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而艳歌行知道了绯红与佛子“纯洁”的道友关系,仿佛一身伤痛也轻了,他挪动白骨,继续朝着欢喜妖窟的方向前进。
优昙知道这小家伙自尊心高,是不肯让人送的。
秀雅和尚摸了下光溜溜的脑壳,很真诚地发问,“小施主,你不是小蜘蛛精吗,怎么不用原形来爬?八条蜘蛛腿腿岂不是比双手双脚要快?”
他也是用了如是观,才勘破这家伙的本体,是一头沾染了佛性的蜘蛛,跟首座佛蝉一样,这是头小佛蛛,不过首座是白的,而它是金的,通灿灿的金色!
艳歌行恼怒,“和尚,你知道什么人最容易死掉吗?是多管闲事的和尚!”
什么小蜘蛛精!什么八条蜘蛛腿腿!偷窥别人的原形真不要脸!
他就喜欢用双手双脚地爬,不行吗?
优昙又来了兴致,“其实小僧有点好奇,你血脉里有百妖血统,最大的两份血脉是蝎子和蜈蚣,为什么你父母结合之后,会生出一头小蜘蛛呢?”
艳歌行:“……你能不能滚远点。”
对于自己是小蜘蛛这件事,艳歌行一直都是引以为傲的。
他腿那么多,那么细,那么长,绒毛还能化作利刃,轻易绞杀落网的猎物,这就是妖灵的天赋!
但自从他做了那女人的弟子后,跟着她修行,焚香、净衣、侍花、观月、斋戒、入定,越来越高雅,越来越脱俗,艳歌行都不好意思吃一些品相丑陋实则美味的蝗虫和蟋蟀,而是改吃一些色彩斑斓实则难吃的毒蝴蝶。
那是真难吃。
好几次他都是捏着鼻子,生吞硬嚼的。
吃蝴蝶的姿势还要优美得体,就像小仙男那样。
最重要的一点是,吃的时候要分外小心,里三道外三道把自己给藏好,是以仙庭众仙都没有发现他的本体是一头淡金色佛蛛。
尤其是他得知,仙族女修最讨厌蟾蜍、蝎子、蜘蛛这一类的毒物,艳歌行愈发藏得小心翼翼,不敢教绯红发现。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他也会强忍渴望,维持人形,就怕那女人心血来潮来压他的床。
虽然一次也没有。
小佛蛛又陷入自闭状态。
那女人没有心,妖窟里的蜘蛛精都比她有情!
优昙还没舍不得放过这一头充满佛性的妖灵,诱惑道,“我跟琴……你师尊关系很好的,你是犯了什么错,被驱逐出去的吧?没关系,只要诚心认错,我们梵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艳歌行简直烦死了这和尚,说话跟念经似的,一段又一段的,他旋即冷笑。
“和尚,你知道我为什么被逐出师门吗?是因为犯了色戒!”
优昙:“……”
你以下犯上,你还很得意?而且那股炫耀的小孩语气是怎么回事?欺负老子没开过荤?
等等,他一个和尚,为什么要想这个?!
“施主太难渡,小僧滚了。”
优昙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逃得无影无踪。
“哼,早这样不就好了。”
艳歌行继续拖他的白骨回去。
待回到欢喜妖窟,妖帝与妖后看到他这副惨状,登时大怒,要去找仙界算账。
艳歌行用手骨勾住他们衣角,“帝绯红深不可测,我们不可贸然出手,否则会如前世,同样被她祭成妖傀。”妖后心疼掉着眼泪,“我的儿,你说如何是好?我们一家,是否终逃不出她的魔掌?”
妖帝脸色阴沉。
“等。”艳歌行的昳丽眉眼泛起一丝狠戾,“等一个时机!”
那个时机在三千年后。
——鬼观音石扶春的出生之日!
而在这三千年中,老仙帝陨落,绯红与太子昼皆为半步仙帝,互相抗衡,将仙庭一分为二,各自执掌。
三千年后的一日。
“是时候了。”
太子昼看了一眼天廓,元青色衣袂上的日月盈仄栩栩如生。
四界似有所感。
“三十三重天,有贵人要证道了?是东西帝台的?还是南北帝台的?”
仙庭四帝台一分二,绯红执掌东西,昼则在南北。
当昼拿出了一床被子,人也到了他的殿门前,降纱系臂,慈悲又艳,“太子殿下要证道,怎么不知会我一声?绯红好为太子殿下护法。”
只怕不是护法,而是送葬吧?
“谁要证道?”昼睁着眼说瞎话,“我是要绣喜被,看,这不是了?”
他还把喜被递给了绯红看,九百九十八朵宝相花,只差最后一朵。
“这喜被是为哪位佳人准备的?”绯红轻笑,“这可是南北帝台的喜事,殿下怎么还藏着掖着呢?”
太子昼叹息一声,“难道绯红仙皇不知,我父大限前,总想看到你我的婚事,我也心属绯红仙皇,这喜被自然是为你我而绣,只待有一日,绯红仙皇能垂下青眸,与我做一对恩爱缠绵的交颈兽。”
情话说得倒是好听。
绯红问:‘系统,男主爱意值多少?’
系统瑟瑟发抖:‘……0%。’
很快它又补充:‘不过男主对你的欣赏值是89%!宿主,你再加把劲,男主一定会爱上你的。’
绯红:“你说我把男主做成活死人,让他一辈子守着我,算不算虐恋情深?”
系统:‘……’
这题超纲了,系统拒绝回答。
“好啊,我同意。”
昼静静看她,乌照透过窗棂,那一束光将他鼻尖的小痣照得清淡秀气。
果然,她下一句就是——
“只要让南北帝台做嫁妆,我执掌仙庭,定与你成婚。”
昼挑眉,“为何不是东西帝台做嫁妆?”
绯红微笑看他。
昼:“……”
懂了,她就想做征服者。
年轻男人捏着一枚细针,勾着金线,欲要绣最后一朵宝相花,就在此时,天廓坠成了一片血色,将绯红的衣裙染得更凄艳。
那是道争失败的衰败天象。
——仙庭九大族阀之一,不死仙种一夜之间被尽数屠戮!
而有人刻意遮掩了浩劫天象,直到天明才显露出来。
“据说不死仙种的王种也在今日出世。”昼依旧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可惜了,被灭族了,再也见不了不死王种是何等风采。”
绯红一双妙目流光潋滟,“太子殿下真是好手段,特意挑这一段时间证道称帝。”
昼也学她方才那样,含笑不语。
所以你选哪边呢?你阻止了我证道,你就救不了不死王种,你最心爱的弟子也会在天罚之下灰飞烟灭。
但他没料到,她下一刻就抬脚离开,绛裙翻开金红光影。
昼微怔。
这么果决的吗?
昼唇心微抿,盯着那道鲜红身影,忽然说,“你不拦我?我证道成帝,第一件事就是收回东西帝台。”
女人回他一眸。
那眸波,像是一泓桃花剑,锋利又美艳,“你收得了再说。”
随后远去。
“不是佛子,不是小妖皇,果然石扶春才是她软肋。”待人走后,他喃喃自语,“帝绯红的……心爱之物吗?”
不能碰,不能坏,逆鳞一样护在胸口的心爱之物。
绯红一离开清都紫微,系统就兴奋播报。
‘宿主,宿主,男主他虐心值多了一个5%!’
‘等他什么时候破了500%再告诉我。’
系统:‘……’
那男主得惨成什么样啊。
绯红踏足不死仙域,此时血雾遮天,仙域沦为禁域,域中已无活口,只隆起了一座座血红的山丘,那是不死仙种的尸骨。这个仙种自诞生以来,过于忤逆天道的生老病死定律,人数便少得可怜,不过千人之余。
他们不死不灭,情种难生,子嗣难育。
而覆灭,也只在朝夕之间。
绯红派去的暗探尽数死亡,她留下的一丝神识也被摧毁。
她走在域中,经过一座血红王丘。
一只手血迹斑斑伸了出来,紧紧抓住她的脚踝,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救、救我——”
嘶哑又痛楚的声线。
一个血肉损毁的少年拖着残躯,生生爬出了血红王丘。
“求您……救我……想活……”
他的舌头被腐蚀了大半,断断续续发出了含糊的音节。
绯红俯首,眼珠微动。
不死仙种显然也是留了一手,他们对外放出王种出世的消息,实际上王种早就出世了,还长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当浩劫来临,全族舍身成仁,为王种掩护,将少年埋在了族人的死丘之下,为他们不死仙种留下最后一个传承。
她开了十方佛眼。
上一篇:我道侣是APP拼来的
下一篇:原来全家就我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