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缠枝葡萄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自己说出来,他就原谅她了。
知虞眸光轻颤,极力屏住紧张的呼吸后,才轻轻道:“我……怎么听不懂郎君在说什么?”
沈欲盯着她,黑眸幽幽黯黯,眼底沉浊得几乎看不清喜怒。
大抵保持了一阵极为漫长的死寂。
确定她不会再改变心意,男人才转而说道:“那好吧。”
“今晚也有得我忙,你早些睡吧。”
沈欲很是果断地松开了她的腕。
……
天子遇刺的消息顺利压了下去。
余下的人还在继续排查嫌疑。
容太妃将知虞请到自己身边陪伴时,缓缓说道:“这处知情的也就是你我,你这几日也别再到处乱跑。”
看似是要保护知虞,实则也是防止知虞出去乱说。
宝月和她身边一名玩得要好的女子因不知情反倒天天乐呵。
见清和不在这里,便每日都来找知虞一起消遣。
“知姐姐,她姓赵,是翰林院赵编修家的长女。”
知虞正陪着容太妃喝茶,听到这话自是客气冲着那位赵姑娘微微颔首。
那赵姑娘见到知虞后却直直地盯着知虞,似乎很是惊奇,随即又笑了笑,上前道:“夫人安好。”
知虞察觉出她眼神似乎有些古怪,心里觉得莫名,但见她过来问候完以后很快便低头去和宝月说话,再无其他异样,便也没再留意。
宝月则因为上次玉佩的事情,似乎安分了许多,和知虞再没有任何为难。
为了让容太妃不觉得枯燥,甚至还拉着知虞一起组局围着容太妃打叶子戏,亦或是投壶,以及旁的热闹游戏。
期间那赵姑娘便时不时会与知虞说话,每每都点到为止,既不会让知虞觉得她过分亲近,也不会觉得她话多烦人。
只等到最后一日,这日容太妃前脚刚进屋去休息,沈欲后脚便过来此地。
知虞冷不丁地在这处瞧见他,原本平静的心思好似又搅弄出了不太显眼的波澜。
她想到他那日说过的话,仍感到心口沉坠。
隐约间,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却一直隐忍不发。
只待沈欲进去见过容太妃后,要离开时,屋外的宝月恰好带着赵姑娘过来。
看着好似巧合,可等她一开口,才叫人知晓她竟是特意等沈欲出现的。
“沈大人,我听闻过这世上有些奇闻异事,从前也从来都不信,可这几日一见,却不得不信了。”
宝月挽着赵姑娘的臂弯,眼神缓缓朝知虞扫过一眼,这才继续斩钉截铁道:“我觉得,屋里那女子未必会是知姐姐。”
“看起来更像是中途被人给调换了的……”
她这话让知虞瞬间懵住。
而一旁的赵姑娘却盯着知虞道:“夫人果真不认识我?”
知虞这时候才发觉,这赵姑娘这几日有意无意地,似乎一直在往她身边凑。
知虞对她毫无印象,目光难免有些茫然,朝对方身上细细打量之后,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的沈欲。
她的确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哪怕让她现在从头到尾的仔细回忆剧情,她也没有听说过这人的名号。
可这赵姑娘却缓缓叹了口气,“阿虞啊阿虞,我们自幼便是手帕交,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当日公主要赛马时我便想同你打招呼了,偏偏你眉眼间对我全然陌生,这也就罢了……”
“后面听了我的名姓都不认得我,一日两日也不认得我,可我围着你身边这么久,你却还认不出我来,是不是属实也有些不太应当?”
在听见“手帕交”几个字眼时,知虞已然浆糊的脑袋都几乎要当机了。
书里的原身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炮灰,甚至早早就已经死了。
作为边角料的角色,除了在陷害男女主的时候能多点戏份,旁的时候哪能事无巨细给写上?
原身的确是有一个手帕交的,可笔墨不多,就算看到了知虞也未必能记住。
只是隐约间记得她和她那手帕交都是因为喜欢鞭挞那些未成年且身体尚稚嫩的仆人和婢女,这才时常聚在一起,以折磨人取乐。
但这赵姑娘光从外表来看,实在是看不出会有如此恶劣的本性。
可即便如此,这也都不是知虞连自幼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手帕交都认不出来的理由……
知虞却在这个时候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沈欲先前的话。
他到底想要她坦白什么?
是想要坦白,她勾结了那群意欲刺杀天子的乱党吗?
还是说,他想要她坦白的内容是旁的东西……
她的心跳得快,正要起身说话,却听沈欲在平静听完她们的话后,徐徐开口。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和夫人结识的……”
“赵姑娘,我以为,你再怎么也是七品官员家的千金,这个道理你会懂。”
赵姑娘愣了愣,随即脸上蓦地一红。
对方的言下之意是她赵家的门槛过于寒酸,不配与他夫人结交来往?
知虞这样做不仅没有错,反而是变相地给了她台阶下了,让她自己自觉远离。
却不曾想,这赵姑娘还自己跳出来主动揭穿。
说好听了是没有脑子,说难听,那实在是有些给脸不要脸了。
因为是宝月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如此轻描淡写地敲打,将她衬得简直和菜市场的八婆都没有分别,哪里有一点点郡主该有的仪态和端庄。
那两个姑娘生在闺阁,哪里辩得过沈欲那张嘴。
几句话便能将人气地连话都说不出。
沈欲没兴趣陪这样人胡闹,径直忽略了她二人,只上前去牵住知虞的手,转身离开。
只待到了没人的地方,知虞都还在走神,因他停下来的动作脑袋瞬间磕到他的肩。
她抬起头来,眼神不安地看向对方,又微微闪躲。
“郎君,我……”
“不急着现在解释。”
“等回府以后,再慢慢给我一个解释就好。”
沈欲虽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可这件事情似乎并不会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可是……”
知虞硬着头皮道:“我现在就想回知家一趟。”
直觉告诉她,现在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立刻想办法在他眼皮底下避开。
可偏偏沈欲只淡声答复道:“那就一起。”
他似乎没有要给她避开的打算。
就连上马车时,两人都是坐的同一辆马车。
知虞僵直着后背紧紧贴在车厢内壁。
在马车里安静地坐了片刻,僵凝住的心思才又渐渐活跃起来。
她料想当时事情发生的突然,只怕她也是太过于紧张,紧张到觉得自己就这么露出马脚来,没有办法解决。
可离开的路上思绪稍稍缓解,很快便一个主意接着一个主意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譬如她可以假装自己当时生病了一场,有些事情都给忘记了。
也是怕旁人会觉得她不正常,这才刻意隐瞒了下来。
这些借口听上去不管是靠谱还是不靠谱,但显然都比事情背后真实的真相都要靠谱百倍。
他们没有理由不信。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知虞身子都微微弹起,毫无防备下膝弯也是无力,险些就要摔跪在地上,被沈欲一把扶住。
知虞心有余悸地被他给拦坐了回去。
可当下对他莫名生出了许多抵触,本能地想要将他推开,却又被男人不徐不疾地按住了手。
滚烫的掌心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裹住。
沈欲目光斜睨向她,“如今这么暖的天,你的手这么凉,是何故?”
知虞:“……”
这样的手脚冰凉,也只有在受到惊吓时极容易出现……
沈欲他没有 理由不清楚这点。
那么她方才是因为什么事情会害怕成这样?
是因为马车的颠簸,还是因为……宝月看似拙劣却猝不及防的揭穿?
知虞只轻声解释,“我……我是个不易受孕的体质……所以……”
沈欲却蓦地打断。
“我们这才做过几回?”
“阿虞总这样没有信心,倒是显得我怠慢了。”
好似在提醒他日夜操劳,却也该回府操劳操劳他的妻子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从前也不曾像现在这样近亲过阿虞,所以她们方才说你和从前不一样,我竟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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