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心菜
“叫我什么?”他的手臂不知何时拦在了她腰后,磁性的嗓音略显低哑。
黎谆谆:“宝贝。”
南宫导轻声道:“不是这个。”
“亲爱的?”
见他又要俯身,黎谆谆往后撤了撤身子:“老公,老公。”她嘴上是这样叫着,胳膊上却止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怎么也没想到,南宫导一路闷闷不乐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唤张淮之的那一声“夫君”。
“现在你能参加宗门大比了吗?”黎谆谆看着他,“王徽音帮你报过名了,只要回去抽个签就行。”
她在南宫导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或者应该说,就算她掩饰自己的利用和算计,南宫导也能一眼看透她。
毕竟他这个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也不是白坐的,他总要有些识人辨人的本事。
就如同黎谆谆方才所言,她对张淮之是逢场作戏。自然,她对于南宫导亦是如此。
怎么称呼他们,那不过都是一个代号,倘若她喊了“夫君”“老公”便能让他们开心,那她喊一千遍一万遍也无妨,左右不会少块肉。
或许南宫导也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冷静地,清醒地陷进了她的温柔陷阱中。
他没再拒绝,跟着黎谆谆一同往宅门外走。回去的路上,南宫导问她:“你怎么还没学会换气?”
黎谆谆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用闲聊的语气,问出这样略显嫌弃的话来,她瞥了他一眼:“你跟多少女人亲过嘴,才练出来现在的技术?”
南宫导道:“就你一个。”
她禁不住笑出声:“这话你说出口,自己信吗?”
“有什么不信。”他挑眉,“我看起来像是个随便的人?”
黎谆谆提醒他:“南宫导,你大抵是忘了,我最开始召唤你的时候,你在蜘蛛窟里什么反应。”
因她用的是黎殊的身体,容貌与先前黎谆谆的时候大相径庭,南宫导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她是谁来。
但他似乎将她当做了他先前的情债,死过几次后,尝试着说出那句:“我还记得你。”
黎谆谆觉得好笑,便应了声:“哦?”
见她回应,他继续安抚:“过去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们可以坐下心平气和谈一谈,或许我们还可以重归于好。”
她勾了勾唇:“我们还能重归于好?”
南宫导:“当然。”
黎谆谆:“好呀,那你先喂饱这些蜘蛛,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他沉默一瞬,用着近乎蛊惑的音线,轻声问:“宝贝,你真这么狠心?那我们之前的海誓山盟算什么?”
连“宝贝”都唤出口了,还口口声声说着什么“海誓山盟”,南宫导就算这八年里没再谈过恋爱,想必私底下也少不了女人。
黎谆谆耸了耸肩,勾唇:“我又不介意。”他便是一天换一个女朋友,也跟她无关。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他顿住脚步,有些不爽地伸手按住她扬起的嘴角,“我空降进集团里,自然少不得应酬和打点……”
南宫导不论是长相、身材还是学历,家世都是顶好的,又刚好是单身,那些集团里的元老看着他的眼神都极为狂热。
他们不时会通过各种方式,委婉地提起家中有刚好也单身的漂亮女儿,而后努力撮合他们相亲见面。
短短半年时间,南宫导便被至少塞了上百个女孩的联系方式和照片,他外祖父提出建议:他年龄也不小了,就算姻缘不成,多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南宫导明白外祖父的意思,即便厌烦,他也不能一上来就得罪集团里的元老们。
为了尽快融入集团,以最短的时间巩固自己的位置和话语权,他没有拒绝集团董事会,又或是生意伙伴介绍来的相亲。
南宫导也记不清楚自己参加了多少场相亲宴,大概流程都是吃饭见个面,而后陪聊一段时间——他特意为此创了个新手机号和新微信,将陪聊工作全权委托给了他的助理来做。
他本意是让助理稳住她们,保持住“短时间内不需要再见面,也不会被介绍人继续催促并推荐新的相亲对象”这样的平衡关系。
但助理却过度揣摩,以他的口吻与人暧昧,在他不知情时,已是给他惹下了一屁股的情债。
南宫导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在发现助理的行径后,他直接开除助理,并群发了解释和道歉的信息,注销了手机号和微信号。
即便如此,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仍是不乏有极端者做出威胁,恐吓等举动来。一开始在蜘蛛窟里,他还以为黎谆谆是其中一个,便想着先稳住她的情绪。
南宫导巨细无比地向她解释着其中的原委,但黎谆谆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敷衍,他皱起眉,伸手掐住她脸颊上的软肉:“黎谆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了。”她拍开他的手,“你没跟别人亲过嘴,我知道了。”
黎谆谆催促道:“快点走啦,一会抽签都要结束了。”
南宫导眸色微沉。
原来她方才说得是真的,她并不介意他的过去里出现过多少女人,也不在乎他到底有没有亲过别人。
方才因为亲吻和她的妥协换来的愉悦,短暂存在了不久后,在这一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谆谆着急回去抽签,便不再避嫌,与南宫导一道回去。好在抽签还未结束,他们先后抽过签,做了登记后,按着入场牌子上的座位号寻了过去。
这入场牌子也有讲究,越是闻名五岳六洲的大宗门,座位便越是靠前并且宽敞舒适。
而小门小派的位置则略显偏僻狭小。
黎谆谆多少有些路痴,还好身边有南宫导跟着,没怎么绕弯路就找到了他们的座位。
张淮之,班十七和王徽音早已经落座,远远见他们二人一起回来,张淮之怔了怔:“谆谆,你们……”
黎谆谆亮出自己手中的两张抽签牌,弯着眼眸笑道:“我回去的路上碰见了表哥,劝了他几句,总算说动他抽了签。”
她看起来很开心,南宫导的表情却让人辨不出喜怒来。
张淮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班掌门方才给了我一把剑,说是新婚贺礼。”他拿出青锋剑,又取出自己的抽签牌号给黎谆谆看。
每个宗门都设有各类不同的修派,譬如剑修、医修、乐修、丹修,符修等,比试的场地上共有十个圆形擂台,便是供他们不同的修派比拼。
也就是说,他们刚刚抽签决定比试的场次,先是会按照剑修对剑修,医修对医修,乐修对乐修这般的方式来。
直到每个类别的修派都通过擂台上的比试,筛选出了一个最强者。
而后是赢得了剑修、医修、乐修、丹修,符修比试中最强者,他们会被聚在一起混战,直至战出唯一的赢家,便是这场宗门大比的胜者。
这样竞争方式,不管是对剑修,医修,乐修,丹修,还是符修而言,其实并不算完全公平,等到最后真正混战的时候,丹修和符修总是最吃亏的那一个。
在剑修打擂的比试中,张淮之抽到的签是三,名次靠前,这一点倒是与原文中相符。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恐怕还会遇上魏离作对手。
黎谆谆看了一眼号牌,正准备穿过廊道,走过去落座。却被不知哪个宗门已经落座的弟子抬腿撞了一下,此人翘着腿,眼皮向上抬了抬:“走路不长眼睛吗?”
这廊道越往里越狭小,有些像是电影院的座位,原本黎谆谆已是踮起了脚,就怕碰到别人的腿,但她还未碰到这人,这人却抬腿撞了她。
撞到便也算了,他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不好意思……”她谦逊的语气让这人更显张狂,他微微扬起下巴来,听见她温声道,“我从小眼里就容不得脏东西。”
起初这白衣弟子还未反应过来黎谆谆的意思,直到周旁有人小声笑了起来,他才察觉到她是在骂他是脏东西。
他瞪着眼睛问她:“你什么意思?”
“我看你不光瞎还聋。”南宫导冷着脸从她身后走出,抓住白衣弟子的双腿蓦地往上一扬,竟是将他整个人向后翻了过去,“腿要是没地方放就砍了。”
黎谆谆从南宫导掀出来的空隙间走了过去,她听见那弟子叫喊的声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表哥,过来坐。”
这便是让他不要再追究的意思。
南宫导松开手,走向黎谆谆身旁的座位。
那白衣弟子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先后的座位上隐隐传来笑声,他涨红了脸,三两步追上去:“我是东衡山宗门内的剑修,你们又是什么不入流的门派?有本事我们在擂台上单挑!”
话音刚落,擂台上倏而鼓声作响,只听见鹿鸣山掌门蕴了灵力的雄厚嗓音:“岁月不拘,时节如流。又到了百年一次的宗门大比,欢迎诸位来到鹿鸣山参加比试,下面请各个修派抽到一至四签次的修士们到擂台前准备。”
从始至终未说话的张淮之站起身来,掌心中的青锋剑微微一侧,剑刃上的寒光折射到白衣弟子的脸上:“你抽到几?”
白衣弟子被他眉眼中的冷峻骇到,怔了一瞬,随即挺直了腰:“我抽到的是四。”
“你不是要单挑?”张淮之道,“正巧,我是三。”
说罢,他提着剑径直从白衣弟子身旁走过。临行前黎谆谆还不忘给扬声张淮之打气:“淮之哥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原本还有些气恼白衣弟子出言不逊的张淮之,听着她毫不避讳地加油声,禁不住红了脸。
待张淮之和那白衣弟子走后,王徽音凑了过来:“谆谆,你别搭理那个憨货,那个人是住我家隔壁的发小,叫向妥释……”
“像坨屎?”黎谆谆挑起眉梢,“倒是人如其名……所以他找我事,是因为想要引起你的注意?”
“不知道。”王徽音小声道,“向妥释希望我进东衡山内的宗门,跟他一起修炼,但我从小就想入五岳六洲第一宗门的鹿鸣山,便偷偷跑出了东衡山……”
后来的事情黎谆谆便也清楚了。
王徽音本是可以入鹿鸣山宗门做个闲散的丹修,但经历过生死后,她便也不执着一定要进鹿鸣山了。
如今她是以不倦宗弟子的身份报名了宗门大比。方才落座时王徽音无意间遇见了向妥释,跟他叙了两句旧,而后向妥释便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还与她起了几句争执。
大抵是因为她闹着要进五岳六洲第一宗门,一声不吭跑出东衡山,最后却没有进鹿鸣山宗门,反倒是进了这不入流的小门派。
王徽音实在懒得理他,见黎谆谆没有吃亏,刚刚便没有站出来多言。
“我替他说声对不起,他这个人就没有脑子。”她忍不住嘟囔,“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也不知小时候怎么就跟他玩得好了。”
黎谆谆笑了一声,没说话。
她手中把玩着南宫导抽到的牌子,看着上面写着繁体的“六”字,似是想起了什么:“你上台不能用黎望的剑。”
黑龙弯月剑到底是魔剑,私底下用一用便是了,若是在修仙界光明正大用黎望的佩剑,怕是要招惹来麻烦。
黎谆谆在系统栏里翻了翻,兑换了一把相对便宜,并且实用性比较强的长剑:“喏,你拿去用。”
她执意要来参加宗门大比,主要还是为了让张淮之通过比试切磋,在险境中快速提升修为,尽早达到大乘期的修为。
至于南宫导,不过是来凑数的,她并不在意他上了擂台后是输是赢。
南宫导接过长剑掂了掂:“这剑叫什么?”
黎谆谆道:“没名字,便叫无名剑好了。”
她的态度看起来和这把剑的名字一样敷衍,南宫导掀起唇角轻笑一声:“黎谆谆,你认定了我会输?”
黎谆谆托着下巴,轻飘飘问道:“有张淮之在,难道你觉得你会赢?”
她方才抽签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这五岳六洲内大大小小的门派加起来,报名参加比试的剑修足有上千人。
便撇去这上千人不说,单是有张淮之一人在,南宫导就没机会成为剑修中的最强者。
即便是同门,最后每个修派只会筛选出一个最强者来。也就是说,假设张淮之和南宫导两个人都撑了下来,并坚持到了剑修比试的最后,那么他们两个人就会成为对手。
南宫导是学霸又如何,他怎么也不可能赢过作为天道化身的张淮之。
她轻蔑的态度令南宫导眸色微沉,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把玩着手中笨拙的无名剑:“我们打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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