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虐黑莲花后我死遁了 第53章

作者:可乐姜汤 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谁知她这话一说, 方含章看着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了不少, 其间赞赏之意十分明显,就差说她心胸广阔女中豪杰了。

  他摇头:“无论如何,衡家都不可能欠着这份恩情不还。”具体的事情他也不太了解,衡元在信中叙述得很模糊。

  他走进院内,将一个木盒置于桌上,又掏出一封信:“这是衡元给你写的。”

  方含章放下后, 总归是顾忌着穆君桐声誉, 没有再说什么便告辞了。

  穆君桐再拒绝就显得没趣了, 并未推拒,等他走后,打开木盒一看, 里面居然放着一叠地契。

  没想到穿到这个时空,居然体会了一把包租婆的感觉。

  她合上木盒,拆开衡元给她的信。

  衡元的字同他人不太一样, 瞧着洒脱闲逸, 言辞恳求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简单一笔带过了地契一事,剩下的都是在解释那天的误会。

  说是误会,其实也算不上,毕竟总归是自己说出的话,只是春秋笔法这么一写,便看着不那么难堪了。

  穆君桐简单看了一半,灶上的热水发出沸腾声,她连忙放下信跑向灶台。

  秦玦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他一眼就看见了木桌上的信,再扫一眼那个带着衡家标志的木盒,瞬间明白了这信是出自谁之手。

  信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放在桌上,他的目光扫过,即便是不想看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字如其人,瞧着就形骸放浪。

  虽然是在道歉,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贼心不死。

  秦玦蹙眉,不知怎么的,忽然闪过岳言山那堆胡言乱语。如果穆君桐真打算安定下来,总会相看一些男子,总不可能守着他守一辈子。

  脑子里的念头乱糟糟的,秦玦心神不宁。

  空气里还有方含章的气息,这个人身上的药味真是太明显了,就同他那些昭然若揭的心思一般。他和衡元不愧是表兄弟,在莫名其妙对穆君桐示好这一点,真是出乎意料地一致。

  穆君桐抽完柴,一出来就见到站在木桌旁的秦玦,他看上去在沉思,视线虚虚地落到信上。

  她连忙上前拿起信:“你偷看了?”

  秦玦无语地看向她:“不是偷看,你放在这儿,我光明正大地看着了。”

  穆君桐很不爽:“即使我把信这样放着,你也应当知道避嫌,怎么能说看就看呢?”

  秦玦反应有些慢,似乎还在受思绪所困,闻言抬眸瞧了穆君桐一眼,语调平淡地道:“我不就是这种人吗?”

  穆君桐被狠狠地噎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这是怎么了,忽然承认自己的恶劣,开始摆烂了?

  还真别说,穆君桐觉得有点道理,跟他争辩也争辩不出个什么,只好道:“下次不许这样了,再偷看就挨揍。”

  秦玦丝毫不怕她的威胁,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声,就在穆君桐以为他要继续出神时,却听他忽然道:“衡家乃大户。”

  穆君桐的目光同他一起落到木盒上,赞同地点头:“确实。”

  秦玦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对穆君桐道:“所以,你不考虑一下吗?”

  穆君桐一头雾水,半晌,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咋舌:“秦玦,你脑子没坏吧?”这是在帮她说媒?

  秦玦不再看她,一幅就事论事的样子:“你不是一直都缺钱吗,且你这个年岁,也确实该嫁人了。”

  穆君桐惊诧地看着他,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毫不犹豫地给他来了一拳:“有病就去吃药,什么年岁什么嫁人,关你什么事,不嫁人是违反哪条律令吗?”

  秦玦挨了一拳,也没恼,后退半步,回答她的反问句:“是,除了姚国外,都违律。”

  穆君桐:“……”

  见她不说话了,秦玦心头那股压制不住的躁郁再次腾起。

  他干脆直入正题:“若真如你所言,你看着我是不让我作恶,那你难道还真打算看着我看一辈子?”

  “当然不了!”穆君桐想也没想就反驳道。

  光是想想这个画面就让穆君桐一机灵,别说七老八十还要在这里约束着秦玦,就是再让她在这个时空待一年她也受不了。再说了,时空局不可能对她不管不顾,这个假设根本就不会成立。

  秦玦审视着她,眼神显得有些危险。

  在确定她的认真后,秦玦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指节透出青白。他在心里冷笑,看样子穆君桐是从来没想过在这里安定下来,本以为她性情憨直,没想到也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他暂且查不到穆君桐的来历及目的,也不知她打算怎么离开,既然如此,便从根源下手,让她不想离开。

  无数的念头冒出来,让秦玦耳边泛起轻微的嗡鸣。

  今日问她,若她对成亲有意,流露出想要安定下来的苗头,秦玦或许会心安,但也会心头躁郁,一想到她像庸俗常人那般成亲生子,他就胃部发紧,几欲作呕。

  但她这么无牵无挂,对此地没有任何留恋,随时要走的模样又让秦玦心头攀上一阵寒意。

  他就像是被撕扯了两半,一半寄希望于她同一般妇人一样,会被婚姻绑住,一半又不愿她这般做,毕竟有无数的办法可以留下她,只不过是要闹得难看,费些手段罢了。

  至于为何不愿她离开,秦玦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这个问题。

  他想要做的就会做,一直都不会去管为何动心起念。

  十几日未见,两人好不容易见到,一谈话,又是不欢而散。

  秦玦回来得毫无征兆,没头没脑地和她拌了几句嘴,又走了。

  穆君桐被他描述的可能惊到了,一时也没有心思管其他的,一心等着时空局联络自己,生怕被局里抛下,要在这里长久地停留。

  两人各存心思,无暇他顾。

  这种整日无所事事的闲散日子一开始还挺不错,穆君桐感觉自己修了个小长假,时间久了就开始难受了。

  恶奴案一事过后,穆君桐就动身去了临城,刁家姐弟上门没找见她,只好返回,又去游家处理完后事后,这几日再来,总算是等到了她。

  再次相见,刁玉已经梳起了妇人头。

  早些时日在她面上的愁绪散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的她眉眼中都透着坚韧,明明遭逢巨变,却好似对生活重拾了信心。

  穆君桐不缺刁家三两银钱,想要报恩,也只能以心意为重。

  刁玉此番也只是拿了些自己做的精巧木工给她。

  比如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木球,打开里面却雕刻了一个村落,按动旁边的小木条,里面的人还会晃动。

  穆君桐啧啧称奇,不由赞赏道:“你的手真巧。”

  刁玉羞窘:“都是为了打发时日做的。”她身无长物,只有这一手没什么大用的手艺,所以提出要倾囊相授时,声若蚊蝇,“你若是想要打发时间,我可以全部教你。”这就是她报恩的方式了。

  不等穆君桐回答,她又道:“城中柴贵,买柴也不方便,你若是不嫌弃,刁器出城砍柴时也往你这边送一些。”本想着直接来送,但穆君桐终究是个寡妇,外男整日给她送柴,有些长舌的见了难免胡说八道。

  穆君桐知道若是她拒绝,刁玉心中一定不好受,所以她欣然地应下了:“那就多谢你了。”

  见她答应,刁玉松了口气。

  说完了正事儿,两人一时无话,之前那段一起琢磨木工的时光是怎么也回不去了。

  穆君桐不愿揭人伤疤,但心头关心,还是问道:“游家可有为难你们?”

  刁玉摇头:“有岳家公子出面,他们自然是不会说什么。”

  刁玉半垂着头,往日的孤傲锐气散去,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穆君桐将手背覆到她手上,放轻了声音:“那……你和刁器呢?”那日虽然混乱,但刁器那番行为实在是震撼,没人可以忘却。即使刁玉恨了刁器这么多年,在见到他抱着必死决心为自己出头时,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提到这个,刁玉的面容显而易见地僵硬了起来,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的话语听上去有些茫然,“我和他注定是仇人,不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而是他这个人就是错的。我明白他是个好人,也明白他确实对我很好,但谁叫他是我弟弟呢,要怪就怪那年寒冬亲母将他捡了回来吧。”

  她说到这儿,情绪有些激动,可激动之余,又显得有些不由自主地悲伤。

  她抬起头,目光显得有些空洞,迷茫地看着穆君桐:“……可我还是心软了。”

  心软二字像是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到穆君桐心上。

  她想到了自己对秦玦的态度,也同刁玉这般,总是在不由自主地走向心软。

  刁玉看上去很难接受这件事:“我明白自己应当恨他,可我又心软了,老天爷这不是在捉弄我吗?”

  两人沉默,半晌,穆君桐开口:“人和人相处便是这样复杂,有时候明明互相恨着对方,心中相隔千里,但总会因为太孤独,而不可避免地想要靠近汲取温暖。”

  她语调轻柔,像是在劝慰刁玉,也像是在劝慰自己。

  刁玉愣愣地看着她,垂眸,勾出一个惨然的笑:“确实如此。”

  所以怪不得老天爷,只能怪人之本性,明知不该,却又忍不住欺骗自己靠近。

  一墙之隔,秦玦靠在院门上,神色是难得的愣怔。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同院内的人一同陷入安静的沉默,直到墙角的小白猫跳出来,喵喵地叫唤了两声,他才回神。

  他脸上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意,调转方向离开。

第48章

  穆君桐有种直觉, 时空局应当会在这几日联系自己。

  每日她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胡床上发呆,等着耳边的信号器发出声响。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日后, 没等来自己能够回家的消息, 首先等来的是岳言山成亲的消息。

  即使知道这个时空的人成亲都很早,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她也不是扫兴的人,人家既然请她了,她自然要高高兴兴地去赴宴。

  话说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古时的婚宴。呃,自己冥婚那次不算。

  整日见不着人影的秦玦也因为这事儿终于回了家。

  他回家的时候穆君桐正在挑选衣裳, 其实总共就三件, 刚好够换洗,也没什么挑不挑的。

  他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的,穆君桐在心里面暗暗诅咒,希望是发生了什么倒霉的事。

  时隔一个月再见,两人莫名其妙地生疏了一些,好像有什么在悄悄发生变化。

  穆君桐放下手里的衣裳, 还在纠结时, 秦玦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给你。”

  穆君桐接过,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秦玦一开口就没什么好话:“去岳家赴宴总归要收拾妥当一些,不能太丢脸。”

  好吧,这幅嘴欠的模样还是很熟悉, 穆君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才居然觉得两人生疏了一些。

  她打开盒子,里面铺着做工精美的衣裳,即使屋内光线平平, 布料仍旧泛着流光溢彩的关泽, 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没人看到美丽的衣裳会不开心, 穆君桐惊喜地道:“这是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