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咸鱼了 第45章

作者:希昀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诏书马上便可送去通政司,亦会张贴在吏部公榜上,至于其中人事变动,待臣与兵部尚书相议,具体定下后,着一发布文书官印,送去边关。”

  朱谦听明白王钦的话了,意思是不会为难。为什么不为难?因为沈妆儿?

  朱谦脸色越发难看,茶盏未碰,抬步便离开了吏部。

  侍候在侧的官员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苦笑着问王钦,

  “王大人,您好像得罪了煜王?”

  煜王虽不算好相处,却也不是目无下尘之人,平日对官吏们还算客气,如今日这般都不给王钦一道正眼,还是头一遭。

  王钦淡淡一笑,不在意道,“无碍的,不必放在心上。”

  官员却苦劝,“怎么能不在意呢,这阵子兵部邸报一封一封往内阁递,煜王大展神威,狠狠将昌王压下去了,说句胆大的话,煜王文治武功,其他皇子难以望其项背,被立太子指日可待,您得罪煜王,这乌纱帽还保不保得住?”

  王钦缓缓拂袖,背手张望明空,慨然一笑,“我王钦心中磊落,愿为朝廷献八尺之躯,主子用我,我殚精竭虑,主子不用,我泰然自处。”

  官员忧心忡忡,错身在他耳边压低道,“可不就是担心您得罪了煜王,煜王秋后算账吗?”

  王钦长笑一声,不做辩解。

  他对朱谦还算了解,不是携公报私之人,只要他对朝廷有利,朱谦便会用他。至于心里膈应不膈应便是另一桩事了。

  况且,他并未对沈妆儿做出任何逾矩之举,朱谦拿不到他的把柄,无非是吃吃干醋罢了。

  正中王钦下怀。

  朱谦这一趟回京,来的悄无声息,走得更是突然,沈妆儿跟做梦似的。

  廊芜下摆着一张罗汉床,沈妆儿成日带着几个丫鬟在院子里话闲,天南海北的吃食均送到她眼前,留荷坐在廊庑下打络子,隽娘折了一只竹雀给她把玩,听雨远远地捧了一盘莲子过来,

  “王妃,奴婢清晨摘得莲蓬,可嫩着呢,您来尝一尝...”

  盘子还未递到沈妆儿跟前,却被容容一把夺过去,双手护在怀里,

  “王妃不宜吃这些寒凉之物。”

  容容晓得沈妆儿急于怀孩子,吃食上越发注意。

  听雨明白过来,讪讪一笑,

  “是我疏忽了,”趁着容容不备,又将那盘莲子给抢了回来,悉数倒在自己兜里,笑眯眯躲去留荷身旁,挨着坐在锦杌上,“那我自个儿吃。”

  容容也爱吃嫩莲,追了过去,从她怀里抢,几个丫鬟闹成一团。

  沈妆儿瞧着眼馋,趁着四人不备,悄悄抢了两颗,吃的太急,一时连皮都塞入了嘴里,一口咬下,又苦又涩。

  待闹够了,容容又趁人不在时,悄悄与沈妆儿道,

  “主子,昨夜您虽与王爷同过房,可日子并不算很好。”

  沈妆儿一听心里泛咯噔,“什么叫日子不好?”

  容容年纪轻,平日脸皮极薄,近来为了沈妆儿寻有经验的老妪讨教,得了一些要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这同房的日子最好是两头月事当中那几日,王妃的月事再有五六日便来,此次不一定能怀上,奴婢先与您说明白,省得您回头失望....”

  沈妆儿着实是失望的,怔怔坐在罗汉床上,好一会方回神,

  “除此之外,还要注意些什么?”

  她现在就像是信女一般,生怕犯任何忌讳。

  容容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沈妆儿认真记在心里。

  如此小心翼翼,如此满怀忐忑,说到底是太在意那个孩子。

  当年孩儿在她肚里整整六个多月,她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覆在肚皮时,他极轻地往她掌心踹了一下,那一瞬间的悸动,如颤麻滑遍全身,更似暖流驱散了她心底的寒意,他在她最难的时候,陪伴她喜怒哀乐,是朱谦离开后无数个风雨兼程的夜,唯一的一丝慰藉。

  哪怕到如今,每每回想,都能让她情不自禁露出笑。

  偶尔梦醒,他在她腹中踢打翻滚,她都在想,这定是个调皮的孩儿,不像她,也不像朱谦。调皮也好,煜王府太冷清了,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活得像个小太阳,肆意飞扬。

  容容所料没错,五日后,沈妆儿来了月事,虽说少不了失望,可大抵还受得住,这几日,便平平淡淡过了。

  自朱谦走后的十来日,日日皆有贺客上门拜访,皆被温宁拒之门外,官员们走不通温宁的路子,便遣自家夫人寻沈妆儿献殷勤,沈妆儿挑拣着些,若是平日名声好,又不曾有过节的,便见上一面,若是趋炎附势之辈,一并驱走。

  朱谦这一去,半月方归。

  夜里自然是宽衣解带,欲行周公之礼,沈妆儿将容容的话记在心里,算了算,她月事五日前刚结束,如今还不到中间那几日呢,也就是说,哪怕今夜与朱谦同房,亦怀不上孩子,既如此,何必累着自个儿?

  便以身子不适为由拒了他。

  朱谦哪里晓得沈妆儿的算盘,还细心体贴问她哪里不舒服,夜里将那宽厚的手掌覆在她小腹。沈妆儿只得由他。

  朱谦回来第二日便是中秋家宴,内外命妇均入宫赴宴,宴席上言笑晏晏,融洽热闹。

  沈妆儿也去了,这一回形势又显著不同,昌王妃待她和善,六王妃硬着头皮主动示好,就连皇后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宁贵妃言语间更是颇有几分亲厚之意。

  沈妆儿宠辱不惊,一贯冷淡打发,不会无缘无故去得罪,也不会随意放过了她们,便这么不轻不重吊着,反倒是令这些王妃们心里没底。

  一场宴席下来,沈妆儿又得了帝后不少赏赐。

  岑妃托病不出,朱谦便携她去咸福宫探望,若是沈妆儿一人,她压根不会去,朱谦在场,只得由着他,好在岑妃一心关怀儿子伤势,顾不上瞥她一眼,落了一行泪便叫他们出宫歇着。

  朱谦有个习惯,一旦沈妆儿告诉他身子不舒服,连着三日他都不会碰她。

  沈妆儿睡了三日踏实觉,待八月十八晨起,朱谦离开后,容容便轻手轻脚钻入凌松堂,一面将暖宫的姜糖茶递与她,一面道,

  “主子,是时候了....”狡黠地朝她挤了几个笑眼。

  这段时日,主仆俩达成了某种默契,沈妆儿自然明白意思,轻轻一笑,先喝了茶,又悄声问她,

  “你不是说会给王爷准备药膳么?”

  “已准备好了....”

  夜里朱谦忙完回凌松堂,扫见那一桌熟悉的膳食,不动声色看了沈妆儿一眼。

  沈妆儿端得是八风不动,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给他备这样的膳食,

  为了孩子,也只能豁出去。

  便主动与他盛汤,盛的正好是一碗猪腰枸杞汤。

  朱谦看着面前的汤碗,熟悉的腰片沉在汤水里,若隐若现,零星些许枸杞漂浮不定,已渐渐化开,看样子该是炖了好几个时辰。

  冷落了他半年,从未主动给他备膳,更不用说这般殷勤。

  明明眼神里平平静静的,一点娇羞都没有。

  为的什么?

  孩子。

  恰恰他也想要孩子。

  他默默叹了一声气,擒起汤碗一饮而尽。

  将碗搁下,心里想,

  他要孩子,也要她。

  鸳鸯红帐轻晃,一束黯淡的光芒从廊庑泄了进来,照向拔步床一隅,

  这一隅,脸红心跳,经久不息。

  沈妆儿听从容容建议,做一晚歇一晚,朱谦既然明白了沈妆儿的打算,自然也就顺她的意。

  待中间那段时日一过,沈妆儿便一脚将朱谦踢去前院,

  “妾身要养身子,还请王爷去前院歇几日。”

  朱谦气得不轻,罕见对她动了怒,“王妃,你真以为我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沈妆儿也料到朱谦会发火,轻轻福了福身,如实道,“王爷,并非妾身要赶您,实则是这样有利于受孕....孩子大抵会在这段时日来,若您继续留在后院,我担心承受不住....”

  朱谦久战而归,身子又强悍,真不是她能消受得了的。

  朱谦闻言怒气难消,无语地瞪了她一眼,

  “难道我与你睡一处,就只为那事....”

  沈妆儿闻言心头震撼,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他与她同寝时,除了她不舒服的几日,哪回不是为了那事?

  朱谦见沈妆儿一副欲言又止,也是心头一哽,渐渐回过味来。

  俊脸微微泛青,神色略有不自在,默了片刻,承诺道,

  “以后定征询你同意....”舌尖抵着唇齿,咬牙道,“这阵子不碰你便是。”

  “哦....”沈妆儿别了别鬓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以往食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男人一旦焚身,妻子又睡在身旁,不一定克制得住,

  坚持问道,“那,您可以去前院住一阵吗?”杏眼纯澈又明净,清清涤涤倒映着他的容颜。

  明显不信他。

  尴尬在屋子里无声铺开。

  朱谦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闷了一肚子火,掉头跨出门槛。

  沈妆儿舒展了腰身,往拔步床上钻了去。

  睡到半夜,留荷焦急将她摇醒,沈妆儿迷迷糊糊睁开眼,

  “怎么了?”

  “王妃快些起来,王爷派人来传话,请您穿戴好,随他一道去九王府。”

  沈妆儿揉了揉脑门,连忙坐起身来,“九王府出什么事了?”

  “说是今晚九王妃发作,胎位不好,九王爷哭得跟什么似的,惊动了圣上,说圣上乃九天神主,恳求他去王府坐镇,驱走那些妖鬼魔神,圣上平日宠着九王爷,便去了,此刻圣上已亲临王府,王爷叫您一道过去。”

  女人生孩子便是走一趟鬼门关,沈妆儿心也跟着沉下来,迅速洗漱穿戴,匆匆出了凌松堂,留荷亲自提着风灯,护送她一路至前厅,朱谦坐在厅中,衣裳整洁,神色略有几分疲惫,看样子是没睡,瞧见她,二话不说牵起她,便往外头走。

  到了九王府,方发现几位皇子王妃均来了,便是林嫔与九皇子的生母贺妃亦在场,林嫔悄悄朝沈妆儿眨了眨眼,沈妆儿亦轻轻纳了个福,猜到今夜大概是林嫔侍寝,后闻九王跪叩宫门,皇帝便带着林嫔,喊上贺妃一道赶来。

  已至子时,整座王府灯火惶惶,人烟穿梭。

  羽林卫训练有素地散开,护在四周,皇帝被簇拥着坐在花厅正中,面前跪着两名太医,一五一十与他回禀九王妃的情形,皇帝越听眉头越发皱得厉害。

  一众皇子王妃分立左右,屏气凝神。

  产房就在正院的西厢房,算不上远,偏生听不到半丝动静,看样子九王妃怕是不太好,人人脸上蒙着一层阴影,大气不敢出。这样沉重的气氛像极了她前世早产之时。

  六个多月的孩子,远远不到足月,却是硬生生往下坠,最后一团血污从她下身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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