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盒月光
“我已经测试并且确认过,那个叫虎杖悠仁的孩子,可以在承载两面宿傩力量的同时保持清醒,是千年难得一见,极为特殊的容器,难得的人才,有能吸纳并且利用宿傩能力的可能,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会成为超越我的咒术师。”
希音眉毛都不动一下,看起来并不在意他的话语。
她只问:“现在只不过是一根手指,两面宿傩却已经在那孩子身上觉醒,它会吸引剩下的手指,并且引导容器找寻剩下的手指进行吸纳,以期完全在容器身上复苏,以完整的姿态降临于此世……真到了那个时候,你确定自己可以战胜它?”
“那还是很久之后的事情,就算没有到那步,你如何确保那孩子在吸引宿傩手指期间,依旧能主导自己的身体,不会沦为宿傩的傀儡?”
五条悟抱着手臂沉吟片刻,然后冲着她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全部不能保证。”
“不过我已经愉快地决定了,这孩子我保定了,他有可能造成的后果我全部一力承担。”
“你觉得这样说得过去?”
希音勾起唇角,脸上冰霜般沉凝的神情突然散去,她有些俏皮地问他,“你都不能保证能够战胜完全体的宿傩……至于有可能造成的后果,你怎么承担?”
“虽然你决定做的事情,目前也没人可以阻止……但起码,说得过去的交待也得给我一个吧?”
五条悟看了她一会,然后笑道:“其实仔细想想,现在如果把那孩子杀了……也很不划算嘛。他这样可以保有自我意识的容器体质,毫不夸张地说真是千年一遇,比我这个齐集六眼和无下限的术师还要难得,现在才吸收了宿傩的一根手指,就这样抹杀也太可惜了吧。”
“两面宿傩这个大麻烦,是咒术界千百年的心腹大患,大家都害怕它有一天完全觉醒,造成不可收拾的灾难。是因为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销毁,才会留存至今,现在销毁它的办法不就摆在眼前吗?”
希音挑了下眉毛,道:“你的意思是,比起现在就执行死刑,浪费珍贵的容器,倒不如等他到达‘极限’的那个点,再连同两面宿傩的手指一起,彻底销毁?”
“所以死刑不是取消死刑,而是延后它。”
这种程度的妥协和让步,对五条悟来说还蛮不爽的,但他依旧点头应了下来,“对,只是延后。”
无限期的延后。
“既然你的心意如此坚决,我也努力过,确实改变不了你的想法。”
希音点点头道:“你的意见,我会反馈给上层。”
“啊,那就辛苦你了,那群老头子,会同意吧?”
“这种事情,现在我怎么知道?”
六眼的术师好像没听到她的回答一样,又问了一次,“所以,会同意的吧~”
希音略顿了顿,颇有深意的说:“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要看你的意志有多坚决吧。”
五条悟笑了下,拿手比了下身后紧闭的房门。
“你可以进去,用自己的判断评估看看里面这孩子的情况。”
有必要吗?
希音并不动作,只笑着望向五条悟道:“我当然知道,他肯定是个好孩子……我有好好向惠了解事情的经过,要不是为了救他,这孩子也不至于把宿傩手指这种一看就很不吉利的东西吞下去。”
魔女拿手指头卷着自己的头发,饶有趣味地对最强咒术师说:“正因如此,我不免会想,他是那样善良温柔会替别人着想不顾自己安危的好孩子,你擅自替他做这种决定不是很过分吗?”
“哈?什么叫擅自决定,我可是避免了那家伙的死刑耶。”
五条悟超不满地叫起来,“代价只是成为我的学生,被我监管而已——难道我不是个为学生着想的好老师吗?”
希音看着他,仿佛在看个任性的孩子,眼神无奈而纵容又带着透露出兴味,“但你根本没有仔细和他说明事件的严重性吧。”
“虽然现在只有一根手指的力量,但宿傩的意识确实已经在他身体中觉醒,同源的力量会形成共振,分散于日本各地的手指也会被解放……这是什么概念,整整十九个,力量超越普通特级的诅咒哦。”
“两面宿傩的手指本来就是定时炸/弹,迟早都会砰地一声爆开,炸得既热闹又好看……就算真出什么事,那也只是提早了而已。”
五条悟对她的危言耸听嗤之以鼻,“况且又不是每个时代,都有我这样的术师,爆发在这个时代,对日本来说,绝对是种幸运。”
这就是当代最强咒术师的自负了。
“我绝对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也认同,你确实具备承担一切后果的心性。”
她移开视线望向那扇紧闭的门,“但里面这个温柔善良的好孩子,他有足够的器量承担复数以上的性命吗?”
“两面宿傩这种量级的诅咒,况且是咒术师死后所化,具备超级普通术师的智慧和意志,就算是极短暂的失控,能造成的破坏,
对你这种身具同等级破坏力术式的咒术师而言,应该不难想象……真到了那般田地,这孩子会不会由衷地怨恨,今时今日,执意保下他性命的你呢?”
“希音,你真是心思缜密,想的永远比别人多,比别人细。”
五条悟甚至拍起掌来,“你考虑的这些事情,我就完全不会想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是最强嘛,你们这种弱者瞻前顾后,成天担惊受怕的毛病,我实在是没办法理解。”
他昂着下巴,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
“抱歉,其实我也不想理解……我想做,并且判断自己能够做到,那就非做不可,我也用不着谁理解,谁感激。”
“安心吧,我会好好承担后果……”
他话锋一转,超恶劣地说:“其实就算到最后真的没法承担,那也没办法吧?”
“对呢,说得也是,有什么办法呢。”
希音意味不明地抛下这样一句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宿傩容器——高一学生,虎杖悠仁的判决和命运,就这样被确定下来。
*
夜里下了一场雨,细碎的雨音仿佛谁的脚步,走进了她的梦里。
清晨六点整,希音睁开眼睛,去卫生间洗漱。
洗过脸之后,她抬眼看了眼镜子,觉得里面的女人苍白的肤色几乎像鬼一样。
她晃了晃脑袋,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昨天睡着了之后,希音好像梦见了让人不安的东西,但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第65章
其实被这样影绰的梦和头痛困扰,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算下来,好像就是从夏油杰被五条悟杀掉之后。
希音有时候会想, 她果然不该在最后去看他那一眼的, 什么都改变不了,反倒徒生困扰——就像被某种怨念纠缠一样。
挥开无益的思绪,她到了高专, 接待过两个三年级的学生,被硝子造访。
硝子看着她, 挑了下眉毛, 问:“又没睡好?”
“最近看你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的样子。”
希音半认真地同她道:“是啊,总会做恶梦,然后也头痛,你那边有能够解决困扰的药吗?”
硝子说:“当然有了,不过药只能治标……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看了, 还是说是心病呢?”
希音皱着眉头说:“总觉得在发生什么很糟糕又没法阻止的事。”
“是预感?”
硝子歪了下脑袋,“咒术师的话, 不论是灵感还是预感, 都比普通人更强些,这可是有实验数据支撑的……所以你的忧心可能也不是无地放失,说来听听?”
希音沉默了会儿,道:“和杰有关,我总觉得他的事还没结束, 也许还会发生什么更糟糕的事。”
硝子实在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希音的烦恼应该和五条悟有关系才对,他们这段理不清剪还乱的关系……最近听说还为了宿傩容器的事吵了一架。
她想了想,小心道:“你就是思虑太重, 没休息好,才会这样想吧?”
顿了顿,又说:“话说回来,五条把杰安置去了哪……你去看一眼,也许会更安心点。”
那天,五条悟找了五条本家的人处理夏油杰的身后事,希音全程没有关注。
在希音看来,夏油杰已经死了,没有他的思想和灵魂,留下的尸体就只是没有意义的烂肉而已。
所以她也不知道五条悟最终把他安置到了哪里。
此时她却有些意动,想去看一眼。
可想起还要特地问五条悟,她就下意识的有些排斥,认为就算去看了,也完全不会改善情况。
我到底是怎么了呢?
她低下头思索,脑中飞快地掠过一个念头——难道是违背束缚的惩罚已经来了吗?
因为我已经打心底里决定不去饯行和父亲的,那个约定了。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她久违地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大野家,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封从本家寄来的信。
起码有两三年,没人给她寄过信了。
怀抱着有些微妙的心情,拆开那封被装在没有任何标记的信件,她在阅读信的内容之前,先看向最后的署名。
那是,大野知子。
她微微闭眼,良久之后,才从记忆深处翻找出一张苍老的妇人面孔。
信只写了一页纸,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些流于书面的关心之语,占据重要篇幅的,却是一两百字的‘真言’。
大野知子在信里这样说——‘如果有想不通的事,或者不能解开的困扰,不妨试试念诵真言,也许能够得到启示。’
这种语焉不详的说法,听起来简直像是个带着不详意味的恶作剧,说不定念了这段真言,才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
希音带着些玩味如此想着,却举着那张信纸,真的诵念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在最后一个章节结束之后,她仿佛听到了一声空灵的脆响,脑中清明不少。
她于是继续默诵了几次,觉得数天来一直纠缠她的头痛似乎也不翼而飞了。
啊,看来我真是太不关心大野家了。
她如此想着,把这张信纸好好收了起来,当即决定回本家一趟。
阔别数年之久的大野家,同她上一次造访几乎没有区别。
她的侍女笙兰依旧是那副干练清爽的模样,她比希音大几岁,但还做少女打扮,似乎还没有嫁人。
希音虽不怎么关心她的处境,见此也不免过问一句,“你千万不要为了我,拘束自己不去经营自己的生活,有必要的话……”
笙兰有些惊讶,随后笑着道:“我当然要奉献一生侍奉作当主您的,这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您才是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希音于是笑了笑,不再言语。
她这些年的尽心侍奉确实省了希音许多麻烦,让她能安枕无忧地做个甩手掌柜。
但她这的奉献,与其说是为了希音,倒不如说是为了大野家的当主,希音并不会因此生出歉疚之情。
约定俗成,家族传统,有时候就是这么回事。
“知子夫人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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