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 第62章

作者:西沉之月 标签: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女强 穿越重生

她细细回想两人不多的几次见面,猛然记起两人曾经在徐洪瑞的生日上见过,那次她用一首咏梦娘的诗隐晦地驳了徐世子的面子,那首诗用的是选择句数对应的字,联成一句话的法子藏意。她如法炮制,将信按照时间顺序挑选出字词,最终呈现出来的话,传递着一个令她十分震惊的消息。

“私募精兵,杀害监军御史。”

她背后冷汗直冒,反应过来之后,手脚麻利地将所有信件装好锁在一起。接下来几天她都没有睡好,这个消息无疑就是皇帝想要获得的向承乡侯发难的把柄,可她却没决定好该如何将此告知皇帝,怎么告知,该不该告知。

然而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张登被最近的遭遇闹得十分烦心,每日还要去宫中求学,宫中的高压环境令他更为不适,因此经常在晚上约好一帮子不成器的世家子弟到处寻欢作乐。十月十七的时候,他去悦风酒楼喝酒痛饮后,手脚不干净地调戏了一位路过的女子,对方十分愤怒刚硬,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此举当场把张登惹毛,他直接跟对方动了手,女子见自己要吃亏,没有再纠缠拔腿就跑,张登见追不上,这才作罢。

张登本来没当一回事,可第二天中午就收到家中谋士们的求见的请求,他们声声询问他是不是真的轻薄了清白女子还对其施暴。张登好不容休息一天,昨晚喝酒太多,正想好好睡一觉,哪耐烦应付这些人,他吩咐下人快快把他们给打发走,可谁想到一向会看颜色的诸谋士这次都玩了命似的吵嚷不止。

最后见实在见不到张登的面,谋士中的一位姓谢的举人更是直接踹起了门,张登气的从床上坐起来,怒吼:“本世子还没死呢!是要造反吗?”

闯门进来的谢举人满脸焦急:“世子见谅,不是小的们不懂规矩,只是事态紧急,实在是刻不容缓。”

“怎么了?那女的是公主吗?她穿得那么一般,晚上还在酒楼那种地方,再好也不过一个平民女子而已,有什么好着急的?”张登怒瞪着一双眼,很是理直气壮。

谢举人自己也是憋着气,他恨张登如此不争气,但无奈自己还是得给他收拾烂摊子:“世子,她不是平民女子,她是朝廷命官。”

一句话把张登的瞌睡全部赶了个干净,他想起京中女官们一向团结对外,惹上一个就是惹上一群,不由恍惚问那女子的身份,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

“是工部水部司主事,去年的女进士,丁依霜。”

“那,那现在消息传开了吗?”张登继续小心试探着问,他的心中不断祈求着事情没有发酵,可看谋士们今天的举动和他们的脸色,他的希冀大概是在白日做梦。

谢举人面色沉重地摇头,他声音沉重到极点:“今日御史台一大半的御史都参奏了您。所有知道消息的女官共同奏请皇帝对您严加惩处。”

张登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他一把抓住旁边侍女的手臂,稳住差点倒回去的身子,又急急追问:“那许翰林呢?许翰林什么意思?有没有帮我说话?”

“难道您不知道?”谢举人一脸荒唐,“许翰林和丁主事是同年进士,而且是同一个书会的成员,丁主事曾经联合女考生们为许翰林上过书,您说她们关系好不好?许翰林怎么可能替您辩驳,她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偏向您了!”

另一边,丁依霜所住官舍中,许清元和晋晴波都在百忙之中请了假前来探望。她们两人小心翼翼地,话也不敢多说半句,小心注意着措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关心丁依霜的伤情。

令她们没想到的是,与传闻中不同,丁依霜的伤势并不是十分严重,除了脸上有浅浅的红色印子之外,再无其他外伤。不过挨巴掌主要就是精神伤害比较大,尤其对于一个官员来说,士可杀不可辱,此伤也称得上十分严重。

当事人本人已经气了一天一夜,现在心气还是不顺,她没有哭,只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发誓要让张登付出代价。

“我不过是去跟人应酬,却遭受这种侮辱。不要说他是受宠的宗室,就是天王老子,我宁死也要咬下他的一块肉。”丁依霜如是道。

“你……”晋晴波冷不丁问,“你不怕名声受损?”

“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担惊受怕!难道时至今日,我还要像当初的乔香梨一般以死明志吗?”丁依霜愤愤然地反驳。

许清元与晋晴波两人对视一眼,她们不是畏惧流言名声的人,只是这种事当然要当事人自己不在乎才行。既然丁依霜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惩治张登这个禽兽,那许多避忌也就不再是避忌,可以选择的方案、可以达到的效果与全力避讳这种桃色事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我有一个办法,应该能狠狠治一治张登。”许清元坐在床边,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要闹,闹得越大越好。”

作者有话说:

我在听着《动画城》的插曲写文哈哈哈(暴露年龄)

第104章

“姑娘, 有位承乡侯世子亲自过来求见呢。”脱雪一脚迈进里屋,对着正在练字的许清元道。

许清元闻言没有停下动作, 而是平淡着一张脸道:“说我不在。”

脱雪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 许清元又叫住了她:“算了,把他带到进来吧。”

“是。”脱雪领命而去。

许清元搁置下笔,换了身见客的衣裳, 慢条斯理地走去见张登。

刚进院子,她远远地就看见张登正急得在厅中团团转,根本静坐不下。他转过身来发现许清元已经出现, 忙急走几步出了会客厅下台阶,在院子当中间等守着人。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他拉住许清元,哭丧着一张脸乞求道:“请大人救命!”

话是这么说, 但张登觑着许清元冰冷的脸色还是有些心虚。

只见许清元抽出衣袖, 一个跨步从他的身侧走过,根本没有停留搭话的意思。张登讪讪地跟着她走回厅中, 随其坐下。坐在上首的许清元这才道:“世子今日突然造访, 所为何事?方才您说让我救命?我不过一介小小翰林, 一不是断案的狱官,二不是生杀予夺的神仙,何出此言?”

张登明白她这是在生气,他豁着脸面过来找人,自然也预测到对方不会是什么好脸色, 可他现在是爬上了老虎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非来不可。

“许大人, 老师, 您就别装糊涂了,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愿意亲自登门向丁大人致歉,求求您,求求您劝她放我一马吧!”张登见事情难说通,咬着牙起身跪在地上恳求道。

上首的许清元像是终于憋不住气般怒道:“别叫我老师,虽然我与世子有过一点点师生香火之情,可传出去让人知道我教了半天居然只教出这么一个登徒子,实在于名声有损。世子请走吧,我没什么能帮你的。”

这会儿张登才不傻呢,他知道许要么就不见他,既然许清元把他放进家中还亲自接待,那就证明对方并不是真的打算甩手不管,自己还得再使使劲儿。

他流出几滴惨愁的泪,继续哭求:“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学生真的知道错了,求老师看在师生情分上拉我一把吧。”

许清元长叹一声,仰头看着屋梁,眼眶泛着红色:“今日早晨有多少官员弹劾你,你知不知道?其中御史中丞邓大人和宁大人,她们两个一个是昔日的宫中女官,一个是宁中书的爱女,都十分得皇上看重,她们将你批的鲜血淋漓,皇上又想保住你,已经气的差点晕死过去,只好匆匆退朝。好在黄老尚书身感风寒未能上朝,不然你以为在他的施压之下,今天你还能安稳坐在这里?”

张登没反应过来黄老尚书根本不会替女官出头这一层,他只知道皇帝与尚书不合已久,皇帝是看重自己的,那黄老尚书必定会从中使坏,更遑论之前他还与黄嘉年有过龃龉,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女官是皇帝一手力推施行的制度,一直备受百官非议。你是皇上推重的人,如今反倒是你先做出侮辱女官的事情,皇上如果不拿你立威,自打其脸不说,也会寒了众多女官的心。如果皇上狠狠惩处你,那世子觉得,你以后还能继续留在京城吗?”许清元的话向他揭示了本案更深层的矛盾之处,张登脸色煞白,他这才明白其中的关键。

“是我混蛋,我愿意给丁大人奉上黄金百两,只求她能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宗室那么多,张登实在害怕。皇帝为了他的未来铺路动摇女官制度?这其中的可能性他实在不敢去赌。

“学生知道您跟丁大人关系好,求老师从中说项一二,学生感激不尽!”张登奉上早就准备好的礼单一张,算是对许清元的酬谢。

许清元摆摆手,连看都没看:“拿走拿走,这件事我会帮你说说的,但成不成没法保证,我尽力而为,你自求多福吧。来人,送客!”

此话一出,张登脸上松快许多,他要哭不笑的连连道着谢离开,而礼单也被他特意留在了桌上。

看着对方消失的人影,许清元走到方才他的位置上,拿起礼单细看完,用两指关节轻敲两下:“百两黄金,再加上这些东西,看来承乡侯没少搜刮啊。”

丁依霜只在家中休息了一天,次日,她不顾家中下人劝阻,一早穿好官服前去水部司上值。

因为这件大事的当事人之一是工部的官员,所以这两天工部上下全是对此事的议论。不过这种事,好说不好听的,也没人好意思直接上门慰问,搞不好人家还以为他们在看笑话,故而所有人都选择了最好的的应对方法——不管闹得多大,明面上就当作不知道此事。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丁依霜居然来了衙门。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脸上还有未消退的红色印记,看起来憔悴之极。众人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皆是坐立难安。

丁依霜坐到座位上开始处理公务,这么大半天过去后,水部司郎中沈大人走过来,面色和善地把她叫去谈话。大领导亲自来请,丁依霜自然不能驳他,沈大人在稍微关心她几句之后,说是照顾她的情况,要给她放几天假。

“大人,下官只是外伤而已,近日雨水多,各地运河、河流频出事故,司内事务繁多,下官怎可偷懒。”丁依霜没有答应,她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还赶回来工作,奔的就是广而告之目的。

如果她躲在家中死熬过去这一阵的风头,大家一定会逐渐忘记这件事,人家看当事人避忌,说不准会按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案处置。

会试失火,为了平息对于女子科举制度的议论苛责,许清元带领她们做的最主要的事情之一就是安抚那些受难举人的家人。苦主的态度终究是无法忽视的重要因素,她当时就牢牢记在心中,现在蒙受如此大辱,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所以,尽自己所能的展露自己受到的不公和伤害也是她的有力武器之一。

见丁依霜油盐不进,沈大人的语气变得烦躁又阴沉:“你怎么听不懂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在外行走你是想干什么?”

或许觉得话有些重,他又缓和下语气,语重心长地说:“本官这都是为了你好,好好在家休息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再来也一样。”

良久后,丁依霜低头应下,转身离开。

沈大人未必是站在这件事情当中的任何一方那边,但他作为丁依霜的上峰,确确实实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掌管人身上,他现在只想息事宁人。

等在她家附近的许清元见到她回来,将张登拜访求见的事简单说明:“我会稳住他,让他以为可以从我这边获取转机,趁这个空当,我们可以继续实施原来的计划。”

说完,许清元看着丁依霜郁郁的脸色,问道:“怎么?是在衙门上遇见什么事了吗?”

“上峰根本不让我再去上值,明明错的又不是我,为什么流言都在议论我为何那么晚去酒楼,为什么要让我在家关紧闭。”说着说着,丁依霜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抬起手粗暴地擦去断了线似的泪珠,怒骂道,“这帮伪君子!”

许清元默默握住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彼时的乔香梨。如果不是当初她愤然跳河来以死明志,恐怕多的是流言会将大半过错自觉转移到她的头上。

思及此时,许清元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加狠的招数,不过狠也是双向的,此举可谓是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法子,若还无法达成目的,丁依霜也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但她觉得此举或许可行。

金秋十月,秋高气爽,这是一年当中天气最舒服的时候之一,躲过暑热,百姓们也喜欢抽空出来逛逛,通临街上自然是热闹非凡,可那边的铺子价钱甚贵,不是一般民众能消费的起的,最受众人喜爱的还是天桥上的地摊。

一个姑娘借着出来打油的功夫游览着,哪怕身上没有一个铜板也很开心。她蹲在一个卖花样子的摊子前仔细观看记忆,想要回家后照样子描摹出一个来,摊主见她挡在这里的时间太久却一直不肯花钱购买,脸上不太高兴。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准备下桥回家做饭,她看着远处另一座游人较为稀少的桥边站着一位身穿官服的女大人,心下生出些敬畏和羡慕:要是她家富裕的话,说不定自己也可以跟弟弟一起去念书呢。

只可惜目前家财微薄,仅有的一点积蓄还要留着给弟弟娶亲花用,自己只好跟着偶尔回家的弟弟学习写字,不过弟弟总是骂她笨,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她默默地想:等转过年来,她一定要求母亲允许自己去纺业厂中做活,那边都是女工,有很多跟她年纪相仿的姑娘,工厂每月按时发放工钱,从不拖欠。得让母亲知晓,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女子整天呆在家也不算什么本事,能有谋生的手段才叫本事呢。

到时候她有了工钱,可以自己买书看。以后无论是呆在家中还是嫁去夫家,腰杆子都会硬起来,看弟弟还敢不敢再整天说她笨。

想着那些舒爽的画面,她准备再最后偷看女大人两眼然后赶回家中,可就这么几眼的功夫,那边的女大人突然手脚并用地爬过桥栏,从上面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丁依霜跳湖的消息不胫而走, 女官们已是出离愤怒,在群情激愤的女官们面前, 其他男性文官也要避其锋芒, 毕竟这回张登着实理亏,没有丝毫可辩驳的余地。

可令人捉摸不透的是皇帝一直压着没有处理此事,女官们失望透顶, 有那性格刚烈的直接当朝提出辞官,许清元见势头不对,忙与邓如玉和宁晗通气。两人联手压服住底下女官们, 但堵不如疏,大家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点, 不然实在太伤感情。

而受到最近流感的影响,黄老尚书虽然卧病在床, 可他的儿子还好好的, 黄嘉年看准时机,站出来奏请皇帝遣返张登回乡, 让承乡侯好好教导儿子礼仪, 省得再惹事端。张登眼下最害怕的惩罚莫过于此, 他心中将黄家更记恨上一分,忙匆匆找到许清元寻求对策。

“老师怎么没稳住丁大人,如今可怎么是好。”说是找她商量,可说着说着张登话中就带出些抱怨来。

许清元一脸无奈:“本来我已经把丁主事劝住,只是不知谁指使的让人跑到她面前胡言乱语, 水部司郎中还把她逼回了家,弄得好像是她的过错一般, 她堂堂朝廷命官, 自然受不住气。万幸她被过路人救了回来, 不然你是非走不可。”

“还能有谁?”张登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黄嘉年。”

看着他怒意十足的样子,许清元不露痕迹地浅笑一下。

虽然远在锡南,承乡侯的消息倒是通达,他爱子心切,连上七封奏疏为张登求情。皇帝在硬撑三天后,实在无法顶着女官和民间的议论一拖再拖,他没有采纳女官们提出的更加严厉的惩处,而是决定下诏将张登送回锡南。

旨意还没有正式下达,不过中书省已经开始拟旨,毕竟是黄尚书的意见,他们一路大开绿灯,效率更比平常高上一倍。

然而许清元却隐隐觉得不对劲。作为一个人质,张登当然只有留在京城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皇帝这一手不是把到嘴的肥肉又送回去了吗?

她抽出抽屉,看着蒋怀玉寄过来的信件,又默默塞了回去。她觉得现在或许不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没等她再去探听一下消息的时候,张登大病卧床在家,据说病情十分严重。从承乡侯府上送去丁依霜的大礼怎么送出去的就是怎么被退回来的,丁依霜丝毫不肯让步的态度彻底堵死了张登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希望。张登的病虽然是真病,不过却是故意受寒所致,他妄图以这种方式博取皇帝的怜心,或者拖延惩处旨意的下达时间,希望事情能够出现转机。

但令他绝望的是诏书并未因此有所迟缓,他身体发寒颤抖不止,心却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病情愈发加重。2

许清元照常去宫中教课,公主倒是勤奋起来,即便挺着肚子还是日日不落地前来听课,虽然因为特殊时期有些嗜睡,但却尽力地完成了许清元布置的许多课业。张闻庭一如既往地异常勤奋,仿佛不知道疲倦似的,从来没有走过神,他对于许清元提出的超过这个时代的法律学说更是十分感兴趣。

不过当许清元讲到程序法理论的时候,张闻庭却学的很不好:“既然已经得到足以定案的证据,为何还要排除?如此岂不是白白放过罪人吗?”

“但你口中足以定案的证据可能是屈打成招,万一它是假的,那就会冤枉一个好人。”许清元耐心解释。

然而对方似乎还是不理解:“就如方才您说的那个案子里一样,有人亲眼看见凶手拿着刀,伤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凶手自己也承认杀人罪行,难道仅仅凭借官衙用过刑,就要判定此人无罪吗?”

许清元见他钻进了牛角尖,转头问清珑公主:“公主您怎么看?”

清珑用笔杆抵着脑袋,只略思考片刻就道:“或许他只是碰巧路过,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他好心想要探查情况,结果被人撞见产生误会,最后屈打成招?”

没等许清元开口,张闻庭忍不住反驳道:“不对,百姓遇见这种情况应当及时报官,怎么会留在那种是非之地?”

公主显然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反击之语,但她只凭着直觉说:“万一真的是冤枉的呢?他也有一家老小,仓促定罪,可叫他家里人怎么活?”

“公主,臣与您现在议论的并不是他的家庭问题,只是就丽嘉案论案而已。”张闻庭觉得公主有些跑题,他出言提醒。

“好了。”眼看两人说的越来越激烈,许清元打断道,“你们说的都有各自的道理,这其中也许涉及到一定的裁量自由,没有标准的答案,咱们看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