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妹苟命指南 第118章

作者:咖喱乌冬面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此时的云修白外貌与数年后相去甚远,俊朗中带着野性,行事却是同样有礼。

  而此时的乌达,上次乌遥匆匆一瞥,见他与现实中气质同样矜贵,是真界中难得气质出挑的贵公子。

  雁竹似乎并未选云修白,她曾打听过,云修白无妻无子,如今孑然一身。

  而且,根据上回乌达同雁竹之间的交流来看,两人的确十分亲昵。

  若是选了乌达,说不准雁竹真与她有血缘关系。

  乌遥又忍不住忖思:可是若真是如此,为何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在玄淼门内听过雁竹的名字?

  她想得出神,忽然听见百里溯混在队友里面提议要不要喝酒,被队友们一致拒绝。

  讨论声最为鼎沸时,雁竹忽然想起什么:“哎呀,差点忘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云修白拉住雁竹的袖子:“你今日也同样要去找乌达吗?”

  雁竹点点头:“嗯,我跟他约好了的。”

  云修白没有放开她的袖口:“可今天是比赛的最后一天,又终于拿到一次胜利,机会难得,你若是不在,大家都会觉得遗憾。”

  见雁竹还有犹豫,他脸红了红,“而且,我也很希望跟你再待一会。”

  又慌忙补充:“上次的御灯术只教了一半,在走之前,我想把另外一半教给你。”

  雁竹显然被云修白的话打动,斟酌道:“既然你这么说,那,那我同他说一说。”

  乌遥一副见鬼的表情。

  人不可貌相,原来云修白这种看似老实巴交的男人也会横刀夺爱、棒打鸳鸯……

  雁竹最终还是参加了这场聚会。

  原本一队人定下主意,说要简单聚聚。然而不知从哪儿走漏风声,“简单聚聚”就变成“大伙儿一起聚聚”。

  深夜饭馆人声嘈杂,宗门弟子你来我往,杯盏交错,热闹非凡。

  云修白跟雁竹坐在角落,真的同雁竹说起他的御灯术。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都十分认真,面前的饭菜几乎动都没动。

  云修白把灯递给雁竹:“你用灵力探进碎星灯里试试。”

  雁竹谨慎地接过灯,生怕自己把灯碰坏了,问他:“我真的可以吗?”

  云修白颔首:“碎星灯平日里脾性很好,没有我的命令,不会轻易伤害人。”

  得到灯主的肯定,雁竹将手放上碎星灯。

  灯芯随她注入灵力,点燃灿星一般的金色火焰。

  她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看,它并不排斥你。”金光将雁竹的脸颊照得明媚柔软,云修白的眼神也随雁竹的表情温柔起来。

  他将目光从雁竹的手挪到她的眼睛,紧张地吞咽一下,“雁竹……”

  忽然有人将脑袋伸到两人中间:“喂,没搞错吧,都要走了,还在补课啊?”

  百里溯看看雁竹,又拉起雁竹旁边的云修白:“我买到了好东西,走啊,一起偷溜?”

  灯光下的旖旎氛围瞬间消失,雁竹和云修白对视一眼,一齐对百里溯点点头。

  一刻钟后,三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并肩坐在饭馆后面的石阶上。

  雁竹指着百里溯面前的酒壶:“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不过是一壶酒而已。

  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这家伙原来只是想喝酒。

  云修白掀开盖子嗅了嗅,难得哈哈大笑:“还是到处都能买到的桃花酿。”

  雁竹对百里溯指指点点:“你偷偷喝酒就算了,叫上我干嘛?”

  百里溯倒是既没尴尬,也没不快,一点挨骂的自觉都没有,把手背在脑后,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道:“快走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着,当然要潇洒快活一回。”

  “可你竟然叫我一个女孩子来喝酒,也太没分寸了吧。”

  “都是好兄弟,你就说喝不喝吧。”

  云修白放下酒壶,笑道:“你若是不想喝,我去饭馆里要些梨汁或是其他小食,不用勉强。”

  然而雁竹被百里溯激起战意,卷起袖子,豪爽道:“喝就喝!”

  百里溯竖起大拇指:“好,女中豪杰!”

  乌遥托着下巴,坐在三人身后的台阶上。

  已是深夜,弯月繁星簇拥天上,银河星海清晰可见。

  枫叶飘落,杯盏交错,月光下,三人分食一壶桃花酿,一同对月而饮。

  最终雁竹拔得头筹,手里拿着最后一盏酒。

  雁竹依然清醒,看见百里溯的酒杯骨碌碌滚到自己脚边,将酒杯拾回台阶上。

  她叹道:“说要潇洒快活,结果自己头一个倒了。就这酒量,还敢带酒来喝,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

  百里溯醉得七荤八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倒在台阶上,很不清醒地“呵呵”两声:“其实,嗝——这是小爷头一回喝酒!哈哈!”

  雁竹:“……废物。”

  废物不止一个。

  没想到云修白也是个两杯就趴的。

  好在云修白还能勉强保持人形,此时依旧坐在雁竹身旁。

  但他也迷迷糊糊,舌头打结。

  不知是不是借了酒壮胆,云修白忽然说:“雁竹,等你回去以后……我给你寄信。”

  雁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闻言顿了顿,“嗯。”

  云修白又把头靠在她肩上:“明年……你不用到处找人组队了,直接找我吧……要是又赢了,我就……就……把我的灵石都送给你。”

  雁竹没推开他,微笑道:“好。”

  云修白于是放心了,说完自己的话就迷糊睡下。

  雁竹眼神朦胧,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呆坐许久,她对着月亮举杯,饮下最后一杯。

  宴席散后,雁竹叫来同队修士把倒地的云修白和百里溯扛回去,独自走回舍馆。

  夜间灯火茫茫,推开门,院子里站着熟悉的人。

  大门打开的瞬间,那对狭长凤眼将目光移向她。

  乌达手中把玩着一片枫叶,道:“你回来晚了。”

  雁竹将手藏在袖子里,脸色微微发白,“嗯,没想到宴会花费的时间比预计的长。”

  乌达扔了枫叶走近,直到走到雁竹面前,将她垂落肩头的碎发同发饰一起放在手里,凑近她嗅了嗅:“很大的酒气。”

  他盯着雁竹:“你还喝了酒。”

  雁竹沉默。

  乌达不介意她的沉默,笑了:“酒最迷人之处在使人意志模糊,朦朦胧胧,半梦半醒,就有勇气做出平日不敢做的事。你如今凑了这热闹,感觉如何,可有感受到有半分不清醒?”

  他拿着雁竹的袖子,揭开袖子,将雁竹发抖的手握住。

  随后凑近雁竹耳朵:“酒和毒一样,你是喝不醉的。”

  雁竹终于忍不住,“说够了吗?”

  乌达挑眉,“为何生气,难道你觉得我说得不对?还是说,你竟真的喝醉,也靠酒壮了胆子?”

  他垂眸,摩挲着雁竹的手指,娓娓道:“还是那云家的少爷让你有了不好的想法,也让你敢去做平日不敢做的事了?”

  听他说到云修白,雁竹僵了僵。

  “你同这些低贱的人接触太少,三言两语就被蒙骗。”乌达道,“我遣人查过,他不过是云家最没本事的长老生下的小儿子,撞了好运,有一盏厉害的灯愿意认他。”

  “我们生而高贵,云修白和你我不同。你一向很乖,如今我给你两个选择,算对你的奖励。”

  “要么你忘了他,要么我来帮你忘了他。”

  乌达说得越多,雁竹就抖得越厉害。

  听到最后,她挥手,将巴掌甩在乌达脸上。

  院中划过清脆一响。

  雁竹没想到乌达会被自己击中,惊诧中带着后怕。

  然而又忆起乌达说了什么混账话,她攥起一身胆子,呵斥道:“说够了吗?你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是不是只有那一身黑血最宝贝?”

  声音是抖的。

  乌达垂着头,发丝坠落,挡住半张脸。

  他没想到雁竹有胆子还手。

  她明知道自己赢不了他。

  且不论修为如何,光是她这些年一意孤行,不愿修习直系的御血之术,就注定她在他面前必然是败者。

  乌达眼中划过狠厉的光,一字一顿叫她的名字,威胁。

  “乌、雁、竹。”

  乌雁竹一腔惊惧再也忍不住,泪珠大颗大颗往下落:“原来你还记得我也姓乌。”

  她觉出好笑,讽刺地翘了翘唇,边哭边笑,状若疯癫,“乌达,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说长大后要做哥哥的新娘子,那时你告诉我,你是我的兄长,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的。”

  “但我活过毒疗以后,一切就变了。爹娘也是,长老们也是,兄弟姐妹们也是……还有你。”

  “如今你惺惺作态,什么都说是为我好。难道你以为我看不懂、想不透,会蠢到读不出你的意思,不知道你将我看做女人、玩物,甚至是一个胞宫?”

  “哥哥。”乌雁竹道,“三哥和五妹都死了,你的良心也同他们一并死在医馆里了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与你一脉同源,是你的亲妹妹?”

  月色下,乌达和乌雁竹相对而视。