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断腿后我重生了 第134章

作者:猗凡 标签: 爽文 重生 欢喜冤家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彼时,顾老太太她们根本没走,还在李富贵的小客栈里等消息。邬丹珠这般说不过是有她的小心思。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话恰恰好戳在他的心口上。

  他起身,冷着脸,说什么也要离开此地。他心里有个黑洞,叶善欠他一个解释。

  这个解释,他自己给出了千个万个答案,每个他都觉得很合理,叫人信服,但是他没亲耳听叶善说,他都无法将这个黑洞填上。

  邬丹珠和他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叫来守卫,甚至在争斗中,顾诚将守卫打伤了。他也好不到哪去,本就砸伤的腿,伤口崩裂,骨头又移位了。

  邬丹珠眼睛气得通红,命人将顾诚绑了,不给他吃喝,还不给他看伤。

  直到天黑透了,邬丹珠气消了,才不自在的过来。

  顾诚有一副好容貌,即便憔悴不堪的时候也给人一种破碎之美,总之怪叫人心疼的。

  邬丹珠本就对他有意,见他如此可怜,心先软了三分,倒忘了造成他这副模样的,她居功至伟。

  她说:“我也不想绑你,是你先发疯打人。我们北地的女子不像你们临安女子小意温柔。也不像你们临安女子说话都细声细语的夹枪带棒,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古怪,意有所指,“北地的风沙,一望无际的草原养成了我们北地女子的豪迈,勇于追求所爱……”

  “有什么话,你直说。”顾诚态度冷淡道。

  邬丹珠准备了一肚子的豪言壮语被堵在喉咙里,她应该生气才对,可是该死的,他越是这样对她,反而有种强烈的魅力驱使着她不想放手。

  邬丹珠貌美,喜欢她的男子比比皆,可是她还是犯了全天下女人皆有可能犯的错,对我有求必应的我不喜欢,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偏该死的爱上了。

  “按照我们北地的规矩,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邬丹珠鼓起勇气,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要是换个年轻人,大概会是一场你追我逃的爱情喜剧。

  或者,顾诚心里若是没有那个黑洞,还能四两拨千斤的逗逗小妹妹玩,这事也能被他轻松的化解。然而他现在心态非常不好,他急着回去,想要一个答案。自从重生后,脾气一直不错,说话留余地的顾世子忽然刻薄了起来,“你是有多低贱,爱你的不要,非要一个不爱你的人,还死抓着不放?”

  这话他哪是冲邬丹珠说的,分明是冲他自己说的。

  邬丹珠脸色大变,恼羞成怒,夺门而去。

  这之后,顾诚算是彻底领教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爱你的女人”这句话的意思。

  前一刻还口口声声要你“以身相许”,转头不管你伤势如何,不给请大夫看伤换药,只每日给两碗稀粥汤水,不叫你死了就成。

  顾诚被限制了人生自由,伤势恢复缓慢。

  好在看守他的一个守卫是话本子忠实爱好者。

  顾世子大战梁军那会儿功勋显著,飞龙将军的名号流传甚广。以他为原型的话本子更是胡编乱造了一本又一本。

  顾世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获救竟然是因为话本子。

  守卫偷偷给他带了伤药,又私自买了肉给他,助他恢复身体。

  顾世子也学乖了,没再故意气邬丹珠。

  行吧,行吧,你们都大小姐脾气,就我命贱,贱人一个。

  逃跑的这晚,顾诚的腿虽然伤势未愈,但也能勉强行走。他急着回去,只要能动了,一刻都不想耽搁。

  谁知他才走,邬将军府忽然遭了袭。

  早几日,邬丹珠见他好说话了,将他从隐蔽的小庄子偷偷带到了将军府,藏了起来。

  邬丹珠说她爹不知道,又说将军府条件好,吃穿用方便,让他在此安心养伤。

  顾诚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冷笑。这话谁信?

  将军府就这么点大,作为一府之主,连女儿偷带了男人回来都不知道,那这将军还是趁早别干了,省的贻误军情,害人害己。

  有时候吧,大概老天爷真能听到人的心声,北地忽然反了,邬将军措手不及,被叛军斩杀在家中。

  他是做梦都没想到,本想成全女儿心中所愿,成了就是一桩喜事,不成那就装不知道,倒时候再和稀泥将这事揭过去,他女方家都不说什么,没道理男方家还抓着不放。毕竟救命之恩可是实实在在的。他心里还在美滋滋的算计着别人,哪想最后还是人家救了自己女儿一命。

  此时此刻,邬丹珠尚未从巨大的悲伤中过去,眼睛充血,正朝顾诚发大小姐脾气。

  她情绪失控道:“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管我!让我死了算了!你走……”

  顾诚莫名就想到了叶善,要是她遇到同样的事,她会如何反应。

  她会吃了那个馒头,保存体力,绝不会浪费粮食。也不会在前途未知,不能自保的情况下轰赶自己。

  她会想尽办法的挽留他,活下去,直到她再也不需要他。

  顾诚的心忽然针扎的一般疼了起来,他猛然站起身,拖着伤腿扶住马背骑了上去。

  邬丹珠看他真的离开了,傻了片刻,明明嗓子已经哑了,还是嚎哭了起来。

  “爹!娘!呜呜……没有人管我了,没有人管我了……”

  作者有话说:

  骤然降温,胃疼的毛病突然犯了,大家也要保重好身体呀。

  祝健康!

  ***

第120章、死亡笼罩的阴影

  仿佛是一夕之间,顾府陷入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巨大悲伤中。

  所有人都觉得顾世子不在人世了,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又清晰无比。像是他们曾亲身经历过,他们解释不清这感觉从何而来,于是就有人私下里偷偷的传,是顾世子客死异乡,魂魄不安,夜里托了梦给大家。

  侯夫人哭了一场,病了。任顾侯怎么劝都不听,恍恍惚惚的,只央着丈夫将儿子的尸身找回来。

  北地与临安断了联系,新帝政权不稳,各地早就跃跃欲试,有了北地带头叛乱,曹家余孽死灰复燃,先后在水东余姚等地接连举旗。不过顾侯早有准备,这些地方还没扑腾出个水花,不到千人的叛军,轻易就被围剿了,斩了头领的头,余下人不过乌合之众,充军的充军,发配劳役的劳役。有被强行拉入伙的,只要有乡里作保,也就放回家里了。

  新帝自登基后,接连发出敕令大赦天下。对老百姓来说,无所谓谁当皇帝,只要有饭吃能安居乐业,没有那么重的赋税徭役,他们就举手欢庆。

  一切都向好,万万没料到北地出了乱子。

  顾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王朝阳拦截了曹礼,扣留了他母亲,曾措辞严重的要他来北地当面说清楚。也许当时并不是真要他给一个解释。而是在求救?

  顾侯同王朝阳虽有私怨,对他信奉的“大义”更是不屑一顾,但这并不妨碍顾侯发自内心的认定王朝阳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

  顾侯忙着调兵遣将,不料后院先着了火,焦头烂额。

  他忙不过来,就让何不忆去劝劝他姑母。何不忆听他姑父说的时候,心里只觉得无语,暗道女人家多愁善感,后宅里闲出了毛病胡思乱想,他死了顾诚都没那么容易死。那小子属蟑螂的!

  何不忆其实是不想去顾府的,无他,他不想见到叶善。

  那晚在皇宫惹出的乱子,皆因他算计了叶善,一切又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原本以为叶善会说出去,辩解的话都想了一箩筐,没想到她只字不提。

  何不忆硬着头皮去了,一只脚刚踏进大门,心里无端一突。

  突如其来的,排山倒海的悲伤忽然间涌上心头。

  他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悲伤却是真真切切。

  他想,顾诚怎么就死了呢?我不信!我们曾起过誓,要一起守卫大晋,开创盛世。太子才刚刚即位,百废待兴。他没理由也没资格撂挑子不管了啊!

  他去探望了姑母,本想说一些安慰的话,谁知刚一开口,嗓子就哽住了,热泪夺眶而出。姑侄二人,相顾无言,哭到哽咽。

  没谁觉得不对,相似的场景和感觉,让人产生了时空错乱之感,却没人意识到有任何诡异之处。

  何不忆辞别了姑母,擦着眼泪,出了顾府。

  刚一出来就觉得不对劲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认为顾诚不在了?

  一想到这,他的心又拧住般的难受了起来,难道冥冥中真有鬼神之说?

  是老天爷的启示?

  他想,我不能让顾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又返回顾府,询问了叶善在哪儿。

  叶善住在老太太的院子,不过她快要住不下去了,她打算搬走,心里还有些犹豫。

  院子有些大,何不忆没惊动老太太,径自找上了叶善。

  迎面的墙上挂着太乙剑,何不忆被刺痛了眼,叶善坐在靠窗的地方,面前摆着绣架。她安安静静的侧身坐着,一动不动,像个假人。

  虽是青天白日,天气还很暖和,何不忆却控制不住的全身的骨头都在往外冒凉气。

  何不忆在门口站了半晌,愣是没敢上前一步。

  他不说话,她也不动。

  不仅是耐心,在很多方面,只要她想,没人比得过她。

  “你……是人吗?”何不忆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他原本不是要说这个的。他听姑父说过,最后一个见到顾诚的是叶善,顾诚将太乙剑给了她防身,再多的姑父也不知道了,因为没谁会逼问一个看上去柔弱可怜的小女孩儿,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孩一点都不柔弱。她是残忍的,甚至是杀人不眨眼的。

  何不忆也曾同姑父提过这件事,对于叶善,顾侯有种天然的保护欲,大概是第一眼的印象太深刻,后来无论发生什么,总也替代不了初次印象。

  而且,她确确实实长了一副柔弱可怜的好模样。顾家男人一脉相承的保护欲,习惯性给他们眼里的弱者找借口。他们总以为自己顶天立地,能给他想护着的人撑起一片天。自信的狂妄,可也憨傻的可爱。

  叶善一顿一顿的转过脸来,像是卡壳的木头人,面无表情,鬼气森森。

  何不忆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往后退了接连好几步。

  阳光照在身上,他才好受些。

  “嘻嘻,”她笑了,“吓到你了。”

  她像是调皮的孩子,在同人玩扮鬼的游戏,不过演技太过精湛吓到了来人。她面上冻住的表情随着这一声笑,鲜活起来。

  “何不忆,你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吗?”她端了个凳子坐到门口,躲在阴影里,像是见不得光。

  何不忆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额头冒了汗,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吓的。

  “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呢?”她苦恼的自言自语起来,“我除了会杀人什么都不会呢。你要我帮你杀人吗?”

  何不忆无端就想到了北地情况不明,正缺一名悍勇无畏的猛将。

  她往门后躲了躲,挡住半张脸,半张脸仍噙着笑,笑吟吟的望着何不忆,另一半脸是没有表情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一个人装着俩个灵魂,或许更多。

  何不忆看着她的眼,莫名有种被蛊惑的感觉,他情不自禁道:“是啊。”某一个瞬间,又仿佛被敲了一闷棍,骤然清醒过来。

  他寒了脸,语气也严厉起来,“不要在我身上用你迷惑人心的伎俩,顾诚能上你的当,我不会。”

  叶善清凌凌笑了起来,也不生气,她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显得乐不可支,“你不想我帮你吗?那你之前一直挑拨我杀了老皇帝做什么?”

  何不忆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脸色铁青,“我没有!我没有让你杀皇帝!”

  “是的呢。可是我除了会杀人,又会干什么呢?你找上我,我只会杀人呀。”她不急不徐,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