱真闻言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大喜过望:
“刘三郎,这事儿你可得说话算数!若你刘家不来退婚,我瞧不起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贺平乐觉得邱真喊出这几句话时,笼罩着她的阴霾尽数散开了。
刘三郎愤然甩袖,痛骂一声‘泼妇’后离去。
邱平和王畅也想就此离开,被贺平乐按住肩膀,两人没受得住她的力气,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贺平乐阴恻恻的声音在他俩耳边响起:
“你俩真是把邱家的人都丢尽了,这事儿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的错没改好就遇到审核,人物关系之前写错了。
第58章
舞阳伯夫人的寿宴办完后,夜里宾客散去,后院里鞭声、哀嚎声、求饶声不断。
“伯爷,别打了!你真想打死他吗?”
舞阳伯夫人正在房里盘点今日的礼品,就听仆婢来报,说伯爷把大公子和表公子都擒去了偏院,不知因为个什么,伯爷起了鞭子就打人。
她没敢耽搁,很快就赶了过来,路上她还宽心想着,估计又是晚辈间斗酒过分惹了伯爷不高兴,应该没什么事,谁知到偏院一看,她的宝贝孙子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贺啸天双手抱胸立于一侧,旁边长子邱辉蹙眉跪着,庶子邱源和其女邱真也跪在其后,这阵仗定是发生了什么。
“伯爷!”
王氏的喝止没什么用,舞阳伯邱若霖依旧挥鞭不懈,邱平和王畅手脚被绑在长凳四脚上,除了哀嚎哭喊没别的办法。
王氏见自己阻止不了丈夫,便把目标放到同在场的贺啸天身上:
“侯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平哥儿和畅哥儿纵然有错,却总不该死吧,您快劝劝伯爷!”
贺啸天仍气愤难平,见被打那两人声势渐弱,不想真的闹出人命,便对舞阳伯道:
“舅舅,可以了。”
舞阳伯却恍若未闻,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故意装没听见,自己累得呼哧呼哧,手里的鞭子不仅没停,反而越打越重,越打越快。
眼看孙子被打得快翻白眼,王氏一下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丈夫的鞭打。
“邱若霖,你有什么怨恨冲我来,打他们算怎么回事?”王氏怒吼。
舞阳伯正激愤中,受到王氏言语挑衅后举鞭欲连她一起打,幸而贺啸天上前拦住,夺过舞阳伯手中的鞭子。
“舅舅!舅母与此事无关,您不可对她动手。”
舞阳伯气喘吁吁,毕竟也是两鬓斑白的年纪,这番活动量已经快到极限,让贺啸天扶着坐下休息了会儿。
这时王氏已经叫人把邱平和王畅手脚上的绳索解开了,两人哭个不停,把王氏心疼坏了,想带他们离开,被舞阳伯喝住:
“站住!谁让他们走的?”
王氏忍无可忍:“我让的!”
“谁敢!今日谁敢把那两个畜生带走,明日就收拾铺盖卷发卖出去!”
舞阳伯这一威胁,下人们果然不敢再动。
王氏见状,总算想起来问:
“他们两个孩子才多大?究竟翻了什么滔天大错,让你这般不依不饶?”
舞阳伯听到王氏说他们是孩子时,冷声嗤笑,指着邱辉道:
“你跟她说。”
邱辉也是被临时唤来的,他向母亲解释邱平和王畅今日领着外男去后院,并对贺平乐无礼之事说出。
“……儿子听说的就是这些,娘若不信可以再问问邱源和真姐儿。”
邱源是舞阳伯次子,他这一房本就受伯爷偏爱些,有伯爷在场他没什么好怕的,回道:
“夫人,真姐儿可以作证,今日确有几个外男被平哥儿和畅哥儿领进后院,他们对平乐无礼,若非平乐有功夫防身,只怕今日在园子里要吃亏的。”
邱源着重强调了‘吃亏’二字,让大家明白这件事若发生后的严重后果。
舞阳伯愤愤不已,拿起手边的茶杯就向邱平和王畅的方向砸去:
“两个畜生,平日在外头招猫逗狗惹是生非便罢了,今日还把那些龌龊事弄到我府上来,我打死你们都是活该!”
王氏听完缘由后,就已经给两人找好了借口:
“这,这,这从何说起。不过就是少年人间的玩笑罢了。平乐,平乐这孩子有能耐,最后不也没事嘛。”
本来心里的火消了一些,谁知又被王氏这番话给刺激扩大,他高声质问:
“舅母此言,难道非要平乐出事才算?”
王氏自知失言:
“哎哟,这说的哪里话,我对平乐都不知要怎么喜欢才好,怎会想她出事呢。我的意思是,孩子们好亲近,没个分寸,侯爷如今位高权重,大人大量,就别跟孩子们计较了。”
贺啸天简直无语,舞阳伯却指着王氏骂道:
“你总是如此!这些畜生今日能做出引外男入后院惊扰女眷之事,明日就能做出欺男霸女杀人放火之事!你今日容他们,明日便是害他们!”
王氏根本听不进这些,只觉得丈夫是在找机会泄愤,收了笑脸,厉声质问:
“那你们想怎么样?打死他们吗?我可告诉你们,我王家不是好惹的,一点小错就要打要杀,你们若不依不饶,明日我便举着我父的丹书铁券入宫告御状,好叫官家看看,太皇太后薨逝之后,你们邱家、贺家就是这样对待功臣之后的!”
这样的威胁,舞阳伯听了半生,早已受够:
“王家先祖用血换来的丹书铁券,却被你们这种男盗女娼之辈利用,你要举铁卷入宫便去,你敢让官家知道你们王家畜生做的事吗?我反正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什么狗屁家族,狗屁责任,我受够了!这家要散就散,要死就死,我不在乎!”
舞阳伯说完,邱辉邱源两兄弟吓坏了,赶忙跪过来劝解。
贺啸天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夫妻吵架,从前只听说舅舅舅母关系不好,却不想差到如此境地。
“邱若霖!我真是瞎了眼当初看上了你!你们邱家受着我王家的恩惠,如今倒是硬气,就问你早干嘛去了?这个家若非我苦苦支撑,早八百年前你们就被踢出勋贵,还容得你在这里装大爷。”
今日既然事情闹出来,舞阳伯就没打算善了。
“你支撑?你把我邱家的孩子一个个送入火坑,你让我邱家在外受人嘲笑无立足之地,你用权势把我邱家男儿的脊梁骨都打断了,还说是你苦苦支撑?这贼老天怎么不降道雷劈死你们这一家子行同狗彘之人!”
舞阳伯实在太激动了,说完这番激昂之言后,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身子摇摇欲坠,贺啸天赶忙扶住他:
“舅舅,别说了。快坐下。”
舞阳伯忽的双目圆睁,满面胀红,贺啸天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舞阳伯就喷出一口鲜血。
伯府的人都吓坏了,纷纷涌上前来,连王氏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舞阳伯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吼道:
“把那两个畜生吊到大门外去,吊足三日方可卸下!去——”
吼完这一嗓子,舞阳伯便力竭晕死过去,贺啸天赶忙把人背起,急道:
“拿我牌子,去传太医!”
舞阳伯府乱作一团,灯火亮了整夜。
经过太医救治,舞阳伯从昏迷中醒来,吐血乃怒火攻心之故,需静心调养才行。
而邱平和王畅二人被吊到舞阳伯府门外示众。
第二日,王舅爷酒醒之后,得知孙子被吊在门外,怒气汹汹去找舞阳伯讨说法,被贺啸天给挡回去。
他哪里敢得罪贺啸天,只得骂骂咧咧的把孙子从竿子上卸下来回家去。
贺平乐也是没想到,自己寻常告了个状,竟把邱家搅了个人仰马翻,有点自责,可邱氏却说不怪她,是邱家和王家积怨造成。
这两家到底有什么积怨贺平乐不知道,但听起来好像还挺严重的。
贺平乐与邱氏说起邱真和刘三郎的婚事可能要黄,不料邱氏连拍三下手道:
“好!就该黄!那刘家算什么东西,仗着祖上有几个臭钱,子孙在外胡吃海嫖,规矩都是给女人立的,真姐儿那活泼性子若真嫁去了,这辈子还有活路?”
贺平乐这才明白邱真闷闷不乐是为什么,任哪个姑娘摊上这样的婚事都不会高兴。
“刘家这样不好,舞阳伯府怎的还愿与之结亲?”贺平乐问。
邱氏冷哼:
“聘礼给的多,还能是什么原因。这都多少回了,拿邱家的姑娘去巴结人,做人情,只要钱给够了,什么人家她都来者不拒,反正不是她自己的闺女,她不心疼。”
这个她,指的就是舞阳伯夫人,平安郡主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